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情殤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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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走太醫，淩逸辰輕聲呼喚，“姑娘，紫晴她到底有沒有事，黑巫靈有沒有占據她的身體？姑娘？”
依舊是悄無聲息，嶽虹自進入紫晴的身體之後就再沒有了任何的動靜，現在淩逸辰更加的擔憂了。
夜半，一輪明月照進窗戶，眨眼已經是中秋時節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月亮看起來十分的清冷。
淩逸辰一直守護在紫晴身邊不肯離開，直到九成來催促，“皇上，時辰不早了，如果再不歇息，該到早朝了。”
“朕知道了，九成，你有忘記過一個對你好的人嗎？時候的！”淩逸辰問道。
九成低著頭，摸不準皇上的心思，隻答到，“奴才的娘常教奴才，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奴才不敢忘記那些對奴才有恩的人，那些接濟過奴才家裏的鄰居，從到大陪奴才玩的夥伴，還有宮裏的宋順師傅……還有皇上……”起宋順，九成話音有絲哽咽。當初，宋順的死雖然讓他榮登大監之座，但日後思及的卻是宋順對他的好。
聽到宋順如此，淩逸辰心裏愧疚更深。
望著窗外滄滄涼涼的月色，歎息一聲問，“那救命之恩更不應該忘記了，是！”
“皇上所言及是，救命之恩更當竭力相報，若要不報，生死輪回應該墮入十八層地獄。”九成瞧著淩逸辰的臉色越發陰暗，卻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隻能戰戰兢兢低著頭，絞著細長白嫩地手，“皇上還是去歇息，奴才答應過皇後一定要好好照顧皇上，若照顧不周，壇主會要我的腦袋。”
“你很怕皇後……”淩逸辰有些慍怒。
九成結巴一聲，“皇上，奴才就是奴才，本應聽主子的話，對皇上皇後九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奴才……”
“那我是皇上還是她是皇上……”淩逸辰一聲咆哮，九成嚇得雙膝跪地，原本就結巴的話更加不成話，“皇……皇上，皇後唯恐皇上有半點微恙，所以囑咐奴才一定要好生照顧好皇上，奴才不敢違旨。”
“那你以後就給皇後當奴才去，朕不需要你這樣的奴才。”淩逸辰拂了紅木高原凳上的藥碗，碗一碎，九成身子就一哆嗦，最後連跪帶爬出了雙雪殿。
一縷陽光照進雙雪殿，浮動的遊塵在空氣裏激烈地動蕩著。紫晴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卻是淩逸辰趴在床邊睡著的臉。此時他的臉上並未有半點王者氣息，有的，隻是那日初見時那分熟悉，更重要的是，心裏竟然湧出一股想要伸手撫摸他臉龐的衝動。
紫晴微微地抬起手，以極其輕的動作撫摸著淩逸辰，他臉的輪廓，未刮的胡須青茬，還有那高挺的鼻梁和略顯單薄卻線條分明的嘴唇。
從嶽虹那裏知道是淩逸辰從血靈泉裏救她出來，那一絲感激卻早將之前他的失信衝得煙消雲散，連那日在祭壇之中淩逸辰所言的那些刺耳的話也似乎沒有那種重的份量。
她想到了淩逸辰對她過的治國韜略，想過他的雄心大誌，想的最多的是他對黑巫女的看法，如果他的都是真實的想法，那她還要怪他嗎？
嶽虹不止一次讓她去尋找記憶琥珀的下落，在言語中多有隱藏的意思，她和淩逸辰之間並非是現在看起來的這麽簡單，但不論如何，她永遠都不能忘記這清晨，他在她床邊和衣而臥和他那張俊美的如同神下凡的臉。
突然，淩逸辰醒來了，他看到紫晴醒來，一臉欣喜，“紫晴，你醒了！”
“紫晴謝皇上救命之恩。”紫晴收好情緒，冷冷回謝，試圖撐著身體起來卻感覺全身無力，最後在淩逸辰的攙扶下慢慢起身靠在床欞，接著她伸手推開了淩逸辰。
淩逸辰失神，接著又一臉愧疚地，“紫晴，對不起，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至這裏，淩逸辰抬起眼睛凝視著紫晴的目光，他想知道，紫晴現在到底是陽石紫晴，還是那一世的嶽紫晴。
紫晴休息片刻，掀開被子起身，冷冷向淩逸辰點頭，“皇上的話紫晴聽不懂，紫晴告辭！”
淩逸辰伸手拉住了紫晴的手，“紫晴，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對嗎？你心裏對我全是恨了，對嗎？”
“皇上，請放手。”紫晴的目光落在交疊的手上，就在淩逸辰碰觸她的一刹那，心底似乎有電閃火光的激流釋放，可是經曆了種種劫難，如今她已經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
淩逸辰放開了手，一臉自責。
“皇上不必如此，我隻是一個的黑巫女，聽命於壇主……”
紫晴急於離開這裏，她未被洗靈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之前，她在淩逸辰麵前一直隱藏著，這一次她也並不想告訴他。
淩逸辰對黑巫女的態度雖然並不是人們所想象的那般好，但是此時，他是皇上，嶽紫陽是皇後，他們之間的感情就算沒有那麽真，但是這樣的合作關係也足可以把他們緊緊的聯係在一起，而不是她一個的黑巫女能分開的。
紫晴的身體雖然還很虛弱，但是在血靈泉沐浴的時候她確實能感覺得到身體的某種變化，她的巫術像是大樹的根係一樣溶進了身體裏，如果不是淩逸辰及時趕到，那她恐怕真的要被那個黑巫靈所吞噬。
紫晴邁步出門，淩逸辰痛苦輕喚一聲，“紫晴，我知道你沒有被洗靈，你怨我，恨我，我都能理解，可是，可是你不能欺騙我。”
紫晴昏睡三日，淩逸辰在床邊守候三日，這三日九成依舊送藥過來，可是淩逸辰卻未再喝，隻是告訴九成他已經按時服藥，不必害怕嶽紫陽責罪於他。
三以來，紫晴夜夜入夢，夢裏的歡快幸福讓淩逸辰沉醉於斯，藍鶴穀的種種幸福生活也讓淩逸辰一再地問自己，江山真的如此重要嗎？
他雖然刻意回避藍鶴穀被屠的記憶，可是那記憶失去了藥物的控製突然就像是洪水決堤一般衝出了壩橋，他夢到藍鶴穀那日舉辦喜宴，紫晴一身大紅喜服，臉上洋溢的幸福就像是一塊純潔無暇的水晶。
可是他卻舉著舉著屠刀，將這個塵世對自己最好的人剔骨了。
醒來的時候，他分明淚濕衣袖，他不敢相信，自己為了江山寧願做出會讓自己一生都悔恨的事情來，也難怪，嶽紫陽會讓自己喝那樣的藥，也難怪，自己對那段時間的記憶全然沒有了任何的記憶，隻剩下了空白。
“皇上這話就有趣了，我為什麽要騙你？”紫晴回頭，看著愕然的淩逸辰，微微一笑，“皇上就這樣把我從祭壇裏救出來，不想想怎麽把我送回去？”
淩逸辰看著老成的紫晴，覺得她並非是陽石府前見到的那個單純，簡單的女孩，反道是一個祭壇裏巫女的精明，淩逸辰有些尷尬，“我正也思忖，紫陽回來之後到底怎麽解釋這件事情，既然你提起來，不如你來告訴我，我們該怎麽圓了這一場戲。”
紫晴收回腳步，看著淩逸辰，兩人的目光就在那一瞬間交匯，兩人似乎都明白對方在試探，表現出來的態度讓彼此都有些覺得好笑。
紫晴看到了藥碗，“你在喝藥？”
“是紫陽讓我忘記記憶的一種藥，不過這三****一直沒有再喝，我想，我一定是忘記了非常重要的事情。”淩逸辰心中的愧疚化作了深情，他明白，過往的種種糾葛，都是因為記憶裏那難忘的情感。
紫晴並不在意他有沒有喝藥，也不在乎淩逸辰到底忘記了什麽，但她記得，那****將所有的紙鶴一起放出，看到紙鶴應該趕來救他才是，可是他就在她麵前對嶽紫陽根本不在乎。
雖然未有多少深情，但他的法徹底讓紫晴明白，淩逸辰在乎的終究是他的江山。
“也許是不值得記的事情……”紫晴心不在焉，對淩逸辰一個謝字，她們之間也再無什麽了。
這時候她心中隻是有有些猶疑，不知道該怎麽回去。
“是嗎？”淩逸辰回味起夢中那些時光，一時苦澀。
紫晴回頭，看到淩逸辰臉上的表情，輕咳一聲，“多謝皇上能出手相救，讓我免於血靈泉之苦。隻是我們出祭壇的時候，就無人阻攔？”
“是右使放我們出來的，紫陽不在，她在祭壇裏打理一切事務，自然沒有人會對她有異議。”完，淩逸辰抬起眼睛，餘露出來的情感叫紫晴一震，為了不顯露出自己的感情，隻能邁步出門，邊倉促，“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回去！你可是皇上，壇主心中最為愛慕的人，若要讓壇主知道我們單獨呆在一起，估計我會被罰在洗靈泉再沐浴幾日，到時候我這條老命也就休了。”
“老命？”
“老身有一千三百多歲了！”紫晴這話是故意給淩逸辰聽的，一來斷了他那種深情的念想，二來她此時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淩逸辰這副樣子，既然嶽紫陽把他視為珍寶，那她大可不必去觸這雷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