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心痛的失約
字數：3377 加入書籤
大概是紫晴臉上浮動的一抹笑意惹惱了嶽紫陽，她轉身走近紫晴，眯著紫眸的紫眸裏泛著危險的氣息，用一種別人聽不懂的話，“你以為，你藏在這副皮囊裏我就奈何不了你。別忘記了，你我之間有不共戴之仇，此仇不報，我嶽紫陽枉為黑巫女祭壇壇主，隻是可憐你，可憐你還沒有弄清楚事情原委，就將永遠灰飛煙滅。”
“嶽紫陽，你玩什麽把戲我不管，如今陽石府的人都在這裏，要殺要剮，隨你的便……隻是到死，你也休想讓我臣服於你，我不屑與你們為伍，是因為你們做的那些事情實在太過齷齪，將來，也會千骨留下罵名，後世總有人會記載。”一開始紫晴害怕過，無助過，也曾心裏惶恐不安覺得就是人世間的煉獄之行，但是現在來了祭壇，心裏卻是一片坦蕩，是生是死全憑嶽紫陽一句話，反而，她變得鎮定了，不怕了。
周子傾聽到她們的對話，一臉心翼翼地勸紫晴，“都到這份上了，你又何苦激她，左右不過是個死，還是安靜點。”
“周太子若怕死，倒不如求求壇主放了你。”紫晴覺得這個時候周子傾此話簡直就是助了嶽紫陽的威風，況且在崖頂，若不是周子傾出手，那隻黑貓或許可以逃生也不一定，即便死，也死在那洛水河裏幹淨，省得在這黑巫祭壇裏受折磨。
周子傾甩袖，搖頭大歎一聲，“大姐這是的什麽話，我周子傾豈是貪生怕死之人，隻是這些年來，大業未成，內心中太多遺憾……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哈，好一個大業未成。”嶽紫陽笑得極為駭人，她深色的紫眸裏全是掌握下的得意，她將所有的人都視作醜，眼下這個男子的行為，更是讓她對他不屑，“到也好辦，現下，我給你們一條活路走。如果紫晴願意心甘情願進我黑巫祭壇的洗靈池，我願意放了陽石青城和周子傾，以後是福是禍全憑意，我絕對不會再去捉拿他們，皇上那裏，我自然也會將此承諾明白。”
“這……”陽石青城灰白的臉上泛出一絲活色，同時，周子傾也用同樣的目光望向了陽石青城，之前種種堅持，之後種種努力都是為了大周複興，若是能保存周太子一條命，以後……陽石青城的心理活動全部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紫晴看到他如此，內心裏絞痛不已，為了一個無能的太子，這位親爹竟然再一次想要選擇這條致她於死地的路，實在是讓她心塞，如堵棉絮。
周管家和李嬸一聽，勸陽石青城，“老爺，那洗靈池一旦進去，從此之後大姐如此死去，老爺不能讓大姐走這樣的路。大家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哪裏有將女兒的性命不顧，卻顧別人的道理。”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罷。”陽石青城歎息一聲，左右為難的樣子實在叫人心碎，紫晴默然地看了一眼陽石青城，突然有一種心灰意冷之感。先前的無助再一次縈繞心頭，婆婆已去，玉竹也被活活燒死，莫靖安為了救她跳崖生死不明，如今在這世上她孤苦伶仃隻有陽石青城，可是他卻再一次為了他的大周，選擇讓她去洗靈池。
心裏憂傷，如湖水漫溢，溢到胸口，又漸漸沒到了眉心，紫晴心漸漸的沉下去，最後一片死寂。
這時黑貓“喵”地叫了一聲，似在安慰，又似在提醒。
紫晴低頭，驀地一顫，那黑貓眸子裏竟然浸著淚光，那光茫閃爍，讓它整個藍色的眼睛看起來份外的悲傷，叫人覺得那不是一雙貓的眼睛，而是一個人悲傷欲絕的眼睛。
這時嶽紫陽也看到了黑貓，伸手捉著黑貓後背的皮拎了起來，目光死死地盯著黑貓的眼睛，“前些日子聽陽石府內麥子一夜瘋長，瓜果一夜成熟，而且百花齊放姹紫嫣紅，看來都是你這雜種變得戲法……嘶……”
那黑貓似不願意聽這稱呼，抬著爪子就朝著嶽紫陽臉上撓去，雖然嶽紫陽躲得極時，還細嫩的麵皮還是被劃出了一道口子，立刻，那道口子如同皮開肉綻般裂開，裏麵燒焦的麵容無比猙獰地袒露在眾人麵前，所有的人看到如此，都倒吸冷氣。
“該死的貓，給我剝了皮，扔進火爐裏燒，就是燒成灰，我也要把這個白巫女的靈煉出來，我要拿她的靈祭祀我的法杖……”嶽紫陽氣極，捂著臉怒罵，完轉身往另一條甬道去，黑色的袍子曳地，發出詭異的稀索的聲音，片刻後聽到她在甬道裏，“把他們都給我關起來，明日一早，若是她依舊不願意自願走進洗靈池，將他們全部拉出去，在祭壇上斬首，把頭顱掛在刑架上灼幹，拿來墊我祭壇的基石。”
“是，壇主！”兩個黑巫應了聲，推著紫晴和陽石青城等人往甬道裏的石室走去，甬道裏昏暗無光，幾個人互相碰著身子，周子傾碰到紫晴的時候心，“失禮了，大姐。”
“都命在旦夕了，失禮不失禮的，無關緊要。”紫晴在陽石府石室初見周公子，隻覺他呆在暗無日石室裏六年實在是讓人同情，如今，相處不過幾日，突然覺得他麵目可憎，他的種種作為，完全和陽石青城是師出同門，仿佛這底下除了複興大周，別的事情都是兒戲。
黑貓被帶走，紫晴耳朵裏還響著黑貓淒絕地叫聲，那種叫聲讓她不能原諒自己，不能原諒這個保護不了親人，甚至連一隻貓都保護不了的軟弱無能的身體，原諒不了，她在麵對父女親情的時候竟然舍棄了數次機會，挽救別人性命的機會。
她呆呆地立在石室門前的黑色柵欄前，看著黑巫女鎖緊石室的門，又看著她們並肩而去，一時一言不發，內心裏卻是翻江倒海，痛苦不堪。
“晴兒……”
紫晴心裏一震，即便不問也知道陽石青城要的話是什麽，但這一次，她沒有回答。
陽石青城歎息一聲，拉著周子傾一同跪倒在紫晴麵前，“晴兒，就算爹求你……爹的命可以不要，可是這周公子的命……”
“爹，你這是作什麽，你這是要女兒死都不能安心嗎？”紫晴心裏有如重錘猛敲，她已經明白，這一次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她扶著陽石青城起來，滿含傷心的看著他，“爹，黑巫女話曆來如那六月變就變，如果我去了洗靈池她又反悔自己的諾言，那我們……”
“即使有萬分之一的機會，爹都不能放過，若周公子能安然無恙離開祭壇，我們就能找到機會重新再來，或許，還可以替死去的人報仇雪恨……”陽石青城猛得拉住紫晴的手，雙眸泛紅，嘴唇囁嚅，“晴兒，爹知道這樣做是過份了些，畢竟，虎毒還不食子。可是先王拖福，爹若是有所辜負，那生不如死，與其在這裏等死，爹不如一頭撞死在這石牢裏，以鮮血和性命換取先皇的原諒。”
“丞相，既然大姐不願意去做黑巫女，我們也不必勉強，不定她在世上有所留戀，難以割舍……”周子傾完，探尋地看了紫晴一眼，似乎要看紫晴是何反應，對他如何人作為，紫晴心裏簡直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