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一家的案子最終以勝訴告一段落。

    司鄭鄭對那兩位肇事司機賠償多少錢不感興趣，但再見班長，看見他神色終於帶些愉悅時，情緒也不由被感染。

    秦律師將時牧交代的東西都給了他們，回到電台時，時牧第一時間打開看，起初眼神很是散漫，仿佛沒什麽感興趣的東西，後來不知看到什麽，眉頭悠悠一抬。

    “怎麽了？”司鄭鄭問他。

    時牧手臂輕搭著椅背，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邊緣處，“秦律師做的記錄裏麵，說那個肇事司機當晚駕車去了鄰市。”

    她不解，拄著下巴看他，“鄰市怎麽了？那種大貨車肯定是跑長途，送貨應該也不是在市內。”

    “你還記得咱們剛認識時，你騎著電動車追我和老劉的事嗎？”

    “怎麽不記得！”她恨恨地看著他，“當時我差點死掉，那麽驚心動魄的經曆我怎麽可能忘！”

    “那晚他要帶我去鄰市進貨。”

    司鄭鄭意外，但轉瞬又覺得是意料之中。

    “你不是推斷過這個司機和老劉的背後是一個老板嗎？如果是這樣，那兩人前後都去過鄰市應該也不是巧合。”

    時牧神色不明，“但推斷也隻是推斷，這世上巧合也不少。”

    樓下的保安這時忽然找到午夜檔，在門口四下瞧了瞧，看到時牧後趕緊說：“時記者，樓下來了一群流浪漢，說是要找你！我們趕了半天也趕不走，你看……你下去瞧瞧？”

    司鄭鄭和時牧下意識對視一起，接著皆默契起身。

    樓下的那群流浪漢看見他們下樓時，都連忙走近，臉上皆帶著沉重鬱色。

    “時記者！”說話的是小馮，前不久消失過一陣的那個流浪漢，“前不久那個二次碾壓的新聞，是你追的嗎？”

    時牧點頭，“怎麽了？”

    “我……我前不久被騙了！”小馮有些激動，帶著憤恨，“我是聽人提起，車站那邊有個流浪漢救助站，裏麵會給有智力問題的流浪漢提供吃住的地方。我有點起了歪心思，就裝成了智力有問題的混進去，結果卻發現他們那裏根本不是什麽救助！”

    司鄭鄭不解，“不是救助？那是什麽？”

    “非法買賣勞工！”

    司鄭鄭眼睛下意識瞪起，時牧的眉頭也緊皺起來，“再說具體點。”

    小馮簡單說了這些天發生的事，過程大概就是他裝成智障混進去，想著過白吃白喝舒舒服服的日子，卻不料到了那個救助站後，當晚就被人趕去了一輛大貨車上。他不知要去哪，中途隻知道司機似乎出了事故，但卻沒停車。後來車子一路去了鄰市，到達目的地後他越瞧越不對勁，院子裏麵還有打罵聲，他瞬間怕的不行，趁著對方放鬆警惕時，偷偷溜走了。

    他一路從鄰市走回市內，曆經一個多月，再見到曾經和自己一起生活的流浪漢們，忍不住對他們哭訴。原本隻是想發泄一下，但那位年長的流浪漢卻越聽臉色越不對，正巧他們那時在一家商場對麵，商場上的led屏上重播著二次碾壓的新聞，他一下子就認出那個司機的臉！趕緊指著上麵說就是這個人！年長的流浪漢當下決定，帶他去找時牧。

    聽完他的話，時牧臉色不明，沉默好半晌才問：“你當時是怎麽混進去的？”

    送走那群流浪漢後，時牧好半天都沒說話，腦子不停想著問題。

    像是心有靈犀，司鄭鄭很輕鬆就猜到他在想什麽，問：“你又想去暗訪？偽裝智力低下的流浪漢混進救助站？”

    時牧點頭。

    “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去太危險。”

    司鄭鄭一腳邁到他身前，擋住他的去路。

    “你去難道不危險？”她語氣加重，“我說過了，我不需要被保護的愛情。況且這件事，於公於私我都該和你一起參與，你沒權利幫我決定。”

    時牧眉宇間浮出無奈，“你聽話。”

    “聽個屁！反正姑奶奶這次必須和你一起去！沒商量！”

    “司鄭鄭！”他神色泛沉。

    她絲毫不懼，迎頭正麵對著他，“時牧！”

    二人周身氣壓有所變化，隔了許久，是時牧先妥協下來。

    “這一路你必須聽我的。”

    一聽他答應了，司鄭鄭麵色也緩和下來，笑嘻嘻地敬軍禮，“保證聽黨指揮！”

    二人決定後，沒多耽擱，司鄭鄭負責去找兩套破爛衣服，時牧則趁著空檔和關雪沉報備。

    關雪沉聽了起因經過後，也沒阻止，隻是囑咐他們一定要小心，後又欲言又止，時牧瞧見就問她怎麽了。

    “今早晨會上，台領導點了咱們午夜檔的名，還提到收視率的問題。”她微微一歎，“雖然劉主任之前用你參加拓展活動為條件，幫咱們爭取了一個月的延期，可……”

    知道她想說什麽，時牧直接問道：“距離領導要求的日子還有多久？”

    “半個月。”關雪沉頓了頓，“其實咱們組最近的收視已經提高一大截了，但跟領導給的要求還差一點，如果能再有一個大首發或者獨家……應該就可以完成目標了。”

    時牧頷首，“我明白了，我們會爭取半個月之內帶著大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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