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都這麽說了，衛瑉琛就算有再多的怒火，卻也不好發泄。狠狠瞪了皇後一眼，拂袖離開。

    莫謙走在最後麵，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淩將軍，此刻的他臉色黝黑，甚至帶著一些緊張。

    衛瑉琛走了沒多久，無檀來了。一進門便感受到皇後兩人氣氛不太正常。

    皇後躺在床邊，直愣愣看著床腳，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淩將軍雙手抱胸，手中抱著劍，半倚靠在門柱上。兩人恍若陌生人一般。昨日才剛剛表明心意，才一日的時間就沒有話說了？

    無檀眼珠子一轉，走過去照例為皇後把脈。其實此時脈象已經平穩，雖然還有些虛弱無力，卻是病好的征兆。

    “施針了。”無檀說著，做出臉色凝重的模樣，一根一根將銀針刺入皇後的穴位中。

    淩將軍在一旁看著，還是不自覺開口詢問：“無檀閣主，皇後娘娘的病……”

    瞥了淩將軍一眼，無檀慢悠悠地插著針，恐嚇道：“隻怕是短時間內好不了了。昨日是否置氣？看這脈象，是氣息上湧堵住了。”

    竟是這麽嚴重！

    還不等皇後說什麽，淩將軍自個兒就已經急了。是了，昨晚上自己因為衛瑉琛的緣故，對皇後多有冷落，肯定是那個時候跟自己置氣了。

    “怎麽才能治好？”淩將軍認真問。

    “這也要看她自己，心病隻有自己能醫，其他的不過是輔助罷了。”無檀說著，已經施針結束。

    淩將軍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他帶著歉意看向皇後，一張黝黑的臉卻憋得通紅，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他不擅長安慰人。

    而皇後看到無檀對自己眨眨眼，頓時明白了，憋住笑，裝作疲憊的模樣合上眼。

    停針一炷香後，無檀細細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抬步離開。

    踏出房門的那一刻，無檀輕輕歎了一口氣。她能夠幫的隻有這麽多了，剩下的要看皇後和淩將軍的造化。

    她一看就知道淩將軍是重情重諾之人，皇後夾在他和淩家之間，讓淩將軍左右為難。若是就這麽錯過了，怕是皇後要在深宮大院裏孤獨終老。而淩將軍在外頭也不會好受多少。

    最好就是兩人在在聖穀裏就明確了心意，早早做好打算。

    這般想著，無檀不由得有些怔忪，自己什麽時候成了個月老？好心到這般程度？

    離開皇後的房間沒多久，無檀便撞見等候多時的衛瑉琛。他被氣走之後，卻又舍不得離開，故而在不遠處一直等著，拉著莫謙說些閑話。

    “莫閣主。”無檀對著莫謙頷首道：“我小小毒經閣怕是汙了莫閣主的眼。”

    這含槍帶棒的話語讓莫謙心頭一陣不悅，他用餘光掃了衛瑉琛一眼，卻是不好率先開口，硬生生將胸口那團火氣給咽了下去。

    “無檀，我們借一步說話？”衛瑉琛滿臉深情，溫柔小意地詢問。

    無檀唇角一勾，冷冷道：“你我並不相識，獨處怕是會傳出流言，還請自重。”

    說著，無檀轉身離去，惹得衛瑉琛下不來台。

    隻要昨日的荷包送了出去，無檀便不再擔憂什麽，更不必委屈自己，和這等傷天害理之人寒暄。

    無檀堅信，就算自己冷漠非常，衛瑉琛還是舍不得扔掉荷包的。對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寶貴的。

    “居然敢和皇上這麽說話，真是膽大包天！”莫謙看著衛瑉琛的臉色，忿忿不平道。

    衛瑉琛頗為尷尬，心裏麵卻不停為無檀找著理由開脫。

    興許是這裏人太多了，無檀不方便和自己說話。衛瑉琛心想，心頭卻好似有千萬隻小蟲子咬著，又癢又疼。

    衛瑉琛的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腰間的荷包，一抬頭卻和莫謙的視線對上，頓時沉下臉來：“你怎麽還在這裏？”

    莫謙愣了會，卻是搖搖頭，不敢多說什麽。明明是衛瑉琛拉著自己在這說話，看樣子是在等無檀出來了。

    等衛瑉琛平複心氣後，這才緩和態度。

    皇後和大皇子尚有幾日便可啟程回北域，無檀的計策已經生效，自然無需這兩人待在聖穀了。況且無檀並不想再看到衛瑉琛，方才那短短的一個照麵，無檀甚至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手中的毒險些撒出來。

    本以為這幾日很快就會過去，然而在臨行前的一天，衛瑉琛突然發病了。

    原本衛瑉琛從北域帶來的一行人已經在聖穀門口整裝待發，皇後和大皇子被送了出去，坐在轎子裏等著。

    衛瑉琛借口還有事情，想要偷偷去找了無檀說個清楚。他就要走了，但是無檀除了那一天晚上掉了個荷包之外，根本沒有和自己獨處過。

    即便是照麵，無檀也是冷冷清清幾句話就把他打發。衛瑉琛的心被無檀撓得癢癢的，就這樣離開他不甘心。

    衛瑉琛先是去了毒經閣，透過雕花的窗戶，可以看到無檀坐在蒲團上，手中拿著藥材細細講解。座下的弟子豎耳傾聽，時不時發出驚歎聲。

    這就是他的女人！從前是，今後也會是。雖然中間有過一段空白，但是衛瑉琛想起無檀對自己的癡情，瞬間信心滿滿。

    隻有無檀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無檀說了一會，也累了，讓弟子自行複習便出去尋茶水。

    沒料到一出門便和衛瑉琛撞了個對臉，無檀想起今日是衛瑉琛回去的日子，頓時便猜到衛瑉琛的打算，臉黑了大半。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皇上此時應該啟程了才是。”自從來到聖穀之後，這是無檀第一次對衛瑉琛說這麽多的話。

    衛瑉琛心裏頭高興，瞧，無檀還記著自己呢，甚至連自己啟程的日子都記明白了！

    “朕來接你的。當初是朕有諸多不對。”衛瑉琛溫柔小意說著，一派深情的模樣。

    然而這個模樣隻會讓無檀作嘔，臉色更是難看許多。她隻想要快些把衛瑉琛送回去，不然她生怕自己控製不住。

    衛瑉琛瞧著無檀的臉色，頓時有了誤會，還以為無檀這是覺得沒麵子，鬧些女兒家的小脾氣。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調教無檀，女人嘛，就應該以夫為天，這個脾氣得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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