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怎麽給我機會？綁架我師傅？”無檀冷笑，衛瑉琛登基之後連掩飾都懶得，直接露出了真麵目。

    “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手段罷了。”衛瑉琛輕笑，神色有些癲狂：“現在你把我的蠱解了，留在宮裏，我還能給你一個美人的封號。不然……”

    無檀不打算接衛瑉琛的話茬，此刻衛瑉琛的蠱上了頭神誌不清，說的話全然不能相信。若是輕易就把衛瑉琛身上的蠱引出來，無檀手中就沒有了談判的籌碼。

    看著癱軟在地上的顧千金，無檀突然問道：“金枝是不是你的人？”

    衛瑉琛手足舞蹈的動作終於停下，側頭疑惑道：“金枝？是誰？”

    看來不是裝的，無檀知道蠱的威力，在這種情況下衛瑉琛為了壓抑心中的情緒已是用盡全力，哪裏還有心思撒謊。

    所以要麽金枝就是一個化名，衛瑉琛和她聯絡的時候另有稱呼，要麽金枝就是屬於幕後勢力的，衛瑉琛也不認識。

    無檀偏向後者，若是金枝就是衛瑉琛的人，那衛瑉琛大可以讓金枝在聖穀的時候就尋到解蠱的方法。

    甚至在聖穀的時候，衛瑉琛也不至於落到人人嫌棄的地步。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無檀笑：“你的條件我可以接受，但是我需要看到石泉老人才能給你解蠱。”

    答應得月爽快，衛瑉琛心中就越是懷疑。他總覺得無檀在搞鬼，一時之間竟猶豫了。

    見狀，無檀便知道衛瑉琛在懷疑自己，也沒有了逗留的心思。既然衛瑉琛對自己還有其他目的，那麽石泉老人應該是安全的。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故布疑陣，等著衛瑉琛自己下決心。

    瞥了一眼顧千金，無檀突然道：“你好好想，我明日再來。”

    說著，無檀朝著冷宮外走去。這下衛瑉琛沒有攔，他從無檀的語氣中得知了石泉老人在無檀心中的地位，也就明白無檀絕對不會拋下石泉老人不管。

    離開冷宮後，無檀來到鳳院，這裏是皇後的院落。

    然而進去了才發現，皇後已經易主。如今坐在後位的，是曾經的淩貴妃。

    淩貴妃對無檀十分熱情，多次邀請無檀一齊用晚膳。無檀拒絕了，她端看淩貴妃的眉宇，隱隱間竟有一團黑氣，不是什麽好兆頭。

    從宮人口中得知，皇後下位之後，被關在了一處偏僻別院，有重兵把守。至於防著誰，當然是防著淩將軍給衛瑉琛戴綠帽子了。

    此番前來無檀是為了石泉老人，不願意多生枝節。雖然很想看皇後一眼，最終還是打消了自己的衝動。

    不過是萍水相逢，何況皇後曾經對無檀也不是那麽好。無需為了這樣一個人和衛瑉琛鬧翻臉，誰知道衛瑉琛在蠱毒的作用下，會不會失去理智，一氣之下讓石泉老人陷入危險！

    回去的時候，金枝守在門外，和婦女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看到無檀來了，金枝立刻站了起來，笑意岑岑：“閣主，您去哪了。”

    無檀沒有理會，徑直走了進去。金枝討好得太刻意，甚至刻意到讓人一眼看出不真實來。無檀不知道金枝想要搞什麽鬼，身後又背負著怎樣的任務。

    沒有得到無檀的回應，金枝也不惱怒，緊緊跟在無檀身後，語氣輕快愉悅，看得出這兩天她過得很好。

    在酒肆的院落裏坐下，可以看出這個院落經久沒有人打理，到處都是荒草。無檀也不嫌棄，直接坐在石凳上。

    婦人十分有眼力見地給無檀上了一壺茶，建議道：“客人若是無聊的話，城裏頭有些說書唱大鼓的，這個時候還在營業，可以敲了門進去聽。”

    整個皇城戒備森嚴，哪裏還有說書唱大鼓的。想到那張紙條，無檀突然好奇起婦人身後的勢力，既然她無端端提了說書唱大鼓，那無檀便去瞧一瞧好了。

    睇了一眼好似無所察覺的金枝，無檀站了起來，道：“好，那便去聽一聽。”

    金枝叫嚷著也要去，無檀根本不理會，由著金枝跟在自己身後。

    由於婦人並沒有提供地址，這讓無檀一頓好找。就差一間一間地敲門了。

    終於，在街頭一家已經關門的茶館門口，無檀輕扣幾下，便有小二探頭出來詢問：“客官可是要聽書？”

    無檀頷首，排出些碎銀給小二。

    小二立即笑眯眯地敞開了門。

    門後原本是茶館，竟然有不少人坐在桌邊，桌上擺著些茴香等小吃，喝著茶水。台上有說書的，眼睛似乎是瞎了沒有焦距。

    說書人兩側排開大鼓和板子，隨著說書人的節奏，板子清脆的聲音響起，打鼓時不時發出低沉的敲擊聲。

    “兩位這邊坐，想要吃點什麽？”小二為了不影響說書人，聲音壓得很低，但足夠讓人聽明白。

    無檀擺擺手，讓小二上一壺茶，一點小零食就好。

    自落座後，金枝的兩隻眼睛一直滴溜溜地轉著，時不時看看穿梭在人群中的小二，再看看那說書的，好似在尋找著什麽般。

    “怎麽，有認識的人？”無檀狀似無意地詢問道。

    金枝搖頭，笑眯眯地，兩顆小虎牙露了出來。若是無檀是個旁人，定會讚歎這是誰家的小姑娘，生得如此俏皮可愛。

    “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方天地，真是長見識了。”金枝說道。

    輕輕點頭，無檀閑聊：“皇城戒嚴，但城中的老百姓總不能少了吃穿樂子。老百姓的智慧是無窮的，我猜除了這處茶館，定還有其他地方開著。”

    這般一想，無檀甚至覺得對老百姓來說，皇城戒嚴或許對他們還是好事。

    畢竟這個時候那些收保護費和稅務的，肯定都找不著地方。即便找到了，也不好為難別人。

    說書人說的是皇宮的事情，一樁陳年舊事罷了。無檀卻聽得津津有味，所有在民間流傳的故事都是有原型的。說書人所說的，也許是從宮中流傳出來，再經過文人的改變，有一定的曆史參考性。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小二把菜都上齊了，因為無檀的銀子，態度也十分陳懇，甚至為無檀沏了一壺茶。當然，手藝不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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