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你。”無檀手中悄無聲息地摸出三根銀針，針頭發黑，是淬了毒的：“若是還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衛瑉琛上前兩步，想要拉住無檀的手，卻被無檀躲了過去。

    半是惱怒，半是不解地看著無檀。衛瑉琛此刻也迷茫了，若是無檀還癡心自己，怎麽會在最後臨行時還要做這番模樣？

    還不等兩人多說一會話，秦維來了。他瞥了一眼無檀手中的毒針，道：“人馬已經在聖穀外等候多時，你怎麽還不走？想說什麽，你可以寫信給無檀。我的無檀脾氣不好，怕傷了你。”

    衛瑉琛一看到秦維的那張臉，立刻想到當初秦維大搖大擺闖進皇宮，不顧衛瑉琛的臉麵將無檀帶走。

    咬咬牙，衛瑉琛帶著希冀看了無檀一眼，無檀卻已經將臉別了過去，視線不知落在何處。

    “好，多謝你們。”衛瑉琛甩袖離去，這裏是聖穀，是秦維的地盤。

    即使在聖穀外他都不敢和秦維對上，何況是這裏？想要帶走無檀遲早有的是機會。

    這般想著，衛瑉琛覺著心裏舒服不少。

    上了轎子，衛瑉琛探出頭回看聖穀一眼。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衛瑉琛的臉色變黑，那黑色從嘴唇蔓延至整張臉。

    接著衛瑉琛好似中了邪一般，忽而走下來踹了侍衛一腳。

    衛瑉琛的力氣不小，那侍衛頓時倒在地上哀嚎。

    見狀，衛瑉琛還是覺得不過癮，抽出侍衛腰間的佩劍，隻聽到噗嗤一聲，鮮血從侍衛的脖子上噴湧而出。

    “皇上！”皇後見狀慌了，立即摟緊大皇子。她不知道衛瑉琛在發什麽瘋，即便此前他便是殘暴不仁的，但從未做過如此突然的暴行。

    衛瑉琛眼睛都紅了，狠狠瞪著皇後，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淩將軍的事情？原本我打算回去把你廢了之後，多少給個貴妃的身份。沒想到你竟然這麽急不可耐！”

    “皇上，您在說什麽啊！”皇後慌了，即便她真的和淩將軍定情，但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一齊出行的人裏麵，保不準有其他人的眼線。

    衛瑉琛說出這番話之後，等回了北域，皇後的名聲就真的徹底毀了！同時一頂烏雲大的綠帽會扣在衛瑉琛頭上！

    “我說什麽你自己心裏麵清楚。今天，要麽是你自盡，要麽就是我來幫你了結。”衛瑉琛此時幾乎失了神誌，不知為何，胸口中一直壓抑著的怒氣，今日好似控製不住般。

    皇後和淩將軍兩人的臉色同時刷白，互相對視一眼後，淩將軍走上前道：“皇上，您可能是中了魔怔。臣與皇後娘娘清清白白！”

    衛瑉琛哪裏還理會淩將軍，抬起那侍衛的佩劍，對著皇後就是一下。好在皇後早有警惕，躲了過去，刀刃落在皇後的臉頰上，皮肉綻開，留下一條深深的血痕。

    即使在最憤怒的時候，衛瑉琛還是不敢對淩將軍做什麽。首先是他還需要淩家的幫助，如果殺了淩將軍和淩家交惡，那麽這個位置隻怕坐不穩。其次就是，他也打不過淩將軍。

    淩將軍可是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鐵血好漢，衛瑉琛自從登基之後，每日沉迷在女色和奇淫巧技上，早就荒廢了身體。

    “皇上息怒啊。”這些侍衛看到皇上的模樣，再看看無緣無故被殺害的同伴，頓時瑟瑟發抖，紛紛跪下來哀求。

    此時皇後已經帶著大皇子躲到了淩將軍的身後，衛瑉琛心中怒氣難平，隻好提起劍對著跪了一地的侍衛大開殺戒。

    不過片刻的時間，聖穀門口血流成河。衛瑉琛喘息著，卻覺得心頭的那股無名業火下了許多。

    環顧身周，衛瑉琛嚇出一頭冷汗。他這是怎麽了？

    “皇上，您需要休息。”淩將軍冷眼看著，將衛瑉琛的昏穴點住，將他扔在了轎子上。

    皇後經此一嚇，也不敢和衛瑉琛待在一起了，命人多準備了一輛轎子，抱著大皇子坐上去。

    開始了。

    無檀站在聖穀的頂樓上，狂風烈烈，將白袍吹得四處飄揚。

    她看著衛瑉琛發病，本以為會無限暢快，此刻卻感到有些淒涼。

    “你做到了，我的無檀。”秦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無檀的身後，摟住無檀的肩膀，將狂風擋住一半。

    “什麽你的我的，登徒子！”無檀迅速從情緒中走出來，想要掙脫秦維的懷抱。

    卻不想，秦維抱得更用力了。甚至朗逸的下顎靠在無檀肩膀上，些許尚未來得及刮掉的胡渣穿透衣服，將無檀刺得發癢。

    “別動，風大。你怎麽做到的？”秦維笑意岑岑，看著無檀的模樣，好似炸毛的小貓，可愛極了。

    這下無檀不動了，她細細說著：“我先在皇後身上戴上一串珠子，那是用曼陀羅淬過的。接著送了一個荷包，荷包上的鴛鴦是用金絲繡成。金蟾蠱最喜歡的食物就是金絲了，我瞧瞧把金蟬蠱放在了荷包裏。衛瑉琛和金蟾蠱日日接觸，等和皇後接觸超過一盞茶的時間，金蟾蠱和曼陀羅的作用下，會將他的心魔給引出來。”

    “真是厲害。”秦維誇讚，不隻是為了無檀的毒術，更是為了無檀的心術。

    衛瑉琛一直惦記著無檀，這個荷包自然會貼身放置，甚至會拿起來撫摸。而皇後得知自己中了慢性毒之後，對衛瑉琛頗有防備。

    這個時候無檀把珠子送上，並且夾帶兩根可以試毒的軟針，皇後哪裏還會疑心？

    而曼陀羅並不是毒，故而軟針根本檢測不出來。

    無檀知道衛瑉琛對皇後已經不耐煩，不會在她身邊呆太久。這樣等出了聖穀才會發作，剛開始的時候表現輕微，根本無法引到聖穀頭上去。

    “風大了，回去。”無檀看著衛瑉琛等人的車馬走遠，這才攏了攏袖子。

    不知為何，她的心跳的很快，隱隱有些不詳的預感。

    秦維點點頭，將無檀摟緊，縱身一躍，輕輕落在毒經閣地麵上。

    到了地上，秦維還是舍不得放開無檀，就這麽摟著慢慢走。無檀沉浸在往事當中，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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