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沒什麽任務，時牧與司鄭鄭正點下班。

    司鄭鄭一直抗議兩個人交往也一個多月了，竟然一次正經約會也沒有，她不服。

    時牧在小事上一向都無所謂，而且也願意做些能哄她開心的事，所以聽到她提出要約會的建議後，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

    不過……

    “約會第一項是什麽？吃飯？”

    司鄭鄭搖頭，“不吃，自從吃慣了你做的飯菜，感覺外麵的館子都不咋地了。”

    “那去超市買菜回家給你做飯？”

    她瞪了他一眼，“回什麽家啊！咱們要約會！約會懂嗎！在外麵約會！”

    “……那看電影。”

    “不去，電影有什麽好看的，最近全是爛片，豆瓣評分清一水沒到30。”

    “……”時牧就差念心經了，心裏不停想著女朋友是自己選的，再不耐煩也得忍著，“不然去唱歌？這邊有家新開的ktv。”

    “你神經病啊，咱們兩個唱什麽歌？”

    他麵無表情地轉身，攔在她跟前，“停在這想，想出來你要的約會具體是什麽咱們再繼續走。”

    她揚頭，有恃無恐，“我要是能想到還問你做什麽？”

    時牧被她這副無賴的模樣弄得牙癢，卻也無可奈何。片刻後握緊她的手腕，拽著就往前走。

    “想不出來就交給我。”

    司鄭鄭一路嘰嘰喳喳的跟他去了超市，原以為他是很俗氣的準備回家做飯，卻沒料扔進購物車裏的並不是肉類或蔬菜，反而是一些零食小吃和啤酒。

    她一頭霧水，還未來得及問到底去哪，就又被他拉上了車。

    黑色的jeep一路向西，最後停在了城西的天橋下。

    下車時，發現那裏圍著一群流浪漢，見到時牧，他們都眼前一亮。

    “你小子！怎麽這麽久沒來看我們啦！”

    時牧的笑意直達眼底，周身都散出一股與平時不同的放鬆和舒心感覺。

    他悄悄對司鄭鄭說：“約會第一項，帶你見朋友。”

    她有些詫異，未來得及反應，就被時牧拉上前。

    幾個流浪漢皆熱情地圍上，年長的一位樂嗬嗬地看著時牧，又看了看司鄭鄭，“這位是那個……”

    時牧點頭，“對，就是那個大麻煩。”

    司鄭鄭擰了他一下，“你什麽意思？什麽大麻煩？”

    年長的流浪漢看著兩人的小動作，笑意越發濃了，“別聽他亂說。不過姑娘我之前見過你的，你可能不記得了。”

    她確實覺得這流浪漢有些眼熟，但具體在哪見過卻想不起來。

    時牧涼涼地瞥了她一眼，“尖三五七九勾凱，順子。”

    他這一句話，像是塊石一樣，瞬間砸開司鄭鄭的小腦袋，順帶放出許多記憶出來。

    她想到了自己之前醉酒的囧態，一時臉紅，“上次多虧你們照顧我，還沒感謝呢！”

    那群流浪漢都哈哈大笑，時牧也跟著笑了，拿著手裏兩大袋零食和啤酒，牽著她往他們中間走。

    大家相談甚歡，司鄭鄭起初還有些忌憚自己會不會再喝醉，但後來聊著聊著，心情越來越好，也就無所顧忌，手邊喝空的易拉罐不一會兒就堆成小山。

    “要是小馮在就好了，他最愛喝這個牌子的啤酒了，平時也買不起，這次居然還沒趕上！”一個流浪漢說。

    時牧目光輕掃一圈，發現確實沒有那個小馮的身影，隨意問道：“他去哪了？”

    “不知道，前一陣說是去一趟車站，之後就沒再回來過，應該有一周多了。”

    時牧輕輕點點頭，也沒太在意。

    倒是一旁的那位年長的，看著他和司鄭鄭如此親密，一直微笑。

    “第一次時牧把你這丫頭送來的時候，臉色那叫一個臭啊，也沒有對女生憐香惜玉的感覺。這怎麽才幾個月沒見，你們兩就發展起來了？”

    司鄭鄭有些微醺，臉頰紅紅的，“他眼瞎唄，明明開始時我的人格魅力就大無邊，他居然這麽晚才發現！”

    時牧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恩，臉大的也沒邊。”

    她瞪他，“別以為在外麵我就不敢對你家暴！”

    他唇角一勾，笑得悠悠然，“哦，我怕死了。”

    “……”

    四周全是哄笑聲，氣氛越來越好。

    臨走時，司鄭鄭還對這群新朋友有些不舍。

    “你們放心，以後就算他不來，我也會經常來看你們的！”

    大家笑著點頭起哄，有人還說希望他們再來時能兩個人變三個人。

    司鄭鄭原本還沒明白，時牧低聲湊到她耳邊解釋一句，她頓時臉頰哄熱，又羞又囧。

    兩人都喝了酒，再開車回去肯定不現實。好在這邊算是城郊開發區，暫時沒什麽停車規定，時牧索性就將車子一鎖，扔在了路邊。

    晚風拂過，司鄭鄭的酒勁越來越濃，腳下的步子也漸漸輕了，好幾次險些摔倒。

    時牧微歎，心想下次一定不能再讓她喝多了，不然受罪的還是自己。

    頓了頓步子，他半蹲在她身前，“上來，我背你。”

    她趴到他背上後，笑嘻嘻傻笑，湊在他耳邊，輕聲嗬氣，“時老大真好。”

    他被她撩得一陣輕顫，雙掌同時發力，握著她的腿向前巔了巔，低聲說：“老實點，不然把你扔在路邊吹冷風。”

    她趴在他的背上輕蹭，雙眼微闔，“你才不會呢，你舍不得。”

    時牧輕笑，沒否認。

    片刻後，司鄭鄭在他背上就開始呼吸規律，他輕探叫了她一聲，沒聽見她的回應時，才確定她真的睡著了。

    他輕回過頭，看著她搭在自己肩上的腦袋，“你倒是對你男人的定力挺放心，喝醉了就這麽隨便睡？”說著又把她向前巔了巔，“這麽會折磨我，早晚把你辦了。”

    這時，一陣喇叭聲忽然輕響在他身側，轉頭一瞧，車窗裏的人是他大哥時良。

    時良笑得溫和，“你小子這是又鬧得哪一出？怎麽還劫了個小姑娘？”

    時牧看見許久未見的大哥，心情更是大好，一邊笑著往那邊走，一邊回：“這個不用劫，本身就是我的。”

    他將司鄭鄭放入後座，自己也矮身坐了進去。車子再次行駛上公路，時良的目光時不時就朝他們身上探究過去。

    “怎麽這麽晚還在街上閑逛？”時良問。

    “剛和朋友在那邊聚完，喝了酒，不能開車，就走走吹吹風。”

    沉默一陣，時良又問：“你之前發生的事，我這幾天才聽說。當時事情剛出來的時候，你怎麽沒第一時間找我？咱們家公司的公關還有點能力的。”

    “又不是什麽大事，以前我被停職的次數還少？”時牧摟著司鄭鄭，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她的頭發，“我自己能解決的就自己辦了，咱們家的資源還是留著為公司服務。”

    時良輕笑，目光再次打在司鄭鄭身上，終於忍不住，問：“這姑娘是誰啊？”

    其實這問題應該已經有了答案，畢竟時牧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會背著個醉酒的姑娘壓馬路的人，況且現在二人坐在後座，他還親昵地摟著人家，神態自然又放鬆，顯然關係不一般。

    時牧沒有立刻回答，眼神下意識輕瞥著已經睡熟的司鄭鄭。

    車子一路向前，路燈透過綠化區的小樹，打出片片斑駁陰影，每隔一段路就會照在司鄭鄭的臉頰上。

    她的鼻翼微動，睫毛長得不像話，紅唇小而微翹，唇型和唇峰的角度都近乎完美。

    不知是不是關係變了的緣故，時牧覺得在他眼裏，司鄭鄭越來越漂亮的。

    漂亮到發光。

    隔了許久，他薄唇輕啟，聲音很是放鬆，“她是我喜歡的人。”

    時良有些意外，透過後視鏡與他四目相對。

    時牧看著哥哥的眼睛，又輕聲強調一遍。

    “很喜歡的人。”

    車載播放器裏，一首老歌溫柔地流淌在空氣中。

    ——

    今夜還吹著風

    想起你好溫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輕鬆

    也不是無影蹤

    隻是想你太濃

    怎麽會無時無刻把你夢

    愛的路上有你

    我並不寂寞

    ……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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