第535章 我沒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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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許多菜背後都有一個頗為風雅的故事,令人神往,也就備受文人追捧,吃的是菜,體會的卻是江南小橋流水,婉約細致的味道。

    就像大多男人都喜歡江南女子一樣,這種審美觀幾乎左右了所有大燕的男子,所以,像蘇夫人那樣的健康美,就不大被人接受,而自己這種膚白嬌小,大眼小臉的就成了地道的美人兒。

    曉青其實不喜歡這種嬌弱之美,跟她本身的性格完全不同,卻穿過來就占了這個小美人的身體,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不是矯情,是真不喜歡,太招眼兒,容易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例如之前的安嘉慕。

    曉青後來仔細想過安嘉慕的心態,大約也能理解一二,本來這個世界的審美就是如此,尤其像安嘉慕這種有權有勢的男人,對於自己這種看上去嬌小羸弱的女子,天生就沒抵抗力,之前曉青沒有成功,估計是讓大姨娘下了套。

    而且,這丫頭的法子也用的不對,太過直接跟迫切,反而會讓男人意興闌珊,而自己跟安嘉慕完全是陰錯陽差,估計一開始,安嘉慕肯定以為自己是使手段對他欲擒故縱。

    他這樣的男人,喜歡女人對他用心思,這能充分他的大男人心理,卻又看不上女人使手段,有興致的時候,陪著你玩玩,興致沒了,連看你一眼的心情都沒有,以至於,後來發現自己竟然不是擒故縱,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誰,驚訝之餘便覺這個遊戲新鮮有趣,興致一起就陪自己演了這麽一出真假大管事的烏龍戲碼。

    最後是自己跟他徹底攤牌,發現自己真對他無意,高高在上的大男人心理受了打擊,話又說到那個份兒上,也不好再勉強,所以才放了自己。

    某些方麵上說,那男人也不算真正的壞,至少還有些風度,。

    之所以想起安嘉慕,是因梅先生的緣故,幾盞篩熱的金華酒下去,老先生有些微醺,指著酒盞道:“這富春居的金華酒雖不差,到底也才十年陳,若論極品還得說是你們冀州府。”

    曉青愣了楞:“先生真醉了,冀州府哪來的金華酒?”

    老先生擺了擺手:“不然,不然,冀州府雖不出金華酒,卻並非沒有,十年前,老夫親眼見安嘉慕那小子運了半船金華酒回冀州,都是十年之上的陳釀,如今這一晃又是十年,那些酒至少都有二十年了。”

    曉青頗有些不自在,不知好端端怎提起了安嘉慕,卻更震驚於那男人的人脈,竟跟這位德高望重的梅先生也有交情嗎。

    想著,不禁試著問了一句:“先生跟安府有來往?”

    梅先生瞧了她一眼:“來往倒沒有,幫過他一個忙,安嘉言當年進京趕考,出了檔子事兒,當時的考官膽大妄為,串通謄抄考卷之人,把安嘉言的文章換給了別人,以至於安嘉言名落孫山,本來事兒也不會翻出來,不想安嘉慕這小子卻當街攔了老夫的轎子,口口聲聲說他兄弟才是頭名,我見他談吐不凡,人又生的清俊,不像個胡鬧之人,便帶他回府,細問之下,才知端倪,卻此事牽連甚廣,老夫本無意插手,可那小子卻說,科考乃國家基石,選的是治國安邦的人才,不是混吃等死的庸才,若此事不嚴辦杜絕,隻怕以後朝堂盡是庸才,大燕的太平盛世豈不成了笑談。”

    說著搖搖頭:“這小子頗有見地啊,老夫便跟皇上稟明此事,皇上大怒,下聖旨拿住主考的官員下了天牢,禦駕親審,揭破考場舞弊大案,重開恩科,金殿上點的頭名狀元就是如今的吏部侍郎安嘉言,安嘉慕那小子的兄弟。”

    曉青愣了許久,原來安嘉慕跟梅先生有這樣的淵源,為了自己的兄弟敢攔轎申冤,這份膽量實在令人敬佩。

    倒不想在齊州聽道此等舊事,卻忽聽梅先生道:“安嘉慕這小子哪兒都好,隻一樣就是離不開女人,正經老婆沒了娶個正經填房就是,做什麽東一個西一個的納妾,聽說最近看上了個南邊的小戲子,弄回了冀州,大張旗鼓的擺宴納妾呢,前兒還叫他兄弟大老遠的給老夫送了張帖子來,叫老夫前去吃他的喜酒,又不是娶正經老婆,納個妾還想讓老夫跑一趟,當老夫閑的沒事兒幹了不成,簡直不知所雲。”說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梅大忙扶著他,老先生揮開他:“你不用扶我,隻管幫這丫頭就是,這丫頭有本事,老夫瞧著她好……”嘀嘀咕咕也不知說的什麽。

    梅大見老先生都有些醉迷糊了,忙招呼了隨從過來,扶老先生回去了,回頭見曉青呆呆坐在原地,半天都沒動地兒,臉上的神情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難過。

    曉青心裏終於鬆了口氣,估計梅先生怎麽也想不到,他的一番無心之言,對自己有著多大的意義,。

    就知道像安嘉慕那樣的男人對女人不過是三分鍾熱度,熱度退了,也就丟脖子後頭去了。這下好了,從此之後自己真正自由了,再也不用如驚弓之鳥一般東躲西藏,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從這一刻開始,她跟安嘉慕真正成了陌路之人。

    卻忽然眼前劃過某些瞬間,月夜荷塘,滿天星輝,清靜院落,笑語晏晏,樓閣之上,清風徐來……那個她曾經為之動心的男人,徹底從她生命中退去了,他是安府的大老爺子,自己當自己的廚子。

    這是自己一開始就希望的,也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隻是,或多或少還是有些說不清是失落還是難過的情緒流瀉出來,不管那男人是真是假,畢竟自己動過心,並且,還想過嫁他。

    見梅大盯著自己看,不禁笑了一聲:“來,坐,我吃不得酒,就以這清泉代酒,幹了這杯,從今後,我就是真正的曉青了。”

    梅大頗隨和,陪著曉青喝了一杯下去,半晌兒吐出三個字:“為什麽?”難聽的聲音聽久了,仿佛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曉青知道他問的是什麽,笑著搖搖頭:“沒什麽?隻是覺得自己重活了一回,高興,梅大你有沒有親人?”

    梅大愣了愣,曉青忽想起梅先生說他家失火才燒壞了臉,他會功夫還能燒成這樣,想來他家其餘親人必不能幸免,即便無心,提起人家的傷心事兒,也大為不妥,忙擺擺手:“我沒別的意思。”

    卻見梅大搖了搖頭,曉青不知道他是不在意,還是沒親人了,卻不在提這個話題,也不再跟他說話,兩人靜靜的坐在亭子裏情有獨鍾之白蒙蒙。

    桌上炭爐上的砂鍋咕嘟咕嘟的聲音,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交織在一起,仿佛一曲最動人的曲子,曉青忽然發現,有時候,其實不用說話,隻要身邊有個人,即使這個人並不親近,甚至不算熟悉,卻隻要有這個人,就不會感到寂寞,尤其這樣的雨天裏。

    曉青漸漸發現梅大是個很好的聽眾,也是個不錯的朋友,即使知道他是梅先生的家仆,曉青卻不會把他當成下人看待,他給她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讓她可以放心接近,安心傾吐自己的心事。

    其實她也沒什麽心事,隻不過有個可以信任能說話的人,還是不錯的,曉青這幾天把自己知道的魯菜中的經典技法,挨個在腦子裏整理了一下,並把齊州府八大館子的絕活一一列舉出來,對比了一下,覺得即便這些人再不要臉,也不可能八大館子的大廚輪著跟自己挑戰,這不成車輪戰了嗎。

    既然代表南北,至多就比三場罷了,如果前兩場自己贏了,第三場也沒必要比了,所以,如果自己想完勝北派,就要在前兩輪挑戰勝了對方才成。

    如果是兩輪的話,他們會挑什麽菜呢?算了,不想了,反正比什麽明兒就揭曉了,而且,自己緊張什麽,大大小小的比賽都不知參加過多少,什麽陣仗沒見過,還怕一個兗州府不成。

    富春居正式開張納客這一天,梅先生先發製人,早就下帖子請了八大館子的東家跟知府梁大人,還有幾位老友,都是兗州府德高望重之人。

    梁子生一進富春居,瞧見座上的幾位忙躬身:“周先生,王先生,謝先生,子生給幾位先生請安了,早想去府上拜望,隻怕攪了幾先生的清靜。”

    幾位先生自是看不上梁子生,文人最講究一個風骨,即便當了官也一樣,偏梁子生是個諂媚之人,把巴結韓子章當成了升遷的捷徑,也就難怪這些人瞧不上他了,故此,也隻瞟了他一眼,連搭理都不想搭理。

    倒是梅先生跟他打了個招呼:“梁大人能來給老夫這富春居捧場,老夫該謝梁大人,老夫可是頭一回做買賣,又是在你梁大人的地頭上,以後還請梁大人多多照顧才是。”

    梁子生連道不敢不敢,心知梅先生之所以把幾位請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