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親手毀滅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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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興頭上，不知不覺入迷，那原本枯燥的奏折竟然因為他的批閱而生動起來。
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一時間端起涼了的茶就去喝。
待入口嚐得沁涼，紫晴突然恍惚，這樣的情形似曾相識，仿佛隔世之舉。
舉著那個茶盅，一時啞然，覺得自己簡直是入了魔道了，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似曾相識？
不知不覺間，紫晴伏在案上睡著了。
恍惚間覺得有人替她披衫，她抬起頭，看到淩逸辰睡醒之後那神采奕奕的眸光和關切的神情，兩人的容顏近在咫尺，一時都怔住了。
“咳咳！”紫晴打破尷尬，扯下身上的衣袍還給淩逸辰，“你醒了？昨可睡了一個安穩覺？”
“是啊，不知道怎麽就困的很，竟然把你的床占了。”
“是嗎？那現在感覺如何？”紫晴含笑，這個淩逸辰也是糊塗，竟然還不明白，昨是曉月在他的茶裏做了手腳，連她也沒有敵過那蒙汗藥的力量，伏案睡著了。
淩逸辰含笑看著紫晴，像是看著什麽珍寶似的，“有你在，我的感覺非常好，比任何時候都要好。”
感覺到淩逸辰傳遞的情感，紫晴竟突然臉紅了，驀地站起來，卻撞到了淩逸辰的胸口，紫晴往左走時腳踝碰到矮幾的桌腿，疼的她一時倒吸冷氣。
這種慌亂的感覺一下子讓她又回到了在陽石府時的情形，那個不知世故為何物，簡單的就像是一個空殼的繭一樣。
“心！”淩逸辰上前扶住紫晴，兩人身體的接觸造成一種電閃火光的衝擊感，紫晴想抽手而去，卻被淩逸辰緊緊地握著，仿佛生怕她再次逃離似的。
“放開我。”
“朕放開你，你就又不是紫晴了對不對？”淩逸辰拉緊紫晴的手不肯放開，與此同時，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了紫晴的胳膊，“我知道你有很多的苦衷，我知道你不方便承認你就是紫晴，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從此往後，朕會保護你守著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紫晴真想問，包括黑巫女的傷害嗎？
可是最後，還是欲言又止，欲還休。
九成惶惶亂亂地撲進來，看到兩人如此架勢，又忙轉過身背著淩逸辰道，“回皇上的話，靖國使者前來要求用十個黑巫女來交換靖國皇帝，不知道皇上見還是不見？”
“這件事情等紫陽回來再，先讓那位使者去驛館住下。”淩逸辰沒想到紫晴會趁這個時候抽出手來，也隻好放開她，任由她去。
九成得了話也匆匆轉身離去安排事宜，房間裏再次剩下了紫晴和淩逸辰。
“皇上，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想回祭壇看看。”
“朕陪你回去。”
“沒有必要，皇上不是一向不喜歡那裏？”紫晴現在急於離開，隻是因為，她看到淩逸辰就會心裏慌亂，不知所措，難道隻是因為剛才輕輕地接觸，現在就產生這樣的感覺嗎？
紫晴即使不摸臉，她也知道現在自己定是臉頰緋紅，眼神亂撞。
不等淩逸辰什麽，紫晴匆匆出門往雙雪殿外去。
秋陽正好，可是此時卻偏偏燒著紫晴的臉，讓她臉上的灼熱久久都散不去。
“紫晴！”淩逸辰快步追出來，臉上滿是期待地懇求，“今晚上能早些回來嗎？”
“有什麽事情嗎？”紫晴停住腳步，卻並未回頭，此時此刻，她最害怕的就要屬淩逸辰的目光了，她怕從此陷進去，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出來。
嶽虹在意識裏輕輕歎息了一聲，這份慌亂，難道盡然被嶽虹全部窺視到了嗎？
紫晴正猶疑，聽到淩逸辰輕聲道，“今是我的生辰，我希望有人能陪我過這個生辰。”
“生辰！”紫晴一時恍惚，提起生辰，她想到了太多的事情，比如逝去的娘親鳳如公主，比如那曾讓她滿是痛苦，後來又充滿了無數的希冀的陽石府……死去的婆婆和玉竹……
“是，朕會安排一個晚宴，到時候你來，朕會讓你一生都難以忘記這。”淩逸辰像孩子一樣的興奮，神色中帶著的期待讓人不忍心拒絕，就像是一個等待誇獎的孩子。
可是這明明是他的生辰，應該別人送他禮物才是，怎麽就成了讓她一輩子忘記不了的日子？
紫晴猶疑，突然聽到淩逸辰懇求，“算朕求你！”
這一聲幾乎讓紫晴的內心化成了海灘上的沙堡，輕輕一觸立刻崩塌。
那抹柔軟就如邊最輕最白的雲，又像是田間地頭最柔軟的柳絮，一時間，紫晴隻能故作冷靜地回答，“好，晚上的時候我回來。”
“好，我等你。”淩逸辰的聲音柔和，像是吃了蜜糖，他怎麽會知道紫晴聽到他的這些話語，心底的感覺如他的是一樣的。
紫晴施展巫術，從宮牆上開了一道門離開，她並不喜歡施展黑巫術，可是此時，她唯有快點離開才能擺脫心頭的那份慌亂。
皇宮裏，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淩逸辰身裝墨綠色的長袍，係著金色的腰帶，如一株翠柏，偉岸挺拔地站在那裏布置著菊光台，他命九成吩咐內監，將所有的菊花都染上了夜光粉，如此一來，即便在漆黑的夜色裏也能將台上的朵朵菊花看個真切。
“皇上可從來沒有這樣高興過，記得以往，皇上是從來都不過生辰的……”九成也是一臉陶醉，自進入這皇宮以來，每除了殺戮紛爭，似乎沒有什麽特別喜應的大事。就連那日封後慶典，也因為陽石霍的歸來而一塌糊塗，為此，九成在心裏責備了陽石霍好久。
九成看著皇上臉上的喜悅，再次想著，“男兒就該像是皇上這般，能屈能伸，既能在黑巫女權勢下收起自己的帝王霸氣，又能睥睨整個下，這樣的收放自如是怎麽樣的氣度才能做到的啊。
淩逸辰聽了九成的話，微微一怔。
以往，他似乎從來不對生辰興師動眾，畢竟在這一日，他的娘親帶著同胞哥哥拋棄了他，也正是因為這樣，那日在斷生崖他才沒有了求生的**。
色漸晚，淩逸辰命人早就準備好了晚膳，青瓷碎花的茶盅，精致的糕點，最好的鏤空銀質香爐，還有上好的熏衣草香。
淩逸辰十分滿意地看著這一切，覺得今這個日子實在是最好的日子。
在等待的時候，心間的那份期待超出了淩逸辰的想象，對來無影雲無蹤的紫陽，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情。
似乎，他一直將紫晴視作一個丫頭，而非是一個黑巫女。
這基於互相的平等，更是一種內心的信任的坦然。
紫晴回來，看到淩逸辰肅然立於黃昏之中，心頭一份溫暖油然而生。
有時候，感覺是會騙人的，即便是在黑巫女大勢逼迫的當下，也是可以營造出一種幸福人生，仿佛過了今明就可以死的那種幸福完美。
夜色之中，那些菊花都散發著各色的夜光，那種晶瑩和空靈讓人覺得宛如仙境。
“紫晴見過皇上，祝皇上龍體安康，百歲無憂。”紫晴朝著淩逸辰背影微微一拜，淩逸辰回過頭來，看到紫晴那一刹那，眼睛隨之也點燃了一般。
“紫晴回來了，看朕布置的怎麽樣？”淩逸辰像個孩子一樣邀功，這對他來，的確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紫晴環視四周，神色肅然不動，可是心裏卻在低吟，“很美。”
“你就不能多兩句，總是這麽冰冷的樣子，難道是冰做的？”淩逸辰打趣，卻未見到如約而至的笑容，隻是看到紫晴緩緩走到涼亭坐下，品著一杯茶道，“品茶是為了茶香，看花是為了花美，至於每個心間感受如何，那恐怕是要看心情。不是有一句詩叫，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淩逸辰生怕惹紫晴不高興，也坐到涼亭。
兩人默然對坐，似乎不似想象中那般美好。
淩逸辰突然向紫晴伸出手，十分神秘地，“拿來！”
“什麽？”紫晴完全沒有準備，此時她心裏想的最多的還是莫靖安的安危，也不知道，現在他怎麽樣了，逃走了沒有？更不知道，當莫靖安知道自己是黑巫女之後，心裏會有怎麽樣的變化，隻記得當時他是那麽憤怒，那種似雷一般咆哮的憤怒。
“生辰禮物啊，不是了，朕今是生辰嗎，怎麽，愛妃連這樣的基本常識都不知道？”淩逸辰不依不饒，他喜歡看到紫晴臉上有別於冰冷的表情，比如窘迫，比如羞赧，再比如她眼睛睜大的那一瞬間所流露出來的真無邪，雖然這樣的時候非常少，少的就如清晨荷葉上的露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