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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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垂珠簾打起,叮叮當當金玉之聲裏,走進來一個穿著錦霞色襖裙的少女。
那少女生得端莊大方,五官的輪廓溫潤,竟是不帶一點兒冷峭之感。她通身透著溫厚寬和的氣息,就是說話的語氣也是溫文有致,讓人一見如沐春風,通體舒泰。
“如月拜見三位舅母!”她俯身一拜,溫煦地笑著見禮。
“真真是個標致的人兒!”蘭姨娘起身迎上來,扶住了她下拜的身子,親切笑道:“老太爺早就念叨著姑娘了,如今見著姑娘平安,不知該有多高興呢!”
她新得了誥命,也能被人稱一聲“夫人”了。此時說這些話,雖然不是太合時宜,卻也挑不出什麽大毛病來。
“如月多謝蘭夫人誇獎!”方如月的身子略略一僵,很快狀若無事道。
“真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蘭姨娘的眼角揚了揚,意味深長地說:“想當年,我和你母親最是親厚。如今你來了葉府,不必見外,需要什麽,直接來找我就好。”說完,她又開始抹淚:“真是可憐,我那小姑去得早,把你一個女孩兒孤零零留了下來。如今來了府裏,就把這裏當家就是。我雖然沒什麽權利和身份,好歹也有個做太子妃的女兒,將來,定然能給你尋上一個好歸宿!”
方月如也紅了眼睛,垂淚道:“蘭夫人垂簾,月如感激不盡。”
“好了,蘭氏,表姑娘一路舟車勞頓,你就莫惹人家掉眼淚了!”李氏清了清嗓子,打算了蘭姨娘聲色俱佳的表演。
蘭姨娘這方才收了淚,強笑道:“讓三位夫人見笑了!都怨我,一見著這孩子,就覺得心疼得很。”
方月如垂著頭,一一行禮:“月如見過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
“自家人哪裏需要如此多禮!”李氏點了點頭,依次向方月如介紹了房間裏的姐妹,又問起了她平時的起居食宿。
方月如一一答著,儀態溫婉,始終不曾露出一點兒不耐煩來。
周錦桂一言未發,隻是冷眼瞧著,沈淑燕卻是說了幾句和氣話,表示出了些許“關心”。
寒暄畢,李氏說:“瑤瑤,帶你方家表姐去驚濤閣見老太爺吧!昨兒你沒回府,太爺還掛念了許久呢!”
葉瑤站起身,笑道:“母親放心,阿瑤定然會把表姐安安全全地送到驚濤閣。”
周錦桂卻突然開口說:“三小姐也是剛剛回府,不妨先去歇息一會兒。還是讓靈兒去送方姑娘吧,這丫頭性子鬧騰,正適合做這跑腿的營生。”
葉靈覺得手上一痛,抬頭就瞧見母親那別有意味的眼神,會意地站起身,說:“方表姐,我送你!”
“多謝靈表妹!”方月如淺淺一笑,起身,“三位舅母,蘭夫人,晚輩告退!”
“我送姑娘出去!”蘭姨娘忙站起身,主動相送。
剩下的女孩子們也很快散了去,葉瑤困得很,離開抱月軒,就打算去水雲居補眠。
她走得急,穿過一重垂花門,走進一條長滿了紫藤蘿的花架子時,忽聽那花架子後麵傳來爭吵聲。
“方月如,我警告你,別想打我哥哥的主意!你一個無父無母的破落戶,如何配得上我哥哥?識趣的,就得存著幾分自知之明,離我哥哥遠一點。”這是葉靈盛氣淩人的聲音。
“靈表妹多慮了!月如縱使身份微賤,卻也是侯府勳爵的女兒,還不至於巴著一個商戶之子不放手!”這聲音大氣端方,卻是方月如的聲音。
“商戶之子怎麽了?總也比你這克父克母克夫君的強!”葉靈惱怒又刻薄地說,“既然是寄人籬下,就得有寄人籬下的姿態。哼,瞧瞧你這打扮,怕是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擺出來了吧?真是難得,穿成這樣,還好意思在本小姐跟前使性子!”
“靈表妹!”方月如的聲音急促了起來,“月如這輩子,就是削發為尼,也不會嫁你哥哥為妻。你大可以放心!”
“好,你記著這句話!”葉靈高聲說,“還不快跟上來,慢吞吞的,等著誰去請嗎?”
方月如有些顫抖的聲音隨後響起:“月如卑賤之軀,不敢勞靈表妹大駕。這去驚濤閣的路,便不需要表妹帶著了。”
“可是,我就是偏要帶你過去!”葉靈嬌蠻地說。
而後就是一陣沉默。
忽然,“啪”的一聲脆響響起,驚飛了紫藤花花架上的一隻灰白色喜鵲。
葉瑤不想再聽下去,轉過花架子,走了出來。
方月如的臉頰腫了一半,青紫的巴掌印清晰可見。葉靈驚慌又倔強地站在她對麵,指著她道:“誰讓你不躲的!活該挨打。”
“三姑娘!”扶著方月如的丫鬟眼尖,瞧見了葉瑤,哭著上前:“您救救我們小姐吧!好歹是姑表親,靈姑娘怎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啊!”
“快起來,月表姐的傷勢要緊!”葉瑤忙扶起那個丫頭,轉頭教訓葉靈:“靈妹妹,母親和三嬸母要你好生招呼表姐,你這是什麽待客的禮數?今兒的事情,我定然會稟報母親和三嬸母。你還是去好好想想,該怎麽跟長輩們交代吧!”
葉靈一愣,隨後又是委屈又是惱怒:“你還是不是葉家人?平白的胳膊肘往外拐,偏心一個外姓人?她罵我哥哥是商戶子,我打她一巴掌怎麽了?”
葉瑤不理她,走到方月如身邊道:“月表姐的傷勢可要緊?我哥哥的聽雨軒就在附近,他那裏有傷藥,我先帶你去敷些藥可好?”
“多謝瑤表妹!”方月如低下頭,低聲說。
兩個人都沒理會葉靈,徑直穿過紫藤花架,走上一條雕著木槿圖案的遊廊。
聽雨軒在遊廊的最盡頭,緊挨著一個不大的水潭。此時天氣尚寒,水潭裏還浮著些碎冰。幾隻白色的仙鶴浮在水麵上,優容戲水。
“哎吆,三小姐,您怎麽過來了?”開門的是葉宣身邊的大丫鬟,雲依。
“我來討些傷藥!”葉瑤沒有進門,就站在門口說。
“哦,您等一會兒。”雲依很是識趣,沒有多問,自去房中取藥。
葉瑤和方月如在聽雨軒外的梧桐樹下等候。她穿得單薄,曉風凜凜撲來的時候,細細地打著寒顫。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傳來焦急的呼喊聲。
“袖兒,袖兒,你在嗎?”
穿著桃紅色衣裳的丫鬟從大樹後走出來,見著葉瑤,忙見禮道:“紅杏見過三小姐!”
葉瑤不認得這丫頭,問:“你是誰,為何到這裏來?”
“奴婢是輝公子房裏的丫鬟!”紅杏喘了一口氣,急促地說:“半個時辰前,我們公子遣了袖兒來給大公子送東西,卻始終沒見她回去!輝公子正想吃袖兒做的紅豆梨花粥,卻尋不見袖兒的人影,正發脾氣呢!奴婢就想來大公子院子裏問一問,見沒見過袖兒。”
“我們沒見過什麽袖兒!”雲依走了出來,手裏捏著一個白釉瓷瓶,擰著眉毛道:“大公子一大清早就去接三姑娘回府,現在還沒回過院子。你們要找的那個袖兒,根本就沒來過聽雨軒。”
“什麽?”紅杏著急道:“可是,今兒早晨,奴婢親耳聽見我們公子吩咐,要袖兒把從萬寧縣帶來的雪參送到聽雨軒呢!”
“你還是去別處找吧!”雲依見紅杏總向著聽雨軒裏探頭,心中不喜道。“我們還能留著你們院子裏的那個丫頭不成?”
葉瑤心念一轉,笑言:“紅杏也是掛心姐妹,心裏著急。雲依姐姐,你從聽雨軒裏挑幾個丫頭,幫著紅杏找人吧!”
雲依定定瞧著紅杏,說:“既然三姑娘開了金口,我們幫忙就是了!紅杏姑娘,你先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喚人來。”
“多謝雲依姑娘!”紅杏破涕而笑,又向著葉瑤屈膝道:“多謝三小姐慈悲!”
“起來吧!”葉瑤從雲依手裏接過瓷瓶,轉遞給方月如的丫頭,回過身來說:“雲依姐姐,勞煩你差個人去水雲居說一聲,讓她們也幫著找。”
“是!”雲依眼神一轉,應聲道。
方月如的丫頭接過瓷瓶,拔掉瓶塞,眼睛猛地瞪大,看著自家姑娘道:“小姐,這是丹藥!”
丹藥比傷藥要珍貴得多,藥效也好得多,說是立竿見影也不算誇張。
葉瑤瞧見主仆二人這模樣,溫聲道:“方表姐,哥哥自己就能煉丹,你不必和阿瑤見外。”
“多謝表妹!”方月如笑了笑,從瓷瓶裏倒出兩粒丹藥來,一粒內服,一粒外用。
沒多會兒,雲依帶著聽雨軒裏的丫頭出來,方月如臉上的巴掌印已經消失了,露出的肌膚如白瓷一樣細膩柔嫩。
“雲依,找到了袖兒後,先別聲張。還有,若是見到我哥哥,馬上把這事兒告訴他。”見紅杏走遠了,葉瑤方對雲依吩咐道。
雲依低聲道:“小姐,您是懷疑,有人要利用袖兒,陷害我們公子?”
“你瞧著,葉輝和哥哥的關係如何?”葉瑤說:“他可不像是會在大清早打發人送雪參的兄弟,防人之心不可無!”
“要不然,奴婢現在就去把那紅杏抓過來,問個清楚明白?”雲依說。
“紅杏?她未必知情。遣個人去,悄悄看著她。”葉瑤壓低了聲音說:“另外,悄悄安排人去葉輝的院子裏看一看,除了紅杏,還有多少人在尋找這個袖兒。”
雲依一一應下。葉瑤忽地一笑,帶著雲依來到水潭邊,壓低了聲音,悄悄吩咐了幾句。
做完這些,她重新來到方月如身邊,笑道:“表姐,我送你去驚濤閣吧!靈兒年紀小,不懂事,我會回稟三嬸母,讓她好好管教。”
“有勞三表妹了!”方月如溫婉一笑,“靈表妹天真率直,我不會和她一般見識。”
哪裏是天真率直,分明就是刻薄成性!葉瑤心中如此嘀咕,麵上卻不顯,隻道:“表姐說的在理。人言兩張嘴,就是那譽滿天下的人,也免不了一兩句非議。若是總計較這些,我們盡日裏也不用做別的了。”
太陽從天邊升上來,暈開了些許早晨的薄寒。她們走出梧桐深深的聽雨軒,穿過石子鋪成的小徑,向著假山之後走去。
這裏的丫鬟越發多了起來,一個個行色匆匆的,似乎也在找什麽人。
“你們都是輝少爺房裏的丫頭?”葉瑤叫住了一個杏黃衫子小襖的丫頭,問。
“見過三姑娘!”那丫頭忙行禮,道:“袖兒那丫頭不見了,奴婢們正四處找。”
葉瑤淡淡點了點頭。
“三表妹,你若是有事,自去忙就是。隨便指一個認路的丫頭給我們就是了。”方月如說。
“不過一個丫頭不見了而已。”葉瑤笑了笑,說:“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走,我們先去驚濤閣。”
驚濤閣裏,葉宣正在和葉清風對弈。兩人端正而坐,葉清風麵上滿是苦思之色,足見進退艱難;葉宣淡然無波,自有一份氣度巋然。
一局黑白旁邊,紅泥火爐上懸著紫砂水壺。正是將開而未開時候,水汽頂了壺蓋,一聲聲“呼嚕”作響。
葉福站在垂花門前,見著她們進來,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葉瑤和方月如會意一笑,悄悄走到棋局邊。
葉瑤對圍棋所知不多,也就是明白基本的規則而已。但這已經足夠她看清楚,葉清風的白子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無力回天了。
葉清風遲遲不落子,葉宣端起桌子上的茶盞,輕聲說:“祖父,您還是認輸吧!”
誰料,就在這時候,驚濤閣外傳來一陣哭嚎聲。
“太爺,您給老奴評評理吧,可憐我那苦命的女兒,今年才十四歲,就在府裏生生被人害死了!袖兒是奴婢,可奴婢的命也是命啊,如何容得大公子那般糟踐!”
葉清風猛地抬頭,葉宣微微一笑,也自起身。
“怎麽回事?”葉清風站起身,大步走出驚濤閣。
驚濤閣外,一個發髻散亂的婆子正在呼天搶地的嚎哭,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太爺,奴婢的女兒被大公子害死了,求您做主!”
“哦?”葉宣從笑了笑:“你的女兒是誰,又是如何被我害死的?”
婆子猛地抬頭,這才發現,葉宣就站在她跟前。
“大公子?您怎麽在這裏?這怎麽可能?”她語無倫次地說。
“那麽,你以為,我應該在哪裏?”葉宣曼聲說。
婆子打了個寒顫,叩首哭訴:“奴婢的女兒名叫袖兒,在輝少爺的屋子裏當差。今天早晨,輝少爺打發她去聽雨軒送東西。這一去,就再也沒能回來!就在剛才,下人們發現,袖兒這個苦命的丫頭,她被人害死在假山後的山洞裏。死的時候,還被汙了清白!”
“這又關大公子什麽事?”葉清風蹙眉道。
“老婆子在袖兒的手裏,發現了大公子的玉佩。”婆子說。
“豈有此理!”葉清風怫然拂袖,卻是道:“宣兒天明時去了宸王府,回來後,就直接來了老夫的驚濤閣,之後,一直沒有離開過。哪裏來的時間,去殺一個婢女?”
這話一出口,那婆子直接傻了眼。
“那麽,大公子的玉佩如何落到了袖兒手裏?”她愣愣地問。
“帶路,老夫親自去看看!”葉清風說罷,又瞧了方月如和葉瑤一眼,道:“月兒初來乍到,先去休息吧。瑤瑤,你跟著我,過去看看!”
“是!”葉瑤應了一聲,對方月如點了點頭,跟上葉清風。
“想冤枉我,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葉宣含著笑意瞧了葉瑤一眼,不無揶揄之意。
假山後圍了好大一圈人,李氏和府裏的另外三位夫人都在。
“父親!”李氏和兩個妯娌起身見禮,塗著大紅丹蔻的蘭姨娘也嫋嫋站起身來。
“怎麽回事?”葉清風看著李氏說。
“方才,下人回稟,說假山後的山洞裏,發現了一具丫鬟的屍身。據稱,那丫鬟是被人奸汙後掐死的。妾身聞訊後,剛剛帶人過來,正打算勘驗屍身。”
“屍身在何處?”葉清風問。
“就在那裏!”李氏指了指假山後的山洞。
葉清風當先走進去,李氏幾人和葉宣兄妹也跟了進去。
死去的丫鬟身上已經蓋了一層白布,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正在勘驗屍身。
“阿福,你上前去看看!”葉清風吩咐道。
“是!”葉福應了一聲,走上前,掀開了白布,與勘驗屍身的老頭子低語了幾句。
白布被掀開,很快又被蓋上。那一個瞬間,已經足夠旁人看清楚死者的可怖形狀。
葉福點了點頭,葉清風心知,他已經有了結論,便帶著人退出逼塞的山洞,重新來到朝陽之下。
勘驗屍身的老者捧著那丫鬟的遺物,讓下人們指認。
很快,有人認出了袖兒的飾物,有人認出了那一塊刻著葉宣名號的玉佩,以及放在錦盒裏,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雪參。
但是,袖兒身邊,還多了兩個完全不同的香囊。
這兩個香囊,一個是葉浩隨身所佩的樣式,一個是葉輝隨身所配的樣式。
這下子,蘭姨娘和沈淑燕的臉上都變了顏色。
“不可能是浩兒!”蘭姨娘忙分辯說:“浩兒在祠堂裏受了寒,一直在屋子裏養病,哪裏有時間和精力來禍害丫鬟!”
“袖兒不見後,輝兒馬上就打發下人搜尋。”二夫人沉著臉說:“若是他害死了袖兒,何必大張旗鼓的去找人?”
雲依不知何時出現在葉宣身邊,對著葉瑤笑了笑。葉瑤心知,那兩個香囊,就是她的傑作。
葉輝的人找到了袖兒後,立即指認出了葉宣的玉佩。雲依沒辦法改變這些,隻好在其他地方做文章。比如說,把葉浩和葉輝都拉下水。
“這丫頭是什麽時候死的?”葉清風問。
“就在半個時辰之內。”驗屍人說。
“方才的半個時辰裏,宣兒一直在我跟前。”葉清風慢慢說。“葉浩在養病,也不可能動手。葉輝呢?”
沈淑燕身子一晃,跪下道:“父親容稟,輝兒應該一直在同輝院裏讀書。他要參加今年三月的春試,斷然不會做這等齷齪事。若非他執意找人,此時也不可能發現袖兒的屍身。”
“這卻也未必!”三夫人周錦桂忽然幽幽地說:“賊喊捉賊,為的不就是撇清自己,陷害別人嗎?”
“也許,是別的下人所為,故意栽害在三位公子身上!”沈淑燕怒視著周錦桂,咬牙說。
李氏抬眼道:“那一支名貴的雪參還留在原地,敢行齷齪之事的下人,莫非還有見財不取的德行?”
沈淑燕無言以對。
李氏又問:“宣哥兒,你的玉佩為何會落到這個丫頭手裏?”
葉宣從容整了整衣服,說:“今兒出府的時候,在路上被人撞了一下,回府的時候,才發現隨身的玉佩不見了。不過,孩兒回府之後,倒是遇上了一件奇事。”
“哦?是何奇事?”周錦桂笑了笑,說:“莫非,也和現在發生的事情有關?”
“這事兒本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是一個丫頭假托了母親的命令,把孩兒誘到了西邊的廢園裏。”葉宣說:“在那廢園裏,有人提前點上了迷香。孩兒想著,她許是想迷倒孩兒,趁機行不軌之事。”
葉清風冷笑了一下,問:“那你又是如何做的?”
葉宣笑了笑:“這本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情。若是當眾揭穿,未免讓那丫頭難堪;若是從了她,又讓孩兒自己難堪。”
“你倒是好心!”葉清風笑罵了一句,卻沒有多少怒意。
葉宣又道:“所以,孩兒就屏住了呼吸,假裝昏迷。在那丫頭離開廢園的時候,悄悄離開,去陪祖父對弈。直到方才,袖兒的母親鬧到驚濤閣前,才知道府裏竟然出了此等大事。”
話說到這裏,眾人心中一片澄明。
葉宣分明就是覺察了不對,將計就計,反將一軍而已。虧他這會子說得這麽理所當然!
李氏眼中終於透出幾分笑意和從容來,說:“那個敢對你下藥的丫頭是誰?”
葉宣說:“孩兒不認得她,卻記得她的模樣。還請母親命人取筆墨來,等孩兒畫出來,再讓眾人指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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