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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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要什麽報酬盡管說,隻要你們把那些小子全部抓起來交給我!”胖子豪氣幹雲地說道。

    蘇千澈原本也是因為這胖子是齊府少爺,與小六有或多或少的關係,所以才會插手此事,現在又扯上了離雲宮,她也不是很急著趕往映月山莊,便決定理一理這其中的關係了。

    “大哥,皇甫,你們先回客棧等一等。”蘇千澈對蘇煊銘二人道:“若是有人冒充雲宮弟子到處傳播謠言,此事就可大可小。”

    往小了說,就是幾個江湖人士借離雲宮大旗在虞樊城囂張跋扈,往大了說,或許是他們身後有人指使,故意挑撥離雲宮和懷王的關係。

    畢竟,看胖子的做派,在虞樊城應該是沒有幾個人敢惹的,他們卻直接找上了胖子,有很明顯刻意為之的嫌疑。

    蘇煊銘冷聲答:“無事。”

    皇甫溟笑盈盈道:“雖然是一出不甚精彩的戲,也可以解解乏。”

    蘇千澈:……

    看起來他們都喜歡看戲。

    見三人對他的許諾無動於衷,胖子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奈,隻得狠狠瞪了蘇千澈一眼,便又繼續咒罵著對麵的人,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恨不得撕爛他們的嘴。

    蘇千澈問他:“你們以前可曾見過他們?”

    “以前哪裏見過?小爺我在虞樊城向來是橫著走,要是以前見過他們,小爺我早就帶了府裏的侍衛把他們全部扔出去了!”胖子哼道。

    這般說著,他這才想起來,連忙派了家丁回齊府搬救兵。

    “敢在齊府的地盤上撒野,膽子也是夠大的。”皇甫溟道。

    “哼,他們敢惹到小爺,定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胖子仰著鼻孔哼道。

    蘇千澈輕撫下顎,眸光微凝。

    另一邊,木展依言去了對麵,他本就氣勢不俗,再加上身材較為高大,在他麵前,刻薄男等人瞬間便覺得矮了一截。

    “這是我們和那胖子之間的事,警告你不要胡亂插手!”刻薄男如臨大敵,卻依舊挺起胸膛,義正言辭地吼道。

    木展眸光微沉:“你們真是離雲宮弟子?”

    “廢話,我們當然是離雲宮弟子,識相的就趕緊離開,離雲宮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惹的!”

    木展差點氣笑了,他的脾氣一向很好,但是遇到自稱是離雲宮弟子的人竟在他麵前如此囂張,他簡直不知以何種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感受了。

    “你們當真是離雲宮弟子?”木展又問了一次。

    離雲宮弟子貴精不貴多,即便是分部,也不該有如此蠻橫不講理之人。

    “你少在這裏囉嗦,識相的……”刻薄男說著忽然住了話頭,轉頭看了身邊的青年一眼,“王師兄,你拉我做什麽?”

    那青年看著木展,沉聲說道:“胖子已經教訓過,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

    “哼,今天就放過你們,死胖子,下次見到我們兄弟,記得繞道走!”刻薄男放下狠話,便要離開。

    “誰允許你們離開了?”木展長劍一橫,便擋住了青年等人的去路,“離雲宮在虞樊城分部的首領,我恰巧認識,不如你們帶我去見見他?”

    那青年聞言麵色沉了沉,道:“我們首領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不願帶我去,莫不是心虛了?”木展冷聲說著,長劍出鞘一分:“說,你們冒充離雲宮弟子究竟是何目的?”

    青年身後幾人見狀齊刷刷拿出武器,刻薄男大怒道:“你說認識就認識?你讓我們帶就帶?萬一你心懷不軌,傷了我們首領,我們豈不是千古罪人?”

    蘇千澈見他們起了爭執,便淡淡道:“不必與他們廢話,把為首二人打暈,扔到離雲宮外,讓他們來認領。”

    木展點點頭,覺得蘇千澈的方法非常可行。

    青年等人聽到比他們更為狂妄的話,頓時笑出了聲。

    “你們當自己是什麽人……”

    刻薄男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木展用劍柄敲在腦袋,直接軟軟地倒了下去。

    那青年自然也不是木展的對手,同樣中了招,青年身後幾人卻是紛紛逃走了,木展也沒有去追,任由他們跑遠。

    圍觀群眾都是一臉懵,剛才那麽囂張的人,竟然直接就被放倒了?

    那邊胖子也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離雲宮弟子又如何,還不是被人一招秒!”

    蘇千澈淡淡看了他一眼。

    胖子的笑聲戛然而止,一臉莫名,怎麽覺得這少年的眼神這麽大殺傷力?

    “喲,這裏可真熱鬧。”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蘇千澈轉頭,便見直發衝天的秦六幾步便從人群中走出來。

    “咦,澈哥哥,我們又見麵了。”秦六看到蘇千澈,很是熱情地打招呼。

    聽到這個稱呼,蘇煊銘和皇甫溟再次一起看向蘇千澈,兩人的表情都一言難盡。

    蘇千澈卻是老神在在,她看一眼秦六,緩緩道:“大哥,抓住他。”

    蘇煊銘原本就覺得秦六極為眼熟,隻是被那一聲‘澈哥哥’吸引了心神,此刻聽到蘇千澈的話,想也不想地拔劍便向秦六刺去。

    “喂喂,不帶這麽玩的!”秦六哪裏是蘇煊銘的對手,連忙左躲右閃,“澈哥哥,你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啊啊!”

    隨著尖叫聲響起,秦六手臂被刺中一劍,衣衫被劃破,一串血珠高高揚起。

    “喂,我可是來給你送重要情報的,你竟然這麽對待我!”秦六閃得更快了。

    蘇千澈懶洋洋道:“哦,是麽。什麽情報?”

    秦六一邊閃一邊叫:“快叫他停下來啊!”

    “你就這樣說吧,若是情報沒什麽價值,你也沒有存在的必要。”蘇千澈道。

    “你當我傻啊,若是我直接說了,現在隻怕已經是墨玦的劍下亡魂了!”秦六上躥下跳,蘇煊銘緊追不舍。

    不過很快,他就沒法跳了,蘇煊銘一隻手拎著他,把他拎到蘇千澈麵前。

    秦六耷拉著腦袋,很是鬱悶。

    此時木展也把以青年為首的幾人拖了過來,胖子直接跳上去在青年和刻薄男身上各踩了幾腳,還是覺得不解氣,又啪啪扇了兩人幾耳光,才挺起身,雙手叉著肥碩的腰,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

    既然不決定立即走了,蘇千澈等人便又回了客棧。

    胖子見狀,本想要跟著,卻被蘇煊銘一眼看得縮了回去,很快便帶著家丁一溜煙走了。

    幾人走進客棧,蘇煊銘提著秦六,木展更是一手提一個,掌櫃的見了,還以為是來砸場子的,頓時臉色都變了。

    蘇千澈也不管他,在東南方的角落裏落了座,掌櫃的不敢怠慢,連忙上了酒茶點心小菜,點頭哈腰地讓他們慢用。

    “說說,你得到了什麽情報,難道是七星樓又接到了追殺我的任務?”蘇千澈倒了杯茶,緩緩品著。

    秦六一臉驚奇地看她:“你怎麽知道?”

    蘇千澈道:“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麽消息可以傳達的?”

    蘇千澈早已有猜測,所以現在倒是極為平靜,蘇煊銘卻是眉峰緊鎖,周身寒氣四溢,看那模樣,似乎想要直接把秦六就地斬殺了。

    秦六連忙道:“你管一管你家這個啊,我膽子小,經不起嚇。”

    蘇千澈卻不理會,隻問道:“這次是誰發的任務?”

    秦六聞言正經了些:“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次任務是不能拒絕的,上頭說了,不死不休。”

    聞言,坐在一旁緩緩喝茶的皇甫溟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隨即又很快鬆開,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蘇千澈指尖輕點著杯身,眸中一道明光一閃即逝。

    “你身為七星樓殺手,為何要告訴我這些?”蘇千澈問。

    秦六一本正經道:“我雖然是殺手,卻也是很有原則的,我很欣賞你,自然不會再對你動手。天樞也是,這次任務他也沒有接,不過其他的人都接了。”

    “我現在的身份是太子妃,你們也敢接?”蘇千澈有一些好奇。

    秦六傲然道:“沒有什麽任務,是我們七星樓不敢接的。”

    蘇煊銘大拇指擺弄了一下劍柄,秦六頓時慫了。

    “這次任務,是誰發布的?”一直未開口的皇甫溟問道。

    秦六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會說。”

    皇甫溟似是早已知道答案,便也沒有再問。

    蘇千澈倒是覺得,此事或許與秦修炎有關,也或許,是晏景修故伎重演。

    不得不說,她還真是招麻煩體質,不管走到哪裏,都是各種被追殺。

    “你的情報沒什麽價值,你還有什麽遺言麽?”蘇千澈問秦六道。

    “喂,不帶這樣的,我可是冒著背叛組織的危險來通知你,你竟然這樣對我?”秦六差點捶胸頓足了。

    蘇千澈懶懶道:“我看你在七星樓地位不低,若是以你做人質,不知能換到什麽?”

    秦六幽幽道:“不是說過了麽,什麽也換不到,上麵的人才不管殺手的死活。”

    “上麵的,是什麽人?”蘇千澈勾起唇角。

    秦六腦袋磕在桌子上:“饒了我吧,我不知道。”

    “罷了,把他掛在馬車上,把那些殺手引出來。”蘇千澈淡淡道。

    秦六慘叫一聲:“我怎麽這麽倒黴!”

    前幾次見麵蘇千澈都對他和顏悅色,本以為她已經不在乎,卻沒想到她竟然突然翻了臉。

    秦六覺得,自己真是太單純了!

    沒有理會他的慘叫,讓蘇煊銘封了他的內力之後,蘇千澈等人帶著那青年和刻薄男來到離雲宮在虞樊城的據點。

    虞樊城的據點並不在城內,而是在城郊,與本部一樣,隱藏在叢林之中。

    在木展的帶領下,眾人找到了離雲宮分部的所在處,然而,他們還未進去,站在從林外,蘇千澈三人的臉色便變得凝重起來。

    皇甫溟身為魔魂殿殿主,為了避嫌,是沒有跟來的。

    “走!”蘇千澈低喝一聲,三人迅速向叢林內掠過去。

    很快,一排建築便出現在三人麵前,看到眼前的情景,蘇千澈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空氣寂靜無聲,風帶起濃烈的血腥氣,讓人幾欲窒息。

    中間最大的建築外,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屍體,有些屍體還在向外汩汩流血,白石鑲嵌的地麵,完全被鮮血染紅。

    數具麵朝著幾人的屍體麵上無不是驚恐之色,他們大張著眼,麵色扭曲,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木展把手上的人扔下,飛身過去,在一人鼻前探了探,很快麵色變得更加難看,又快速向房間裏飛奔而去。

    濃重的血腥氣幾近刺鼻,蘇千澈走到一具屍體前,查看了一下傷口,又就近看了另外幾具,所有人竟都是隻有一處致命傷。

    那就是胸口的大洞!

    屍體的心髒竟被人生生取了出來,此刻那洞口血淋淋的,還在向外流血,顯然並未死去多久。

    蘇千澈瞳孔微縮,這樣的手法,她曾經見過。

    “是在生前被挖了心髒。”蘇煊銘亦查看了其他屍體,沉聲道:“大多數人都是這種死法,極少數被割喉致死。”

    蘇千澈站起身來,看到木展緩緩從房間裏走出,神色凝重,頓時眉頭皺得更緊。

    “一個都沒有活下來。”木展沉聲道。

    “可知是何人,或者哪個組織所為?”蘇千澈揉了揉眉心,低聲問道。

    木展搖頭,“張堂主等人實力雖然不是最為頂尖,卻也不會被人輕易殺害,可在此處的人各個都沒有活下來,對方的人肯定也不少。”

    蘇煊銘卻道:“外麵這些人,是被三個人殺害,兩人剖心,一人割喉。”

    “隻有三人?”木展有些不信,又去檢查了傷口,仔細看了數具之後,才信了蘇煊銘的話。

    “他們為何要這麽做?”蘇千澈皺眉問。

    忽然她想起來,司影說會離開一段時間,在司影離開後不久,這裏的離雲宮分部便出了問題,難道司影是閉關了,而對方知道,所以才故意挑了這個時候前來大肆屠殺一番?

    蘇千澈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木展沉聲道:“尊主的行蹤一向神秘,就連我都不知曉他在何處,對方應該不會察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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