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血色婚禮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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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蘇充滿質問的嘶吼聲並沒能打破房間內可怕的靜謐,與此同時,一股隱隱的痛意從她的小腹處傳來,她下意識地撫住肚子,夾雜著憤怒與驚懼的眼神死死盯住紀寒時森寒的臉龐。
“嗬~嗬嗬~”一串低低的笑音從男人的喉管裏冷冷滾出,“簡蘇,你怕了?”
是的,她怕了。
一個在幾小時前剛與她交換誓言的男人,這個說要給她幸福的男人,她以為自己十分熟悉的,將自己身心徹底將交予他的這個男人,到頭來,她竟連他的真實身份都弄不清楚。
簡蘇惱恨地閉了閉眼睛,眼淚不知何時聚滿在眼眶,此刻正無聲而狂妄地滾落,她深吸口氣,喉嚨艱難地吞咽了一下,重複道:“紀寒時,你究竟是誰?”
他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冷笑,“你不是已經說了嘛,我是紀寒時。”
簡蘇臉色一凝。是啊,他是紀寒時,紀氏集團的掌舵人,不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不明來路的人,如果他不是紀寒時,那他的親朋好友不是早就揭穿他了嗎?
可是……
“那你和單少揚是什麽關係,你怎麽知道他對我的昵稱?還有剛剛的那首歌。”簡蘇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眼裏含著不確信與一絲探究,那首歌是他們的定情曲,他們約定要在婚禮上播放的。
紀寒時放下蹺著的腿,俯身將手撐在腿上,身體向前傾向簡蘇,聲音如臘月裏刺骨的風,“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和單少揚是什麽關係也與你無關。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我和單少揚很熟,他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簡蘇不可思議地盯著他,他說他和單少揚很熟,可單少揚的朋友她幾乎全都認識,而她以前從來都不認識紀寒時,更沒有從單少揚口中聽過這個名字。
“你撒謊。”她不相信。
紀寒時輕笑,“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相信,我的目的不在於此。”
“那你是什麽目的?”
紀寒時似是裝作在思考,舌頭抵在口腔裏,繼而陰惻一笑,“你猜。”
視線已被淚水模糊,眼前的英俊麵容也變得朦朦朧朧,簡蘇抹去眼簾上的淚,抿了抿唇,問:“紀寒時,你……愛過我嗎?”
如果他隻是為了要替單少揚報仇,那可以有許多種方法,卻為何偏偏要選擇與她結婚這一種?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她是產生了愛意的吧?!
紀寒時彎著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抹猶豫,但特別短暫,很快又恢複冷然。
“簡蘇,你真是天真!我說了這麽多你還聽不明白?”他笑得很冷。
“愛?嗬~”他哼笑一聲,臉色陰了陰,唇邊劃開一抹殘酷的弧度,“告訴你,簡蘇,我從來就沒有愛你過。不僅如此,在我眼裏你就是個又髒又賤的爛貨。你知道嗎,每次幹完你,我都要洗無數遍澡,可還是覺得很惡心。”
簡蘇全然呆住。他的話如一把尖利的刀,一寸一寸淩遲她的心。
他不惜一切代價將她從關莫為的牢籠裏解救出來,他把她捧在手心裏寵著。她毫無保留地愛上了他,她以為他也同她一樣。
可是,原來她以為的幸福竟全然都是假象,是一戳即破的幻影泡沫。
小腹上的疼痛愈來愈烈,簡蘇頭上冒出涔涔冷汗,感覺自己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
“那你……為什麽要……和我……結婚?”她忍住疼,聲音發抖。
紀寒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前幾步,手指用力扣住簡蘇下巴,強行將女人倔強的臉迎向自己,一字一句地說:“簡蘇,殺人是要償命的!”
“你……你要殺我?”簡蘇渾身一震,目光深處的懼意越聚越濃。
他失笑,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搖了搖,說:“我怎麽舍得讓你死?”
簡蘇緊張的神情鬆了鬆,隻聽紀寒時如修羅般的聲音再度響起,他說:“我不會讓你死,我要讓你比死更難受!”
在簡蘇震驚的目光中,紀寒時又冷冷一哼,“所以,我才要和你結婚,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合法合理的折磨你!”
紀寒時眼神輕蔑地從簡蘇臉上擦過掃到了化妝台,隨即扣住簡蘇的手腕,一個用力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他毫不憐惜地扯住她,把她推到化妝台上,簡蘇的肚子狠狠撞到了桌角上。
“啊~”簡蘇痛呼一聲,捂住肚子,一股鑽心的疼痛貫穿全身。
她疼痛到蒼白的臉色隻讓紀寒時覺得解氣,他抓起桌上的項鏈,拿鑰匙打開墜頭。
“你剛才不是想知道裏麵藏著什麽嗎?”他陰冷無比的聲音帶著一絲冷笑傳進簡蘇耳朵裏,“那你就看清楚了。”
簡蘇雙手吃力地撐在化妝台上,顫抖著唇瓣,無力地抬起眼皮,當看見墜頭裏嵌著的那張照片時,身體猛一哆嗦,一股熱流瞬時從小腹處沿著腿部慢慢淌流下來。
照片上的人是單少揚,且這張照片與他墓地上的是同一張。
看見她驚懼又痛苦的眼神,紀寒時滿意地勾了勾唇,隨即不夠她的掙紮,將項鏈強行戴到她的脖子上,並用鑰匙鎖死搭扣。
“簡蘇,有些人應該要永遠銘記的。”他用力拍了拍她的臉,狠笑一聲,“你不覺得今天很有紀念意義嗎?5年前的今天你殺死了單少揚,而從此刻開始,你要為他贖罪。”
簡蘇隻覺得他瘋了。她用盡全力揮開他的手,身體因失去重心向後倒去。
她死咬著唇,痛苦得捂住肚子,潔白的婚紗上映漫開朵朵嫣紅的花。
不,好像不是花,是血!
紀寒時眉頭微微一皺,但隻不過數秒時間就回過神來,臉上的神情再次變得冷硬。
簡蘇坐在地上,捂住絞痛的小腹,慘然一笑:“紀寒時,你滿意了嗎?”
紀寒時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緩緩環視了一圈房間,望著滿屋刺眼的紅色,他冷笑著擒住簡蘇下巴,“簡蘇,從今天起這裏就是你的地獄。”
簡蘇頹敗地垂下頭,被淚水打濕的頭發貼在眼前,透過黑色的發絲看著紀寒時蕭絕的身影由近及遠消失在門框內。
“好好看著她,別讓她走出這裏半步。”這是他回蕩在這個房間裏的最後一句話。
簡蘇被反鎖在房間裏,隔著一扇門如同隔著兩個世界。
她真傻,她以為紀寒時送給了她一片天堂,最後,卻是親手為她打造了一座地獄。
她全身痛得麻木,眼淚也好像已經流幹,再也擠不出一滴,她死死咬著牙關,硬是不讓自己倒下,可再堅強的意誌也抵不過虛弱的身軀,她緩緩閉上眼睛,其後便沒有了意識……
一大早,陸謙豪踱步走進紀寒時辦公室,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定定看著他,“新婚夜過得怎麽樣?”
“很刺激。”紀寒時悠悠轉著手裏的金筆,嘴角牽起一個邪肆的弧度。
“爽了?”
簡蘇蒼白如紙的臉瞬間劃過腦海,紀寒時輕扯了扯,丟下金筆,“爽得很!”
陸謙豪在他臉上轉了一圈,“我可沒看出來你有多爽。”
“你眼瞎。”紀寒時白了他一眼。
陸謙豪又問:“對了,你就不怕她提出離婚?”
“結婚第二天就提離婚,她簡蘇還丟不起這個人。”紀寒時一臉篤定。
“那萬一她逃呢?”
紀寒時點燃一支煙,淡淡吸了口,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唇,“她現在被我囚禁在別墅裏,去到哪裏都有我的人跟著,就算不小心讓她逃出去了,她的護照身份證都在我這裏,所有的銀行卡現金也已被我凍結。想逃?恐怕是插翅也難飛!”
陸謙豪佩服地笑道:“你小子做得真夠絕的,把她的路堵得死死的,看來這個女人這次真要死在你手裏了。”
紀寒時吐出一口煙圈,細細的白煙飄然而上,掩住男人臉上不明喜怒的表情。
叩叩叩——
聽見敲門聲,紀寒時與陸謙豪同時看向門口。
“丫頭,你怎麽來了?”陸謙豪坐直身體,疑惑地看著陸漫漫。
陸漫漫燦笑著指了指紀寒時,“是寒時約的我。”
陸謙豪轉頭,一臉懵逼地瞅向紀寒時。
紀寒時撚滅煙蒂,解釋道:“漫漫找到工作了,我為她慶祝一下。”
陸謙豪吃驚地挑了下眉,“你找到工作了?什麽時候的事?”怎麽他永遠都是最後一個知道?
“昨天才接到offer,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陸漫漫對陸謙豪吐了吐舌頭。
“切~那你就來得及告訴寒?”陸謙豪語氣吃酸。
陸漫漫走到紀寒時身旁,親昵地勾上男人的脖子,得意洋洋朝陸謙豪揚起下巴,“那不一樣。他是我男朋友,我當然要第一時間告訴他啊~”
陸謙豪手指虛點了點陸漫漫,無奈地搖頭,“有異性沒人性!”
“我們走吧。”紀寒時放開頸間的柔夷,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對陸謙豪說:“謙豪,你也一起吧。”
看了眼有些不太高興的陸漫漫,陸謙豪十分有眼色地推辭,“你們自己去吧,我還有事。”
紀寒時和陸漫漫走後,陸謙豪給阮馨兒打了個電話,問她是否在家,他現在過去把支票給她。
阮馨兒在電話裏焦急萬分的聲音引起了陸謙豪的擔憂。
“馨兒,你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陸先生,小文突然發病了,我現在正準備送他去醫院,可外麵下大雨,我打不到車。”
“你等一下,我現在就過來。”
掛上電話,陸謙豪飛車去到阮馨兒家,一推開門,見阮馨兒正抱著小文在哭。他眉頭擰得死緊,“東西收拾好沒有?”
阮馨兒淚水連連,點點頭。
“走。”陸謙豪從阮馨兒手裏抱過小文,率先跨出門。
陸謙豪靠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看著坐在椅子上哭成淚人的阮馨兒,問:“前幾天還不是好好的,怎麽會突然發病?”
“我也不知道,昨晚我上夜班,早上回來後就……就……”
“你老公呢?昨晚他沒在家嗎?”說到阮馨兒老公,陸謙豪就莫名火大。
“他,他也去上班了。”阮馨兒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靠!”陸謙豪生氣地踢了下長椅,“你們把一個有病的孩子單獨放家裏,心可真大!”
阮馨兒頭壓得更低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急診室的門開了,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拿下口罩,“誰是阮小文家屬?”
“我是他媽媽。”阮馨兒一個箭步走上前,拉住醫生的手,“醫生,我兒子現在怎麽樣了?”
醫生打量了她一眼,滿臉責備,“你這個媽媽怎麽當的,明知道他有這個病飲食要格外注意,不能吃高鉀高磷食物,你怎麽還給他吃那麽多香蕉?”
“香,香蕉?”阮馨兒詫異,但很快似乎意識到問題出在了哪裏,香蕉是超市發的福利,她拿回家以後就放在茶幾上忘了放起來,估計小文看到以為是買給他吃的。
阮馨兒急了,“那他現在怎麽樣了?”
“現在沒事了,等下就送去病房。下次注意點。”
聽醫生這麽說,阮馨兒總算放心了,她長舒一口氣,坐回到椅子上。
“阮小文?你兒子怎麽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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