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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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看了金枝一眼,無檀抬腳邊走。

    既然給自己寄了紫葫蘆,那一定是有所求。金枝不願意說沒關係,幕後之人遲早要站出來和她談。

    金枝一看到無檀走了,顧不上傷口的疼痛,一瘸一拐跟在無檀身後。

    奇怪的是,無檀走得很快,甚至不自覺用了輕功。而金枝一個對武功一竅不通的人,還受了傷,竟然能夠死死跟牢無檀的腳步。

    可惜這個時候無檀滿腦子都是石泉老人的下落,哪裏還注意得到金枝的異樣。或者說,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畢竟金枝在她眼裏從始至終都是帶著目的的。

    走到樹林的最深處,無檀雙手抱胸,靠著蒼天大樹合上雙眼。耳朵卻豎了起來。

    金枝躺在一旁喘氣,從兜裏哆哆嗦嗦拿出藥粉,對著傷口噴灑。

    “我幫你。”無檀突然說道。

    金枝受寵若驚,顫抖著手遞過藥粉。

    一巴掌將金枝遞過來的藥粉打落,無檀冷笑:“你的藥粉功效太弱,用我的。”

    金枝頓時被嚇住了,死活不肯讓無檀將藥粉灑在自己身上,左右躲閃。

    “你放心,如果我想要害你,不過是一個呼吸之間。”無檀擰眉。

    這下金枝才放鬆了身體,微微掀開衣服,露出潔白的肌膚來。無檀用藥粉在上頭塗抹之後,撕了衣袍的擺子,給金枝包紮上。

    無檀並不是突然發善心幫金枝包紮,她想到一種可能,需要查看金枝的肩膀有沒有胎記才能確認。然而讓無檀失望的是,金枝肩膀上十分光滑,透過微弱的月光,甚至連痣都沒有。

    加上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即便是無檀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容易讓男人疼惜的人。

    冷漠地將金枝衣服拉上,無檀回到原來的位置一言不發。

    方才她想著金枝會不會是那個人,畢竟在她的世界裏,仇人說多也不多,說少兩個手指都數不完。

    隻要能夠確認金枝的身份,那無檀不但可以順藤摸瓜順便猜出石泉老人的下落,更是能夠將衛瑉琛背後的主使找出來。

    夜深了,到了淩晨還下了點小雨。淅淅瀝瀝地落在無檀的臉上。無檀看了一眼金枝,她已經睡了過去,臉色蒼白。

    即使在睡夢中,金枝也是齜牙咧嘴的,不知道是因為雨水碰到傷口疼,還是夢到了什麽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裏,無檀路過三座城市卻都沒有進去。餓了就抓魚抓些野味烤來吃,渴了就喝河水。

    金枝為了跟在無檀身後,竟然也不進城處理傷口。又淋了一些雨,傷口急劇惡化。

    “你的傷口都發臭了。”無檀捏著鼻子,阻止金枝的靠近。

    “沒關係,再有五裏便是皇城,我到了皇城再找家醫館。”金枝笑容有些勉強。

    無檀沒有說什麽,金枝的死活她管不著,轉身繼續行走。

    皇城裏不知出了什麽事,城門口戒備森嚴。每一個出來的人都要反複盤查,並且簽下文書才能離開。

    進去的人反而不理會,隻要是個人都可以進去。

    “大哥,皇城裏發生了什麽?”無檀拉住一個剛剛出來的人詢問道。

    那人一身腳夫的打扮,頭上包著圍巾。他警惕地看了一眼還在門口盤查的官兵,食指在嘴邊晃了晃。

    這下金枝更加好奇了,如果是衛瑉琛發病,那也應該波及不到出入城。

    “公子可是要進去?”那腳夫小聲詢問。

    無檀點了點頭,順帶拉上金枝道:“這是我妹妹,我們要去皇城求醫的。”

    腳夫歎了口氣,連忙勸阻:“聽我一句勸,公子還是不要進去的好。現在皇城大亂咯,進去容易出來難!”

    說著,腳夫也不打算交代清楚,一搖一擺地走了。無檀看著他的雙手,發現腳夫的左手少了一根小拇指。

    怪人。

    無檀心想。若是真的出來難,區區一個腳夫如何出來的?

    進城的時候,果然盤問的官兵理都沒有理無檀兩人。

    一路上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時不時從中傳出一些嗚咽聲,好似在發喪一般,門口卻又沒有白布條。

    無檀想要先找個客棧落腳,從城東走到城西,發現沒有哪家客棧是開著的。隻有一些開在巷子裏的酒肆還在營業。

    沒辦法,無檀隻好一腳踏進酒肆裏。

    一個三四十歲的少婦在酒壇子中坐著,手中拿著賬本勾勾畫畫。

    聽到腳步聲接近,那少婦警惕地抬起了頭,端詳了片刻,這才道:“公子可是要打酒?”

    “我剛來皇城,想要借住些時日。”無檀頷首,掏出一錠銀兩放在桌子上。

    那少婦咬了咬下唇,顯然十分心動,卻開口拒絕道:“公子還是去客棧,家裏不幹淨,怕公子受不了。”

    挑了挑眉,無檀再放下一錠銀子,道:“我不嫌棄的,主要是客棧都關門了。”

    少婦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摟過桌子上的兩錠銀子,道:“好,是公子說不介意的。房子比較小,公子便住最裏間。”

    說著少婦店也不開了,關上門帶著無檀朝著院子裏走。

    “皇城出了什麽事?我看到街上都關了門,城門口也戒嚴了。”無檀狀似隨意地問道。

    少女歎了一口氣,道:“如果在外頭我鐵定是不敢說的,但在我家裏我就跟公子說一說。您若是有能耐,那便趕快離開皇城。近日皇上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失了心一般,整日在街上微服私訪。若是有一丁點不合心意便要砍頭。人人都避之不及!”

    衛瑉琛身上的蠱已經發作到了這種地步?無檀皺起眉頭,她相信自己的毒術,按照她的計算,此時也不過偶爾有些情緒失控罷了,哪裏會這麽嗜殺。

    此事定有蹊蹺,要麽是衛瑉琛為了糊弄自己裝神弄鬼,要麽就是有哪個人在背後輕輕做了什麽手段,將蠱逼急了。

    看來明天要去找衛瑉琛驗證一下。無檀打著算盤,很快就被少婦帶到了房間。

    果然如同她所說的,又黑又髒。一張床上全部是破布縫成的被子,一張搖搖晃晃的書桌,還有半截快要燒完的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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