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月夜下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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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家最近低調的很,封家酒樓的生意蒸蒸日上也沒見他們使什麽幺蛾子。

    蘇娘總覺得這事玄乎,請教了封賢,被封賢一句放心給打發了。

    封家酒樓是小東家的,小東家讓她們放心,封家酒樓的人就真的放心了。

    說不上因由來,隻要小東家說沒事,天塌了她們都覺得有個高的頂著呢。

    封家隔壁的房子到底是建好了一大半,好歹能住進人了。

    為慶祝書生喬遷之喜,封賢特意下廚做了一桌美味,吃的陳苛連呼過癮。

    酒足飯飽後,陳苛又忍不住開始逗弄她。

    “你就巴不得我趕緊從你家滾出去?”

    封賢借著酒意,眯著眼睛,“巴不得。”

    小模樣,活像個喝醉了的小花貓。

    陳苛見她染了醉意,趁著眾人都在聊天沒人留意他們,輕聲道,“阿賢,你是誰?”

    小花貓封賢迷蒙中睜著一對圓滾滾的眸子,“我,我就是我呀。”

    “你的身份…是人都會有身份呀?”陳苛問的不免有些著急。

    封賢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酒意上湧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陳苛被她這一巴掌打的不輕不重,卻是第一次覺得小姑娘掌心怪溫暖的。

    封賢打了人,半點自覺都沒有。“囉嗦!”

    是說他問來問去很囉嗦?

    陳苛無聲一笑,看著她的側臉。

    記憶裏小姑娘很少喝醉,這次大抵是高興了,喝高了。

    陳苛將她的手從臉上抓下來,掌心覆著她的掌心,“阿賢,如果你樂意,可以喊我景雲。”

    “景…景雲……”

    看著她醉醺醺的模樣,大概連他說了什麽都沒聽清。

    “小花貓,以後可不能喝這麽多酒了。”他輕輕攏了攏她的衣衫,神色裏透出滿滿的懷念。

    若你真是她,該多好啊。

    想著想著,他漂亮的眸子裏竟含了點點濕意。

    看樣子像是要哭。

    封賢的手握著他的手,“別…別哭……”

    陳苛的身子微微一顫,那淚就直直的淌了下來,正好滴在她的手背上。

    許是那淚太灼熱,封賢醉意稍微清醒了些,醉意掙紮,她抬起眼看向他,看到的是一雙水潤悵然的眸子。

    像是失去了天下最美最好的珍寶,像是失去了此生唯一的玩伴。

    那種傷心,衝散了灌進肚子裏往上冒的醉意。

    封賢的眸子微微搖晃,似是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

    她怔怔的望著手背上的淚水,不明白,“喂,哭什麽?”

    陳苛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

    他不想再感受失去的滋味了。

    可他又不能直接問,喂,你到底是不是那個霸氣凜然的昭然帝,是不是那個已經死去三年的人?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也許她離去的這些年他一直在瘋著。

    不是就連成俊都說,他變化極大,像是換個人嗎?

    陳苛垂眸看著她浸滿迷茫的眼,心裏不知哪裏生出來的勇氣,一把將人抱在懷中。

    桂花樹下,酒氣醇香,還有書生身上好聞的淡淡書墨香。

    封賢被他這一抱,腦子再次暈暈沉沉起來,想要一巴掌扇過去,卻怎麽也抬不起力氣。

    尤其是看著書生哀傷的眸,那裏麵藏著讓她不敢直視的悲傷。

    像是…像是,本來就一無所有的人。

    酒意上湧,伴著晚間的涼風。

    陳苛怕她生病,就這樣抱著她,在汲取溫暖的時候也在汲取活下去的勇氣。

    早就在三年前昭然帝崩殂,他就不想活了。

    可他依舊活到了現在。

    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百姓喚他大奸臣,朝中百官畏懼他,唯有那個小皇帝肯相信他。

    陳苛苦笑,憋在心頭的那些瘋狂和怨念幾乎要把他的身子衝垮。

    他俯身看著那個陷在他懷抱裏的姑娘,十三歲的小姑娘,眉眼生的精致,就連一身的氣質都是世家女子身上難見的。

    想不讓他起疑都難。

    若唯有瘋一場才能找回記憶裏的溫暖,瘋就瘋吧。

    又有何妨?

    封賢醉倒之際抓著他的袖子,腦子懵懵的,以至於那句‘景雲,為什麽會是景雲’終究散在風裏。

    尚未發聲,就已經散開。

    而後,她便真的醉了。

    而今已進入三月份,而今日正是三月初八。

    陳苛見她醉倒,麵上一笑,那笑不是苦笑,倒像是孩子純粹無邪的笑。

    帶著幾分天真,還有幾分幻想。

    月色撩人,溫柔的書生,精致的姑娘,映照的這一幕越發美好。

    蘇娘扯著阿芳從不遠處退出去,阿芳急的就想大吼一聲,可這會兒人多,她家主子還被人抱著呢。

    不能吼。

    直到了僻靜地方,阿芳這才掙脫蘇娘的桎梏,很是氣憤。

    “蘇娘,你為什麽不讓我過去?那個登徒子……”

    蘇娘趕緊捂住她的嘴,麵上帶了沉思,“別吵,你家主子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嗎?”

    阿芳一愣,眼睛轉了轉,才安分點。

    她家主子自打磕傷腦子醒來後,比以前謹慎了許多。

    莫說在別人懷裏睡去,就是醉了都不讓人守著。

    這麽謹慎的人,竟能老老實實的醉在書生懷裏,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主子還是相信書生的。

    可…可再怎麽信任,也不能睡在人懷裏呀!

    阿芳急的跺腳。

    可除了跺腳,又有什麽辦法?

    也虧了隻有她兩看見了,要不然,她家主子的清白不得全被這書生毀了?

    蘇娘安撫她,“別急,別急。書生雖然脾氣怪了點,但人不錯,對你家主子更好。”

    阿芳想了想,的確是這麽一回事。

    就連本該她幹的活,這廝都狗腿的搶了。想起這檔子事來,阿芳更氣。

    “他太過分了!還讓不讓丫鬟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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