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葉善一家的下場,會見領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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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善夫妻瞬間白了臉,瞪著葉晨,目光淩厲,仿若要生生將葉晨割個鮮血淋漓……
葉晨卻不管她們,依舊笑著和許明浩許崢多等人說著話,笑語盈盈。
許崢多瞧見了一旁憨吃著菜的葉天,好奇的問著:“葉晨,這是你的弟弟?”
葉晨微笑應了,溫柔地摸著葉天的腦袋。
葉天衝著許崢多甜甜一笑。
許崢多頓時對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弟弟喜歡上了,逗起了他玩。
許明浩則有意避開張寅經,和一旁悶頭吃飯的葉勇蔣方等人說起了話。
許明浩的夫人趙銀雪和王麗娟與葉英聊起了天,談著孩子的教育問題。
生生就把原主人葉善張寅經,還有葉戰兩夫妻晾在了一邊,無話可說。
張寅經和葉善黑著臉,喝悶酒,卻不敢對著許明浩甩臉色。
一餐飯就這樣詭異的結束了。
臨到結賬的時候,張寅經去結賬,眾人在一旁等著。
突然,櫃台那邊傳來了櫃台小姐的清脆悅耳的聲音:“先生,您支付的錢不夠,請您再看看賬單,謝謝合作。”
眾人聞言都看了過去,葉善的臉瞬間就黑了。
三姑父張寅經陰沉著臉,辯解道:“不可能啊,我幾年前在江城的時候都還是這個價錢的,現在怎麽就不夠了,是不是這個櫃台小姐坑錢了?”
櫃台小姐的臉色不好看起來,甩出一張發票到張寅經的麵前:”先生,你不是記錯了吧,我們晚風大酒店幾年前都一直是這個價錢。而且我們這裏出入的都是北省有頭有臉的人物,個個都消費的很滿意,怎麽單單坑你一個的錢!這裏是賬單,你自己看看吧。“
三姑父張寅經麵色不虞的扯過發票,眯起眼仔細的瞅著了,臉色陰沉的要滴下水來。
然後,將錢包摔在櫃台上,把裏麵的錢全部掏了出來,摔在櫃台上數了起來。
錢不多,他卻數了半天都沒抬起頭來看麵前的櫃台小姐。
櫃台小姐抱起胸,冷笑看著張寅經。
三姑葉善見事情有些不妙,連忙讓張葉靜過去問問怎麽回事。
張葉靜在三姑父張寅經旁邊問了幾句之後,忙跑回葉善身邊,著急的問道:”媽媽,爸爸問你帶錢了沒有?他身上的錢不夠飯錢。“
張葉靜的聲音不算高,卻還是被許明浩的夫人趙銀雪聽見了,趙銀雪冷哼一聲,小聲嘀咕道:”沒錢還來裝什麽闊。真是,丟大家的人!“
這句話是三姑葉善最開始說葉晨的,現在被趙銀雪原封不動的還給葉善了。
簡直就是**裸的打臉!
狠狠地一耳光。
葉善的臉漲得通紅,卻不敢說什麽,隻能沉著臉在身上找著錢包。
半晌,她空著手,喃喃道:”我也沒帶錢包。amp;“
眾人的臉色瞬間就精彩起來。
葉晨微微一笑,精致的小臉微凝,勾起冷笑。
本來這餐飯沒那麽貴的,可是,她臨時給讓加了兩個酒店裏最貴的菜——
要是張寅經帶的錢多也沒什麽。
誰讓這個三姑父沒錢還要裝什麽闊呢。
葉晨抱胸,冷笑,靜觀事變。
趙銀雪早就等的不耐了,見如此狀況,冷哼一聲,道:“晨丫頭,咱們走吧,讓他們一家人在這裏等著付錢。我們還有事呢。我讓你許叔叔送你和你家人回家。“
葉晨微笑頷首。
葉勇和王麗娟還有些猶豫:”小晨,咱們就這樣走了有點不好吧。“
葉晨卻拉著王麗娟的手,撒著嬌:”媽媽,我今天沒吃飽,還等著吃你親手做的菜呢。“
王麗娟立刻點頭,道:”那我們快點回去吧。“
葉善被氣的心肝肺都疼了,咬著牙齒恨恨道:“走啊,都走啊!我看許明浩一輛車裝不裝的下那麽多人!”
葉晨恰好這時回過頭來,衝著葉英和蔣方甜甜一笑:“大姑,大姑父,這次來了四輛車,位置還很多,要不要一起回去?”
葉善的臉瞬間又黑了一層,氣得七竅冒煙。
最後,葉英和蔣方都跟著葉晨的車走了,隻剩下葉善和葉戰兩夫妻在原地大眼對小眼,麵麵相覷。
聽說,那天葉善一家在酒店裏麵被扣了兩個多小時,最後還是葉善回家拿了錢,幾人才得以脫身。
聽說,事後,葉善一家到處罵著晚風大酒店的服務態度惡劣,完全蔑視人。
但是,卻沒有人理她。
反而是他們一回北省就急急的巴上北省省長的大腿,想要癩蛤蟆吃天鵝肉的把自家女兒配給省長家公子的消息不脛而走,成了整個北省圈子裏麵的一個笑料。
葉晨在家裏呆了兩天。
王麗娟想著法子給葉晨做好吃的,把葉晨足足養肥了一小圈。
葉勇的腿已經大好了,現在可以脫離拐杖走上幾步路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恢複到原來的狀況。
葉天更黏著葉晨了,葉晨走到哪裏他跟到哪裏,還老是癟著嘴說葉晨不回來看他。
葉晨摸著葉天的頭,有些內疚。
這些日子,為了蕭子騰的事情,狀態一直都不好,怕媽媽見到了擔心,就一直都沒有回來。
想想,確實隔了好久了。
這一個周末,葉晨在家裏待了好久才回學校。
回到城裏,她先去了龍門。
邢驍按照葉晨的吩咐,在那天葉善夫妻回去的時候,就把他們抓回了堂裏。
現在恐怕已經關了有兩天了。
地下室,陰暗的水牢裏。
空氣潮濕陰冷的讓人胳膊上雞皮疙瘩直起。
常年不見陽光的地下室水牢角落裏長滿了濕答答滑膩膩的黏生物。
角落裏,一個昏暗的燈泡無力的垂著。
風驟起,濕氣隨著風灌進骨子裏,冷的人打了個寒蟬。
燈泡搖搖晃晃,打在牆上,發出細微的響動。
燈光隨之隱隱綽綽,忽明忽暗,印在**的水波上,猶如人陰晴不定的臉。
滴答——
冰冷的水珠掉進了水中,濺起細細的水。
浸在水中的兩人突然抬起了頭,目無焦距,仿若夜遊的鬼。
噠噠——
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響起,在寂靜的空間裏,響著回聲。
兩人抬起了頭,看著來人。
那是四名全身隱在黑暗中的男人,麵如銅鑄,身硬如鐵,忽明忽暗的燈光打在他們的臉上,勾出他們冰冷的輪廓。
水牢中的兩人忽地瞪大眼,看著來人,張了張嘴,卻啞然無聲。
他們被關了這麽久,沒有食物,早就沒有力氣說話了。
四名男人沉默著一人一邊拎起了兩個人,向樓梯走去。
被拎著的兩人猛然驚醒,下意識的掙紮著。
冰冷的手鐐腳鐐碰撞,聲音淩厲若刀,割破暗夜一道血色長弧。
咚咚咚——
兩人的身體被拖著在樓梯上,沉重如石,一級一級顛簸作響。
身後,鐵梯上淋漓的血和成細細的一線,蜿蜒逶迤。
噠噠噠——
腳步聲漸遠了,一層一層的弱下去。
滴答——
石頭一般沉重冰冷的死寂又緩緩地壓了下來,心像被揪住,無法呼吸。
緩緩的,四黑衣人拖著兩人走進一間暗室,將兩人狠狠擲在地上,立在一邊,沉默如鐵。
暗室很小,四麵皆鐵牆,中間一凳,別無他物。
地上兩人吃痛,低低呼出聲來,緩緩睜開眼睛,蝦一般蜷著。
忽地,門口響起腳步聲。”堂主。人已經帶到了。“
耳邊,四名黑衣人低沉若鐵的聲音齊齊奏起。
堂主?
兩人睜大眼睛,想看看這個堂主到底是什麽模樣。
隻見,寒石一般冰冷的黑暗從頭籠下,沉重如鐵,漫無涯際。
忽地其中,一絲微光斜入,刀鋒般劃開,鏗鏘一聲利響。
微光扯開一人高細縫,染了半際天光。
一人含笑從中步來。
微光盡頭,來人行地緩。
一襲綠裙淡染了秋光,那人兀自卓然立著。
風驟起,卷了清寒滲入骨間。
地上蜷著兩人皆是一哆嗦,卻移不開眼。
微光乍泄,那人裙裾起,融了半色晦暗。
那一抹青綠愈來愈盛。
如宣紙上的墨跡緩緩鋪開,端地勾出一人影來。
碧綠年華,娉娉嫋嫋。
一頭青絲挽成一髻,碧色一竹釵動人。
微光順著發尾流下,亮了伊人半邊容色。
盈盈眼波似水,柔柔腮色憐愛。
卓然身姿立如竹,俏染風華淡若菊。
遺世**。
地上兩人卻是瞪大了眼,顫著聲音,呼出來:”葉、葉、葉晨?“
微光中,女子淡淡顯出模樣來,卻正是葉晨。
她蓮步輕移,踏碎一地沉默,吭哧作響。
淺淺一笑,裙角微勾,割開地上兩人麵前一色黑暗,端端坐在室中的僅有一凳上。
“好久不見了,三姑,三姑父?”葉晨淡淡的的問候著。
地上兩人葉善,張寅經齊齊向後滾了幾步,哆嗦道:“葉、葉、葉晨,怎麽會是你?你,你,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葉晨聲音淡淡,模樣隱在那半色黑暗中:“我的身份,三姑三姑父先不必問。隻安靜回答我幾個問題,否則——”
葉晨突地抬起頭,盈盈眼波凍作一道冰弧,撕開麵前一線黑暗,寒光乍泄。
葉善張寅經抖篩子一般顫抖起來,弱弱問道:“你,你,你要問什麽?”
“當年,我爸爸的腿,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晨聲音陡然一狠,照著麵前二人頭上,狠狠砸下。
兩人聞言,皆是一慌,眼神忽閃,強作鎮定道:“你爸爸的腿,管我們什麽事。我也不知道你爸爸的腿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小晨,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可是親戚,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怎麽能做那種事呢。”
葉晨垂下頭,忽地寒光自眼波一閃,淡漠道:“打斷他們的腿。”
兩人一慌,連連厲聲叫喊道:“不要,不要,不要打斷我的腿——”
最後一字未了,已被吞入肚中,轉而是淒厲的尖叫聲。
四名黑衣人同時向前,一人分別踩著葉善和張寅經的一條腿,皮鞋狠狠踩下,還碾了一碾。
劈裏啪啦——
陣陣骨碎聲驟起。
鮮血自兩人腿下緩緩淌出,化成一細線,重了一室死寂黑暗。
葉善和張寅經的腿,廢了!
葉晨眉峰微挑如劍,淡淡看了兩人一眼:“現在還說不說?”
葉善陣陣厲叫如殺豬,疼的涕淚俱下:“我,我——”
一字未了,便被張寅經打斷。
“說,說什麽,我,我不知道——”張寅經痛得直哆嗦,連連吸著冷氣,麵上卻是少有的堅決。
葉晨突地微微一笑,似那雪中梨,端的是冰寒動人。
“三姑,三姑父倒是守諾之人。不過,我父親的一雙腿也不是白斷的。剛剛折斷你們一雙腿算是本金。這麽多年了,利息也該不少了。來人,斷了他們一雙胳膊!”
四名黑衣人立即動身,一人抓住葉善和張寅經的一隻胳膊。
“不要,不要,不要!我、我、我說——”葉善拖著殘腿,連連後退幾步,聲音幾乎是從嗓子尖一線逼出來的,端的尖利。
葉晨微微擺了擺手。
四名黑衣人立即頓了手,沉默。
“三姑,現在說吧。”葉晨斜斜睨了一眼葉善,淡淡道。
葉善看著捏著她的胳膊的黑衣人,嘴唇發顫,乞求道:“小晨,能不能讓他們離遠一點,我,我,我害怕!”
葉晨抬頭,微微擺了擺手。
四名黑衣人微微垂頭,退了下去,隱入黑暗。
“說罷。”葉晨淡淡催促道。
張寅經狠狠捅了一下葉善,目光陰狠。
葉善反瞪他,猙獰著一張臉。
葉晨卻不管他們的爭吵,隻淡淡垂著眸,眉目低順:“我可等著呢,三姑,三姑父。”
葉善咬了咬牙,說道:“當年,你爸爸的腿,是、是、是被王家大少弄斷的。”
葉晨眼角微挑,眼波微凝,端的是一色冷光:“哦?繼續說下去,王家大少是誰?為什麽要打斷我爸爸的腿?”
“王家大少是,是,是燕京四大家族王家的孫輩長子嫡孫,最最受寵愛的一個,在燕京是如魚得水。”張寅經搶著答道。
“繼續!”淡淡聲音平地起。
“王家大少為什麽要對付你爸爸,我們就不知道了!真的!真的!真的!”葉善拖著傷腿,爬了過來,想要抱住葉晨的大腿。
葉晨微微凝眸,容色微暗,細密如梳的睫毛微垂。
兩名黑衣人頓時起身,將葉善拉開。
葉善揮著手,想要扯著葉晨的裙角,卻被黑衣人拎著衣領拖走了。
“斷了他們的一雙手!”葉晨淡淡說道,淺綠裙裾微微掀起,撕了一色光暗。
黑衣人同時上前,一人踩住葉善和張寅經的一隻手,黑黑鞋底壓下,狠狠一踩,碾了一碾,方才淡薄移開。
“啊——”
“啊——”
兩道痛呼驟然響起,淒厲如鬼,幾乎要掀翻了整個暗室。
葉善和張寅經的兩雙手血肉模糊,已經不見原來模樣。
滴答——
血,點點滴滴而下,刺破了千鈞重的沉默。
葉善和張寅經冷汗淋漓而下,臉色痛到發白,喉嚨因為劇烈撕扯已經啞了。
許久,張寅經才怒聲問道:“我們已經告訴你了,憑什麽廢了我們的手?”
葉晨抬頭,盈盈含水眸子看了看旁邊的黑衣人。
黑衣人周身皆隱在黑暗中,唯獨麵目輪廓明暗不定,冰冷若霜的微光化開勾出硬朗的一張臉,聲硬如鐵:“我們堂主,最討厭在它麵前說謊的人。”
說謊?
葉善和張寅經同時一慌,顫抖著身子,滿目驚恐。
她怎麽知道他們在說謊?
莫不是,這些東西她早就知道了?
他們同時一個激靈,扯到了傷口,痛得直吸氣。
若是,她全部都知道了。
今天這是?
報複?
兩人眼裏同時染上些驚懼,拖著身子,向後滾了好幾步。
葉晨淡淡看了她們一眼,說道:“你們還有十分鍾。”
十分鍾?
兩人皆是疑惑不解。
旁的黑衣人沉聲解釋道:“這是堂主的規矩,如果二十分鍾之內沒有的到想要的結果,就直接扔進刑堂。”
刑堂是什麽地方他們不知道。
聽名字就知道必然不是什麽善於之地。
現在的對待就讓他們已經受不了了,若是到了刑堂——
兩人同時一個激靈,挺起了身。
葉善連忙說道:“小晨,我說,我說,我全部都說,真的,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求求你,繞過我們吧。”
葉晨淡淡挑眉,遠山眉微凝,籠山含黛微揚:“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張寅經連忙堵住葉善的嘴,說道:“我來說,我來說。”
接著,就把事情如倒豆子一般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這王麗娟原名王畫絹,是京城王家現任家主,王威遠的最小女兒。
因為幼年母親早逝,留下她最小,上麵有三個哥哥一個姐姐。
後來,王威遠又娶了一個繼妻,剩下一子。
那繼妻對前妻所生之子百般看不順眼,奈何,前四子都羽翼已豐,不受她的掌控。
唯有王畫娟,年紀尚淺,不能離家,變成了繼妻的拿捏重點,百般苛待,千般辱罵。
王威遠雖然最疼最小女兒王畫娟,奈何他公事繁忙,很少有機會打理家中之事,一直沒有發覺。
王畫娟長到十八歲時,受不了,曾經離家出走過一次。
誰料,繼母居然派人追殺,還在家裏散播謠言說她是跟著野男人跑了。
一向重視家風的王威遠震怒,放言,此生再無此逆女。
王畫娟在逃避追殺的時候,受重傷,躲到了一名農戶家中,得人所救。
此農戶就是葉勇。
當年,王畫娟在傷好之後試圖去聯係家裏,卻聽到王威遠的那般絕情話語,認為自己已被王家拋棄。
遂改名為王麗娟,和農戶葉勇在村子裏生活了起來,幾年都未回過王家。
誰料,一次無意間,繼母的兒子,也就是王麗娟的幼弟,所生長子,即現在的王家大少,一次無意間發現了王麗娟和王威遠房間裏麵照片上的人長得很像。
回去問過繼母之後,知道其中原委,決定對王麗娟斬草除根。
於是調查了葉勇一家後,買通了葉善和張寅經兩人,要兩人將王麗娟引到懸崖後,將其推下去。
誰料,當時他們引錯了人,竟將葉勇引了過來,並被葉勇聽到了所有的計劃。
葉善和張寅經索性,膽子一橫,將葉勇推下懸崖,回去和王家大少複命說,王麗娟已經死了。
從此,葉勇失去當天的記憶,並且一雙腿從此廢了。
而葉善和張寅經收王家大少幫助,平步青雲,做官一直做到燕京去,今年才被貶回來。
兩人說完,看著葉晨,小心翼翼地乞求道:“小晨,我們已經把事情全部都說了,可以放我們走了吧?”
葉晨淡淡挑眉看向兩人:“嗯。”
兩人狂喜,不顧疼痛,連忙爬著向外麵跑去。
葉晨看著他們的動作,嘴角勾起一個淩厲的弧度,凜然若利劍刀鋒,劃破一淡漠血痕。
“斷了他們的胳膊!”
四名黑衣人快步而上,輪出一個鐵棒,揮下千鈞之力,重重打在了葉善和張寅經的胳膊上。
一下!
兩下!
三下!
······
直到第十下的時候,葉晨才手指微抬,令他們住了手。
張寅經、葉善兩人的胳膊已經碎地不成模樣,鮮血淋漓,兩人已經痛昏過去又醒了回來數遭。
葉善咬著牙,低聲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已經全部告訴你了,你也說要放我了,為什麽?”
葉晨抬眸,看著她,眸光如劍:“我想廢了你們一雙胳膊,你能拿我怎麽樣?
說罷,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葉善,陰影籠了葉善全身:“這,不過是你們夫妻害得我爸爸輪椅十年的十分之一的利息。至於剩下的,我要你們一點一點償盡!”
說罷,轉身對黑衣人說道:“別讓他們死了,治好之後送到他們家裏。”
說罷,轉身欲走。
那一抹裙裾飛轉,如淩厲飛舞的傘邊,任地旋下一地冰寒若霜。
遠處,墨色漸濃。
那一乍微光初現,斂了斂了,任地那墨色將染了初光。
那一襲綠裙,如水染的國墨畫,淡了淡了。
唯那青竹一般的身姿,那一抹竹影蕭疏,刻在那初光裏,去不掉去不掉。
話說,後來,葉善張寅經終於還是治好了傷,不過落下個行動不便的毛病,被送回了家裏。
當天回去,他們才知道,他們的女兒張葉靜跟著人家男同學出去廝混了近十天,家長這麽久沒有回家竟然不聞不問。
而他們的工作,則被許明浩一聲令下,莫名其妙的就沒了。
工作丟了不要緊,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兩口子當天晚上就回家裏把女兒給攆回了家,一家子收拾收拾東西就準備逃到鄰省去。
當天晚上,葉善一家準備趁著夜色出逃,一晚上連著逃出了省。
一家人在省外找了家旅館住下,第二天早上,一推門就在對麵的房間裏麵發現了那四個黑衣人。
然後,就被架著回了江城,還是在原來的房子裏。
沒有工作,還是半個殘疾,葉善一家子在江城完全過不下去。
最後,求到了葉晨,葉晨傳話說,看葉勇是怎麽過完這十年殘疾生活的,他們就怎麽過。
沒辦法,一家人在葉勇家旁邊也承包了幾畝菜地,開始種起了田。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葉善一家人早就習慣了富裕的生活,對於莊稼地,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照顧,收成自然不好。
收入的錢也是當即就享受完了,連下一年投資的錢都沒有。
而且,原本他們作為村裏出去混的好的幾家,沒少故意開著小車,拎著名包榮歸故裏,在村裏人麵前頤指氣使,算是把村裏的人都得罪了個遍。
現在,一朝敗落,反遭到那些原本被他們嘲笑的人冷嘲熱諷,窮到揭不開鍋的時候也沒個人願意去幫一把,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這邊,葉晨自那日之後,就一直在學校裏安心備考,準備迎接期末考試。
這日,期末考試剛過,葉晨就接到了向韜的一個電話。
“小晨,你現在有沒有時間,快來燕京一趟,有領導人聽說了這次的事情,點了名要見你呢!這可是個好機會,要好好把握啊。”
向韜的聲音在電話這頭都聽得出透著的隱隱興奮。
葉晨問道:“那名領導人不是出國了嗎?現在回國了?”
向韜解釋道:“那名領導人還在公事訪問呢,現在要見你的是國家的老幹部,剛剛退下去,餘威尚在的。”
“好的,我收拾東西就去,麻煩師兄了。”葉晨眼波微漾,嘴角含著笑意,淡淡謝道。
向韜那邊連連道:“都是楚老的弟子,還說什麽客套話。到燕京了通知我,我去接你。”
葉晨微笑頷首,放下了電話。
第二天,飛燕京。
機場,葉晨拉著行李箱一走出來就瞅見了等著她的向韜。
她衝著向韜揮了揮手,快步跑了過去。
向韜拉著她的行李,上下審視葉晨了一番,說道:“嗯,不錯。這身衣服應該莫老會喜歡。”
葉晨今天穿的是一身淺綠色連衣裙,泡泡長袖,裙擺直至腳踝,上麵綴著細細的滿天星,腳上是一雙白色的小皮鞋,清純大方。
葉晨眉峰微斜,詫異問向韜:“這位莫老要求很多?”
向韜砸了砸舌,說道:“莫老這人,別的還都好說,就是不喜歡現在的孩子太張揚浮躁,平時很重視對於孩子的教育。”
葉晨淺笑,掩嘴:“恐怕這位莫老不怎麽招小輩的喜歡吧?”
向韜也是隨著笑道:“是啊,這個莫老一輩子對自己嚴苛慣了,行的直,坐得正,真真是為民的領導。可是在家裏,卻不招孩子的喜歡,現在一個人住著,也怪冷清的。”
葉晨微笑頷首。
這樣倒也是必然,孩子都是天性.愛玩,誰願意整天被大人距著。
這莫老,倒是個有趣的。
葉晨想著,由蔣方拖著箱子放進了車裏,先到了上次中華醫藥精英大賽的比賽的那座大廈。
向韜向葉晨解釋道:“莫老那裏守衛森嚴,一般人很難接近,你先在這裏等等,莫老待會會派人來接你的。”
說罷,向韜拍了拍葉晨的肩膀,不無羨慕的說道:“晨丫頭,想你師兄我三十六歲的時候當上中華醫藥協會才有幸見上莫老一麵,你現在才十四歲,就見過這場麵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說罷,還煞有介事的搖搖頭。
葉晨知道他在說笑,也不理他,隻是淡淡笑笑。
不多時,接人的車就倒了。
來的是一輛在燕京普通至極的黑色奧迪a6,司機是一名五六十歲的西服男人,眉宇間有著生殺予奪的狠厲,行動間幹淨利落,一看便是在軍營中待過許久。
他走下車,微笑的給葉晨開了門,說道:“葉小姐,我是首長身邊的警衛員,你叫我老陳就好。我們首長讓我來接您過去。”
葉晨坐進車去,長長的裙擺在座位上鋪開,微笑道:“多謝這位陳老親自跑一趟。”
陳警衛員不著痕跡好奇的打量了葉晨一番,目光隱隱透著讚許,笑道:“葉小姐客氣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葉晨微笑頷首,不語。
車子穿過繁華喧囂的大街,從一條小巷子中拐了進去,在胡同中彎彎繞繞,不多時,便到了一個外表很普通的大院。
大院門口站著兩個模樣普通,站姿極正的小兵,手中拿著槍。
陳警衛員將車子開到門口,搖下車窗,對那兩名小兵說道:“莫老接的人。”
兩名小兵看了葉晨一眼,恭敬地說道:“陳老,請進。”
陳警衛員這才將車子開了進去,葉晨順著車窗向外看去。
大院外麵看著普通,內裏卻很寬敞,數重進深,軒敞宏偉。房子看起來有些年紀了,見其裝飾規模,還是前清留下來的王府。
其中有一園,內裏有一小小的荷池,裏麵荷已經枯萎了,隻剩下一湖靜水。荷池邊是一個院子,裏麵種著一個綠華如蓋的梧桐樹。
樹下有一套石桌石凳,桌沿擺著一套紫砂茶具,凳上坐著一老者。
陳警衛員將葉晨帶到這裏就止了步,說道:“葉小姐,莫老就在那裏了。”
說罷,轉身,便身姿如鬆的大步走開了。
葉晨看向那老者,六七十歲年紀,身穿著黑色的唐裝,利索短發,鬢發白,板著臉,麵無表情,法令紋極深一看便是平時喜好發號施令者。
老者就那樣坐著,背也挺得筆直。
老者看過來,盯著葉晨。
那一雙鷹一般的眼睛似乎卷著萬頃之重,從背上壓過來,讓人覺著肩上一重,忍不住想彎下腰低下頭。
葉晨卻巋然不動,挺立,身姿雋秀如竹,絲毫不懼地與老者對視。
秋風卷了裙裾,吹了青絲。
葉晨站著,半席秋色籠了她的麵目,染了她的鬢發。
她站著,半眸眼波盈盈帶水,內裏卻藏著一線劍鋒。
老人眸光一動,威嚴劍眉一揚,突然猛拍了一下石桌,大叫道:“好!”
一“好”字,來的頗有些莫名其妙。
葉晨卻知道為什麽,微笑看著老者,不語。
老者開口,聲若洪鍾,中氣十足:“你就是那個打敗a國那群王八蛋的小丫頭。”
葉晨微微一笑,謙遜答道:“僥幸而已,不足掛齒。”
老者對這個答案微微點頭,高聲道:“年少成名,不驕不躁,定力不小。”
葉晨微笑頷首,不語。
老者又問:“小丫頭,叫什麽名字?”
“葉晨。”
“多大了?”
“十四。”
“哪裏人?”
“北省江城。”
老人突然摸了摸下巴,似回憶道:“北省江城,我還是年輕的時候呆過幾年,想起來,有幾十年沒去了。”
他突然問起了葉晨:“江北的跑馬場還在嗎?”
葉晨微笑應答:“早些年就被拆了,現在修成了公園。”
一老一少,一問一答,老人居然就這樣和葉晨拉起了家常,並不提今日叫葉晨來的目的。
葉晨也不急,微笑著和老者熱絡的說起了這些年江城的變化,看著老者唏噓一番。
半晌,老者摸著下巴,故作高深的問道:“小丫頭,就不好奇今天我叫你來的目的?”
葉晨微笑,淡淡說道:“莫老要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不是嗎?”
莫老哈哈大笑,拍著桌子,震得上麵的茶水都濺了好多出來。
“真是個有趣的小娃娃,也別莫老莫老的叫著了,我看你這娃娃討喜,你就叫我莫爺爺吧。”
葉晨眼睛微亮,知道莫老這是認可他了,順著開了口,叫道:“莫爺爺好。”
莫老應了一聲,笑眯了眼,又和葉晨東扯西拉的說了好多話。
臨了,最後才開口道:“晨丫頭,這次,我請你過來,其實是另有事情。”
葉晨抬眸看向莫老,盈盈眼波微閃,示意他說下去。
莫老歎了口氣,眉色一正,這才開口道:“有個老朋友,身份暫時得保密,身體出了些毛病,找了好多醫生都沒有辦法。我聽說你在中華醫藥精英大賽中表現不錯,就想讓你給他去看看,你說怎麽樣?”
葉晨眸色微沉,唇抿起,思索。
莫老的老朋友,身份還得保密。
必定是國家某個重要人物。
這麽重要的身份卻有毛病找了那麽多醫生一直都沒治好。
說明,這病難治。
但是,這次的機會難得。
她幾乎未做猶豫,微笑道:“莫爺爺,我不敢保證一定能夠治好,但是我願意盡我最大的努力。”
莫老微點著頭,說道:“原就沒有打算讓你一定能治好,隻要你盡力就行了。能不能治好,就看那個老家夥的命數了。”
葉晨聽著莫老的話語頗有些蒼涼,心下一動,這老者的關係與莫老頗有些不一般。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個聲音從門口插進來:“爺爺?你有客人?”
說著,一人從四合院門口走了進來。
那人披著晨光而來,踏過碎金點點。
身材頎長的他一身勝雪白的休閑服,秋風掀起他的衣擺,幾分瑟瑟。
他大步流星,五官比女孩還要精致,麵色寒若冰,清絕無雙。
他隻那樣站著,背後卻像染了一輪月色,皎白青光。
溫暖陽光從側麵侵瀉而下,勾出他半麵精致的輪廓,生生被染上幾分寒意。
“是你?”
“你怎麽在這裏?”
兩道驚呼同時響起。
來人居然是在中華醫藥精英大賽上有過幾麵之緣的莫訣。
當時,莫訣與森下加北比試完就不見了蹤影,第二日的決賽也沒有來,算起來,葉晨和他的碰麵真不算多。
沒想到,這莫訣的身份這麽神秘,居然是莫老的孫子。
葉晨這才微笑向來人打著招呼:“好久不見了。”
莫訣依舊沒什麽表情,聲音含著冰一般:“九天。”
葉晨淡然垂眸低笑,這莫訣,還真是人如其表,冷冰冰的。
一旁的莫老聽兩人對話卻來了興致,在莫訣的麵前卻又不肯失了長者風範,板著一張臉,幹咳了兩聲:“你們兩個之前認識嗎?”
莫訣一樣淡淡的說道:“見過幾次麵。”
隻此一句,不肯多言。
讓想聽其中緣由的莫老瞪圓了眼,卻又不能發作,吹胡子瞪眼。
葉晨看著莫老的表情偷笑,和莫老解釋道:“我和莫訣是在中華醫藥精英大賽上認識的,他是西醫組,我是中醫組,見的麵並不多。”
莫老這才鬆了眉頭,哼哼了兩聲,小聲道:“這才有點小輩的樣子嘛。整天冷冰冰的擺臉色給誰看。”
話音不小,葉晨三人都聽見了。
葉晨喝茶,垂眸看戲。
莫訣依舊一副冰冷冷的模樣,不理莫老。
莫老又吹起了胡子瞪眼。
莫訣坐定椅子,便才和莫老說起了來意:“爺爺,蔣爺爺的情況又惡化了。”
莫老拿著茶杯的手一滯,滾燙的茶水斜了出來,淋到他手上,他卻渾然不覺,隻是怔著臉。
許久,才顫著聲音問道:“他那情況再惡化,現在人還——”
最後一字卻卡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口。
莫訣淡淡說道:“雖然情況惡化,但是現在人還活著。可以撐上幾天。”
葉晨明顯聽到莫老的呼吸鬆了一鬆。
莫老神色愴然起來,喃喃道:“這老家夥。還說要和我比騎馬的,轉眼間就人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了。真是個沒用的老家夥。”
話是這麽說著,聲音卻漸漸顫抖拉長起來,眼眶漸漸紅了。
忽地,莫老猛一拍桌子,騰地站了起來:“我要去看看那個老家夥,看他敢不敢在我麵前先死掉!”
說罷,大步流星就朝外走著。
莫訣放下茶杯,淡淡抬眸,也緩緩的走了出去。
葉晨眼眸一凝,站起身,也隨著兩人走了出去。
莫訣一來,陳警衛員就知道莫老肯定要出去的,車都備好了。
隻是看著後麵跟著的葉晨和莫訣兩人微微驚詫,頓了一秒。
幾人上車,陳警衛員就開著車啟動了。
車子順著彎彎曲曲的胡同裏麵開出去,上了大道,漸漸行了許久,才向郊外一條普通的小路上插了進去。
小路上雖然很少人走,卻很幹淨,旁邊是一溜一溜的梧桐樹。
幾人坐在車內,無人說話,每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車廂內沉默的就像是一塊冰冷冷的鐵。
重重的壓在每個人的心頭,搬不開挪不走,讓人呼吸不得。
葉晨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也是歎了口氣。
車子順著小道走著,盡頭,就是一個農家小院模樣的建築。
陳警衛員在門口停了車,說道:“裏麵不能開車了,首長和葉小姐還有小莫都下來走進去吧。”
幾人推門下車。
引入眼簾的是周邊一色的綠。
數百裏的地方都是綠色的秧苗,青翠翠透亮亮,人的眼裏似乎都要被染上了綠華。
不同於燕京市內空氣中總帶著風沙和霧霾,這裏的空氣很清新,漫著從不遠處飄來的麥香。
莫老心憂老朋友的病情,來不及多打量,直接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莫訣看著葉晨的背影,精致的五官少有的動了動,冰冷的眼神染上幾抹溫度,凝了一秒,挪開目光,也跟著莫老走了進去。
葉晨回過頭,隨著兩人的背影,也是抬腳,跟著走進了院子。
院子裏麵很大,進門是個小菜園,裏麵用護欄圍著,種些常見的瓜果蔬菜什麽的。
向南的一溜大玻璃窗,秋日疏朗的太陽正好透過來照的人暖洋洋的。
幾人跟著莫老走進正中的一間房子,拐了個彎,來到一個小房間,內有一塌,榻上躺著一個六七十歲的雙目緊閉的老者。
這便是莫老的朋友,身份神秘的蔣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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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有讀者問男主,男主就在這幾天了。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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