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無檀看到一個少女侯在門口。是新來的內門弟子。

    “有什麽事？”無檀神色冷淡。

    “我，我……”少女緊張得說不出話來，順帶瞄了一眼秦維。

    也許是女孩子之間的私密話，秦維笑了笑，拍拍無檀的腦袋，在無檀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早點睡。”

    說著，秦維離開了。

    無檀這才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少女來。生得細嫩，眉眼帶著些嫵媚，不過卻還青澀。

    “說。”無檀沒有時間和她周旋。

    少女捏緊了衣袖，細聲細氣道：“閣主，我能不能去聽課？”

    聽課？無檀有些訝異，畢竟毒經閣的授課都是公開的，很多課程連外門弟子都能旁聽。

    “你去就是了，還需要問我？”無檀不悅道，隻覺得這個少女不懂事。

    少女磕磕巴巴地說著：“我想要聽閣主的課，可是大師兄說，我的資格不夠。”

    原來是這樣，無檀點點頭，應允下來：“明日我授課的時候直接來便是。”

    少女雀躍起來，連連道謝後，這才發現有些晚了，帶著歉意：“打擾閣主歇息了，我這就回去。”

    看著少女蹦蹦跳跳的背影，無檀卻陷入沉思。

    這個少女總給無檀帶來一種違和感，具體在哪裏卻又說不上來。這樣無端的猜疑讓無檀有些煩悶，甚至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摸了摸手鐲，無檀扭身回到房間關上門。

    次日授課的時候，無檀果然看到少女站在門口，雙目盯著腳尖有點局促。

    “進來。”無檀麵無表情。

    授課的時候，少女的確聽得認真，無檀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大。

    趁著歇息的空檔，無檀叫了少女過來：“可聽得明白？”

    “明白的，閣主說得十分簡便。”少女乖巧地垂下腦袋，露出一截潔白的脖子。

    到了這裏，無檀便沒有話了。她不是個擅長聊天的，不知道從何問起。頓了頓，無檀讓少女回去。

    看著少女那歡快的模樣，好似有一道閃光在腦海中亮起。無檀終於知道違和感哪裏來了！

    能夠進聖穀成為弟子的人都不是什麽善茬，至少精通藥理。而這個少女甚至考進了內門弟子，可見其實力不俗。

    然而有了這等實力的人，怎麽會如同一個少女一般羞澀純潔？在一眾內門弟子中間，少女顯得格格不入！

    有了這樣的想法，無檀不由自主地對少女多了許多關注。

    下課之後，少女還一直跟在無檀身後。無檀去挑揀藥材，少女便在旁邊安靜地看著，無檀投喂蠱蟲，少女便湊上來細細端詳。

    喂到天牛蠱的時候，少女忍不住伸手想要撫摸，被無檀一聲厲喝給止住了。

    “不許動！”

    少女雙目含淚，委屈巴巴地看著無檀，仿佛無檀對她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一般。

    將一滴鮮血落在器皿裏，無檀將天牛蠱重新封好，這才神色嚴肅地看著少女，道：“我不在乎你是誰，有什麽目的，但是至少不能對我的東西伸手。這是我精心養出來的，若是被你一碰，全部前功盡棄！”

    這點常識無檀不相信少女不知道，可她還是碰了。

    “是，閣主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想要多學一學。”少女委委屈屈，帶著鼻音說著。

    無檀沒有理會，若是男子看到少女這般模樣，忍不住要心疼一番。然而無檀是女子，更是個冷心的人。

    看到無檀不肯和她說話，少女也安靜了。

    出了蠱房，無檀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桌上備有熱茶。無檀拿出石泉老人給她的古書，細細翻閱。

    時間過得很快，無檀一抬頭，天邊已經成了橘紅色。少女坐在不遠處，手中也拿著一本書，是毒經閣裏的一本藏書。

    “你怎麽還不走？”無檀秀眉輕皺，心頭略過些許不滿。

    “我，我想要跟閣主待在一起。”少女說話依舊是磕磕巴巴，一副膽怯的模樣。

    無檀可不相信她這番模樣，若真的膽怯，怎麽會跟了自己一整天？

    伸了個懶腰，無檀發現杯中的茶水不知不覺中已經涼了。還不等無檀重新沏上，少女立即殷勤地拿起茶杯，手法熟稔地給無檀沏茶。

    這裏是聖穀，更是毒經閣，無檀諒她也不敢做什麽手腳，便將一壺茶慢慢品了下去。

    天邊有隻白鳥飛過，無檀吹了聲口哨，白鳥落在無檀的手臂上。白鳥的細腿上綁著一張紙條，無檀拆開來看。

    “病發。”

    短短的兩個字，讓無檀勾起了唇角。

    這是無檀安插在衛瑉琛身邊的人，這隻白鳥是她訓練出來傳遞信紙的。

    少女在一旁伸頭想要看紙條上寫了什麽，卻被無檀一瞪，頓時安安靜靜地坐回原位。

    “你回去，再跟著我就不要怪我下手了。”無檀擰眉。

    少女咬緊下唇，等無檀離開的時候，果真不敢跟著了。她盯著無檀的背影，眼神卻忽而變幻。如果有旁人在場，會發現少女純潔天真的眼神變得陰戾起來。

    衛瑉琛病發了，無檀心中想著。當初衛瑉琛在聖穀前突然性情大變，隻是輕微的症狀罷了。所謂病發，便是徹底將衛瑉琛的心魔給引了出來。

    如果無檀沒有猜錯的話，這幾日衛瑉琛肯定十分難受。心火一起，可不是那麽好滅的。除了精神上不受控製地暴躁之外，身體也會時時感到炎熱難耐。

    而此前無檀心頭莫名升起的不祥預感，隨著紙條上的兩個字消了大半。

    經過無檀的恐嚇，少女果真乖巧許多，再不敢亦步亦趨跟著無檀。甚至上課的時候，都不敢與無檀對視。

    對此無檀十分滿意，誰願意留著個身份不明，且戴著麵具的人在身邊？

    聖穀中傳來消息，秦維出去了，有要事，以至於急到來不及和無檀說一說。

    無檀眼看著和石泉老人相約的日子快到了，心裏麵有些著急。往日石泉老人即便沒來，也會傳遞些消息。

    自從衛瑉琛一行人走了之後，石泉老人好似失蹤一般，一丁半點消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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