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阿朱的神情有點緊張。

    “在哪裏？！”王夫人見到她這個樣子，更添幾分疑惑，聲色俱厲地喝問道，“我問你，昨天半夜的時候，你在哪裏！”

    阿朱當然明白王夫人問這個的用意，當即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不過她倒也機靈，馬上想出了應對的方法，道：“夫人，昨天我在房裏睡覺。”她屋裏本來住著她和阿碧，後來阿碧升上去後，她的屋子就隻有她一個人住了，所以在不在，沒人知道。

    阿碧大喊起來：“你說謊！昨天明明是你跑來告訴我，說樹下有人在幽會的！”

    阿朱此時已經鎮定下來了，道：“這消息是阿橙姐姐告訴我，然後讓我去找你的。”

    “阿橙讓你告訴我的？”阿碧有點愣，“你的意思是，樹下有人幽會，你並沒有親眼看見，而是阿橙告訴你後，你又來告訴我的？”

    阿朱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阿碧想了想，覺得有點不對：“如果是阿橙發現了樹下的幽會男女，她自己為什麽不揭發，而要你來告訴我？”

    阿朱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聽命行事。畢竟她是一等丫鬟，而我隻是二等丫鬟。”

    反正阿橙已經死了，死無對證，管她是什麽企圖，都不用她來解釋。

    阿碧想了想，明白了。阿橙當時的想法，肯定和她先前的一樣，知道這件事就算揭發，也不過是成就阿紫攀高枝而已，所以還不如給她送一個“人情”，讓她去揭發，得罪阿紫。

    阿橙好毒的心思！真是死的活該！

    王夫人聽了阿朱的話，再度陷入了疑惑，如果整件事都是阿橙策劃的，那殺死她的人到底是誰？

    雖然昨天阿朱在房裏睡覺，沒人證明，但也同樣沒人證明她不在房裏睡覺啊。

    王夫人想來想去，沒有答案，隻好先讓她們都下去了。

    出了王夫人的院子，阿碧惡狠狠地對孟萋萋道：“讓你又咬我一口，怎麽樣，我沒有讓你咬中，很失望吧？”

    孟萋萋卻平靜地道：“我隻是提出適時的疑問，何來咬你一口之說？說起來，我才是最冤枉的人，我昨天明明在房裏睡覺，哪裏都沒去，卻惹上了這些無妄之災。”

    她哪裏都沒去？她還真拿謊言當事實了！不過是仗著勾搭上了齊狀元而已！阿碧氣得臉色都變了，氣呼呼地朝前走去。

    孟萋萋卻追上了她，道：“阿碧姐姐，你是不是恨錯人了？不管昨天半夜在樹下幽會的人是誰，如果阿朱沒有把你叫過去，就半點事都沒有。你不去恨居心叵測的阿朱，卻來恨我？”

    這話好像真有點道理，不過阿碧不肯在嘴上服輸，還是道：“我都恨，行不行？！”

    “行，你都恨。”孟萋萋好笑地搖搖頭，走遠了。

    當天夜裏，孟萋萋正在房裏睡覺，忽然外麵又想起了夜鶯聲。昨天就是這夜鶯聲，害得她惹上了一堆事兒，今天他怎麽又來？他就不怕真被人看見了？？

    孟萋萋頗為無奈，又怕齊湛是有正事兒，隻好爬起來，穿好衣服，尋著夜鶯聲而去。

    讓她沒想到的說，今天齊湛約她見麵的地點，居然還是在那個院子對麵的樹下。孟萋萋頗為無奈：“就算你不怕被人看見，也可以換個地方的吧？”

    “換個地方，就沒法查案了。”齊湛道。

    “查什麽案？”孟萋萋奇道，“你當自己是青天大老爺呢？”

    “偶爾當一次青天大老爺，也沒什麽不可以的。”齊湛卻道。

    他說完，握住孟萋萋的手，朝著大樹對麵的院子走去。

    孟萋萋嚇了一跳：“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查案啊。”齊湛理所當然地說著，牽著她的手，去了對麵的院子。

    對麵空無一人，黑得讓人害怕。

    孟萋萋不由自主地就瑟縮了一下。齊湛握緊了她的手，把她朝自己身邊拉了一下：“別怕，沒事，有我。”

    要不是因為有他，她也不會跑到這裏來啊！孟萋萋欲哭無淚，恨不得把他暴揍一頓。

    齊湛牽著她的手，進了院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又撿了點樹枝，做了個簡易的火把。

    “你瘋了？澄泓。”孟萋萋驚道。夜探凶宅也就算了，他居然還點火把？他就不怕把人引來？？

    “別緊張。”齊湛拍了拍她的手，“這裏昨天夜裏剛死了人，人人都想避嫌，不會有人到這裏來的。”

    這話好像有點道理，孟萋萋漸漸鎮定下來。

    齊湛舉著火把，在院門的角落裏停了下來：“你看，這裏有淺淺的腳印，雖然很淺，但隻要仔細，還是看得見的。”

    孟萋萋蹲下身來，借著微弱的火光，果然看到了。她不禁奇道：“這腳印我們都能發現，為什麽他們沒發現？”

    齊湛嗤道：“因為死的人隻是一個丫鬟，如果死的是主子，別說腳印，就是手印，他們都能查出來。”

    原來是因為丫鬟的性命不值一提，孟萋萋心裏突然很有些感慨。

    齊湛看著那腳印，問孟萋萋：“你看得出這是誰的腳印嗎？”

    孟萋萋道：“你幹嗎問我，不是你要查案嗎？”

    齊湛無奈地道：“我又不認得王府的丫鬟，哪裏知道是誰的？”

    倒也是，孟萋萋仔細辨認一番，道：“我也認不出來，不過我明天可以留意觀察一下。”

    “好，那你留意。”齊湛道。

    他說完，領著孟萋萋朝裏走去。在屋子的窗戶前，他們又發現了腳印，而且在窗台上還有手印。

    齊湛仔細觀察過後，道：“我雖然認不出這腳印和手印是誰的，但我敢肯定，這裏至少有兩個人。而且阿橙應該是麵對著窗戶，由人從背後勒死的。”

    “為什麽？”孟萋萋好奇問道。

    齊湛道：“你看窗台上的這些手印，淩亂不堪，而且印跡很深，說明死者在臨死前拚命掙紮，企圖攀住窗台。”

    他仔細看了看窗台上的手印，又蹲下來看了看更靠近窗台的腳印，道：“現在我知道了，這個腳印，是死者的，另外一種，就是凶手的，所以你隻需要留意另外一個腳印的主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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