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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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許向華拎著他娘準備的東西, 急勿勿往縣城趕。其實就是他娘不讓他給許萍送東西,他也想到縣城裏轉轉, 隻不過這兩年饑荒的特殊時期, 有不少逃荒的人, 為了防止發生意外衝突,城裏對外來的人進城管的特別嚴。
    從村裏到縣城,一路過去, 會碰見好幾拔檢查的, 如果沒有村裏的介紹信, 是走不了多遠的, 說不定還沒到縣城, 東西便會被沒收, 人也會被趕回來, 當然了,也還是會有少數好運, 繞路躲過檢查進了城的。
    許英的男人張建華是縣城家具廠的木工,現在個月工資大概有三十塊左右,這份工資一直領到七十年代未八十年代初才漲到了四十多塊, 家裏除了老婆和倆孩子, 還有一個早年間就守寡的老娘,一家五口就擠在家具廠一個二三十平米的小平房裏, 就指著他那點工資過活。
    張家的老太太早年一人拉址著張建華, 十分不易, 本想著兒子低娶個農村媳婦, 一來彩禮少省錢,兒媳娘家還能貼補點家裏,二來這農村的女娃要比城裏的女娃好拿捏些,誰曾想娶進來了個母老虎,想擺一下婆婆威風卻被收拾的戰戰兢兢,就連兒子也被管了個服服貼貼,一大把年紀了,在兒媳手裏小心翼翼的討生活,也是可憐。
    不過前世許英也沒有什麽好下場,最後跟這老太太的境遇有一拚。究其原因便是這女人除了窩裏橫,耍潑,沒有一點生活智慧,幹那些缺德事時,一點不避諱孩子,幾個孩子當然也是有樣學樣,把他們娘對待奶奶,親戚的招數學了個十足,這自釀的苦果當然就得自己吞。
    許英目前育有兩孩子,大兒子張軍平五歲,二女兒張紅花三歲,都隨著許英的戶口在許家莊,吃不上城裏的供應糧,隻能在黑市買高價糧,如果沒有許家接濟和生產隊分的糧,光靠張建華那點工資買比市價高好幾倍的黑市糧,這家子早餓死了。
    按常理,許英雖然戶口在村裏,但常年住在城裏不參加村裏的集體勞動,沒有工分,是不給分糧的,可架不住許劉氏哭鬧著把許向榮,許向華,許向民哥仨的工分分給許英娘仨換糧。
    哥仨當然不願意,想拿工分多換些錢。許英還沒咋的呢,許劉氏便炸了,滾地撒潑打滾,上吊抱孫子跳井,把老許家鬧了個天翻地覆,鬧到最後,許家哥仨也隻得捏著鼻子認了,就當花錢免災了。
    前些年,風調雨順沒遭災,許英從娘家帶回的糧食,省著點能夠整個張家過大半年的,再加上張建華的工資和他跟老娘倆人的供應,張家的小日子過的還是可以的。
    這幾年遭災,村裏就分那麽一點糧食,還是帶皮的,許英住的地方又不像村裏房前屋後,小片荒可以種些粗糧頂頂,黑市糧又太貴,尤其是這兩年都漲到平價糧的十好幾倍,就這還是有價無市,這張家的日子也就難過了起來。這日子一難過,許英可不得想辦法,於是老許家便跟著遭秧,時不時的得被搜刮一下。
    就這,許英自打嫁到城裏,當上”城裏人”後,便從骨子瞧不起許家人。張家人也是一樣,即便是才三五歲的張軍平和張紅花,也是如比。
    在張家人眼裏,許家人便是又窮又髒的“農村人”,天生就比他們低一等。他們吃用這些”農村人”的東西,那是給他們臉了,要不這些窮親戚,誰耐煩理會。典型的吃你的血肉,還嫌腥臭的那種人。
    許向華從早上六點起床,走了三十多裏的山路,趕到縣城的張家,正碰上張家的人吃飯。
    張家的老太太看見許向華來,張嘴想打招呼,被許英瞪了一眼,又縮回了桌邊。
    許英坐在桌上,讓都沒讓一下許向華,一邊端著碗喝著,一邊問道:“二哥,你咋來了?”
    許向華心裏冷笑了一聲,一句多的也不想多說。
    就他家這些人,哼,不過也快了,算日子許萍也就個把月就出嫁了,到時便能有理由分家了,這應該也是他最後一次給許英送東西了,於是硬壓下心頭火,涼涼的說道:“娘讓給你送點東西,你把袋子騰一下,我著急走!”
    許英這才起身,接過袋子去屋裏靠牆邊的碗櫃旁收拾,一旁的張建華瞧著許向華的臉色不好,期期艾艾,假腥腥的讓道:“二哥,要不,要不坐下,一起吃點。”
    許向華“哼”的笑了一下,說道:“吃不起,我還要早點回家呢。”
    許英把東西拿出來後,看見一大塊肉,先是一喜,然後轉過臉,笑容滿麵的說道:“二哥,辛苦了,這一大早便來給我們送東西。建華,傻愣著幹嘛,趕緊給二哥盛碗飯。”
    許向華看著許英虛偽貪婪的笑容,拽過她手中的空麻袋,拒絕道:“不用了,我不餓,先走了!”
    許英一把揪住往出走的許向華:“二哥,先別忙走,這肉是咋來的?村裏有人打著大野物啦?咱家分了多少?”
    許向華甩了下胳膊,掙開許英揪住他衣袖的手,不耐煩,冷硬的說道:“不知道!”扭身便走了出去。
    被駁了麵子的許英,追了出來,隻瞧見許向華大步拐出了院門,氣的不顧旁邊幾家鄰居好奇的眼神,破口大罵:“作死的東西!就是一條又臭又硬的蠢蠻牛!怪不得連自家老娘都不待見,啥也不知道,話都不會說,活該當一輩子老農民!泥腿子!”
    罵完解氣後,回屋看見櫃上的那塊肉,心裏又開始抓心撓肺的癢癢了起來,也不知家裏還剩下多少?一時間,在走三十裏路回鄉下和更多的肉之間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許向華出了張家後,才有心思打量起久遠記憶中的縣城,六十年代初的縣城,房屋雖說都是又低又矮,不過也要比下麵村鎮要強很多,大部分都是磚木結構,也有少量的茅草屋,當然了磚瓦房和二層小樓也是有的,隻是數目非常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道路也不是像後世那樣的柏油馬路,而是用煤碴,石子之類鋪的,凹凸不平,塵土飛揚,到處都是灰撲撲的。
    路上的行人雖說衣著打扮比鄉下的社員們整齊一些,補丁少一些,但也相差不了多少,而且還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或麵黃肌瘦,臉帶菜色或是白白胖胖,像個發麵包子(餓的浮腫的)。
    時侯不早了,許向華的肚子也是餓的咕咕叫,找了個背人的牆角,從空間裏偷渡了個蘋果,稍墊了一下,便朝記憶中位於火車站旁邊的銀杏巷走去。
    這年月,國家物資極度貧乏,嚴禁倒買倒賣,私下交易。但是,在極度的饑餓下,鋌而走險的人不在少數,黑市就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場所,有的在街頭巷尾交易,有的在樹下橋頭,而火車站旁的銀杏巷便是本地人都知道的一處最大的黑市所在。
    對於黑市,上麵也是嚴厲打擊的,抓住後,便是連錢帶物一率罰沒,說不定人還得進去關幾天,但是上有對政策,下有對策,中國幾千年來,從來不會缺少聰明人,你比如說白天談妥生意,晚上交易物資。
    在這嚴重饑荒的年月,縣城裏的供應根本就不夠,還處處都要票據,即使手裏錢,也沒糧食給你買,任你錢再多,也沒轍。
    黑市裏的糧票都炒到了二三塊錢一斤,大米,白麵,雞蛋也是同樣的二三塊一斤,就這也是有價無市,這年月能搗騰些粗糧,都是十足的好運氣了。
    許向華到了銀杏巷,沒拿出什麽紮眼的東西,隻往麻袋裏裝了二十來個紅薯和兩個大南瓜。
    銀杏巷裏有不少人到處晃悠,分散在各處,小心謹慎的東張西望,誰也不搭理誰,偶爾有那麽兩三個人接頭說了一兩句話,掉頭就走,巷口還有幾個人探頭探腦,一看便是望風的角色。
    許向華靠著牆邊剛站定,便有一個三十來穿著舊的深藍中山裝男子湊了過來,壓低聲說道:“大兄弟,第一次來銀杏巷吧,你這袋子裏是吃的吧,不管粗糧,細糧我都要,拿東西,錢,票和你換。”
    許向華心說這人口氣好大,開口道:“你是?”
    男子賊眉鼠眼的瞟了瞟四周,小聲道:“大兄弟,我叫馬四彪,認識的人都稱呼聲四哥,是在這銀杏巷長大的,常來這的人都知道我。”
    許向華心知這是碰上地頭蛇了,馬四彪,這名字好熟悉。許向華仔細想了想,便知道這人是誰了,前世這貨在九十年代,可是縣裏的名人,第一個蓋起小別墅和有私家車的牛人呐。
    許向華也壓低聲道:“我這有兩個南瓜和二十來個紅薯,你怎麽換?”
    馬四彪打開袋子瞅了一眼,雙手拎起來惦了惦,說道:“大兄弟,這些東西大概有五十斤,咱第一次打交道,我給你個高價算四毛錢一斤,咋樣?”
    許向華假裝猶豫了一下,說道:“行,不過你得給我整二斤糧票。”
    馬四彪利落的給許向華點了十五塊錢,二斤糧票,把麻袋裏的東西倒到他自己的麻袋裏,笑道:“成,哥們,下次賣東西,再來找我,我家就在巷頭門朝西倒數第四家,門口有顆大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