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前往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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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妖重生鳳傾天下在線閱讀全集:小說全文全集番外第六十五章:前往楚國第六十五章:前往楚國
    碧空如洗,陽光明媚,武林大會結束,天朝的雲煙公主也已經名花有草,各國使臣還有各路江湖豪傑前後離開,磐城的官道上難有的熱鬧,不時有奢華精致的馬車還有高大健壯的駿馬經過,卷起陣陣的塵土。
    弦月騎在馬背上,手中揮著一根枯萎的稻草,眯著眼睛,沐浴在陽光下,馬兒行走的很慢,她的嘴角噙著笑容,相當的悠閑,眉間那妖媚的朱砂也染上了幾分輕快。
    “是弦月姑娘嗎?”
    前方突然有人衝了出來,弦月勒住韁繩,睜開眼睛,看著身前的人,身著藏青長袍,身形高大健碩,方圓臉,肌膚黝黑,微低著身子,態度十分恭敬。
    弦月點了點頭,雙手勒著韁繩,半蹲著身子:“找我?”
    那人抬頭,隻覺得那張笑臉近在咫尺,比那陽光還要明媚,慌忙底下腦袋:“我家主子相見姑娘。”
    弦月直起身子,縱身從馬上跳了下來,將手上的韁繩扔到那人的手上:“走吧。”
    那人雙手捧著弦月扔給他的馬韁繩,弓著身子,走在前頭給弦月引路。
    周朝已經沒落,可磐城的官道上,卻依舊能瞧出往日的繁華,到處都是涼亭,因為是在冬天,縱然是陽光明媚的大晴天,風卻依舊很大,四下都是空蕩蕩的,身後是環繞的裙衫,光禿禿的樹木,在陽光下,光影晃動,投下斑駁的影子。
    輕紗曼舞,弦月一眼就發現了拿到背對著她的黑色影子,身姿頎長挺拔,立於陽光下,他的背挺的比之,和那些連綿起伏的群山融為一體,仿佛永遠都不會倒下,整片世界似乎就隻有他一個人。
    “世子好雅興啊。”
    弦月輕笑出聲,朝著軒轅昊所在的涼亭走去,這個季節途中歇息的人雖然少,也不至於一個沒有,弦月猜測,軒轅昊必定事先清理了一番。
    軒轅昊聽到聲音,突然轉過身,望著朝他靠近的弦月,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金光。
    弦月剛走到入口,臉上陡然露出了笑容,恍若煙火綻放,看著涼亭正中擺放的美食,雙眼頓時冒光。
    “這些都是天香樓的主廚親手做的。”
    軒轅昊看著弦月,十分的認真,他本就是不威自怒的人,縱然隻是隨隨便便的一句話,旁人也不敢有任何質疑,此刻這般認真的口吻,更讓人無法忽視。
    弦月輕快的步子有瞬間的停滯,她眯著眼睛,眉眼彎彎:“是要給我踐行嗎?”
    她笑,清亮的眸光星星點點的光芒,碎了整個世界的銀華,這份心意,她無福消受。
    褐色的眼眸微微的有些黯然,昭陽的天香樓,磐城,千裏迢迢,如果隻是踐行,又何必非天香樓不可?
    第一次,軒轅昊覺得無奈,還有些苦澀,她這般聰慧,豈能不知道他的心意,因為不想知道,所以縱然是知道,也可以當成不知道。
    原來,女人一旦絕情,比男人還要心狠。
    弦月走到桌旁,右手如閃電般掠過桌旁的玉壺,高高舉起,那小巧的壺嘴對著自己的嘴,隻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那如水花般的晶瑩有幾滴落在她的臉上,濺起一陣陣的水花,將她的整張臉都打濕,直到那涓涓的細流變成了點點的水滴,然後,弦月仰著頭,晃了晃杯子,放在耳邊聽了聽,確定自己沒有浪費,擦了擦嘴,隨手將那酒壺直接扔在地上,笑出了聲:“好酒。”
    軒轅昊在她對邊的位置坐下,微仰著頭,盯著弦月那微微染上醉意的眸,在陽光亮的刺目,灼痛人心:“你就不擔心我下毒?”
    弦月吸了吸鼻子,還能聞到那淡淡的清香,她笑了笑,舔了舔嘴角,雙手撐著那冰涼的大理石圓桌,湊近軒轅昊:“你會嗎?”
    那疑惑的口吻,帶著常人無法讀懂的篤定,她看著對邊的軒轅昊,在身旁的位置坐下,一字一句,卻險些將軒轅昊臉上的笑容擊的粉碎:“我知道你不會的。”
    她笑了笑,繼續補充道:“在我眼裏,軒轅昊是個光明磊落的男子漢,他不屑做這樣的事情。”
    軒轅昊一震,那褐色的眼眸在瞬間有睜大的趨勢,她說的沒錯,他不會,他軒轅昊再怎麽不濟,也不至於做這樣卑鄙下流的事情。
    他想得到這個天下,也必定是名正言順,堂堂正正,那些下山蘭的手段,他不屑,可當這樣的話從弦月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不知為何,他竟生出了心痛的感覺。
    他自顧給自己斟了杯酒,一口氣喝了精光,可這樣的喝法,似乎太不盡興,他想也不想,取過酒壺,一個勁的恨不得將自己灌醉,然後,那空空的酒壺被他猛然拍在桌上,成了碎片,他抹了抹嘴,盯著毫無吃香的弦月,突然大笑出聲。
    弦月抬頭,看了他一眼,眼底的神色有些複雜,很快低頭,自己吃自己的,不再理會。
    “弦月,你是個奇女子,越是接觸,越是喜歡,讓人無法放手。”
    弦月挑眉,手上都是油,嘴巴塞滿了東西:“軒轅昊,這話若是被雲煙公主聽到,你就不怕她傷心。”
    她現在對自己已經心生不滿,處處針對,這話若是被她聽了去,不恨死自己才怪。
    軒轅昊擰眉:“她是個有分寸的女人。”
    弦月盯著軒轅昊,雖然不喜歡寧雲煙,卻還是忍不住為她感到悲哀。
    懂禮節,知進退,她確實是個很有分寸的女人,這種人,活的最累,高處不勝寒,若是有朝一日,她由天朝公主變成一國之母,獨得世間女子豔羨,可身邊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豈不悲哀。
    在軒轅昊看來,她是個好妻子,但這種好卻不是因為感情,若是有朝一日,她失了分寸,會是什麽下場。
    嫁給軒轅昊,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弦月卻覺得,她比念小魚還要不幸,至少,她的人生,不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她也不是別人手中的棋子。
    弦月笑了笑,心裏生出悲涼苦澀,她有什麽資格去擔憂別人,不能行差就做一步,她的命運和寧雲煙有什麽不同。
    “你真的不做我的女人嗎?”
    弦月陡然抬頭,這樣的問題,軒轅昊之前不是沒問過,可這一次,不知為什麽,弦月有種惱火的感覺。
    取過放在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又將手上的油漬抹去,審視著軒轅昊,雙手放在冰冷的桌麵上,一下下毫無規律的叩動著,修長的指尖劃過,發出略有些刺耳的聲音,她笑了笑,突然問出了聲:“軒轅昊,江山和美人你怎麽選?”
    江山美人,所謂的美人並不一樣是絕世的大美女,而是盛開在帝王心中的一朵奇葩,在嬌豔的花,若不是心裏的那一朵,如何能與錦繡江山相提並論?
    軒轅昊靜靜的望著弦月,沒有說話。
    “軒轅昊,其實你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不愛寧雲煙,卻還是娶了她,不正是為了自己心中想要的嗎?
    “在你軒轅昊蠻長的人生中,我鳳弦月不過是一個匆匆的過客,從你的身邊經過,卻沒有走進你的生命而已。”
    弦月盯著軒轅昊,一字一句,十分堅定,像是一個說客。
    “你沒有與白戰楓動手,並不是你覺得自己不能將他打敗,而是因為你不想因為一個女人和他作對,如果這件事換成是白戰楓的話,就算是拚了性命,他也會將你打敗,你覺得我該做你的女人嗎?和寧雲煙一起?”
    弦月的嘴角上揚,沒有半分溫度,就算她同意,哥哥也不會同意的。
    “你能為我放棄你爭霸天下的野心嗎?”
    弦月直視軒轅昊,繼續問道。
    軒轅昊沒有避開弦月的視線,那褐色的眼眸直直的與弦月相對,沒有任何猶豫的搖了搖頭:“不能。”
    結束亂世,一統天下,那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我會善待每一個鳳國的百姓還有鳳國的王公大臣,尤其是你的哥哥,他依然會是鳳國的太子,甚至是王上,享受最高的待遇,我不會讓任何人對他不敬。”
    他站了起來,望著碧藍的天空:“無論將來我有多少女人,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
    弦月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起身走到軒轅昊身邊,同樣仰望著湛藍的天空,眼角瞥向身邊的軒轅昊,笑出了聲:“心裏的女人?”
    她笑著從軒轅昊的身邊經過:“那就讓我永遠活在你的心裏好了。”
    弦月走到出口,手卻被軒轅昊大力拉住,她轉身,看向軒轅昊,眉頭是舒展開的,那清亮的眼眸,看不出丁點的不悅,甚至,還帶著笑意,可軒轅昊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不舒服。
    “你是不是喜歡蘭裔軒?”
    軒轅昊直直的盯著弦月,那眼神像是刺一般,不肯放過弦月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弦月的眉頭皺起,怎麽她也這樣問,她真的搞不明白,她到底哪裏表現出對蘭裔軒感興趣了,她怎麽不知道自己喜歡上蘭裔軒了?還是蘭裔軒做了什麽?
    弦月的沉默在軒轅昊看來更像是一種默認,他笑著鬆開弦月的手:“時辰不早了,你走吧。”
    弦月望了他一眼,沒有任何的留戀,轉身離開,烏黑的發絲在空氣中飄散,還能聞到那似有若無的清香。
    “我們今後會是敵人嗎?”
    軒轅昊像是在自言自語,那輕悠的聲音卻隨著這凜冽的風,吹進了弦月的耳畔:“無論是誰,若是侵犯鳳國,傷害了鳳久瀾,那就是我鳳弦月的敵人。”
    弦月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揮了揮手,扔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軒轅昊看著弦月消失的背影,左手扶著涼亭的柱子,直到那素白的身影凝結成一點,他才回到桌旁坐下,看著桌上的狼藉,失笑出聲,他端起酒杯,手卻被人扣住,軒轅昊抬頭,沒有絲毫的意外,指著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品玉,我們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陪我喝一杯吧。”
    那溫和如三月春風般的眼眸帶上了憐惜,君品玉依言在軒轅昊指定的位置坐下,將方才從軒轅昊手上奪過的酒杯放在他跟前,歎了口氣:“是我錯了,不該讓你與她相遇。”
    如果沒有相遇,就不會動心,如果不是心動了,現在也不會因為她的決絕而傷心,她那樣的女子,誰能抗拒得了。
    軒轅昊搖了搖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我不後悔。”
    他望著君品玉,定定說道,沒有半分的掙紮,他笑了笑,迎上君品玉關心的神色。
    就像她對念小魚說的,喜歡上一個人,不能因為他的拒絕而將他這個人否定,同樣的,他不會因為鳳弦月對他的拒絕後悔自己當初的心動,初遇,她白衣素顏,英姿颯爽,一顰一笑,他終生不忘,永遠活在心裏,也好,也好。
    那樣的女子,無論他能不能得到,她足以讓任何一個男子喜歡,為什麽要後悔呢?喜歡上這樣一個大家都喜歡的女人,他的陽光很好。
    他相信,她和念小魚是不一樣的,縱然有一天她愛上了一個男人,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原則和尊嚴,沒有了底線。
    “品玉,是我自己選擇了江山。”
    如果沒有娶寧雲煙,他或許還會去爭取,但是現在,他連爭取的資格都沒有了,他笑了笑,覺得口中的美酒居然隻剩下苦澀的滋味,他軒轅昊,高傲不可一世的軒轅昊,居然也會這般無奈懊惱,居然生出了自卑。
    君品玉站了起來,取過軒轅昊手上的酒壺,倒在自己的臉上,仿佛要將自己澆醒一般,那甘甜的美酒順著他的發絲,流到臉上,一路向下,打濕了整件衣裳。
    “昊,如果沒了鳳弦月,天下會不會大亂?”
    他拍了拍軒轅昊的肩膀,軒轅昊突然轉過身,看著君品玉的神色有幾分吃驚,那張被水珠打濕的臉,那般的蒼白,蒼白的讓人絕望。
    他看著君品玉,看著他發了瘋一般將手中拿著的酒壺狠狠的砸在地上,頎長的身姿,雙手顫抖,越發的蒼白絕望。
    君品玉站在軒轅昊方才站著的位置,手扶著朱紅的柱子,望著弦月消失的方向,其實,什麽都看不到的,但是他卻覺得她就站在那裏,隨時隨刻都可能轉身,叫自己一生:“君品玉。”
    他笑出了聲,那般的淒涼,放在柱子上的手猛然緊握成拳,那眼底的痛到最後化成了堅決:“永遠不要恨我。”
    軒轅昊起身,跑到君品玉跟前,握住他的肩膀:“你要做什麽?”
    那口氣,有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焦灼。
    君品玉沒有回答,揮開軒轅昊的手,朝著亭外的方向走去:“我說過會讓你成為天下之主的。”“弦月姑娘。”
    弦月取回馬韁繩,還沒上馬,忽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轉過身,竟是多日未見的羅成,跟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前武林盟主念安霸。
    她笑了笑,朝著他們的方向奔去,這些人可真是神通廣大,她去楚國的消息並沒有告訴任何人,更不要說哪一天離開,可這些人一個個卻知道在這裏候著。
    “念盟主。”
    弦月對著念安霸頷首,態度算得上恭敬,看到一旁的羅成,挑了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臉,不出意外的,羅成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捂著弦月戳過的地方,臉頓時像被火燒了一般,耳根都紅了,他低著頭,說出來的話卻相當的正氣:“弦月姑娘你請自重。”
    弦月指著羅成,愉悅的笑出了聲,念安霸沒有製止,可沒有斥責弦月,望著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感激。
    弦月笑的差不多,對著羅成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現在是你小師妹的人了,放心,我隻是覺得你臉紅的模樣很有意思。”
    羅成聽弦月這樣說,臉紅的越發厲害,險些滴出血來,抬頭:“我…”
    “我…”
    他動了動唇,卻在對上弦月那帶著戲謔的眼神時,完全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弦月姑娘。”
    念安霸看了自己大徒弟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成兒什麽都好,就是太容易害羞了。
    “老夫是來向你道謝的。”
    念安霸走到弦月跟前,一揮衣袍,就要給弦月跪下:“多謝你對小女的開解。”
    那日,小魚原是去參加宴會的,回來的時候眼睛紅腫,他剛想斥責羅成,卻被她抱住,她大哭了一場,他不止一次聽到她說女兒不孝,可隻有那一次,他終於放下了心,因為她答應與成兒完婚,今後陪在他的身邊,承歡膝下,後來從成兒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緣由。
    他就隻有這一個女兒,這些年來操碎了心,現在終於可以放心了。
    羅成見念安霸要下跪,也跟著就要跪下,弦月雙手扶住念安霸,一隻腳製止住羅成就要與地麵親密接觸的膝蓋:“可憐天下父母心,念盟主的心我能明白,不過不用行這麽大的禮。”
    那般隨意的口吻,卻讓念安霸的心一震,望著弦月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賞。
    鳳玄淩對弦月的態度,他多少知道一些,心下不由感慨,這樣優秀的女兒,他怎麽就舍得呢?
    “不要給我行禮了啊。”
    弦月鬆開念安霸的手,抽回自己的腳,手指著他們叮囑道。
    “羅成,你和念小魚什麽時候成婚了?”
    “快了,師傅再給我挑選黃道吉日。”
    羅成的聲音很小,弦月卻還是聽清了:“好可惜,我要去楚國了,不能喝你們的喜酒了。”
    弦月在身後摸了摸,發現根本沒拿得出手的賀禮,見念安霸望著自己,尷尬的笑了笑:“我身上沒什麽東西作為賀禮,那我就祝你和念小魚一輩子都能夠幸福平安,百年好合。”
    她拍了拍羅成的肩膀,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感情是可以培養的,羅成,好好待她,她會發現,你才是值得她托付終生的人,你們,會幸福的。”
    羅成看著弦月,點了點頭,他突然想到鳳久瀾說的那句話,確實,這般優秀的女子,值得成為任何一個男人的唯一,她也應該得到幸福,如果她不能得到幸福,這個世界是不是太沒天理了。
    “這個,你拿著。”
    念安霸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圓圓類似於小竹筒的東西塞到弦月手中,羅成看著念安霸,有些壓抑,隨後了然。
    “這個是什麽?”
    弦月放在手上端詳了一遍,雖然看不出所以然來,不過既然是念安霸送的,必定是好東西。
    “是我們秋陽山莊的人特製的煙火。”
    弦月點了點頭,想也不想,將東西塞進懷中,將來有麻煩,可以找人幫忙,這算不算是念安霸對她的承諾。
    “這個你也拿著。”
    念安霸又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遞給弦月,上邊刻著類似於老虎的圖案,可又不像老虎,因為沒有尾巴。
    “無論你走到哪個地方,隻要看到有令牌上這標誌的,便是秋陽旗下的產業,你拿著這令牌,他們必定會竭盡所能的幫你的。”
    弦月沒有任何的推脫,直接塞進懷中:“多謝了。”
    念安霸點了點頭,原沒準備將這些東西送給她的,隻是這孩子,看著實在讓人喜歡。
    “那我先走了。”
    弦月手指著在前邊等著自己的駿馬,多羅成和念安霸說道。
    “後會有期。”
    羅成望著弦月,羞澀的笑道,那模樣,仿佛他們一定會再見麵一般。
    念安霸向前走了幾步,看著騎馬絕塵而去的弦月,歎了口氣。
    “師傅。”
    羅成同樣看著弦月消失的方向,輕輕的叫了聲,不明白念安霸為何歎氣。
    “楓兒他駕馭不了啊。”
    他繼續歎了口氣,一個是自己嗬護在掌心的寶貝女兒,一個是最被自己看重的愛徒,教他如何能不擔心。
    第六十六章:蘭裔軒,你怎麽陰魂不散
    楚國背靠謝羅山,其他三麵全部環水,是五國中唯一一個靠海的國家,氣候溫潤,十分適合居住,這裏有大片大片的梧桐樹,山上種著四季常青的鬆柏,縱然是寒冷的冬日,這裏卻依舊可以感覺到春天的氣息。
    弦月一路騎馬,算不上快,但也不慢,花了近一個半月的時間,終於到了楚國的國度營城。
    營城,沒有燕京的喧囂繁華,沒有磐城數百年來天城積澱的威嚴,倒不是說冷清,這裏的大街同樣是車水馬龍,往來不絕,還有連綿不斷的吆喝聲,但是這個地方卻依舊讓人覺得安靜,那是一種感覺,仿佛隻要站在這裏,一顆心,都是寧靜如水的,就算是在這寒冬臘月的季節,這個地方依舊讓人覺得生機勃勃。
    弦月手上牽著駿馬,因為不是匆忙的趕路,途中還是和往常一般的休息,她牽著的依舊是離開磐城時哥哥為她準備的寶馬,隻是那雪白靚麗的顏色蒙上了灰塵。
    陽光灑在臉上,溫暖而又舒適,剛好是在正午,大家都在家裏或是客棧用著午膳,大街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街道十分的寬敞,比磐城的還要寬,兩邊栽種著各種各樣的樹木,有些樹的樹葉已經落光,光禿禿的,在地麵上投下的影子隨風搖曳,而另外的樹木卻還是綠油油的,每隔開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花壇,花兒還在綻放,五顏六色的,看得人心情也好上了許多。
    樹枝上掛著大紅的燈籠,客棧還有各種店鋪也是一樣,十分的喜慶,弦月這才想起來,馬上就是年關了。
    她轉過身,遙望著鳳國的方向,哥哥現在還沒到鳳國吧,若是和哥哥一起回去,就能和他一起過年了。
    弦月看著那金色的陽光,心裏忍不住泛酸,沒了柳心悠,她居然要一個人過年了,轉念想了想,這樣也好,一個人,自在。
    她四處看了一眼,正準備尋家客棧歇腳,她雖沒有趕路,不過到底天天在馬背上,渾身還是有些不自在,肚子也餓了,吃晚飯,洗個澡,好好睡一覺,這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了。
    剛走到一家客棧,將手上的馬韁遞給門口的店小二,拍了拍馬背,一時間,塵土飛揚:“給我的馬兒喂飽了,然後呢,給他洗個澡,找個舒服點的地方讓他睡一覺。”
    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小塊碎銀子,那小二笑著接過,弦月覺得他臉上的笑容絕對比方才要燦爛上許多。
    拍了拍手,還沒邁進客棧的大門,忽聽到身後的馬叫聲,轉過身,竟是許久沒有見麵的雷安,他很是大方的從懷中掏出一定比弦月大十倍的銀子,豪爽的扔到小二的掌心上,然後從他的手上搶過了她的坐騎,而接過銀子的小二則是一臉為難的看著她。
    雷安身旁站著的那個人,她在熟悉不過,能做出好多好吃的,善解人意的雷雲。
    “你們怎麽來了?”
    弦月轉過身走到雷雲身前,探著身子,向後看了看,並沒有預期的那道身影。
    “蘭公子呢?怎麽沒看到他?”
    弦月望著雷雲,在提到蘭裔軒的時候,眼底沒有半分的期待,隻是有些奇怪,這雷雲雷安二人向來是寸步不離蘭裔軒的,他們兩個來了,蘭裔軒應該也在附近才對。
    “我們公子沒來。”
    雷安看著弦月,挑了挑眉,那模樣有幾分得意:“你想我們公子了?”
    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直直的盯著弦月,他是十分期待能從她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就跟我們走吧。”
    弦月看著雷安那模樣,忍不住聯想到他在打著蘭裔軒的旗號誘拐未成年少女,忍不住哧笑出聲。
    “你笑什麽?”
    雷安急了,將手上的馬遞給一旁站著的雷雲,衝到弦月跟前,烏黑的眼眸染上了點點的怒氣。
    弦月止住了笑聲,眉眼間卻是難以掩飾的笑意:“我為什麽要想你們家公子?為什麽要跟你們走?要是你們家公子把我賣了怎麽辦?我可不想被他賣了還給他數錢呢。”
    說到最後,弦月自顧著點了點頭,顯然是十分讚同自己的觀點的。
    “我們家公子不會把你給賣了的,他舍不得。”
    雷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弦月,萬分肯定的模樣。
    他們家公子就算把他和雷雲兩個人給賣了,也舍不得把她賣給別人的,再說了,他們家公子做什麽事,需要賣人嗎?
    “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歡我們家公子,就你這個女人不識好歹,你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雷雲把你當夫人照顧著,有什麽不好?快點和我們走吧。”
    雷安盯著弦月,那眼神,仿佛再說,你根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好像看我很不順眼。”
    弦月對著雷安挑了挑眉。
    雷安沉默,他心裏倒是不討厭弦月,隻是看不慣弦月對蘭裔軒的態度,哪個女人見到他們公子不是巴巴的貼上來,就隻有弦月,不冷不熱的。
    “你看我不順眼,我怎麽和你相處啊。”
    以前不是相處的好好的嗎?每次都是他吃虧。
    “我不去,我住客棧。”
    弦月手指著跟前的客棧,順風客棧,弦月方才沒怎麽注意,這名字,這名字…
    她笑著縮回手,對雷雲道:“把我的馬給小二吧,連續趕了幾天的路,她現在是又累又餓。”
    弦月指著馬,說的卻是自己。
    這蘭裔軒不可謂不神通廣大啊,她才剛到楚國,還沒找到歇腳的地方,他就找到自己了,他來楚國做什麽?
    “弦月姑娘,這逢年過節的,住客棧總歸不方便,來之前我已經備好了午膳。”
    每逢佳節倍思親,逢年過節卻身處異地,雖然說早就已經習慣,卻難免覺得感傷,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不願意和蘭裔軒呆在一塊。
    如果將來她真的被逼無奈隻能選擇他的話,隻要心是自己的,她依舊是自由瀟灑的鳳弦月,要不然夾在中間,甚至淪為他的棋子,多悲哀。
    女人啊,在愛情麵前,都會變成傻子瘋子,雖然沒有親身經曆,但保持安全的距離,總歸是沒有錯的。
    “一盞茶的時間。”
    弦月的手指在雷雲的跟前晃了晃,下巴微微的昂起:“要是你們家公子能在一盞茶的時間出現在我麵前,我就和你們走。”
    蘭裔軒這人雖不討厭熱鬧,卻還是偏愛安靜,上次眼睛的別院就在東郊,這一帶都是客棧店麵,弦月料定他一定不會住在這樣的地方,就算他神機妙算,也料不到自己會提這樣的要求吧。
    弦月雙手環胸,那小二也站在一旁看著熱鬧,好在是冬日,這日頭雖然有些曬,倒不至於像夏日那般滾燙灼人,照在身上,暖暖的,愜意舒適。
    弦月閉著眼睛,那肌膚雪白細膩,像是上等的鵝絨絲一般,一旁的小二原本是留下來看熱鬧的,對他們口中的公子也有些好奇,可現在,他的視線卻忍不住被弦月吸引。
    楚國的山水養人,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如弦月這般的長相,最多也就是中上之姿,第一眼看去,真不能給人任何驚豔的感覺,第二眼,覺得她和尋常女子有些不同,可現在,他的視線好像黏住了一般,完全不能從她的身上移開,他在楚國長大,有幸見過初雪公主一麵,那是讓人忍不住捧在掌心嗬護的美人,可他卻覺得,什麽天下第一美人,竟完全不能與之相提並論之感。
    弦月閉著的眼睛微微漏出一小段縫隙,嘴角上揚:“雷雲,時間快…”
    話還沒說完,她環在胸前的手突然放開,眼睛驀然睜大,直直的盯著雷雲身後的方向,臉上閑適的笑容有片刻的皸裂。
    “走吧。”
    蘭裔軒走到弦月的跟前,也不管她手上髒不髒,直接牽起了她的手,臉上帶著一貫的笑容,得意的,狡詐的,完全就是徹頭徹尾的黑狐狸。
    那小二看著弦月身邊的蘭裔軒,眼睛忍不住放量,紫衣加身,一舉一動,閑適從容,雍容高貴,仿若從金鑾大殿走來的皇子。
    弦月忍住吞口水的衝動,一隻手握住自己的另外一隻手,她這是在克製自己朝那張臉揮一拳的衝動,卻在蘭裔軒牽住她的手時,渾身有瞬間的僵硬,卻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沒有半分的扭捏,她抽出一隻手拍了拍蘭裔軒的手臂,臉上的笑容比花壇盛開的花兒還要燦爛:“蘭公子,好巧。”
    蘭裔軒皺著眉頭,可以想象,弦月的下手有多重。
    一字一句,竟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千算萬算,她還是犯了世人的錯誤,認為這樣的人不會放低自己的姿態,可她怎麽就沒想到,或許在他眼裏,她早就不是當初的弦月,而是鳳弦月,鳳國的公主,鳳國太子的掌上明珠。
    “你怎麽在這?”
    弦月笑著問出了聲,而另外一邊,雷安看著弦月吃癟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當真是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
    “不是你讓我在一盞茶的時間內出現在你麵前的嗎?”
    蘭裔軒沒有看弦月,溫和的口吻,如朱玉般的聲音,理所當然的說道。
    弦月拖出蘭裔軒的手,不肯繼續往前走:“你要真有那麽多時間,就去找別的女人好了,他們應該會很樂意的。”
    蘭裔軒伸手,取過弦月背在肩上的包袱,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容,可弦月卻明顯能感覺的到,那笑容是冷的:“我不樂意。”
    那語氣,那表情,完全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弦月揮開他想要挽著自己的手,臉上沒有丁點的笑容:“蘭裔軒,我覺得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你想要我這個人,就離我遠點,等我回到鳳國,你大可以讓人前來提親,我會慎重考慮的。”
    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其實,關鍵是她覺得嫁給蘭裔軒沒什麽不好,他能給鳳國百姓原本的安定,這個人,如果他願意,比白戰楓更能讓哥哥放心,他善解人意,若是沒有動情,相敬如冰,一輩子很快就過去的。
    “誰願意要一個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
    “那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好。”
    弦月不疾不徐,完全將蘭裔軒的不悅忽視。
    蘭裔軒笑了,然後,下一瞬,他轉過身麵對弦月的時候,已經是那個波瀾不驚,仿佛萬事都成竹在胸的蘭裔軒:“既然如此…”
    蘭裔軒頓了頓,盯著弦月,在她略有些驚詫的神色中,轉過身,對身後的雷安道:“那我們也在客棧住下。”
    他們在客棧住下,他們不還是住在一起,有什麽不同?
    “不用了。”
    弦月狠狠瞪了蘭裔軒一眼,看著雷雲雷安的背影,大聲喝道:“我和你們回去。”
    蘭裔軒這人素來有潔癖,他住的地方絕對比客棧幹淨舒適多了,反正都是要住在一起,還不如去他的別院。
    她憤憤的轉過身,走到那傻傻愣在原地的小二跟前,取過他還放在掌心的銀子,那小二原想要握拳的,弦月的動作更快,等他的右手輕握成拳的時候,那銀子已經成了她的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銀子,看著小二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任由他的眼神跟著自己手上的銀子跑,十分得意的笑出了聲,那小二想搶,卻怎麽都沒有弦月的動作快,最後,隻能懊惱的低下了頭,弦月則是大笑出聲,心情跟著舒暢了許多。
    果然,整人就是她一直以來的惡趣味,雖然敗在了蘭裔軒的手上,但是今後會有雷雲雷安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的,弦月覺得,心理平衡了許多。
    “走吧。”
    弦月走到蘭裔軒跟前,將銀子拋到了半空,然後伸手接住。
    “雷雲,把馬交給雷安,記得,先讓他好好的吃一頓,再將他洗幹淨了,還有,記得要找個舒服點的地方讓他睡覺。”
    弦月對著雷安吩咐道,雷安憤憤不平,為什麽這樣的事還要點名道姓,難道非他不可了嗎?他覺得弦月是在報複,可憐兮兮的望了蘭裔軒一眼,他隻是對自己微微頷首,那模樣,仿佛弦月現在就是說讓他跳進火坑,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一般。
    “你很缺錢嗎?”
    蘭裔軒看著弦月寶貝的玩著方才雷安給那小二的銀子,笑著問道。
    弦月哼了一聲:“我這是在幫他呢,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我不能滋長了她不勞而獲的心理。”
    蘭裔軒哦了一聲,突然走到那小二跟前,弦月轉過身,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蘭裔軒和那個小二說了些什麽,隻看到那小二戀戀不舍的從懷中掏出她方才賞給他的那一小塊碎銀子遞到了蘭裔軒手上。
    弦月眨了眨眼睛,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蘭裔軒走到她跟前,對於弦月驚詫的模樣十分滿意,弦月看著他掌心的碎銀子,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看了看手中的碎銀子,伸出手指,在上邊按了按,硬硬的,涼涼的,確實是銀子沒錯。
    她笑了笑,一把奪過蘭裔軒掌心的碎銀,與方才雷安的那一大錠銀子一起塞進了懷中:“蘭公子,今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我敢肯定,他都不會有不勞而獲的想法了,你做了件好事。”
    因為,到最後,都是為他人作嫁衣,隻是她怎麽覺得蘭裔軒像是變了個人。
    蘭裔軒恩了一聲,牽起了弦月的手:“走吧。”
    弦月微微的有些掙紮,蘭裔軒卻不讓:“將來你會是我的女人。”
    他說的那般肯定,仿佛牽著弦月的手隻是他們之間必然經曆的過程。
    “蘭裔軒。”
    蘭裔軒轉頭看著弦月,金色的眼光下,那溫和的眼眸還有星星點點的柔情,弦月動了動唇,卻忘記自己要說些什麽,對著蘭裔軒幹笑了兩聲:“沒什麽,隻是覺得你怎麽老是陰魂不散呢?”
    而且纏上的偏偏還是她,她有些悲哀的想到。
    然後,她感覺到他從張新年端傳來的溫度,灼熱而又滾燙,和哥哥的完全不一樣。
    蘭裔軒的別院在西郊,距離營城的中心並不是很遠,蘭裔軒帶她抄的是近路,走路的話半個小時也就到了,門前是蒼翠的樹木,背靠青山,與青山之間隻隔開一條小溪,比起眼睛那房子,弦月自然更喜歡這裏,對於沒有住在客棧的選擇有幾分慶幸。
    雷雲和雷安兩人提前趕了回來,在門口候著,見蘭裔軒牽著弦月的手,倒是沒有半分奇怪,走到弦月跟前道:“弦月姑娘,已經準備好熱水了。”
    弦月轉頭看了蘭裔軒一眼,頓時明白,她滿身的風塵,自己倒是無所謂,不過這個人可是有嚴重潔癖的,自己就算了,對身邊的人要求也這麽嚴格,她覺得,她對蘭裔軒的潔癖程度的厭惡堪比對白戰楓的囉嗦。
    “蘭裔軒,你的潔癖是一種病。”
    弦月哼了一聲,揮開蘭裔軒的手,馬上就有婢女走到她跟前,弦月跟在他身後,卻還不忘狠狠的瞪蘭裔軒一眼:“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真是辛苦。”
    雷雲小心的看了蘭裔軒一眼,見他並無半分不悅,鬆了口氣,其實公子的潔癖已經好了許多,至少以前他從來就沒瞧見過他主動去碰哪個女子,更不要牽他的手了,而且那個人還是一身灰塵。
    “我們進去等她。”
    洗澡,時間很享受的事情,但如果你餓著肚子,泡在熱水中,這就不是件那麽愜意的事情了,弦月直接將圍在浴桶旁邊的那些眼睛全部打發出去,迅速將自己洗幹淨,換上算是蘭裔軒為她準備的衣裳。
    “姑娘,你頭發還在滴水呢?”
    弦月擺了擺手,搶過她手上的毛巾,將發梢的水珠擰幹:“吃飯的地方在哪裏?”
    那人沒想到弦月會這樣問,微微的有些錯愕,然後走到弦月身前:“姑娘請隨我來。”
    蘭裔軒看著忽然出現在身前的素白身影,頭發還是濕漉漉的,眉頭微微的擰起,卻沒有半分的詫異。
    一路過來,頭發已經差不多幹了,隻是因為沒有梳理,有些淩亂。
    她原準備在蘭裔軒的對麵坐下,距離的遠些,哪想到從她的身邊,蘭裔軒已經命雷雲拉開了椅子,弦月無奈,隻能在他的旁邊坐下。
    坐哪裏都無所謂,弦月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都是雷雲親手做的啊。
    她拿起筷子,沒有任何的招呼,大口大口的吃菜,大口大口的喝酒,熟悉的美味,上等的美酒。
    “雷雲,你的手藝還是和以前一樣好。”
    弦月仰頭,看著雷雲,滿嘴的油,眉眼彎彎,十分開心。
    蘭裔軒放下手中的筷子,傾身湊近弦月:“你什麽時候能為我親自下廚?”
    弦月斜過臉看他,動作的瞬間的停滯,而後別過頭,抬眼看著對邊的雷雲:“不是有雷雲嗎?他的手藝比我好多了,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蘭裔軒笑了笑,坐直身子,背靠在椅子上,沒有在說什麽,她不可能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比起食物本身,心意更加重要。
    “想買什麽,自己擬一份清單給雷雲。”
    “雷雲,是要去采辦年貨嗎?”
    雷雲點了點頭,以往公子根本都不在意,今年和弦月姑娘一起才這般重視,他自然也要好好操辦。
    “什麽時候,我也去。”
    弦月擦了擦嘴,滿臉的興奮,她還沒才辦過年貨呢,街上一定很熱鬧。
    “叫上雷安,晚上一起去夜市。”
    蘭裔軒說完,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也不管弦月是什麽反應,朝著門外的方向走去。
    這件事,就算這麽定下來了。
    第六十七章:置辦年貨
    弦月用完午膳,睡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日薄西山,夕陽西下,那淡淡的橘黃色刹那間迸射出耀眼的星輝,透過窗欞灑進房間,弦月的睫毛顫了顫,幾乎沒有任何猶疑的睜開了眼睛,清亮的眼眸倒映著那明亮的金色,嘴角還噙著一抹愉悅的笑容。
    側過身,恰恰與那雙溫和空濛的眼眸相對,弦月臉上的笑容僵住,心下駭然,猛然坐了起來,他到底在這裏站了多久啊。
    她低頭,本能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衣服都是好好的,她愕然的抬頭,暗罵自己笨蛋,蘭裔軒他再怎麽不濟也不會趁她睡著做什麽事情,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再說了,她雖然入睡的很深,也不可能沒有半點知覺。
    蘭裔軒靠在床榻旁,斜眼看著弦月,淡淡的道了聲:“時間不早了。”
    低低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
    弦月伸手理了理頭發,將擋在額頭的發絲撥弄到耳後,臉上的笑容不再僵硬,從床上跳了下來,站在蘭裔軒的對麵:“想不到蘭公子還有這癖好。”
    那清亮的眼眸帶著點點的嘲弄,直直的落在蘭裔軒身上,像以往那樣,忽然湊近,輕笑出聲,那笑聲,像是從喉底發出的,清脆如銀鈴一般,帶著她身上特有的香氣。
    蘭裔軒有片刻的錯愕,畢竟是身經數站,已經漸漸的習慣了弦月這樣的突然襲擊,眼中的異光一閃而過,他伸手,原想要將弦月幾乎貼在他下顎的臉推開,卻忽然收了回來,微微的低頭,弦月眼疾頭快,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防備的盯著蘭裔軒,她覺得現在的蘭裔軒已經不能用以前的標準去評判了。
    她哼了一聲,手指著敞開的房門,完全不容置疑的口吻:“出去,我要換衣服。”
    蘭裔軒看了弦月一眼,在她的臉上頓了半晌:“我在外邊等你。”
    弦月看著蘭裔軒的背影,在他踏出房門的那一瞬,煩躁的追了上去,彭的一聲將門關上。
    **
    臨近年關,營城又是楚國的首都,現亂世江山,也算得上是天子腳下,自然十分熱鬧,尤其是早集和夜市,聽雷安雷雲說,那簡直就是人山人海,從遠處看,就隻有攢動的人頭,從高處往下看,那一個個就像螞蟻似的。
    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周朝的商貿漸漸的發展起來,除了大街上的小攤還有店麵,幾乎每個大的城市都設有專門從事貿易的地方,譬如說邊境貿易,早集,夜市。
    華燈初上,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的,放眼望去,平日裏冷冷清清的綢緞莊,玉器店,最近卻因為生意太好而有些手忙腳亂,而另外一些,生活稍微拮據的平民百姓,花錢也不敢大手大腳的,精心的挑選過年必需的東西,然後和攤主討價還價,那熱絡的場麵彌漫著濃濃的過年的氣息,單就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
    小孩子們顯的尤為高興,手上拿著大人買的鞭炮,你追我趕,十分開心,楚國的山水養人,那些小孩長的粉嫩可人,從身邊經過的女子,一個個皆是貌美如花一般,那肌膚,白裏透紅,像是能擠出水來,讓人恨不得上去掐一把。
    楚國的夜市雖比不上燕京,卻也十分熱鬧,弦月最最關注的自然是小吃,她特意空著肚子出來,幾乎將楚國的特產吃了個遍,如此才肯罷休。
    雷雲雷安說的或許有些誇張,不過街道上的行人確實很多,弦月走在最前頭,不時轉過身,被人撞到的蘭裔軒微蹙著眉頭,神情並不是那般的愉悅,雷雲雷安二人已經從他的身後走到他的旁邊,將他護在中間。
    弦月嘖嘖了兩聲,覺得這樣的蘭裔軒實在是有礙觀瞻,一個大男人,居然潔癖到如此的地步,而且她發現,撞到他的是老人還好,若是年輕貌美的女子,他那溫和的眼眸竟會出現一閃而過的狠戾。
    她轉過身,想了想,江湖上愛慕他蘭裔軒的女子確實很多,可她從未聽說過他與哪個女子親近,就是上次在映江樓,他與那些女子也一直保持距離。
    他討厭女人?弦月偷偷的看了蘭裔軒一眼,又覺得不對,上次在順風客棧他還主動牽她的手。
    “雷雲,你看這個怎麽樣?”
    弦月隨便走到一個小攤,拿起攤上一個大紅的福字,走到雷雲跟前,整個人不小心撞在他身上,雷雲的第一反應就是扶住弦月,身後剛好有一妙齡女子走上來,弦月的腰被雷雲環住,突然側過身,用腳橫在中間,勾住那女子的小腿,扯著雷雲的手就往旁邊退,她倒在雷雲懷中,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朝蘭裔軒方向倒的女子。
    “公子。”
    “公子。”
    雷安雷雲二人同時大叫了一聲,雷雲被弦月拖住,自然不能上前,她算準了雷安的距離,要越過蘭裔軒,根本就不能阻截那個女子。
    出乎弦月意料之外的,蘭裔軒沒有躲開,應該說,這樣的蘭裔軒才是正常的,可她又覺得這是不正常,蘭裔軒扶住了那受驚尖叫著的女子,那模樣沒有嫌惡,卻又在她的身形穩定之後,很快鬆開了她的手,沒有半分的留戀,走到弦月跟前,將她手上拿著的福字搶了去,扔給雷雲:“既然弦月喜歡,那就買下吧。”
    那模樣,好像是生氣的,可弦月卻不明白他為什麽生氣。
    弦月訕訕的笑了笑,轉身就要離開,手卻被蘭裔軒扣住。
    “公子。”
    方才被蘭裔軒扶住的女子突然追了上來,楚楚可憐的模樣,那春水般的星眸還殘留著受驚後的恐懼,在望向蘭裔軒的時候,竟有愛慕,受驚的小鳥,這樣的女子,看著就讓人心生憐愛吧。
    弦月挑眉看著蘭裔軒,心裏卻覺得好笑,這也太快了,老套的英雄救美,居然真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捕獲放心。
    “蘭公子,她叫你。”
    弦月低著頭,畢恭畢敬的模樣,沒了以前的張牙舞爪,這一聲蘭公子十足的生份。
    蘭裔軒看了弦月一眼,突然鬆開了她的手,對著那女子點了點頭,彬彬有禮,惹的那少拿兩邊的臉頰羞紅。
    “方才真是多謝公子了。”
    那女子的聲音很小,周圍的人流那麽大,縱然弦月耳聰目明,也根本就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麽,隻是看到她透過蘭裔軒那高大的背影,一個勁的往自己身上瞧。
    弦月怒了努嘴,走到雷雲跟前,他的手上拿著的都是帶有福字的帖子,而他現在還在很用心的挑選:“買這麽多幹嘛?”
    弦月將他手上拿著的福字放在小攤前,然後隨手選了三個遞給雷雲。
    “弦月姑娘不是喜歡嗎?”
    弦月仰頭對上了雷雲的視線,淡漠的掀不起一絲波瀾,那是真正的波瀾不驚,她知道都知道,雷雲和雷安不同,他很少說話,如非必要,他甚至不會開口,完全就像是蘭裔軒的影子,很容易讓人忽視他的存在,當然,因為他有一手好廚藝,這一點,弦月還是不能忽視的,體貼入微,明察秋毫,比任何一個女子還要心細,方才他怎麽可能沒有一點察覺。
    “不用了。”
    弦月笑著伸出三根手指,搖了搖頭:“三個就夠了,兩個倒貼在大門上,另外一二掛貼在你們家公子的房門口,或者…”
    她隨手繼續選了個,塞到雷雲手上:“那就多兩個,貼在蘭裔軒的小院門口。”
    轉過身,蘭裔軒正低著頭,若說軒轅的女子是和男人一般的剽悍,那麽楚國的女子又是另外一個極端,嬌小玲瓏,肩不能挑手不能抗,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說起話來軟綿綿的,撒嬌的時候小鳥依人,讓人恨不得捧在掌心嗬護,弦月有些明白為什麽那些男人總想娶楚國的女子了,長的漂亮,帶的出去,更能滿足自己的大男子心態,她倒是有些好奇,那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華初雪長的什麽模樣了。
    蘭裔軒身姿頎長,將那身量嬌小的女子完全擋住,弦月站在這個位置,隻能看到蘭裔軒的背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一身紫衣,很是搶眼。
    她正準備轉過身,卻見方才那女子突然探過身子來,那樣的眼神,弦月隻覺得從未有過的熟悉,因為以前的念小魚,在望向她的時候也是這樣,哀怨而又羨慕,隻是她的沒有那麽濃烈而已。
    她繞過蘭裔軒,突然走到弦月跟前,握住她的手,那春風般的星眸,一片的晶瑩,弦月覺得手背上冰冰涼涼的,抬頭,盈盈水霧,化成了水珠,滴落在她的手上。
    “弦月姑娘。”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弦月心裏卻在想著楚國的女子是不是水做的,還是她之前沒見過男人,這樣老套的英雄救美,居然就真的讓她一見鍾情了嗎?還有,蘭裔軒幹嘛把她的名字告訴她?
    “祝你和蘭公子幸福。”
    弦月覺得這話挺有歧義的,幸福?她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有種想要發笑的衝動,如果把幸福寄托在蘭裔軒身上,風險是不是太大了點?
    “你喜歡他?”
    弦月手指著蘭裔軒,而那個女子因為弦月這樣直白的問題,紅雪白的肌膚暈染上了濃濃的嫣紅:“弦月姑娘。”
    她叫了聲,有些害羞,更多的卻是惱。
    弦月睜開她的手,笑出了聲:“如果方才扶住你的不是蘭公子,而是個須發花白,牙齒光光的老頭,或者是一個以助人為樂的乞丐,你會心動嗎?如果那個人是和姑娘年齡相當的男子,但是相貌平平,你會不會這個樣子?”
    弦月認定,那刹那間的心動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因為蘭裔軒的長相。
    那女子呆呆的看著弦月,一副篤定的模樣,啞口無言。
    人群依舊很擠,蘭裔軒剛好從那邊過來,聽到弦月的話,嘴角幾不可見的揚起,走到她跟前,挽住她的手,問向一旁的雷雲:“買好了嗎?”
    雷雲點了點頭,看著手上的大紅的福字,頗覺得為難,眉頭皺起,如果是弦月姑娘親自貼的話,也許公子會考慮讓他們在他的小院還有房間的門口呆上幾天。
    “去哪裏?”
    弦月心裏雖存著疑惑,卻並不掙紮,抬頭看了蘭裔軒一眼,認命的問道。
    “過年不是要穿新衣裳的嗎?”
    蘭裔軒並沒有看弦月,目視前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新衣裳?弦月仰頭,隻看到蘭裔軒的下巴,沒有其他男子的邋遢,連青色的胡渣都沒有,十分的幹淨,燈光遠遠的射來,落在他的下巴,泛著白光,神聖不容任何侵犯。
    她笑了笑,心裏竟覺得暖暖的,是呀,過年是該穿新衣裳,但對她來說,過去十年的每一天,根本就沒有什麽不同。
    兩人一起去了楚國最有名的綢緞莊,也不知蘭裔軒是怎麽做到的,店裏那麽多的客人,他們剛進去就有人招呼,蘭裔軒讓店裏資曆最老的師傅給她量了尺寸,交代了幾句,便領著她離開,弦月隱隱覺得應該是那綢緞莊的女人太多了,還有他們看他的表情…
    兩人離開綢緞莊,接著便去了玉器店,弦月原是不想去的,這倒不是因為她不懂鑒賞,上輩子的蘇芷蘭出入名流,對這方麵自然不可能一無所知,隻是這些年來一直呆在梨花山上,每日都是與那些花花草草打交道,衣食都要發愁,哪裏還有心情考慮這些玩意,也因此,她不像其他的女人那樣,對於金屬玉器,好壞對她來說沒沒有太大的差別。
    玉器店的人同樣很多,逢年過節的,上等的美玉是最好的禮物,她跟著蘭裔軒一起進去,毫無意外的,進門的那一瞬,那些挑選玉器的男男女女皆不由的回頭,弦月從不覺得自己是那種能讓別人第一眼就驚豔的女子,那這樣的反應就隻有一個。
    她剛想掙開蘭裔軒的手,還沒動作,蘭裔軒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自己選吧。”
    弦月狐疑的看了蘭裔軒一眼,從認識到現在,他從來不曾刻意勉強自己做過什麽事情,就算是上次她想住順風客棧不願與他回去,他也隻會用另外一種方式逼自己妥協,對自己卻還是蠻照顧的,若不是他的意思,雷雲怎麽可能把她當大爺的伺候著。
    弦月剛走進去,方才還在忙碌的小二突然走到她跟前:“姑娘,想要些什麽?”
    沒有滔滔不絕的介紹,那人的態度卻極為恭敬,隻是跟在她身後,見弦月的視線在哪塊玉器上多停留了片刻,才會講解,十分的細心。
    弦月任由他跟在身後,也隻是聽著,眼神專注卻又迅速的掃過每一個櫃台,手指著放在正中的一對玉如意:“給我取出來。”
    跟在身後的那人見她喜歡,原是想要介紹的,聽弦月這樣說,忙取出來,小心的遞到她手上:“姑娘好眼色,這是…”
    弦月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玉如意上的花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觸感溫潤,是上等的美玉,可她瞧上的卻是上邊的百合圖案,百合百合,百年好合,從磐城離開已經一個多月了,念小魚和羅成應該快要大婚了吧。
    “喜歡?”
    蘭裔軒走到弦月跟前,看著她手上拿著的那柄玉如意。
    弦月轉過身,看了蘭裔軒一眼,直接將手上的玉如意遞給方才一直跟著的小二:“包起來。”
    “送給誰的?”
    蘭裔軒看著弦月滿臉的笑容,隨口問道。
    “念小魚和羅成馬上就要大婚了,如果沒有我,他們哪裏能這麽快就在一起了,我也算是大媒人,怎麽也該給他們送點什麽表表心意啊。”
    蘭裔軒不置可否,走到櫃台前:“兩個分開。”
    那人諾諾的道了聲是,對蘭裔軒的態度完全可以用的上恭敬二字形容,不像是客人,倒像是財神爺,或者說是奴才見到了主子。
    “雷雲,就說是我和弦月一起送的,祝他們舉案齊眉,百年好合。”
    “為什麽說是我和你一起送的,分開。”
    念小魚和羅成大婚,江湖中稍有地位的人必定前往,他這樣說,豈不是讓天下人誤會?
    “公子。”
    雷雲雙手抱著盒子,略有些躊躇。
    “按照弦月說的,讓不同的人分開送。”
    弦月還想在說些什麽,雷雲已經離開了,估計是去找人辦事了,弦月卻還是氣的牙癢癢,讓人分開送,那還不是一樣嗎?都是玉如意,圖案都是一樣的,別人還不照樣誤會。
    弦月狠狠瞪了蘭裔軒一眼,如旋風一般從蘭裔軒的身邊經過,蘭裔軒笑了笑,跟在她的身後,和怒氣衝衝的弦月不同,他則是一臉的神采。
    最近她好像越來越容易生氣了。
    從玉器店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大街上的行人少了許多,街上的攤販卻一個也沒少。
    不知為何,弦月覺得心裏惱火,也沒了之前的興致,扔給雷安一大堆吃食的名字,也不管是不是楚國的,也不管他能不能買得到,便直接回去了。
    一路上,無論蘭裔軒說什麽,她隻當沒聽到,健步如飛,完全不搭理他,摔門將蘭裔軒拒之門外,倒在床上,蒙上被子,竟很快睡了過去,第二天起來,看著桌上擺放著的水果蜜餞,心裏的那股鬱結煙消雲散。
    桑椹、蔓越莓、雪蘭桃,她當時心裏惱火,報出的那些很多都是鳳國才有的,沒想到一夜間居然出現在她房間的桌上,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反正用心就好,無論將來能不能在一起,有回憶總歸是好的,針鋒相對,自己生悶氣,吃虧的好像也隻有自己而已。
    弦月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瞬間豁然開朗起來,推門出去,已經是日曬三杆,冬日的陽光灑在身上,怎舒服兩個字了得?
    轉過身,看到立在門口的雷雲,對著他微微一笑:“雷雲,你怎麽在這裏?”
    雷雲看到弦月,走到他跟前,遞給她一本小冊子,弦月接過:“公子讓我給弦月姑娘過目,讓我先問問您喜歡吃什麽?”
    弦月掃了眼,頓時明白,這應該是大年三十那晚的菜單,足足有好幾頁,她聽過的,沒聽過的,有些是吃過的,好些是沒吃過的:“隻要是雷雲做的,我都喜歡。”
    雷雲淡漠的臉上有笑意劃過:“弦月姑娘若是願意,雷雲就能給你燒一輩子飯。”
    弦月將手上的冊子遞還給雷雲,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她明白雷雲的意思,如果她願意嫁給蘭裔軒的話,一輩子跟著蘭裔軒,他自然也能給她做一輩子的廚師了。
    弦月也不知道蘭裔軒在忙些什麽,接下來的幾天連他的人影都沒有瞧見,弦月樂的自在,偶爾閑得無聊也會陪著雷雲雷安兩人一起去采購,小日子過的相當愜意,時間一晃而過,她過兩天便是新年。
    楚國的天氣很好,她正和府裏的幾個丫頭曬著太陽,說著笑話,忽然有下人走了進來,躬身走到她跟前:“姑娘,白公子求見。”
    弦月一聽,起身剛想找個地方避開,這個時候去見白戰楓,她絕對能夠想象會發生什麽事,她剛站起來,還沒向前走幾步,便聽到身後如雷一般的聲音響起:“弦月。”
    然後便是急促的腳步聲,白戰楓走到她跟前,握住他的手:“去我家過年。”
    那口氣,竟沒有丁點商量的口吻。
    果真是這樣,弦月不由的在心底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