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遠在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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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沒有，右使和使之間的感情不一般……”
“你到是清楚，怎麽不一般？”
“哎呀，不一般就是不一般，還要怎麽不一般？這男女之情祭壇內部素來不恥，除了壇主和皇上之間的愛情之外，你見過哪個巫女會愛上男人？”另一個巫女有些輕蔑地著，然後頭頭是道地分析，“你們都沒見過右使的真麵目……”
“扯什麽呢，東拉西扯的……”
“你聽我，右使美若仙，而那個使自然也是清麗脫俗，而且你們發現沒有，她們二人身上的氣味很類似……”之前的巫女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話音越越低，最後的尾音幾乎全部被水流聲掩蓋，如果不是因為紫晴現今的巫力已經十分深厚，那麽根本不會聽到後麵的話。
“我看是屁味……還氣味，你難道跟著她們聞過？你這嗜好也奇葩了點。”其中一個巫女大聲嘲笑，另一個巫女嗬斥她放低聲音，並罵她是不想要命了。
“我是，左使身上是與壇主一樣的肅然，可是舞介子並不像……”到這裏時，紫晴在水裏憋不住氣，以極為輕微的動作喚氣，不料還是被她們給發現了，她們警覺地望向這邊，終於在暗河中央看到了正在沐浴的紫晴，一時她們都鴉雀無聲，似被誰突然割了舌頭一般。
呆怔了一會後，所有的人都作鳥獸散，紫晴也沒心情去看這些人是誰，隻是兀自走到暗河邊緣塗了些藥膏，換上了新的黑色鬥篷，將**還在滴水的頭發一起遮在了鬥篷之下。
紫晴緩步出了石洞，腦海裏全是剛才那些巫女的話。
就連路經五行窟時，紫晴也並沒有去多看一眼，她沒有發現，最近這萬丈淵裏異常地熱鬧。
回到祭壇石窟，推門進入石室，迎而而來的潮濕讓紫晴不由地皺起眉頭。
石床上鋪著單薄的獸皮，她微微歎息一聲，坐在了獸皮上。
氣日漸寒冷，這祭壇深處也泛起滲入骨髓的冷意，往日無形無影的寒冷此時仿佛鋒利的刀刃一般，一點一點地割著肌膚，仿佛要直直削進骨髓。
紫晴摸了摸還帶著暗河河水溫熱的胳膊，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腦海裏浮現的，卻是各種各樣的事情，紫晴搖了搖頭自語，“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想怎麽樣去救嶽虹才是當緊。”
“使可還安好？”川鮫的影子突然浮現在麵前，紫晴驚得坐了起來，這時，她才發現，川鮫的影子並不是實體，而是幻化出來的幻想。
“當然好，隻是被左使這麽一嚇，嚇得不輕。”紫晴重新仰躺在石床上，施了馭火咒，將壁爐裏的火點燃，溫暖的火光籠罩著身體，讓紫晴的身體稍稍舒服了一些。
“我看是使有些心虛！”
“左使，我覺得你對我有偏見。”紫晴的瞳孔裏閃耀著壁爐裏的火光，**的頭發也在火光的炙烤下發出微弱的水氣，那水氣穿過川鮫幾近透明的身體最後化為烏有，這樣如同鬼魅一般的川鮫似乎比嶽紫陽更難纏。
“那使不妨，明明可以在玉樓關外就可以結束的任務，為什麽卻讓你深入了靖國，難道，那裏有你想見的人？”川鮫獰笑一聲，那聲音森然如鬼泣，嘶啞如烏鴉聒噪，與她本身的形象並不相符。
從初見到現眼，紫晴都認為川鮫要比舞介子好看一些，盡管，這些紫晴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但是當時初見舞介子時，那墨刀一般的眉毛給她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以至於，將這個川鮫列在了漂亮的範疇。
“嗬，那左使也不妨繼續猜猜，我想見的人是誰？”
“實話紫晴，在我為壇主守關的時候讓你去處置莫靖安這件事情，我心裏一直有所懷疑……珠兒的眼睛可能並不是那麽好使，她見到的，不定隻是你想讓她見到的，那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有你知道……”川鮫的話讓紫晴心裏一陣動蕩，不由地重新回憶那日的情形，珠兒親眼看到了她將匕首刺進莫靖安的身體，並將莫靖安化成了灰齏。
“既然如此不信任我，那左使當初就該親自去執行這個任務……由我來守關豈不是更好？”
“守關？哼……你覺得我會讓你守著閉關的壇主，給你有機可趁？”川鮫冷笑，聲音在石室回蕩，陰森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栗。
“若是我想對壇主不利，我有一千次機會……”紫晴完，雙手交叉在腦後，默默地注視著川鮫問，“既然左使會幻身咒，當時我處置莫靖安的時候，你為何不幻身出來監督著我？”
“這的確是我太過信任珠兒的能力……”川鮫沉思，幻影像是湖水被風吹皺了一般晃動了一下，紫晴這才意識到，原來川鮫內心的念頭轉幻會使這幻影也隨之激蕩，這對紫晴來到是一個有利的方麵，至少，她能從這幻影的動蕩上看出川鮫此時的心情到底是什麽樣的。
紫晴沒有接應川鮫，隻是反問，“壇主現在怎麽樣了？”
“你是想知道淩逸辰怎麽樣了。”川鮫的話語裏總是帶刺，這讓紫晴覺得十分可笑，強忍著疲倦回道，“好，那皇上怎麽樣了？”
“你還真問……”
“你不就是想讓我這樣問嗎？”紫晴再次反問讓川鮫啞口無言，片刻之後，紫晴已經在川鮫的絮叨聲裏安然入睡，睡夢之中，嶽虹的淒厲叫喊始終在夢境裏回蕩，讓紫晴內心難安。
川鮫見紫晴睡熟，怔怔看了一會，最終還是一聲不發地離開了紫晴的石室。
紫晴安然的入睡讓川鮫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無事生非的傻子，直到走出石室，川鮫內心裏這個念頭還久久不能消散。
紫晴夜半醒來，嶽虹的淒厲叫喊和驅巫師那些法器都讓紫晴無法再安睡。
紫晴起床，踏著夜色出了祭壇。
躍身飛上了祭壇的最高處，在漆黑一片的夜色裏向東方望去。
婆婆曾，記憶琥珀是在東方熹微之光的地方，如果她找到記憶琥珀，是不是會有更多的巫術，是不是能追本溯源，將嶽虹斷斷續續所的那些和嶽紫陽言的那些聯係起來，是不是能改變現在的事實，好讓她不再那麽被動？
想到這裏，紫晴再不猶豫，在峭壁之上施展穿行術以到達最東方的地方，她依著北鬥星不斷地追著東方晨曉的方向穿行，每到一處並非是終點，再進行下一次的穿行。
紫晴都不知道穿行了多少次，穿行了多少時間，直到最後一次，等她出現在另一座陌生的山的山頂時，東方曉白之處，突然有億萬的光線呈射線狀向大地射來，那些金色的光線將紫晴一同籠罩其中，讓紫晴身上的黑色鬥篷也鍍了一層金。
陽光的溫暖，使紫晴短暫的忘記了自己的目的。
但轉而，她忽然意識到一個事實，那就是不論她穿行多久，不管她用多少巫力，直到她筋疲力盡也不會到達東方熹微之光的地方，她不是在追別的事物，而是在追著太陽跑嗬！
“我真傻！”紫晴垂頭喪氣望著最東方處太陽升起的地方，那裏的光線刺她的她睜不開眼睛，可是紫晴還是倔強地望著那端，希望能從那光裏找到任何能破解婆婆這句話的謎底，可惜沒有。
紫晴絕望地坐在山頂，看著山坡上便地白色的茅草都在隨風起舞，仿佛是在譏笑她的無能為力。
一怒之下，紫晴施展馭火術，瞬間，熊熊大火順著風力，將漫山遍野舉著白色棉絮的茅草吞噬，原本，白茫茫一片的山頂轉而變成了紅色和濃煙交織的戰場，那副場麵，忽地讓紫晴感到害怕。
她抬起手掌，望著潔白稚嫩的手心，那依舊是陽石紫晴的手心，可是施展出來的分明是可以摧枯拉朽的黑巫術。
“黑巫術……”紫晴心裏忽地震驚，在陽石府時，她曾不斷的渴求過這樣的巫術，她希望用這樣的巫術打敗二夫人，打敗陽石曉月，這樣她就可以讓玉竹和自己過上無人欺侮的好日子，可是，如今她真的擁有了這無上的巫術，可是一切卻都超出了她預期的結果。
蒼茫河山，綿延不絕。
起起伏伏之處，有高聳入雲的山巔，有縱深不見底的峽穀，包括草木樹林，百鳥萬獸都有自己的同類，都在結群結伴，而此時，卻唯有紫晴和上的一縷孤雲相伴，浩渺地，穿著黑色鬥篷的紫晴卻如同那滄海一栗般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