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誰更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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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重生鳳傾天下在線閱讀全集:小說全文全集番外第七十二章:誰更瘋狂第七十二章:誰更瘋狂
剛走到院門口,入眼便是被眾人圍在正中的弦月,手舉的高高的,而平日裏那些拘謹的下人則是墊著腳尖,仰著脖子,而平日裏與她走的稍近些的婢女更是像隻兔子一般的蹦跳著,目標就是她手中拿著的紅包,另外一些在外圍擠著的人,好些個是手中拿著紅包的,哪個是散財童子,自是不必再說。
“誰搶到了就是誰的。”
她的周圍是興奮的尖叫聲,可她的每一個字卻是清晰可聞,隔著重重的人群,隱隱可以瞧見她的臉,烏黑的發絲難得用藍色的發帶綁起,披在肩上,偶爾有幾縷調皮的溜了出來,不知是醉酒還是興奮的緣故,雪白的肌膚泛著點點的紅,像是盛開在枝頭的桃花,煞是好看。
下人們聽了這句話,越發的興奮,卯足了勁的就要去搶弦月手上拿著的紅包,一旁的雷安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可無論他們怎麽搶,那夾在兩指間,折疊的整整齊齊的紅包還是牢牢的在她的手上。
如果她不想給,誰又能搶得到,就算是費盡心機,到最後還不是一無所得。
弦月揮了揮手上的東西,腳下的步子未停,眨眼的瞬間,那些圍在四周的人已經全部在她的身後了,她避開身前的幾個人,越出了人群,抽出另外幾個紅包一起,甩在空中,那些人循著半空中劃出的弧度,蜂擁而上,就要去搶,場麵雖然有些混亂,倒是沒有鬥毆的現象,一旦那東西到了誰的手裏,大家便不會再搶。
弦月拍了拍手,明亮的燈光,那雙眼睛的光亮越發的耀眼,若是別府的下人,怕早就扭打成一團了,這蘭裔軒的下人果真都比別人的好。
“去我的院子。”
弦月這話是對雷安說的,可聲音卻是極大的,縱然是四周圍都是鬧哄哄的,鼎沸的人聲還有煙火迸射時發出的碰碰聲,卻怎麽都無法掩蓋她的聲音。
她招了招手,身後的一大群人也跟著追了上去。
誠如弦月說的,蘭裔軒確實是個出手闊綽的人,對她是這樣,對府上的下人亦是如此,就算是營城的那些大戶也比不上的,尋常百姓家,若是節儉些,他們一個月的銀子足夠一家子過活了,而且蘭裔軒常年不在,隻要完成手頭的事情,其餘的時間都是可以自由支配的,就算是垂涎弦月手上的紅包,可他們也知道不能因為眼前的一點利益就放棄這樣好的工作,哪裏會扭打成一團。
弦月招了招手,轉身朝著自己的院子跑,雷安自然是緊跟在身後的,其餘的人彼此看了對方一眼,想也沒想也跟了上去。
在府裏幹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這麽熱鬧。
弦月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清早那滿滿的一大箱子的煙火和炮仗抱給雷安:“拿到外邊的院子裏去。”
弦月手指著她所在小院的正中,推了推雷安,雷安那是絕對的聽命,乖乖的接過弦月遞給他的箱子,一個字也不說,看了弦月一眼,其實是有些困惑的,那麽多的人,為什麽公子偏偏就看上了她,為什麽偏偏就非她不可?
那張臉,五官雖是極為精致的,可論美,她自是比不過初雪公主的,也沒有她的乖巧,而且初雪公主喜歡他們家公子,言聽計從,可現在,當那雙清亮的眼眸帶上笑意的時候,那種全然愉悅的笑容,雷安卻忍不住一震,其實是真的美,天上的星辰鑲嵌其中,她的笑容,可以感染人。
“還愣著幹什麽。”
弦月的手指在雷安的跟前晃了晃,抬腿,對著他的小腿毫不客氣的踢了幾下,雷安皺著眉頭,頓時將方才的感覺當成錯覺。
這個粗魯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如神砥一般的公子。
雷安不平的哼了一聲,卻也不敢反抗,平日裏就知道弦月向來是隨性而為,可今天卻著實有幾分瘋狂了,唯恐她的魔爪伸向自己,迅速轉身,將東西搬到她指定的位置放下。
府裏的下人,除了手頭上有事非做不可的,全都聚在了弦月的小院,一時間,十分的熱鬧。
“給我取根香燭來。”
弦月對這那群聚在門口的下人道了聲,馬上就有好幾個人轉身離開,想來是去取她要的東西了。
箱子是極大的,足足能容納兩個人:“幫我把煙火搬出來。”
弦月蹲著身子,一邊將箱子打開,一邊對身後的雷安道。
箱子裏邊的煙火全部取了出來,繞著圓形展開,已經有腳快的下人取來了弦月要的香火,弦月揮了揮手,站在正中的位置,蹲著身子,將煙火全部點燃。
“彭。”
“彭。”
“彭。”
今晚的夜空,雖沒有月亮,星辰漫布,卻是極為明亮的,這個時辰,大家差不多剛好吃完了年夜飯,天空中到處都是明豔的煙火,可這一方的天空,卻像是在瞬間被點燃了。
璀璨的光亮,那麽多的煙火,齊齊的朝著天空迸射,像是驟然的閃電,在夜空劃開了一道道的口子,色彩奪目,光芒灩瀲,幾乎是出乎本能的,那些在小院圍觀的下人齊齊仰頭看著天空,五光十色的,映襯著那一張張興奮而又激動的臉,然後發出哇的一聲驚歎。
“彭彭彭。”
那聲音不再是斷斷續續的,而是持續不斷的,縈繞在耳畔,像是要把人的耳膜震破,那原本單調的天空,在今晚,在這一刻,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弦月仰頭,肉眼所及,她隻覺得那煙火像是盛開的花朵,如曇花一般,瞬間綻放,美的讓人咋舌,亮的刺眼,然後像是隕落的星辰,從天空劃落。
閉上眼睛,周圍一片嘈雜,除了煙火迸射發出如爆破一般的聲響,還有興奮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的,那樣的熱鬧,熱鬧的她忍不住想要微笑。
睜開眼,她從箱子取出側放著的鞭炮,鞭炮是極短的,巴掌大小,弦月覺得這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她笑著取了出來點燃,大手一揚,朝著人群最多的位置丟過去。
劈劈啪啪的聲響還在繼續,很快的就被男男女女的尖叫聲淹沒,然後散開,弦月卻越發的來勁,連著拿起了好幾束鞭炮,朝著他們扔了過去,那些下人們雖然害怕這樣的突然襲擊,卻沒有一個人離開,他們尖叫著,卻又不時會有人發笑出聲。
煙火還在繼續的迸射,隔著那重重的各色光芒,弦月看到靜靜站在一旁的雷安,眼底莫名的盛著幾分恐懼,她笑了笑,想了不想,直接拿起一大把的鞭炮,全部點燃,朝著雷安扔了過去。
“啊。”
“啊。”
弦月手中的鞭炮還沒落到雷安的腳下,雷安就已經尖叫出聲,比任何時候跑的都快,旋身跑到走廊,直接抱著那漆紅的柱子不敢動了。
“哈哈。”
“哈哈。”
弦月手指著一臉驚恐的雷安,笑的越發開心:“雷安,你這個膽小鬼。”
雷安憤憤的瞪了弦月一眼,很是惱火,他是膽小鬼,她根本就不是女人,哪有女人會玩鞭炮玩的這麽開心的,在他的印象中,那些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哪一個不是站在一旁看著別人放煙火的,哪應該不是聽到響聲就尖叫著跑的遠遠的,哪一個不是站的遠遠的捂著耳朵。
“公子。”
弦月姑娘玩的很開心,那開心,是全然純粹的愉悅,就像是個天真的小孩。
雷雲站在蘭裔軒的身後,屋簷下的燈光搖曳,他抬頭,隻能看到他的側臉,微微上揚的嘴角,心裏忍不住也跟著輕快起來,要是一輩子都能這樣,那該有多好。
她站在煙火的正中的位置,烏黑的發絲飛揚,臉上的笑容明媚燦爛,那雙眼睛,倒映著盛開的煙火,隨同他們一起綻放,不時點燃鞭炮,將他們扔進人群,在看到他們作鳥獸散的時候,眼底便會迸射出如同煙火般的燦爛星輝,調皮而又得意。
蘭裔軒站在門口,一直沒有進去,手上緊緊你的拽著一根藍色的發帶,視線直直的落在弦月那張帶笑的臉上,可他卻還在極力的壓抑著情緒,唯恐弦月發現他偷偷的注視,然後臉上的笑容不再。
“雷雲。”
蘭裔軒輕輕的叫了一聲,雷雲躬身走到他跟前。
“你說我們兩個,誰更瘋狂。”
話是對雷雲說的,可是他的眼睛卻沒有離開弦月。
“公子。”
雷雲驚呼了一聲,蘭裔軒手指著弦月上揚的唇角:“不知道她還能這樣笑多久。”
笑不了多久了,因為那個人不會讓的。
雷雲沒有吱聲,公子是想她一輩子都能這樣開開心心的吧,這樣的一個期限,公子不知道,他就更加不會知道了。
他順著蘭裔軒手指的方向望去,她臉上的笑容,真的很美,美到就算是看一輩子,也不會厭倦。
那天晚上,白戰楓也不知被什麽事情拖住了居然沒有來,弦月與府裏的那些下人玩到很晚才去休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外邊的陽光白白的刺眼,床邊站著好幾個婢女,全部都是看著她,見她醒了,齊齊走到她跟前,一問才知道原來已經是下午了。
“弦月姑娘,公子吩咐我們,等您醒了,就伺候你沐浴更衣。”
弦月恩了一聲,揉了揉眼睛,還是躺在床上:“什麽事?”
“進宮。”
第七十三章:進宮
宴會的地點設在清歡殿,弦月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已是月上中天,放眼望去,四周全是搖曳的闌珊燈火,星星點點的,像是夜裏的海洋,泛著耀眼的清輝。
楚國的皇宮自是沒有周朝皇宮的宏偉大氣,絲毫不會給人一種壓抑之感,和鳳國的姹紫嫣紅不同,這裏是大片大片的叢林,一片的綠色,偶爾會用那些豔麗的花朵點綴,那綠油油的顏色,縱然隻是看著,帶著說不出的生機,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明亮了許多,綠叢的掩蓋下,一座座宮殿傲然屹立著,絢爛的藍色,在夜裏燈火的映襯下,簡單而又明亮,長長的走廊,延伸至盡頭然後垂直拐彎,園與園之間用半月形的拱門隔開,別具一格。
這裏的人似乎都認識蘭裔軒,有他經過的地方,那些宮女太監便會齊齊停下腳步,讓開道路,然後弓著身子,恭敬的請安,根本就沒有引路的人,雷雲雷安二人走在前邊,等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弦月便瞧見了清歡殿三個大字。
殿內,十分的熱鬧,弦月站在門口,他們說什麽聽的並不是很清楚,耳邊縈繞著嗡嗡的聲響,瞧他們的衣著打扮,應該就是楚國的貴族和大臣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他們自顧著聊天,偶爾有幾道目光落在他們的方向。
楚國的女子嬌小,男子略顯清瘦,若不是錦衣華服,眉宇間含著幾分清傲,看起來就像是儒雅的書生,也因此,弦月一眼就發現置身茫茫人群,依舊是一身黑色勁衣的白戰楓,緊跟在一須發花白的老者後邊,那應該就是白家現在的當家白鼇,脊背挺的筆直,而他們的周圍,老的年輕的,男男女女都有,那些女子皆是二八芳華,花一般的年齡,花一般的容貌,花一般嬌羞的笑容,盡管沒能看到白戰楓此刻的表情,但是弦月肯定,那張臉一定是陰沉的,不過這已經有些出乎弦月的意外之外的,如果是以前,這樣的虛與委蛇,他早就扔下那些人離開了。
白戰楓敏感的察覺到身後那一道並不甚明顯的注視,轉過身,便瞧見倚靠在門口的弦月,心中一喜,卻在瞥到她身旁站在的蘭裔軒時,眉頭微微皺起,似是不滿。
白鼇臉上帶笑,正向那些同僚介紹自己的白戰楓,見他突然轉身也跟著轉過身去,自然也看到了弦月,沒有白戰楓的欣喜,那精明而又事故的眸光在望向蘭裔軒的時候,明顯多了幾分擔憂。
“老爺子。”
白戰楓扯了扯白鼇的衣裳,還想繼續往下說,卻被白鼇毫不留情的打斷:“不準。”
刻意壓低的聲音,更多的是兩人眼神之間的較量,一旁的人隻覺得發生了什麽事,卻並不以為這是祖孫二人之間的鬥法。
白戰楓也不管白鼇同意不同意,轉過身,對著圍在身邊的官員還有他們的千金,用自認為絕對的禮貌的態度:“我有事先離開。”
那些人的笑臉頓時僵在,十分的尷尬,看了白鼇一眼,點了點頭,白戰楓越來人群,向前走了幾步,而另外那些人這才恍然大悟。
門口的位置,倚靠著一白衣女子,白衣素顏,闌珊燈火,眉間朱砂,發絲披肩,微微一笑,愣是讓人覺得瀟灑不羈。
方才圍在白鼇身邊的那些人齊齊看著他,江湖上的傳言,尤其是還是關於白戰楓的,他們不可能一無所知,現在看來,十之**是真的,不過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這百大公子要是能娶到鳳國的公主,那白家的地位更是無人能夠撼動了,就算隻是個妾,那也是光耀門楣,能保家族屹立不倒。
隨著白戰楓的靠近,眾人的視線齊齊落在弦月身上,而她卻依舊倚靠在門口的位置,動也不動,原本站在他身邊的蘭裔軒向旁邊的位置移動,將原本的位置騰給白戰楓,對著弦月,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笑容,卻又帶著幾分看戲般的戲謔,站在了她的對邊。
“你怎麽來了?”
她不是說皇宮太悶不喜歡嗎?這晚上的酒宴想來也不會有什麽新意,怎麽還會來。
弦月笑了笑,雖隻是微笑,卻到底不比那些笑不露齒的大家閨秀,露出一口白牙,十分的燦爛,看都沒看白戰楓一眼,伸手撩起額前的發絲:“想來就來了。”
白戰楓見她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以為她是因為昨晚沒去給她送紅包的事情生氣。
“我不是故意的。”
送給她的東西他早就準備好了,也讓下人準備好馬,等一吃完年夜飯他就離開,哪想到他剛要離開,府裏的管家就說爺爺有要事找他,他本不想去,卻被府裏的下人生生攔著,真的是想要硬闖的,老爺子卻突然出現,被他氣的麵色發紫,險些暈了過去,管家站出來打圓場,他當時實在是沒有辦法。
弦月挑眉,望著垂著腦袋的白戰楓,他不提,她都快要忘記了,昨晚玩的開心,她壓根把白戰楓拋到了九霄雲外,睡前倒是想到了,惦記的也就隻有他的紅包而已,白戰楓這人有些時候是一根筋的,她提出要紅包,那一定是很多很多的銀子啊。
白戰楓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盒子,那盒子自是十分精致的,上邊還有一直火紅的鳳凰,拉著弦月的手,直接放在她的掌心。
弦月仰頭看著弦月,直接將東西打開,弦月取了出來,彎月的形狀,很小很小,一環下來,還有三顆小巧精致的寶石,像是裝飾品,可弦月心裏卻明白這必定不是,她專注的盯著手上的東西,並沒有發現白鼇眼底一閃而過的詫異,還有那微不可聞的歎氣聲。
“什麽東西?”
弦月重新將東西放進盒子,白戰楓的身後已經圍了不少人,一個個卯足了勁向前擠,弦月的視線淡淡的掃過,便見他們朝著自己躬身點頭,臉上的笑容也帶上了幾分諂媚和討好,臉上的笑意更甚。
鳳國的公主,怎麽都有討好的價值。
“我們家寶庫的鑰匙,你想要什麽,隻管去取。”
白戰楓的聲音不小,像是故意說給某人聽的一般,而他身後的那些人卻是一震,楚國至今也有五百年的曆史,而白家在楚國的曆史也有近四百餘年之久,他的寶庫未必就比楚國皇宮的差多少,白家人素來團結,三百年來,從未有過任何的內訌,隻要是當上了家主的,必定受到整個族人的擁護,這一點,是白家屹立不倒的重要原因,可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外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白戰楓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白家的護衛那也不是吃素的,弦月也不若那些千金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白戰楓敢這樣說,就是吃定了沒幾個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弦月揮了揮手中的盒子,眼角瞥到便是白鼇那不滿的表情,直接將東西放在懷裏收好,笑了笑:“小心我讓人將裏邊的東西全給搬光了。”
其餘的人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擔憂,楚國是楚國,鳳國是鳳國,以前是井水不犯河水,可現在,兩個國家能成為朋友,也不是沒有成為敵人的可能性,這白大公子把這麽大一筆財富交給他國的公主,是不不是太草率了。
白鼇走了過來,站在白戰楓的身邊,將弦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那眼神精明而又犀利,在專注的看向一個人的時候,當真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寶刀,讓人遍體生寒,弦月卻是置身事外一般,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完全沒把白鼇當回事。
白鼇他不喜歡自己,可這又怎麽樣?她對他也是沒有好感的,這樣一個無關痛癢的,他的喜惡對自己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影響。
白戰楓他早就為自己準備好了禮物,昨晚他必定是想來的,到最後卻沒來成,必定是發生了什麽事,若是昨晚還不清楚,那麽弦月現在就能肯定,必定是白鼇不讓自己的孫子來的。
“公主。”
他的態度是恭敬的,卻絲毫沒有其他人在望向自己時的諂媚,然後轉過身,對站在她對邊的蘭裔軒同樣躬道:“蘭公子。”
那一瞬,她瞧見了白戰楓眼底的詫異。
她望著百鼇,又望向一旁的白戰楓,他好像並不待見她的這個身份,弦月的嘴角微勾,這樣一個站在了政治頂端的人卻從未想過利用自己的孫子,他或許是太了解白戰楓,他是個好長輩,好爺爺。
蘭裔軒笑著回禮,兩人寒暄了幾句,不熱絡也不生疏。
“老爺子昨晚身子不舒服,我在家裏陪他,所以才沒去找你。”
白戰楓走到弦月跟前,繼續解釋道。
弦月轉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我並沒有怪你。”
她根本就沒把他要來的這件事放在心上。
白戰楓盯著弦月的眼眸,那裏邊倒映著的是搖晃的宮燈,還有自己被模糊的臉龐,白戰楓兀自皺起了眉頭:“你就一點也不生氣嗎?”
白戰楓覺得自己有些矛盾,沒見之前,擔心她生自己的氣,可現在見麵了,見他丁點的怒氣都沒有,又忍不住覺得失落憤怒。
“進去吧。”
蘭裔軒越過白鼇,突然走到弦月跟前,然後,在任何人完全沒有征兆的情況下,突然拉起了弦月的手,那一瞬間,弦月明顯能聽到四周到抽氣的聲音,還有他們眼底足以瞞過高山大海的驚訝,不止是他們,弦月也覺得莫名其妙,掙紮了片刻,可無論她怎麽掙紮,蘭裔軒就是不鬆手。
“蘭公子。”
弦月的臉上依舊是如花的笑靨,那聲音很小,幾乎隻有離她最近的蘭裔軒才能聽到,卻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就當還我一個人情。”
弦月直有種破口大罵的衝動,沒錯,從在燕京的齊桓山脈相遇,再到安城的臨安客棧,他給自己吃好的住好的,自己確實是承了他蠻大的情,不過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的的,又不是他勉強的,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憑什麽要她報恩啊。
蘭裔軒見弦月還在掙紮,突然湊近她的耳畔:“不然我們現在就出宮。”
弦月一聽,整個人頓時就乖巧了許多,整個人靠在他的身上,一一與那些上來的人打招呼。
“看到了嗎?趁早給我死心。”
白鼇看著失神的白戰楓,蒼老的聲音難掩威嚴,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勸告。
弦月靠在蘭裔軒身上,向前才沒走幾步,便聽到從門口傳來的興奮的驚呼聲:“軒哥哥。”
弦月笑了笑,不但不鬆開蘭裔軒的手,反而緊貼在蘭裔軒的懷中,隨著他一起轉過身。
今日的華初雪穿了一身藍色褶皺長裙,胸前是淡紫色的蝴蝶結,梳著時下楚國最為流行的少女飛雲髻,膚白似雪,在看到蘭裔軒懷中得意挑眉的弦月時,清純的狐媚眼就像是被冬日被潑了冷水的火焰,眼底的光亮瞬間就黯然了下來。
她走在中間,猛然停下腳步,笑眯眯的轉身,然後從身後的宮女手中接過一隻通身雪白的類似於貓的小動物,雪白的毛發不染纖塵,白白的,圓圓的,可見被照顧的很好,弦月注視著她的動作,確實是極盡的溫柔,可是跟在她身後的宮女卻在她接過白貓的時候,渾身一顫,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一步。
華初雪手中抱著自己的小寵物,直接走到蘭裔軒的跟前,站在他們二人的中間,手肘在她的身上用力一推,弦月笑了笑,直接掙開蘭裔軒的手,站到了一旁,華初雪將手中的小圓球遞給蘭裔軒:“軒哥哥,球球說她想你了。”
第七十四章:宴上shou傷
參加宴會的人分成兩撥,左右兩邊依次坐開,弦月身為一國公主,坐在左手邊當頭的位置,她的下邊坐著的便是楚國第一大家族的現任掌權者白鼇,再然後便這是正襟危坐的白戰楓。
弦月的正對邊坐著的是蘭裔軒,雷雲雷安兩人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後,華初雪坐在他的左手邊,她不時逗弄著手中的球球,抱著她向蘭裔軒熱切的打著招呼,有些討好的意味,那般的絕色容顏,笑起來的時候兩邊的梨渦深陷,勾魂的狐媚眼,水波蕩漾,在場的年輕男子的視線幾乎都被她牢牢的勾住,而其餘的那些大家閨秀隻能靜靜的坐在一旁,除了幹瞪眼,在心底表示自己的憤恨,根本就是無計可施。
論長相,相差十分八千裏,論身份,也比不上人家,被人搶了風頭,就隻能認命。
弦月看了眼坐在大殿正中的楚王,年約四十多歲,相生的一派儒雅,咋一看上去有種溫柔書生之感,微微帶笑的臉頰看著,讓人覺得親切而又舒服,燈光映襯下,眼角的一顆黑痣十分的搶眼,陽光流轉間不怒自威,為君這麽多年,行為舉止自有常人沒有的威嚴。
他的旁邊,擺了兩張椅子,右手邊坐著的女子一身華衣,看起來像是二十歲的年輕姑娘,與華初雪長的極為相似,應該就是華初雪的生母,楚國的王後了,她的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十分的溫和,笑起來的時候臉上也會有淺淺的梨渦,美目流轉,自有一股說不出的風雲,卻同樣的勾魂攝魄,想來華初雪這般的好容貌是遺傳到她的母妃。
他左手邊的位置原本是為華初雪留的,可她偏偏不要,一定要和蘭裔軒坐在一起,楚王拗不過,隻讓人在蘭裔軒的左手邊加了個位置。
“軒哥哥,你看球球多乖。”
華初雪抱著球球,讓她麵對著蘭裔軒,卻始終沒有將她送進他的懷中。
弦月自顧喝酒吃菜,偶爾與蘭裔軒的視線相撞,她隻是抿唇一笑,對著華初雪的球球怒了努嘴,如果那球球現在在她的懷中,她一定會將她送到他懷中,看他還笑得笑不出來。
明明很討厭動物,卻還要裝作一副喜歡的樣子,弦月看著華初雪,眉宇間有幾分深思,她不可能一無所知吧。
“鳳國公主駕臨楚國,未能親迎,失禮失禮。”
楚王的態度尚算恭敬,弦月並不意外,所有國家中,楚國是最弱的,不單是因為他的國土麵積最小,還有這個國家的戰鬥力,這個地方適宜人類居住,也或許是這樣溫和的環境,這裏的人脾性也相當的溫和,那些征選的邊境戰士,他們的戰鬥力遠遠不能和軒轅相提並論,也不及鳳國,是所有國家中最弱的。
弦月見自己被點名,他既以公主之禮相待,她自然也不能失了禮數,端著酒杯就站了起來:“是弦月叨擾了。”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角卻瞥向一旁坐著的蘭裔軒,是叨擾了沒錯,但對象並不是楚王。
弦月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楚王直誇讚她性格豪爽,是女中巾幗,而另外的大臣也跟著附和,盡是溢美之詞,弦月也隻是聽,這些話裏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因為逢迎拍馬,大家的心裏自有一番較量,再者,高高在上的公主生來就要學會一種本事,那就是無關緊要的話,別人說什麽,你全都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就好。
隻要有人上來敬酒,弦月必定不會推諉,那些人自然又是一番誇讚,直到眾人都輪了一圈,弦月見方才敬過酒的還準備上來湊熱鬧,忽笑道:“陳大人,你這樣輪番來,就算我真的是海量,也會醉的。”
她眨了眨眼睛,雪白的肌膚泛著微微的紅,在燈光的映襯下晶瑩而又剔透,晶亮的眼眸,雖不能勾魂攝魄,卻像是一望深不見底的幽,淡淡的一眼,隻覺得一般,可若是凝視,整個人的心神便會被吸附進去,不能自拔。
陳大人略有些尷尬,他也是好酒之人,見弦月一番下來,身形卻依舊如泰山版屹立不倒,想要試試她的酒量,現在聽她這樣說,不免有幾分尷尬,笑了笑,退了回去。
“弦月妹妹。”
這方陳大人剛退了下去,弦月對邊一直靜坐著的華初雪一隻手抱著乖巧的球球,另外一隻手舉著酒杯。
她的是標準的瓜子臉蛋,卻隻有巴掌的大小,一雙狐媚眼大大的,水靈靈的,若是把烏黑的發絲披在肩上,就像是個精致的無可挑剔的洋娃娃。
弦月一隻手端著酒壺,另外一隻手拿著酒杯,看著華初雪,挑了挑眉。
“我敬你一杯。”
弦月給自己斟滿酒,仰頭飲盡。
她本就是好酒之人,那麽多人敬的都喝了,更何況對邊站著的人還是楚國的公主。
她不知道她的心是不是真的如她的名字那般,潔白汙垢,不過一杯酒而已,隻要她不要動自己的歪腦筋,弦月還是不會去深究那麽多的。
華初雪看著弦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突然驚叫出聲,弦月將酒杯放在桌上,看到的便是她捂著嘴,蹙著眉頭的模樣,不得不再一次承認,美人就是美人,無論什麽模樣,都可以美的動人心魄。
弦月保持著微微躬身的動作,右手拿著的酒杯放在案台上,抬頭看了華初雪一般,清亮的眼眸除了除了被掩藏在眼底深處的期待和嘲弄,再沒有其他的表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隻要不是想對她不利,想要傷害哥哥亦或是讓她哥哥傷心的人,無論她做什麽,心情好的時候,她完全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無論是誰,就算是她的父皇鳳玄淩,都不能讓讓她相信,更何況是隻見過一次麵的華初雪。
過猶不及,她不管她是真的純良,還是故作的,反正她心裏早就認定她是假裝,陌生的人在她看來都是需要防備的,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她的情敵。
華初雪捂著嘴的五指一點點鬆開,瞪大眼睛,那模樣,配上那張臉,足以激起任何人的保護欲,弦月卻隻是站著,眼角淡淡的瞥向那張臉,不發一言。
華初雪撅著嘴看著正中的楚王,眨了眨眼睛,弦月懷疑,隻要她願意,下一刻她的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就能泛濫成災:“父皇。”
她叫了聲,那略帶著稚嫩的嗓卻讓人忍不住全身酥軟。
她的視線盈盈的落在弦月身上,將手中的球球抱在懷中,讓她麵對著弦月的方向:“球球想哭了。”
這思維太具跳躍性了,弦月笑了笑,其實她很想說,她之所以紅了眼眶是因為你剛在隻顧著自己捂著嘴巴尖叫,勒的她太緊了。
弦月隻是淡淡的恩了一聲,也就再沒有其他的話,反正無論她說不說,都不能改變什麽。
華初雪見狀,嘴巴撅的越發厲害,聲音隱隱帶上了哭腔:“我好羨慕妹妹哦,因為父皇說隻有粗魯的女人才會飲酒,他都不準我喝酒,我都不會喝酒,我能不能用水代替啊。”
“雪兒。”
楚王重重的喚了華初雪一聲,帶著幾分不悅,華初雪縮了縮脖子,弱弱的叫了聲:“父皇。”
弦月鬆開拿著杯子的手,坐了下來,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居然被人給耍了,再看看其他的人大多是一臉期待的看著她,仿佛她要是不答應便是惡人一般,弦月越發有種發笑的衝動,莫不是在楚國柔弱和眼淚便是最好的保護色嗎?
“公主你看…”
很明顯,看著自家女兒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楚王心疼了,也不管是不是侮辱了弦月。
“那就以茶代酒吧。”
弦月手指著上前就要給華初雪斟茶的宮女:“不用你動手。”
“雷雲,你應該知道初雪公主的喜好,這杯茶,你去泡。”
弦月欽點,雷雲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甚至沒有征詢蘭裔軒的意見,躬身退了下去,回來的時候手上手上端著一杯茶直接遞給華初雪,這才退到了蘭裔軒的身後。
華初雪盯著弦月,直接掀開蓋子,輕輕的吹了吹,就往嘴巴送,卻不想著茶會這樣燙,直讓人的舌頭麻痹,她慌忙縮回舌頭,可心裏卻像是有火在燒一般,低頭看著蘭裔軒,蘭裔軒同樣低垂著腦袋,似乎是在回味手中的美酒。
弦月也是一樣,玩弄著手中的酒杯,完全不去看那華初雪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直到華初雪憋氣的收回視線,這才抬頭,視線在楚王和華初雪的身上逡巡,看著楚王,微微一笑:“我們鳳國人丁單薄,整個皇室就隻有我和哥哥,在我很小的時候,哥哥就對我說,將來鳳國的重擔遲早是要落在我們兩人的肩上的,他身子弱,不能喝酒,那自然就由我來喝。”
“我哥哥還說,男人總喜歡嬌弱柔美的女子,但生在亂世,最後能站在男人身邊的,一定不會是那些動不動就撒嬌掉淚的女子,聰慧的女人,會在男人不在身邊的時候,為他撐起另外一片世界,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喝酒應酬,男人會的,女的也必須會些皮毛。”
弦月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可在她說話的時候,沒人敢吱聲,在她說完的時候,整那個清歡殿更是一片安靜。
或許是她的言論太過驚世駭俗,也或許是有人因為她的這一番話而折服。
鳳國的太子殿下和羲和公主兄妹情深,天下皆知,太子殿下先天不足,身體孱弱,這樣教育妹妹,並沒有錯,這是亂世,他們兩個人總要有一個人撐起鳳國的那片天,他們看著弦月,自信而又篤定,卻又是淡定從容的,比起楚國女子,她的身板大不了多少,可她承受的,卻比任何的女子還要多。
“我就喜歡會喝酒的女人。”
坐在白鼇下邊的白戰楓盯著楚王,突然開了口:“江湖兒女都會喝酒,豪爽幹脆,不像有些人,扭扭捏捏的,故作姿態,不就是一杯酒嗎?難道還能喝醉了不成?”
白戰楓沒有點名道姓,不過這話的針對性卻是極強的,除了那弱不禁風的初雪公主還有誰,本來嘛,就是一杯酒的事情,這還是皇宮,要真是喝醉了,直接回寢宮休息不就成了嗎?若真的不會,直接說不就好了嘛?何必大驚小怪,搞出這麽多事情來。
“楓哥哥。”
華初雪抱著手中的球球,弱弱的叫這白戰楓,那模樣,簡直快要出哭出來了。
“我和你不熟,別和我來這一套。”
白戰楓冷冷的瞥了華初雪一眼,生生的將她打斷,弦月看了白戰楓一眼,看著華初雪那憋屈的模樣,從心底覺得暢快,如果說一點感覺沒有,那是假的,白戰楓這人雖然囉嗦,但他直來直去的,和他在一起,雖然會鬥嘴,至少不用防備些什麽,她雖然不會輕易相信誰,但對於白戰楓有一點她卻是可以肯定的,這個人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楓兒。”
白老爺子大喝了一聲,那噴出來的氣都是紅的,顯然是生氣了。
“我說的是實話。”
到底是在江湖長大的,這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就算是知道,也不太願意理會,更何況現在受欺負的是弦月。
其實華初雪這樣叫也沒錯,畢竟白家的女兒有好幾任是楚國的皇後,總歸是沾親帶故的。
白老爺子胡子一翹,眼睛一瞪,白戰楓立馬住了嘴,道了聲:“知道了,我不說還不行嘛。”
“白大公子沒有說錯,雪兒確實被我慣壞了。”
在楚國,白家的人都沒有特定的官職,但是他們的勢力卻滲透到朝堂的沒一個角落,就算是**也要對他們敬上幾分,就像現在,每一個楚國人都稱呼白鼇為白老爺子,而白戰楓則是白大公子。
“公主莫要見怪。”
一旁靜靜坐著的王後突然開了口,她的聲音溫柔,一字一句,就像是春風拂麵。
“雪兒常年都呆在皇宮,沒見過市麵,做起事情來也總是毛毛躁躁,一驚一乍的。”
“不會。”
弦月很是大方的擺了擺手,這件事是她的錯沒錯,不過她也已經反擊了,更何況雷雲和白戰楓都為自己出了氣,她要是心裏還藏著,不是自找罪受嗎?
“軒兒。”
王後的視線轉移到蘭裔軒身上:“你和雪兒都不小了。”
她隻是淡淡的一提,弦月心裏卻明白了個大概。
蘭裔軒這人,表麵上看起來很好親近,其實卻比君品玉還讓人覺得疏遠,他臉上掛著的笑容雍容優雅,實際上就是對想要上前的那些人的抗拒,從相識到現在,他帶她住的都是他自己在各個地方的別院,從沒聽他說過他有哪些要好的朋友,或許是有的,但也隻是那些人的一廂情願而已,這一聲軒兒,可見蘭裔軒和楚國皇室的關係非同一般,難怪能用雲錦做車墊。
這話點到為止,可在場的人哪一個人的心思不是玲瓏剔透的,這是楚國的王後在間接的告訴蘭裔軒,他和華初雪都到了成婚的年齡,是在告訴他蘭裔軒該向楚國提親了。
很快的,眾人聯想到方才蘭裔軒牽著弦月的手,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他們的視線齊齊的落在弦月身上,同情的,憐憫的,亦或是看笑話的。
“蘭公子,原來你一直準備腳踩兩條船的嗎?”
蘭裔軒抬眸,與弦月的視線相對,直直的盯著她的眸,似是想要尋找些什麽,可到最後,卻發現那裏根本就沒自己想要的。
“那你是想做大的還是小的?”
淡淡的口吻,嘴角的笑容有些玩味,弦月卻覺得他的聲音是冷的,冰冰的,像是冬日裏結成寒冰的。
“大小都是我一個人,行不行?”
弦月歪著腦袋,那模樣看似玩笑,卻又是極為認真的。
華初雪看著身旁坐著的蘭裔軒,突然尖叫了一聲,一直乖乖躺在她懷中的球球突然從她的懷中竄了出去,直接朝著弦月的方向撲了過去,她的利爪對著的恰恰是弦月的臉,指甲很長,白白的,像是鋒利的刀片,若是真被她捉住,非得扯下一層皮來不可,那張臉也就毀了。
“小心。”
白戰楓迅速起身,大叫了一身,卻被白鼇叫住:“楓兒。”
那一聲,竟是從未有過的嚴厲,白戰楓忍不住轉過身,盯著一臉警告的白鼇。
弦月盯著朝自己飛來的球球,不過是一隻貓而已,一隻貓她的爪子再怎麽厲鋒利,也變不成一直老虎,可弦月卻沒料到,她居然有這樣閃電般的速度。
她抬起腦袋,猛然起身,腳下的凳子卻突然被人用力的推開,打在她的小腿上,弦月皺起眉頭,好重的力道,若是一般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如疾風般強勁的力量,可方才自己都是自斟自飲,她也擔心有人搞小動作,所以圍在她身後的宮女太監都被她給打發了,白鼇身後站著的是他自己從府裏帶來的家丁,不可能會有這麽快的速度。
弦月心驚,突然的受力讓她微微的有些蹌踉,雙手不由的撐著桌麵,而那隻突然發瘋的夜貓卻已經是近在咫尺,那鋒利的爪子似乎就要捉破她的眼球。
“弦月姑娘。”
雷安和雷雲兩人齊齊驚叫出聲,而蘭裔軒也從桌上站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弦月皺著眉頭,身子後仰,用手護住臉,球球的速度很快,慣性極大,想要改變方向已經不太可能,直接越過弦月的頭頂,鋒利的爪子劃破了她的衣裳,也在那雪白的手背上留下幾道鮮紅的印記。
球球站在弦月身後的大樹上,她的眼睛是寶藍色的,那對陰沉的貓兒眼在此刻顯的有些陰沉,幾乎沒有任何停歇的朝著弦月的方向再次襲來,弦月卻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絲毫不在意手上的傷口,第一反應就是轉過身,冷冷的看著那白色的圓球再一次朝著自己飛了過來,她揚起手,對著她脆弱的頭皮就是發狠的一揮,方才還充滿生命力的球球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口中有險些溢了出來,但是弦月知道,她沒有死,她下手捏了分寸,沒了戰鬥力,卻還不致死。
“啊。”
華初雪看到倒在地上流血的小寵物,尖叫了一聲,從弦月的身邊經過,弦月笑著,伸展自己手上的腳,然後又是一聲尖叫,華初雪摔在了地上。
“還不快把公主扶起來。”
楚王氣急,對愣在一旁的宮女太監喝道。
弦月低頭看著自己右爪的痕跡,傷口很深,已經開始流血了,不過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麽了不得傷口。
弦月看著手背上潺潺的印記,臉上卻突然綻放出了笑容,她想,她知道怎麽脫身了。
低頭,腳邊趴著的是低低啜泣著的華初雪,而她的正前方,則是被她打成重傷的球球,她並不準備就這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