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計中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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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傾爬起來,抱著那二十幾個包子,先是呆呆站在原地重複紫晴的話,接著就狂奔而去,邊跑邊喊,“太好了,太好了,老有眼。”
一直目送周子傾遠去,紫晴才聽到嶽虹提醒,“姐姐,亮了!”
“糟糕!”紫晴驚呼一聲,走到一麵牆前,捏咒施展穿行術。立刻,那麵掉了皮的土牆上出現了一扇門,紫晴推門而入,身後的門應聲關合,那麵土牆恢複了原狀。
“穿行空間並不是真實的空間,而是由巫術壓縮合並形成的一種新空間。如果來處的入口被封,出口的門消失,那麽穿行的人會永遠被困在這裏回不去。”嶽虹解釋完,又補充道,“黑巫祖被困在迷失世界,就是因為白巫祖當年將入口用機關封死,隻有貓眼秘石才能解開機關。”
紫晴對穿行術的了解也隻限於在五行窟洞裏看到的那些,至於嶽虹的這些禁忌,她並不了解。
這時聽到嶽虹起,才不由心驚,如果被川鮫發現了她用穿行術,又將那邊的入口封死,那她豈不要永遠被困在這空間裏不能出去?
這時紫晴的手已經放在了門上,輕需輕輕一推她就可回到客棧的後院裏,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紫晴的心裏卻怦怦直跳。
紫晴咽下緊張,輕輕用力,那扇門果然打開了。
門外是秋陽燦爛的另一個世界,紫晴心裏微安,邁步出門,轉身將牆壁上畫的符咒抹淨,那牆壁恢複了如初的斑駁和樣子,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紫晴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安然回來了,這時候聽到身後川鮫用懶懶的聲音問,“大清早的,師妹這是去哪了?”
這個聲音有如晴霹靂,讓剛才放鬆的紫晴猛得緊張起來,若是被川鮫知道她這一去是救陽石霍,那正如嶽虹所,她之前所受的種種苦楚都白受了。
“隻是在練習巫術,讓師姐見笑了。”紫晴轉身,臉上帶著淡定,可是內心裏卻轟跳如雷,她知道川鮫並不好騙。
“是嗎?”川鮫走到牆邊,抬手摸了摸毫無痕跡的牆壁,又十分灑脫地拍了拍手,那塵埃在陽光裏遊蕩,讓人看著恍惚覺得有如一個個渺的人類在諾大的世界裏掙紮求生。
紫晴並不加理睬,直往前院走去。
“師妹留步。”川鮫上前攔住紫晴,抬手從紫晴的黑袍上抹下些粉沫,放在鼻尖前聞了聞,“香灰……廟……還有酒味……師妹去的可是好地方,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去……”
聽到這裏的時候,紫晴的心也停跳了半拍,川鮫那犀利的目光穿過紫晴的皮膚,直插入紫晴的心髒,仿佛像是一個利爪,隨時都會把紫晴的心髒掏出來看看。
紫晴沒有話,隻是靜靜等待,是生是死,躲得過躲不過都聽由命。
這時川鮫重重拍了拍紫晴的肩膀,“瞧你嚇得,不就是去廟裏求個符,拜個神仙嘛,師姐最初洗靈時內心也是一片迷茫,當然也幹過這蠢事,不過後就明白,求神不如求巫,至少現在我們擁有強大無比的巫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求那些神做什麽?”
“師姐的是,我們還是回去吃飯,好早點上路。”紫晴看著川鮫的目光,竟然表現的十分坦蕩,兩人對視片刻,川鮫哈哈一笑,“怪不得舞介子要保護你,瞧你那臉,嘖嘖,就如那蝴蝶的翅膀一樣玲瓏易碎,我也忍不住要心生憐惜了。”
紫晴沒有回應,隻是快步向房間走去,待遠離川鮫時,臉上才浮現出厭惡之色。
在紫晴走到台階轉角處時向後望去,看到川鮫一個人停在後院裏,抬手撫摸著牆壁,似乎在思索什麽,那時候川鮫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詭譎……這樣的表情讓紫晴不寒而栗,感覺到一種危險正漸漸向自己靠近。
到達玉樓關已經是十五後的事情,進入玉樓關,看到的是一片荒涼,所有的百姓都流利失所,一個個麵色呆滯,失魂落魄。
“一群賤民。”川鮫怒喝,一邊叫人把那些擠在路中央乞討的百姓趕開,不時的有百姓跌倒在路旁,可是那些人一聲不吭,一臉麻木。
紫晴心裏有所不忍,可是這個時候她卻沒有辦法伸手扶她們一把,想到哥哥在京都也是這樣流離失所,沒有落腳的地方,心裏就不止一次疼痛。
“你們這些巫婆,是你們讓我們失去了家,害我失去了丈夫和兒子,我和你們拚了。”這時候一個衣衫上滿是血跡的女人向川鮫的馬前撲來,她不顧自己的性命,以卵擊石,那副樣子任誰看了也叫人動容。
明知道是飛蛾撲火,卻還要義無反顧,如果不是被逼到極點,誰會願意這樣做?
“李嬸,你回來,那些巫女不好惹,你惹不得喲。”一個女人伸手,本意可能是想拉住那個女子,可是失手錯開,那個女子還是向這邊馬上撲來。
一旁的那些人似乎被喚醒了感情,都怒目瞪著紫晴一行人,還有的人,咬牙切齒,似乎隨時準備撲過來,可是他們沒有。
“你們還我的丈夫,還我的兒子,你們把他們還給我。”李嬸撲到馬前,握著韁繩搖著馬頭,那馬受了驚,不住地嘶鳴後退,所有的黑巫女都停下來,紫晴也停下來看著這一幕,心卻被揪了起來。
“滾開!”川鮫握著馬鞭地手一揚,“唰”地抽在李嬸臉上,立刻,李嬸的臉上多了一條紅紅的印跡,血跡不住地從那條鞭痕裏印出來,血流到嘴角,又流到頸部,最後滴到了衣襟上份外的驚心。
李嬸沒有放手,繼續搖著馬頭,“你給我下馬,下馬,還我的丈夫,我要你還我的丈夫。”
川鮫的臉色已經漆黑如墨,眼看就是一場驚雷,紫晴上前道,“據我所知,你的丈夫是在靖國和周國打仗戰死的,這樣,你應該問莫靖安要你的丈夫才對,關黑巫女什麽事?”
“戰爭……就是你們黑巫女挑起的,你們仗著有巫術,四處殺人,不做好事,叫下黎明百姓恨之入骨。”李嬸神色淒厲,目光裏滿滿的恨意,她搖晃的力度越來越大,馬匹都感覺到了那種寒意,嘶鳴越來越大,叫人毛骨悚然。
一旁的紫晴卻不好再接什麽話,她擔憂的是,一旦惹怒了川鮫,眼前這個女人恐怕連命也保不住了。
川鮫翻身下馬,走到那婦人麵前,臉上泛起詭譎的笑意,“你想要你的丈夫是嗎?”
“你把他們還給我,要不然我就殺了你。”那婦人手無縛雞之力,可是在恨意的驅使下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力量是那麽的微弱,在黑巫女麵前有如是一隻螞蟻一般脆弱,隻需川鮫揚揚袖子,她立刻會斃命。
川鮫伸手握著婦人的手,語氣變得十分的和藹,和藹的叫人聽了害怕,“那我用巫術讓你們相見好不好?”
“真的,真的能見到他們?”婦人突然改變主意,她完全被川鮫的話迷惑了。一個百姓在強權麵前隻要能實現自己的利益,她立刻就忘記這個黑暗的力量是威脅到了整個下百姓的生存。
川鮫點點頭,念了咒語,突然有兩個人影出現在人們麵前,一個是身穿著鎧甲的將軍,手裏攜著自己的十幾歲的兒子含笑向李嬸走來。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向聽巫術無所不能,但她們從來沒有看到這樣的場景。
李嬸張開雙臂,向著那幻影走去,這時川鮫突然伸出手向李嬸的後背抓去,紫晴仿佛看到了川鮫的手指穿過李嬸的後背,將鮮活的心髒掏出來的情景,一時打了一個寒顫。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一個個都沉醉在其中。
隻有紫晴明白,這時候如果不出手救李嬸,那李嬸必死無疑。
想到這裏,紫晴揚袖將李嬸從幻境裏揮開,看李嬸跌倒在牆角時臉上失望的神色,責罵道,“胡攪蠻纏的婦人,你可知道擋黑巫女的道是什麽罪?”
“我的夫君,我的兒呀!”那婦人突然嚎啕,重現的親人突然從空中消失,希望化為泡影,她更加的悲傷絕望,突然向紫晴撲過來。
“你為什麽要阻止我們相見,為什麽不讓我們相見。”婦人握著紫晴的腿,幾乎一把就把紫晴拉到地上,紫晴順勢下馬將婦人一把推到在牆角,低語道,“你想死嗎?你知道不知道剛才她差一點就將你的心掏出來喂狗,你如果不想死就給我離遠點。”
“我就是想死,我想死,我想見我的夫君和兒子,怎麽,黑巫女連死都不讓我們死嗎?”婦人猛喝,一旁的川鮫當然聽了個清清楚楚,紫晴隻能看著婦人,“我能為你做的就這些,你好自為之。”
那婦人愣了一下,見紫晴起身離開,這才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呆呆地站在原地。
紫晴本以為,剛才自己這種危險的舉動總算是喚醒了婦人的理智,讓她不至於自己前來尋死。
未料到,那婦人突然跪倒在川鮫麵前哀求,“求巫女成全,即便是死我也要見到我的夫君和兒子,求巫女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