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舍身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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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殿內，淩逸辰臉色青冷，手裏握著一張密信，上麵寫著宋順已屍骨分離。
淩逸辰將那張紙條死死攥在手裏，恨不能直接化為灰齏。
這時候內監進來稟告，“皇上，紫陽壇主求見。”
“讓她進來，朕正要找她。”皇上語氣不悅，內監自然能聽得出來，隻應了諾，彎著腰退出去，大氣也沒敢多出。
過了片刻，紫晴穿著紫紅色的長裙進來，頭飾換成了白水晶額飾，稱著她幽白的肌膚，更顯得整個人透明似的。
她這樣的變化，往往給人一種驚奇感，不論是視覺還是心裏的感覺，都讓人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變化多端，讓人好奇，讓人想象。
淩逸辰怔了一下，旋即怒氣勃發，“紫陽，你做的好事！”
嶽紫陽神色淡然，即便淩逸辰怒氣衝，她卻沒有絲毫的害怕，隻是伏了伏身子行禮，“是，紫陽該死，不該讓人動皇上身邊最重要的人。”
“你既然知道，宋順是朕身邊最重要的人，為什麽要殺他，還讓他屍骨分離，死無全屍？”淩逸辰怒氣衝，瞪著紫陽的目光就要放火，可是紫陽依舊不慍不火。
她提著裙擺坐到一旁的桌前，順手拿了一顆葡萄，細細剝皮，又嫋娜起身送到淩逸辰的唇邊，細聲細語，“逸辰，你知道的，巫術是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隻要我願意舍去修煉的靈丹。現在，隻要你一句話，我就會吐出靈丹去救宋順……”
淩逸辰看著紫陽，一動不動地凝視，似想從她的眸子裏分辨這話的真心或假意。
“你真願意為了一個內監，吐出你千年修煉的靈丹？”
“隻要是逸辰讓我做的，即便讓我此刻去死，我也願意，更何況隻是一顆靈丹，那靈丹雖然是我耗盡心血煉成的，但是如果能救逸辰重要的人，我願意。”著，嶽紫陽就雙手捏了法決，念咒吐出靈丹捧在手裏，那靈丹通體鮮紅，宛如人心，她看了一眼靈丹後，就十分灑脫地捧出去交在淩逸辰的手裏，十分認真地看著淩逸辰，“隻要把這顆丹放在宋順的屍骨上，屍骨吸收靈氣後就會重塑，再加上我的咒語……你知道宋順的屍骨在哪裏，對，逸辰。”
嶽紫陽這麽一，淩逸辰才突然回過神來，“紫陽，背著你給陽石家送食物是我不好，可是我不能看著他們一家活活餓死，出此下策，也隻是我對手下的一種體恤。”
“皇上不必解釋，紫陽心裏明白。”嶽紫陽走至窗前，望著窗外景色，“皇上，如今這周國皇宮巍峨，比之六年前已經是大有不同。若皇上能征服周邊國，那下又是另一番模樣，如果將來皇上能一統下，那到時候皇上就千載留芳，名垂千古。”
“不錯，這正是朕的心願。”淩逸辰不明所以，不知道嶽紫陽這個時候提起此事，到底是什麽用意，但到心底處的願望，他的臉上卻泛起了濃烈的**之火。
嶽紫陽轉身，深情而望，她伸手握著淩逸辰的雙手，“皇上，紫陽一心想要助皇上成就霸業，一統下，可是為什麽皇上總是對紫陽有所保留，處處提防，還讓那陽石老兒一次又一次得逞，攪得你我不得安寧，人心惶惶。”
“朕……”
“皇上，紫陽心係皇上，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不管時間怎麽變化，紫陽隨時隨地都願意為皇上而死，如果皇上不信，此刻，就拿著靈丹救活宋順，以表紫陽決心。”嶽紫陽再度將靈丹捧到淩逸辰麵前，可是淩逸辰卻猶豫了，一時沉默。
“皇上，君視臣為手足，臣視皇上為心腹……這樣的君和臣才能成就霸業。如今，周國是靠黑巫術才成為了皇上的下，盡管未改國號，可是畢竟從此往後這周國就姓淩而非周了啊。”嶽紫陽言語誠摯，淩逸辰心裏一陣動搖，畢竟當初，陽石青城也隻是用來牽製黑巫術的一個勢力，也並非是他心腹……
“紫陽，朕明白你的心思，可是如今這黑巫術確實讓人心不安……朕並非有所異議，隻是人們對黑巫有所誤解，總是認為這黑巫術是下陰狠毒辣之術……”淩逸辰語頓，看到嶽紫陽一臉委屈，她走到淩逸辰的身邊一字一句問，“逸辰，兩國征戰，要死多少將士……”
“大戰十幾萬，即便是一場爭戰，也死幾千人……”
“那黑巫術自設立祭壇之後，殺人幾許，傷人幾許……”嶽紫陽眸中含淚，看起來份外柔弱，與在祭壇穿黑鬥篷的女子簡直判若兩人。那時，她視君威於無形，似蔑視下，可是如今看來，她也不過是一個的女子，內心深處，總有惶恐。
淩逸辰思前想後，他得知的消息統計起來，前前後後也不過四五十人，而且大多都無關痛癢……
“不到百人。”
“是四十三人。她們若非對我祭壇無禮，助白巫女擾我黑巫，我怎麽會下此毒手懲戒眾人。這下，自然是逸辰的下，可是這下也能容得我黑巫生存。白巫和黑巫自古以來就勢不兩立，若皇上不讓紫陽行使祭壇職權，憑由白巫勢力大長，重新侵占下，為非作歹，這黑巫存在又有何意義？”
淩逸辰語竭。
嶽紫陽再度捧上靈丹站到淩逸辰身前，十分鄭重地跪在地上，“皇上，紫陽殺了宋順以儆效尤，自知心中有愧，現在把這顆靈丹奉上，以換回宋順生命。”
“紫陽，他隻是朕身邊一個內監……無須你這麽大動幹戈拿千年靈丹來換。”淩逸辰歎息一聲，“他跟隨朕南征北戰六年時間，從無差錯，盡職盡責。而且去陽石府送飯食本是朕授意而往，現今你殺了他，叫朕如何向他家人交代……”
“紫陽已經叫人送千金給宋順家人，並且將皇上賞賜紫陽的上好良田也賜於了宋順一家，宋順雖然已去，可是用性命換來了家人三世無憂，並不冤枉。”嶽紫陽抬起頭看著淩逸辰，看到淩逸辰神色微緩時，她已經明白淩逸辰已經不打算追究此事，於是伏身在地輕輕叩頭，“還望皇上恕罪，饒恕紫陽。”
“起來！”淩逸辰無可奈何地看了紫陽一眼，這個女子，似乎時時能摸得他心中的要害，能猜透也能撫慰，竟然讓他有氣也無處可撒。
淩逸辰深深歎息一聲，腦海裏浮現的卻是紫晴在後園裏勞作的影子。
嶽紫陽站在淩逸辰身後，眸光漸漸變得深紫，雙手絞動，青筋暴露。
“你為何非要讓那個陽石府的嫡女進黑巫女祭壇，朕記得，你上次去陽石府的時候就是因為她。上次不是已經確定，她並沒有巫靈，不適合做黑巫女嗎？”淩逸辰語氣盡管十分淡漠，但是依舊難以阻止記憶倒流，那日在紫晴臥房裏看到的那一幕，而心頭那一陣隨之而來的奇怪的戰栗，這讓他將此事藏在心頭，久久不能忘卻。
嶽紫陽嘴角微抿，深紫的眸子微微閃動，浮光掠影間，卻是萬丈深淵一般的澗穀。
“她聰明伶俐，勇氣可佳，最重要的是有一顆孝心，這樣的人往往性格堅韌，容易成事。紫陽叫她進黑巫祭壇，一來想讓洗靈池重塑她的巫骨，也好收收她那桀驁的性子。二來皇上此時正是用人之計，若將她收在祭壇裏為皇上所用，也算是紫陽對皇上一番用心良苦。”嶽紫陽完，捧著將靈丹送入口中，片刻之後，紅光隱入口中消失不見了。
淩逸辰聽了這話，淡淡道，“原來如此。可是她百般抵觸，不願意進黑巫祭壇，依朕看，強扭的瓜不甜，你用這樣的人在身邊恐怕也不安寧。”
“皇上這是在擔心紫晴姐？”
“沒有，朕隻是好奇……”
“之前皇上帶陽石府的大姐南下出巡，紫陽也十分好奇，不知道皇上這是何意？”
淩逸辰肩膀一震，這件事情紫陽從未問起，又經過後來祭壇殺陽石府一家的事情，淩逸辰以為已經過去了。
“你查了朕的記憶？紫陽什麽時候有這嗜好了？”
“皇上，紫陽從來不用查你的記憶，因為有些事情做了，總會留下痕跡。桃花鎮夜月客棧裏問一問就全知道了。”嶽紫陽語氣淡漠，但眸子裏分明露出些許的敵意，淩逸辰知道再多對紫晴恐怕無益，隻好，“朕南下孤單，正巧缺個機靈的隨從，正巧她在府中也不得勢，朕算是解救於水火於她。”
紫陽淡淡抿唇，“既然如此，皇上到不如把她帶進宮來，放在身邊，也好****照拂，豈不是兩全其美？”
“朕想，如今，她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朕了。”
“是因為祭壇之時，皇上沒有出力救陽石府一家？”
“朕和她的交情沒有那麽深，紫陽誤會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對陽石府，紫陽你也還是要手下留情，否則恐怕對黑巫祭壇不利。”淩逸辰完，將紫陽抱在懷裏，刮著鼻子問她，“我們的黑巫女吃醋了，還大發雷霆，這讓朕可算是長見識了，也幸得朕後宮裏空空落落，若不然每這麽起伏波折，朕可要大為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