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的痛快，心情大好之下，張慕癩看著無邊的夜色，放聲高歌。

    草原夜色美

    未舉金杯人已醉

    晚風唱著甜蜜的歌啊

    輕騎踏月不忍歸

    啊啊哈嗬啊啊哈嗬

    晚風唱著甜蜜的歌啊

    輕騎踏月不忍歸夜色美

    ……

    一曲悠揚的草原歌曲，讓眾人連連叫好，喝酒的興致更加高漲。至於二少奶奶，也不知什麽時候來到張慕癩身邊，一臉崇拜地看著放聲歌唱的張大當家，媚眼如絲，如癡如醉！

    一匹快馬出現在遠處的高崗之上，馬上彪悍的蒙古族騎士看著相隔很遠，卻十分醒目明亮的篝火，傾聽著順風飄來的歌聲，轉頭對一旁騎馬的牧民說道：“呼斯楞，你說的那夥人就是在那裏麽？怎麽像是有我們蒙古族的歌曲，難道是有我們族人在隊伍裏麽？”

    “是的，勃日斤大人，就在那個方向，好像並沒有我們的族人。那夥人看著風塵仆仆，疲憊不堪的樣子，像是從沙漠那邊過來的。駝隊貨架堆的滿滿，出手特別大方。買了我的一隻肥羊，給出了雙倍的價錢。”馬上的牧民說起這事兒，仍然很興奮的樣子。

    “知道他們要去哪裏麽？”那個叫勃日斤的騎士問道，看著遠處的篝火，仿佛看見了獵物一般，眼睛裏閃過一絲凶殘的光芒。

    “我跟買我東西的人，也就是他們帶頭的大掌櫃打聽過了，好像是要穿過咱們這裏，到烏蘭巴托那邊去做生意。”

    “好，這次你做的不錯，王爺肯定會獎賞你的。如果真有什麽好處，少不了你那一份兒！我這就回去告訴王爺一聲，咱們家的草原上來了一群肥羊。你幫我盯著點兒，不要讓他們離開你的視線！”

    “謝謝勃日斤大人，您一路走好，我這裏您就放心吧，保證幫您盯的死死地，不會誤了您的大買賣！”

    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各自分開，響起了一陣淩亂的馬蹄聲，重新隱入黑暗之中。

    這一夜除了九縱的戰士因為沒有喝酒，還保持了足夠的清醒，其餘的駝隊成員無一例外的醉倒，赫連春樹是第一個被放倒的。他們駝隊人員不敢向張慕癩下手，隻好結夥去灌他。

    二少奶奶也是酒中豪傑，喝起酒來不輸男子。見張慕癩一曲歌罷沒人過來敬酒，便主動湊了過來，與他輕酌慢飲。隻是張慕癩的酒量又豈是她能相提並論的，很快便醉眼朦朧，整個身子都快要撲到張慕癩的懷裏。

    張慕癩見勢不好，連忙和迷迷糊糊的赫連春樹告罪一聲，將二少奶奶送回她的帳篷。喂了她喝了一碗水醒酒之後，張慕癩起身要要走，誰知卻被一隻素手抓住衣襟。回頭看去，卻是二少奶奶滿麵紅暈，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哪裏有一絲醉酒的模樣？

    “這不好吧？你的大姨媽走了麽？”

    “死人，什麽姨媽不姨媽的，我姨媽怎麽會到這裏來！別說這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了，如此良宵如此夜，隻問良人行不行？”

    “行，男人嘛，又怎麽會說不行！”張慕癩在撲過去與悉雲蘿戰成一團的時候，腦子裏恍惚升起了一個疑問，“看雲蘿這個表現，好像與她沒什麽關係。那麽那朵紅牡丹又是從何而來呢？”

    隻是這一絲疑問很快被二少奶奶熱情如火的表現給弄得無影無蹤，張慕癩把連日來緊張的心情徹底放鬆，二少奶奶更是曲意逢迎，一夜春潮湧動，梨花帶雨，好不快活！

    一座高大的蒙古包座落在飲馬河河畔的高崗上，四周散落著數十座小型蒙古包，像一圈圈忠誠的衛士，將它拱衛在中間。蒙古包裏麵，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統治阿拉善左旗的紮薩克和碩親王達理紮雅正在蒙古包裏麵大宴近臣。

    桌案上擺滿了手抓羊肉、熏雞、烤肉、餡餅、奶酪、奶茶等豐盛的食物，當然少不了蒙古族人愛喝的馬奶酒。親王捧著金杯，不住地勸著酒，表達自己的親近之情。

    和碩親王這一次離了自己的王府，來到這偏遠之地，對外宣揚說是繼承蒙古貴族的傳統，與手下圍獵於此，實質上是因為家裏的母老虎太過彪悍，把他管的嚴嚴實實，根本沒機會拈花惹草。這回有猜懂王爺心事的手下進言，應該巡視一下自己的領地，同時和手下近臣會獵飲馬河畔，即能布施王爺的仁德，宣揚王爺的武力，又能與領地之內的百姓親密接觸，體現王爺愛民如子的高尚品德，正是一舉數得的美事兒！

    和碩親王正被福晉欺負得緊，聽手下這麽一攛掇，當即決定照他的意見辦！於是乎和親王關係好的親衛們紛紛帶領自家人馬，大張旗鼓地來到飲馬河。沿途親衛們去打獵，親王則是獵取美人，大家一路行來，各取所需，都覺得不虛此行。

    今晚是親王連續操勞多日，感覺這腰部有些不適，心知是縱欲過度，得好好歇歇，所以就沒猴急似的與蒙古族大妞參歡喜禪，而是準備了豐盛的晚宴，款待這些陪自己一路縱情而來的手下。

    酒杯斟滿，杯杯幹掉，親王很是得意。一邊摸著服侍在一旁美女的玉手，一邊不停地勸著手下再多飲幾杯。正在這時，從蒙古包外進來一人，帶進來一陣夜晚的涼風，讓喝得渾身出汗的親王打了一個冷戰。

    “勃日斤，你怎麽才回來？今晚的美食你要少吃不少，不過這美酒可以現在就補上。來人啊，拿大杯來，給我們的草原勇士勃日斤倒滿，我來陪他喝上一杯！”親王的酒量著實不錯，已經喝了不少，還保持著足夠的清醒。看見自己得力的手下巡視回來，連忙讓人給他倒上一杯酒，也好鼓勵他一下。

    勃日斤接過大杯，一飲而盡，伸手抹了抹胡須上沾染的酒液，大踏步走到王爺的桌子旁邊。陪侍的蒙古族少女連忙把位置讓了出來，結果還沒等走開，便被王爺拽倒在自家懷中，仰臉看著王爺，發出吃吃的笑聲。

    勃日斤用眼神惡狠狠地瞄了這侍女高聳的胸部幾眼，過了過眼癮。他可不敢真的對王爺的侍女下手，要知道王爺好不容易出來，嚐到民間少女的滋味，心裏正寶貝的緊。若是被王爺認為自己對他的寵物有不軌之心，怕是不妙。還是先說正事兒要緊，免得錯過了發財的機會。

    “王爺，我這次巡視您的領地，在靠近騰格裏沙漠那兒發現了一個商隊，好像是從中衛那邊過來的。一行六十多人，貨物充足，顯見是一群肥羊。我打算帶人將他們一鍋端掉，將貨物拿來獻與王爺，不知道王爺的意下如何？”

    “從中衛那邊過來的麽？這些人的膽子倒是不小，敢穿越一望無際的騰格裏沙漠，也算得上是勇氣可嘉了。不過咱們這裏很久都沒有商隊經過了，這突然間來了這麽一夥人，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麽？萬一是有後台之人，若是咱們把他們動了，會不會惹上什麽麻煩？”

    “王爺，雖然他們有一半的人馬帶著家夥，可是總共就那麽兩個人，根本沒什麽威脅。至於您說的有後台一事，中衛那個小地方，能有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蒙古王公素來自大，總是沉浸在黃金家族的榮光之中，不能自拔。這勃日斤也是貴族之後，滿座之人除了王爺，其他的都沒放在他眼裏。他這麽一說，達理紮雅不禁連連點頭。確實，中衛那地方城小人少，大人物怎麽會去關注那個地方。何況這裏是阿拉善左旗，是蒙古王公貴族的天下，一些漢人來到這裏，即便是真有什麽關係，我和碩親王難道還怕他不成？

    “勃日斤，送上門來的肥羊當然不能不要，明天一早，你便帶著人馬去走一趟。貨物全都留下，至於人嘛？按老規矩辦！”

    “好的王爺！等明天一早我就帶人出發，保證把這事兒給您辦的妥當！隻是這事兒是咱們家的一個牧民發現的，是不是適當獎勵他一下？”勃日斤雖然平日裏凶殘一些，但這信用還是不錯，知道替呼斯楞爭取一下。

    達理紮雅王爺本來不想答應什麽，在他心裏，這整個阿拉善左旗都是我的私人財產，一個小小的牧民為我和碩親王打探一些消息，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麽，哪裏還用得著什麽獎賞。不過既然這得力的手下開了口，他也不好拂了勃日斤的麵子，勉強說道：“行了，這事兒你看著辦，我不管過程，隻要結果！好久沒有漢人的商隊到我阿拉善了，真期待他們能帶來一些好東西，也讓王府的福晉開開眼，高興高興！”

    這邊說話的工夫，在座的人都豎起耳朵聽著，見親王把這個肥差交給了勃日斤，不由得用羨慕的眼光看著他。有些人就直接開口道：“勃日斤，用不用我幫忙啊？隻要你說一聲，我親自帶著手下陪你一起去！”

    這人一帶頭，立時很多人隨聲附和。大家熱情幫忙的樣子就連親王都看不下眼，嗬斥道：“總共60多人的商隊，難道還值得我阿拉善左旗全部的勇士都出動麽？這也太瞧得起他們了！你們都老老實實留在這裏，真的有什麽好貨色，王爺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大家得了王爺的親口保證，這才熄滅了一起去占便宜的心思，重新開始呼三喝四地喝酒吃肉，爛醉如泥之後才被手下人扶著回了住所。

    勃日斤隻是拚命地吃肉、喝了幾碗奶茶，便向王爺告退，回到自家的蒙古包中養精蓄銳去了。

    後半夜之後，整個飲馬河畔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隻有草地上燃盡的篝火還冒著嫋嫋的青煙，被夜風一吹，散入空中。

    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巨大的蒙古包一側出現，在夜色的掩護之下出了營地，消失在茫茫的草原。過了很久，響起了極為輕微的馬蹄聲，很快變得細不可聞。

    第二天一早，駝隊人員紛紛捂著腦袋起來，個個都變得有些萎靡不振。九縱的戰士們起的更早，已經用罷了早餐，齊刷刷地騎在馬上，把手裏的家夥和馬刀都放在了觸手可得的地方，排成三排，靜靜地佇立著。

    赫連春樹有些奇怪，這張大當家的手下這麽早起來，又擺出這種架勢，莫非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看見張慕癩正和自家的二少奶奶說著話，赫連春樹連忙跑了過去，殷勤地問道：“大當家的，二少奶奶，昨夜我喝多了，起的有些晚，對不起了。沒耽擱咱們的行程吧？”

    “沒事兒，不用著急。你們慢慢收拾，時間現在由咱們自己定。現在出了沙漠，就不能晝夜顛倒的趕路，還是曉行夜宿為好，赫連三叔覺得怎麽樣？”

    張慕癩折騰了一夜，後半夜又被秋生叫了起來，本應該精神差一些，不過人逢喜事兒，又有一個強悍的身體，所以很快就恢複過來，神清氣爽，渾身充滿了力量。

    二少奶奶對著赫連春樹說道：“三叔，讓大家打起精神，前麵的道路有些不靖，遇到事情不要慌亂，一切都聽從張大當家和秋當家的安排。要是因為不聽號令，亂跑亂竄，丟了性命，那就怨不得別人。”

    赫連春樹身子一哆嗦，連忙問道：“二少奶奶，張大當家，莫非有什麽人想對咱們不利麽？要知道這裏是和碩親王的地盤，小股的馬匪可不敢在他的地盤上撒野吧？”

    “要是和碩親王自己想撒野呢？”張慕癩反問道。

    “這個……”赫連春樹徹底沒了信心。是啊，這蒙古王公說話從來就沒怎麽算過。早些年都吵吵維護共和，支持華夏一統。可真要是動了他們的利益，就又開始和老毛子勾結鬧騰著獨立。言而無信之人，客串一下馬匪，劫奪一些財物，簡直是太正常不過了！

    “張大當家，那咱們怎麽辦？要不，咱們往回走吧？”

    “笑話！咱們好不容易從那裏出來，這青草味還沒聞多久，你便又想讓弟兄們回去吃沙子。我答應，弟兄們手裏的家夥還不答應呢！放心，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蒙古王公麽，沒什麽大不了的。正好我這些手下好久都沒見血了，這手裏的家夥、背著的馬刀都有些饑渴，聽說蒙古族的戰士馬上功夫不錯，也讓弟兄們見識見識，看看我張閻王的手下，是不是隻會在陝北那塊小地方廝混，能不能在這遼闊的大草原也闖出八大王的名堂！”（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