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清被顧知行牽著手走進這一片老式小區的時候心裏才有了些實感。顧知行與他十指緊扣，每一根手指都是那麽用力，好像也是怕她反悔、臨陣脫逃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糊裏糊塗地邁上了這條路的。

    “你說我結不結婚？”

    “顧知行是個好人，我在醫院裏跟他相處的時間算多，雖然他嘴上總是開玩笑，但做起事來很認真，而且是個老實忠厚的男人，應該不會錯的。”這是李淨柔的回答。

    “我看他傻乎乎的，肯定不會背叛你，能讓你過一輩子安心幸福的生活。”這是喬淨亭的回答。

    周子清思來想去，覺得她們說的不錯，隻是覺得她和顧知行認識的時間太短，寥寥數麵，什麽肢體接觸都沒有，一下子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心裏還是有些恐慌的。

    “趁著我剛轉正還沒有往上升，現在空閑一點，能好好陪你，辦婚禮什麽的也方便。”顧知行是這麽說的，好像在這時候結婚是個最經濟實惠的方案，過期不候。

    “催你是因為喜歡你，更因為我相信自己可以給你更好的婚後生活。”顧知行承諾。

    周子清心定了一些，僅憑她對顧知行的一點了解，真誠、說一不二算是他最大的特點。

    “那行吧。”她就這麽點頭了，在沒有牽手、擁抱、接吻，甚至沒有求婚的情況下。

    於是這次剛一見麵，顧知行就牽起了周子清的手，攥的格外緊，雖然嘴裏不說，但他的手心在冒汗，周子清都能感覺到。

    “子清，一會兒見了我舅舅、舅媽，就說我們已經認識一年半了。”

    “為什麽？”

    “其實我想閃婚也沒關係，可我總覺得這樣會讓他們對你留下不好的印象，覺得你太隨便，姑娘家，總得談久一些，你說是不？我希望在他們心裏你是個完美女孩，雖然你本來就是。”顧知行一臉認真的樣子。

    周子清忽然鼻子一酸，莫名其妙地被感動了。似乎在所有人眼裏，過分漂亮風情的姑娘都是隨便的，可顧知行說她是完美女孩，甚至貼心地考慮到她在家人心裏的形象。

    “好。”

    “來啦知行。”開門的是顧知行的舅媽，她腰間還係著圍裙，有些焦躁地朝身後喊著，“老顧，還不出來迎迎，我這兒煮飯呢，讓你開門也不開。”

    “來了來了。”臥室裏傳來男人回答的聲音。

    “這就是小周吧，這姑娘長得真好看呀。”舅媽的手溫柔地拍了拍周子清的手，嘴裏不停念叨著好看。

    周子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叫著舅媽，不知為什麽，雖然是第一次見麵，這家人讓她充滿了好感，他們都像顧知行一樣淳樸，帶著一種慈祥溫柔的味道。

    “可算來了，你舅媽忙裏忙外一下午了，搞得我頭都暈。”顧知行的舅舅舉著一瓶酒從臥室裏走出來，“我這不，忙著找我的珍藏來慶祝嘛。”

    他見了周子清，微微一笑，“來啦。”

    “舅舅好。”周子清再次鞠躬。

    “誒，你好，你好。”舅舅像麵對過年時討要紅包的小孩子一樣，眯著眼睛笑個不停，“快進來坐呀。”

    周子清環顧著客廳，不論是小區的結構還是這屋裏的裝修，都跟自己家有幾分相似，估計都是很久以前買的老房子了，坐在這裏有一種舒服的親切感。

    “別往沙發上坐啦，來，直接上桌，開飯了。”舅媽招呼著，不停地從廚房端菜出來，不一會兒桌上就五顏六色的擺滿了各種菜式，香氣襲人，“你們先坐，他們一會兒就來。”

    話音未落，門鈴就響了。

    “老顧！”舅媽在廚房喝一聲。

    “你這老太婆，我知道了，我去我去！”舅舅重新站起身，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顧哲睿就衝過來抱住顧知行的膝蓋，“小叔叔也來啦。”他一轉身看到坐在一邊的周子清，趕忙笑嘻嘻地說，“小叔叔的新娘子也來了。”

    周子清臉一紅，有些不知所措地拉著顧哲睿的手。

    一家人都笑了，沒有人說“別胡說”這樣的話，好像都已經早就默認了結婚這件事。周子清猜測是不是顧知行早就跟他們提前說過了，所以大家都已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你好，子清，我是顧知行的表哥顧錦，這是我妻子，蘇婉，還有小子，顧哲睿。”

    這是周子清第一次見到顧知行的表哥，他是一個風度翩翩、一看就家教很好的男人，每一個微笑、為一個舉動都恰到好處、很是得體，站在她身邊的女人也同樣如此，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賢妻良母的溫婉味道，人如其名。

    “哥哥好，嫂子好。”周子清鞠躬。

    顧錦和蘇婉相視一笑，蘇婉過來扶住周子清的胳膊，“叫得好，就得叫嫂子咯。”

    周子清這才發現自己這麽稱呼好像太早了些，她愈發不好意思，低著頭不說話。

    “姐姐臉紅了！”顧哲睿在地中心跳來跳去，像一隻小猴子一樣鬧個不停。

    “已經是我們顧家的人了，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舅舅把酒倒好，“別傻站著了，都坐下坐下，哲睿，你過來，到爺爺這兒來。”

    顧知行替周子清剝了幾隻水煮蝦，舅媽像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轉身進了廚房，然後拿出一個小碟子放在周子清麵前。

    周子清一看，是一碟番茄醬，她有些驚喜地望著舅媽。

    “知行跟我說的，你吃蝦蘸這個，我就買了點，不知道味道正宗不正宗。”

    周子清立刻疑惑地望向顧知行，他們沒有一起吃過幾次飯，更加沒有吃過蝦了，不知顧知行是怎麽知道她的這個癖好的。顧知行一個眼神攔截了她疑惑的目光，她剛要問出口的話立馬憋了回去，畢竟是“戀愛一年半”了，這些事應該知道吧。

    周子清喜滋滋地連吃了許多蝦，心裏帶著感恩和感動，這一家人，似乎都一樣的細心和溫暖。

    “子清啊，我家知行呢，命苦，這剛剛立業，還沒成家，父母就走了。”舅舅抿了一口酒，眉頭皺起來，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已經去世的弟弟和弟妹，眼裏有些悵惘。

    “舅舅，說這個幹嘛！”顧知行小聲製止。

    “就是啊老頭子。”舅媽也應和。

    “你這就要結婚了，我和你舅媽就是你父母，該叮囑的都得我們來叮囑，”舅舅的目光重新移向周子清，“他一個人這幾年肯定過得很糙，大粗人一個，結了婚以後辛苦你教育他，另外，照顧他。”舅舅舉起酒杯。

    周子清趕緊站起來和舅舅碰杯，不太能喝酒的她象征性地抿了一口，鄭重其事地承諾，“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顧知行心頭一熱，認識這麽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周子清說這樣的話，她看起來風風火火大大咧咧的，分明是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大姑娘，不管這句話是真心的還是場麵上的應付話，都足夠讓他感動的了。

    “是啊，前些天，知行的新房子也準備好了，雖然小了點，但是兩個人住也綽綽有餘了。”

    舅媽嘴裏又說出一件周子清不知道的事，她一直以為顧知行還像以前一樣住在父母留下的房子裏。她再一次遏製住自己詫異的目光，看樣子這個男人真得做了不少準備。

    “房子小才溫馨呢。”周子清微微一笑。

    顧知行也望向她，他的眼神裏是滿滿的溫柔和愛意，看得周子清躲閃不及。

    “子清真是個懂事的姑娘，過幾年等你們有了孩子，再換大房子，有舅舅舅媽資助，還有他表哥呢，不用愁！”

    顧錦連連點頭，正在剝蝦，一手水的顧哲睿也似懂非懂地跟著點頭。

    大家都笑起來。

    周子清跟著笑，心裏卻又湧起了一股悲傷，她知道顧知行將自己介紹得再透徹，也不會把自己很難生育這件事說出去的，要是這傳統的一家人知道了這一點，恐怕很難接受自己了。

    顧知行察覺到了她眼裏的憂鬱，悄悄地在桌子下麵握住了她的手。

    “孩子的事兒不著急，我們還年輕，我還想陪哲睿玩兩年呢。”他回頭對舅舅說。

    “是是是，你們年輕人，怎麽打算都行，我們老頭子老太婆的，管不了那麽多。”舅舅還是笑盈盈的。

    周子清鬆了一口氣，看樣子還有幾年時間可以慢慢解決這件事，或者讓他們接受這件事。她更加從心裏感謝顧知行，雖然現代社會丁克家族很多，但想要孩子的男人還是占了大多數，更何況對於出生傳統家庭、已經過早失去父母的顧知行，要他說出這樣的話，得做多久的心理鬥爭呢？

    想到這裏，她用力地回握顧知行。

    顧知行感覺手心一熱，從未有過的力量包圍了他的指尖，他轉過頭對周子清笑，目光裏增添了一些憐惜和體諒。

    “小叔叔偷偷牽小姐姐的手！”眼尖的顧哲睿又發現了這個小小的舉動，他揮舞著勺子像大家宣布。

    “你們倆，還像是在談戀愛似的，真好。”蘇婉讚許道。

    “是，我得和她談一輩子戀愛的。”顧知行承諾。

    “淨柔呢？沒跟你們一起來？”

    樸泊的車開到天景大廈樓下，周子清和喬淨亭已經在等了，周子清打開門隻看顧知行坐在後麵。

    “她可是頂級專家，又開會去了，讓我們倆先來，反正伴娘服都是統一的，跟淨亭一樣就行了。”樸泊解釋，使使顏色讓喬淨亭係安全帶。

    轉眼已經到了十月中旬，顧知行和周子清商量著進入十一月之後就要轉涼，索性趁早把婚禮辦了。周子清也帶顧知行見了家人，她的父母對於做醫生的女婿還是滿意。見過彼此家人之後，他們倆的關係立刻親密起來，跟真正談了一年半的情侶並沒有什麽區別，一起吃飯、看電影，一起裝飾顧知行新買的房子，逐漸有了夫妻的模樣。

    “要我說你們倆就是太著急，我們旁人看的瞠目結舌啊。”樸泊又說。

    顧知行抓住周子清的手，周子清的頭順從地靠在他肩膀上，“他這麽漂亮，我可不得抓緊。”

    喬淨亭捂著嘴笑起來，“你說的沒錯，子清太搶手了，你還是趁早宣誓主權的好。”

    “知行也不賴的好嗎！”周子清在後麵反駁，她看顧知行的目光已經不向從前，單單是認同和感激，對這個男人越多了解，愛意也越深，多了信任和支持。

    “天哪，我這輩子還能聽到你由衷地稱讚一個男人，真是奇跡。”喬淨亭故作驚訝。

    “你再這麽說我可不讓你當伴娘。”周子清威脅。

    他和顧知行計劃中的婚禮很簡單，隻需要一個小小的禮堂，請最親的家人和三兩好友，兩個伴娘由喬淨亭和李淨柔擔任，伴郎是樸泊和顧知行的一個大學好友，至於花童，有現成的顧哲睿，他對這個職務也很是滿意。

    婚紗店選的是鬧市區最大最顯眼的一家，下了車，光是門庭和門口的招待人員就讓他們“歎為觀止”。

    周子清扯扯顧知行的胳膊，小聲道，“咱們換一家吧，這家看起來就貴的嚇人。”

    顧知行不由分說地推門進去，安慰道，“一輩子就結一次婚，你這麽漂亮，我可不能讓你穿廉價婚紗。”

    周子清的心裏又湧起一陣溫暖，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真是把情話說的越來越好了。

    一旁的喬淨亭聽到這句話也跟著笑，這麽動情的話從顧知行嘴裏說出來，還真是沒有想到，樸泊感歎了一句，“愛情啊，真是剝奪了這個男人的理智。”這句話換來了喬淨亭一個大大的白眼。

    顧知行和樸泊在沙發上坐下翻看著圖冊。

    “兩位小姐，請跟我這邊來。”服務員走過來熱情地招呼。

    “我就不用了吧，在這家訂子清的婚紗就好了，伴娘服不用那麽正式的。”喬淨亭向後退了一步。

    樸泊翹起二郎腿道，“什麽不用，你也去挑，第一回當伴娘，也得漂漂亮亮的，這錢又不要知行出，我出，快去快去。”他朝喬淨亭揮揮手。

    一排排婚紗按照顏色和材質井井有條地懸掛著，滿眼的或純潔、或華麗、或性感，看的周子清和喬淨亭讚歎不斷，這兒看看，那兒摸摸，感覺在這裏待上一天也難以做出抉擇。

    周子清的手擺弄著一片白紗，轉頭對喬淨亭道，“我小時候總幻想嫁給一個有錢人，結婚的時候讓他給我買好多好多婚紗，婚禮結束後掛在家裏，不穿也要天天看著，這些東西太美了。”

    “現在呢？”

    “現在啊，一條婚紗足夠，甚至沒有都可以，畢竟眼福不能當飯吃，以後幾十年還是得係著圍裙過日子，都是風光一陣而已。”

    “隻要你遇到好男人就行了，就算不穿著婚紗，他也能每天把你當新娘子寵，比如你家知行！”喬淨亭促狹地笑。

    周子清挑了一件白色和淺藍紫色相間的婚紗，收腰，下擺像清晨霧裏的海浪一般層層鋪開，上本身鏤空和蕾絲的設計更增添了一絲迷人的味道。“那你呢？”

    “我什麽？”喬淨亭還在一排排貨架之間徘徊迷茫。

    “你和樸泊啊，怎麽打算的？”

    喬淨亭的手頓了頓，“沒有打算，別說結婚了，連是不是男女朋友都不知道呢。”

    周子清歎了口氣，雖然自己戀愛經曆多，碰上的偏是顧知行這個愣頭青，加上自己難以生育的事，看起來這樁婚事應該很困難的，卻萬萬沒想到一切進展的這麽順利，好像上天早就鋪好了路一樣，所以事情都迎刃而解。倒是喬淨亭和樸泊這一對看起來感情深厚的人，在任何人眼裏都是佳偶天成毫無懸念的一對，卻遲遲沒有結果。

    “會好起來的。”

    “嗯，當完伴娘，一切都會好的。”喬淨亭也報以微笑。這麽多婚紗實在眼花繚亂，她走了一陣，最後還是隨手挑了一件款式最簡單的，她知道伴娘服決不能喧賓奪主的，於是找了純白的一件，抹胸設計，腰間有細細密密精致的褶皺，向下是同樣潔白素雅的下擺，唯一與眾不同的設計大概就是下擺上隨意點綴的白色蝴蝶，翻飛的翅膀好像隨時要淩空而起，顯得格外輕盈，別有一番仙氣。

    “是不是太素了一點？”周子清打量著。

    “挺好看的呀，畢竟你是主角。”

    “得了吧，我這麽美豔動人，不用你這麽素，我照樣是主角。”周子清打趣，她看出喬淨亭的心情有些壓抑了，衷心希望她也能挑一件絕美的裙子，成為一個絕美的伴娘，往後的生活都能快樂多彩起來。

    “我就喜歡這樣的呀。”

    “行行行，都依你，不過這個樣子的裙子，大概淨柔也會喜歡。”

    兩人進了試衣間，周子清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喬淨亭清瘦，所以穿婚紗的過程並沒有她們以為的那麽困難，很輕鬆地就完成了。

    “兩位先生，女士們已經準備好了。”

    樸泊和顧知行坐在沙發上各玩各的沙發，大直男的特點大概就是沒有耐心等女人們試衣服，聽到服務員的話，兩人都趕緊放下手機坐的筆直。

    帷幕徐徐拉開，兩個女人都站在圓形的小舞台上。

    周子清波浪般的長發被鬆鬆地束在腦後，隻留一縷躺在鎖骨上，顯得更加嫵媚。她戴著白色的頭紗，頭紗頂端卡著一個花環，淡藍色和純白色相間的小花將她平日的風情掩去不少，增添了更多純潔和羞澀。豐滿傲人的胸部自然是被體現得淋漓盡致，看的顧知行麵紅耳赤。藍白相間的裙擺與頭頂的花環交相輝映，被一層輕紗籠罩著，就像一個站在雲端俯瞰人間的仙子。

    一邊的喬淨亭顯得忸怩了許多，她的短發被躺成了柔和的波浪，一簇擋著半邊臉，一簇夾在耳後，顯得整張臉更加小巧可人，鬢邊夾著一支白色玫瑰，花瓣因為她的緊張而微微顫抖著。她清瘦的鎖骨和極其纖巧的腰在婚紗的包裹下更加突出，盈盈一握讓人憐惜，裙擺上的每一隻白色蝴蝶都像有了生命，展翅欲飛。喬淨亭低垂著眼簾，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精靈，第一次穿上華服，兩頰的緋紅成了絕美的點綴。她這模樣，看得樸泊莫名的有一種流淚的衝動。

    兩個男人愣了很久，然後不約而同地站起來鼓掌。

    “兩位女士都很會挑，婚紗很稱各自的氣質。”服務員在一邊讚美。

    “還要再試試別的嗎？”顧知行問。

    周子清和喬淨亭同時搖頭。

    “不用這麽麻煩，我們對這些都不怎麽考究的。”周子清回答。

    樸泊看看喬淨亭，喬淨亭也順著周子清點點頭。

    其實所有女人都對婚紗有與生俱來的好感吧，一輩子最好隻為一個人穿一次的婚紗，該是要慎重一些的，象征著自己少女時代的結束，也帶來一段全新的充滿幸福又充滿冒險的挑戰。但是這兩個女人，一個體貼未來丈夫的經濟能力，一個對感情還惴惴不安，都草草地結束了挑選婚紗的旅程。

    “行吧，那咱們就訂這兩套了？”樸泊走到一邊跟服務員說話。

    “你怎麽不去？”周子清推推顧知行，明明要結婚的是他，這家夥卻不為所動。

    “我讓泊兒幫我去了，對了，你頭紗上沾了東西。”顧知行忽然蹙了蹙眉，“過來點。”

    周子清不記得自己的頭碰到過哪裏，她不明所以地靠近一些，穿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個子格外高了一些，顧知行側著頭費力地伸長胳膊在她的頭紗裏擺弄了好一陣。

    “誒？這是什麽？”

    周子清湊過去一看，一枚戒指被顧知行捏在指尖，鑽石雖然不大，但是特別閃亮，在婚紗店柔和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顧知行已經單膝跪地，仰著頭對她笑，“子清，嫁給我吧。”

    店裏四下響起喝彩聲，喬淨亭也跟著拍手。

    周子清從來沒有這麽害羞過，她用雙手捂著臉頰企圖讓發燙的臉趕緊冷卻下來，她小聲說，“我都在試婚紗了，你才求婚，別人看著肯定要笑話。”

    “我欠你一個求婚，你這麽漂亮，不能莫名其妙就跟了我。”顧知行還是跪著，高高地舉著戒指，等周子清的回應，“你願意嗎？”

    周子清笑了，眼淚奪眶而出，天知道這個頭腦簡單一根筋、對感情幾乎一無所知的男人究竟秘密謀劃了多久，又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我願意。”她把手伸出去，那枚戒指不大不小，剛好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顧知行站起來，將她摟在懷裏，手溫柔地拍著她的背，“以後有我了，什麽都不用擔心。不要再亂跑，不要再別的男人麵前那麽漂亮，我們好好過日子。”

    “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