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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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重生鳳傾天下在線閱讀全集:小說全文全集番外第兩百二十七章第兩百二十七章
話音方落,弦月縱身,素白嬌小的身影,仿若在黑夜篝火下淩飛的輕燕,淩波微步,白娉婷瞪大眼睛,驚呼了一聲,弦月雙手平方,像是張開的翅膀,已經穩穩的落在人群的正中。
轉過身,她醉了,卻也是清醒著的,這樣的淩空飛步對別的醉酒的人來說或許危險,但於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她對著白娉婷笑著揮了揮手,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伸手,取下腰間的雪魄,舉高:“娉婷姐姐,接著。”
縱身一跳,銀白的光亮在半空中劃出星芒,雪魄脫手而出,朝著白娉婷的方向飛去,白娉婷腳尖點地,旋身,素手牢牢的握住劍柄的位置。
弦月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清亮的眸光有片刻的茫然,仰頭,天上的明月,模模糊糊的,像是隔了一層什麽,看不清,更捉不住,然後一點點慢慢的收起自己的五指,掌心重新並攏:“你們誰要和我比試?”
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反應。
弦月能在磐城大賽奪魁,身手自不用說,她們這些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在她們看來,弦月就是她們的主子,哪裏有奴才和主子動手的道理,若是傷了主子,罪無可恕。
弦月站在篝火旁,嗬嗬笑了兩聲,火光下,那張臉紅彤彤的,指著那些層層坐開的人:“可以幾個人幾個人上,也可以全部一起上,隻用力氣,不得用武器傷人。”
她見那些人還是有些躊躇,繼續補充道:“誰要是能把我打到,今後去哪裏,我都帶著她。”
芽兒最先站了起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走起路來,那揮舞著的手,一招一式就像是在耍醉拳,弦月站在原地,雙眸眯起,卻沒能等到她的進攻,芽兒醉的實在太多厲害,還沒到弦月的跟前,隻走了一半,便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弦月一隻手指著地上的芽兒,另外一隻手叉著腰,大笑出聲,而其餘的人也跟著大笑,有幾個稍顯清醒的人站了起來出列,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這邊還沒厲害,那些人笑過之後也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有二十餘人,都是這些女子分隊的小組長,雖說所有的人可以一起上,誰能有那個機會,但於這些人來說,跟在弦月的身邊,無非是想更好的照顧保護她,她的身邊有細心的白娉婷,而她們更多的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隨時保護好她的安全,那二十餘人,是根據人品能力,她們親自選出來的,她們相信,這些人能更好的保護弦月的安全。
二十餘人,將弦月圍在中間,饒是半醉半醒,卻依舊是默契十足,月影向身邊的夥伴點了點頭,雙手握爪,大叫了一聲,最先朝弦月襲了過去,常年練習射箭,她的手臂很粗,長的也不如其他人嬌小,像極了軒轅的女子,勇猛而又彪悍,可她的動作卻極為的迅速,身子靈活,就像是已經被她牢牢掌控住的箭。
弦月依舊半眯著眼睛,嘴唇微勾,看著朝她射過來的月影,並沒有動作,直到月影半蹲著身子,雙手猛然朝她的腰而來,弦月單腳點地,旋身轉到他的身後,月影的反應也快,可畢竟喝多了點酒,腦袋有些暈暈的,還沒完全轉過身,弦月的一隻手已經拽住了她的腰帶,單手用力一提,月影雙手張開,氣納丹田,想要掙開,弦月的膝蓋頂上她的腰肢,另外一隻手扣住她的另外一邊,雙手環腰,借著膝蓋頂的力量,直接將她整個人推了出去。
月影的身體淩空旋轉了幾圈,眼看著她醉醺醺的就要摔在地上,最後一刻,她的右手張開,身體倒翻,張開的右手拍在地麵上,身體維持了平衡,雖不是穩穩的落於地麵,但也沒有狼狽不堪的摔倒在地上。
白娉婷看著被人群圍在正中的弦月,嬌小的身子依舊左右搖晃的厲害,倒不像剛才那麽擔心,她相信,這個時候,弦月的意識是清醒著的。
藍衣月影那些人,雖說術業有專攻,但是身手都是極為靈活的,月影擅長射箭,力氣是這些人中最大的,若是不使用內力,就算是弦月,也未必能比得過,若是兩人硬碰硬摔跤,月影占了優勢。
月影前後左右蹌踉了好幾步,站直了身子,頭暈眩的厲害,單手撫著額頭,醉酒後的暈眩感鋪天蓋地而來,她看著將弦月圍在正中的姐妹,模糊的人影,不停的旋轉,同一個人,變幻出好幾個身影,胃裏開始不停的翻江倒海,她捂著嘴,向著相反的方向跑了一段距離,蹲在地上,就開始嘔吐,身後的人跟了上去,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
餘下的二十多人朝著弦月,蜂擁而上,弦月側過身,視線從她們身上迅速掠過,那是絲毫不遜色於男人的迅猛,卻又有女人的靈活和矯健,放入決堤的洪水,來勢洶洶,她們的動作是快,卻還是不能和弦月的相比,那是真正的矯健,烏黑飄逸的發絲,從她們的手中滑過,素白嬌小的身影,直接從她們的身邊移開,這是真正鍛煉出來的速度,快如閃電。
所有的人眼見弦月從她們的身旁經過,眨眼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掌心,迅速轉過身,這一次,大家並沒有蜂擁而上,而是圍成一個圈,像是堅不可摧的鐵桶,將弦月圍在了正中,齊齊撲了上去。
弦月連連避開好幾個人的攻擊,因為身體的慣性,她們撲空了之後,身子不受控製的摔倒在地上。
綠珠送完依藍回來,弦月正和其他的人打鬥,問明了情況,整個人頓時興奮了起來,撅起袖子,暗自慶幸自己提前趕回來了,她站在圈外,自然看的出來那些人都已經有些醉了,連帶的動作也沒有平日的敏捷。
越來越多的人倒在地上,弦月被餘下的七八個人圍著,綠珠揉了揉鼻子,貓著步子向著弦月的方向靠近。
“上!”
叮鐺揮著手叫了一聲,八個人的動作默契而又整齊,張開的雙手,像是展開翅膀的雄鷹,朝著弦月撲了過去,弦月的身子微蹲,綠珠順著弦月避開的方向,在弦月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飛撲到她的身邊,雙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弦月一愣,嘴角上揚,臉上很快露出了笑容,右腳微微用力跺地,身子已經穩定了下來,雙肩一抖,雖然沒有甩開綠珠的束縛,她半蹲著身子,兩隻手已經扣住了綠珠的腰,綠珠大叫了一聲,用力晃了幾下,卻始終不能掙脫開。
其餘的人見著這難得的好機會,除了幾個倒在地上完全沒有知覺的,都衝了過去,弦月被綠珠拖住,可這絲毫不影響她聽力的判斷,身後的攻擊一一被化解開。
一番爭鬥,弦月的臉上、身上都是汗,背上的衣服直接貼在身上,那冰涼的汗珠從臉頰上滑過,滲進嘴巴,鹹鹹澀澀的滋味,視線也漸漸有些模糊起來,她甩了甩腦袋,仰頭,大叫了一聲,一番發泄,頓覺得心裏暢快了許多。
“綠珠。”
弦月笑著,輕叫了一聲,綠珠一愣,低頭看著一臉笑意的弦月,有片刻錯愕,弦月臉上的笑容漸濃,膝蓋微曲起,直接頂住了綠珠的膝蓋,綠珠吃痛,手上的控製減弱,弦月得意的笑了兩聲,雙手用力一甩,縱身一跳,綠珠的雙手被甩開,因為膝蓋上的疼痛,整個人跪倒在地上。
“公主,你耍詐。”
弦月笑的越發得意,伸出食指在她跟前晃了晃:“兵不厭詐。”
眾人失去了優勢,隻得奮力作戰,弦月就像是靈活的兔子,一下子出現在這裏,下一瞬就竄到另外一個地方。
“來啊,抓我啊。”
其餘的人繞著校場追她,沒捉到人,倒是把自己累的氣喘籲籲,而走在她們前邊的弦月則是不時的轉過身,看著撐著膝蓋喘息的她們,得意的做著鬼臉。
弦月的氣息也有些紊亂,鬧騰了一整天,她也累了,身心皆是說不出的疲倦,好些人已經被弦月折騰的趴在地上挺屍。
弦月滿意的拍了拍手,看著一旁站著的白娉婷,她的手中,銀亮的雪魄正接受著月光的洗禮,折射出淡淡的黃光,刺的人眼睛發酸。
“娉婷姐姐。”
她的身子前傾,朝著白娉婷靠近,身前,忽有藍色的身影飄過,擋住了她的去路,弦月抬頭,緊握的拳頭朝著自己襲擊而來,她看著往日沉穩內斂的藍衣皺著秀氣的眉頭,通紅的臉不停的冒著汗,弦月不但沒有躲開,反而借力撲了上去,藍衣嚇了一跳,想要收手,卻已經來不及,一拳直接擊在弦月胸口的位置。
“公主。”
白娉婷大叫了一聲,其餘的人也跟著衝了上去。
弦月雙手張開,任由自己的身體向後倒下,彭的一聲,渾身酸痛,意識一點點模糊,最後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一張張焦灼的臉,她笑著,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第兩白二十八章:追隨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睜開眼睛,刺目的白光鑽入,弦月的雙眸眯起,單手撐著**的板床坐了起來。
“公主。”
入眼並非一臉關切的白娉婷,而是依藍和芽兒,她們二人蹲在床邊,仰頭,一雙眼睛巴巴的盯著弦月,額頭上明顯寫了兩個字:有事。
弦月揉了揉眼睛,看著入口的位置,天已經是大亮,她拍了拍生痛的腦袋,灌了鉛般的沉重,揉了揉眉心,生平第一次醉酒,也會是最後一次,不是酒讓人醉,而是她想借酒澆愁,一醉方休。
嘴巴瑟瑟的,還有淡淡的清苦,嘴唇幹的厲害,像是快要裂開了,弦月睜開眼睛,也不管芽兒和依藍兩人為什麽會在這裏,手指著桌上的茶水,依藍恍然大悟,起身為她倒水,弦月喝了一杯,依藍又繼續為她添了幾次,直到嘴唇不再那般幹燥,弦月才將手中的杯子遞給芽兒,晃了晃腦袋,從床上站了起來:“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弦月站了起來,昨晚她大汗淋漓,又倒在地上,白娉婷在她昏睡過去之後為她另外換上了幹淨的衣裳,她下了地,一雙眼睛打量著四周,尤其是牆壁和桌子,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
“公主睡了好久了,巳時都要過了,馬上就是午時了。”
弦月沒有回答,在桌旁坐下,晃了晃自己的腦嗲,又用力的拍了拍,揉了揉,給自己倒了杯水,依藍和芽兒站在她的身後,你推我,我推你,向著弦月不停的努嘴。
弦月靜靜的喝水,身後的動靜她不是不知道,隻是裝糊塗,昨晚,她雖然是喝多了,意識實實是清醒著的,自己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還有其他人發生了什麽事,她到現在雖不能說記的清清楚楚,大概還是記得的。
她心裏煩躁,拚了勁的想要衝出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暗漩渦,不想繼續掙紮,以為喝醉了就可以忘記一切,事實上,除了宿醉的頭痛和口渴,什麽都還是一樣,清醒了,還是要麵臨著選擇的痛苦,心裏的糾結還是一團亂麻,就算是下定了決心,卻還是覺得難受。
她捂著胸口,昨晚被藍衣擊中的位置現在隱隱作痛,但讓她疼痛的不是那一拳,而是那兩個讓她怎麽都無法割舍的下的人,心頭的位置還在滴血。
兩人推搡了一陣,還是不說話,放下杯子,轉過身,背靠著桌子:“娉婷姐姐去哪裏了?”
依藍和芽兒二人原以為弦月轉身是問她們什麽事情,心猛然一跳,提了起來,見弦月問的是白娉婷,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由的有些失望。
“大人替公主準備醒酒湯去了。”
弦月恩了一聲,起身,走到門口,依藍和芽兒兩人緊跟在她的身後,眼看著弦月就要走出去,快步追了上去,急急的叫了聲:“公主。”
弦月並沒有準備出去,見兩人追了上來,轉過身,盯著她們,輕笑出聲:“說吧,什麽事?”
依藍衝到弦月跟前,雙手緊握成拳垂放著,瞪大眼睛,盯著弦月:“公主,我昨天晚上喝醉了,能不能現在和你比試?”
她一臉的期待,寫滿了內心的期待。
“你也是嗎?”芽兒點了點頭:“我保證今後不會喝那麽多酒了。”
芽兒低著頭,臉微微的有些發燙,她昨晚是太開心了,所以才會喝醉的
所有的人中,月影的力氣是最大的,依藍的身手是最好的,芽兒個小,身輕如燕,藍衣心細如發,這些人都有自己的專長,所以依藍清早醒來才會那般懊惱,早知道後邊還有那些事,她說什麽也不會喝醉的。
“想要跟著我?”
兩人點了點頭。
“家裏發生洪災,芽兒的父母是為了保護我和哥哥被洪水衝走的,他們一直告訴我,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公主對我有大恩,所以就算是做牛做馬,我也想留在你身邊,我和哥哥同村裏的人一起逃難的時候走散了,芽兒相信,哥哥現在一定還在鳳國,哥哥從小就對我很好,有什麽好吃的都讓給我,逃亡的時候,還因為我被別人打了,我要和公主一起上戰場殺敵,讓哥哥在鳳國能過上太平的日子。”
許是想到了過世的父母還有走散的兄長,芽兒紅了眼眶,她用手擋住眼睛,哭出了聲。
弦月靠在門上,臉上是淡淡的笑容,心裏卻覺得酸酸的,她伸手,揉了揉芽兒的腦袋:“真是個愛哭鬼。”
“公主。”
依藍重重的叫了聲,收起之前的玩笑嬉鬧,嚴肅而又認真。
“雖然在鳳國的時候,我和其他的姐妹一直都呆在皇陵的後山上,但是你的一舉一動,我們都時刻關注我,我想能跟著您,不單單是因為你救了我,我感激您,想要報答,而是敬佩,江湖中的人說你隨行不羈,性格乖張,她們將天朝的雲煙公主和楚國的初雪公主與您相提並論,但是我覺得她們根本就不能和你相提並論。”
依藍盯著弦月,瞪大的眼睛,十分的誠懇。
“同樣都是公主,她們享盡榮華富貴,做的那些不過都是貪圖一己私欲,楚國的公主為了駙馬不顧兩國邦交對你下手,還有雲煙公主,她以整個周朝為嫁,我相信,如果是公主,您一定不會那樣做,您灑脫不羈,是因為渴望自由,但是您不會因為貪圖自己想要的就放棄自己的責任和義務,您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是淩駕於愛情和自有之上的,值得為之付出一切,您說,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依藍也是這樣想的,我希望能嫁人,但是如果有一天,一定要在愛人和公主之間做出抉擇的話,我一定還是會繼續跟著公主,因為我是鳳國的子民,就像大人教導我們說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公主,您還是和我們一樣大,甚至比我們還小,卻要一個人扛起全部的責任,我敬佩公主,身為您的子民,我想隨時跟在你的身邊為你分擔,希望公主能夠成全。”
依藍說完,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看弦月。
一旁的芽兒有些發懵,她實在想不到,平日裏那樣大大咧咧的依藍能說出這樣感人肺腑的話出來,一時沒回過神,愣愣的過了半晌,看著跪在地上的依藍,忙吸了吸鼻子,跟著她跪在弦月跟前:“依藍姐姐說的,我也有那個意思,公主,你就讓我們跟在你身邊吧,不然至少給我們一個比試的機會啊。”
芽兒仰著頭,聲音稚嫩。
弦月俯身,嘴唇微微抿起,看著地上跪在的依藍,突然笑出了聲:“沒想到依藍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依藍的心裏緊張的要命,聽到弦月的請笑聲,知道她沒有責怪自己的莽撞,鬆了口氣,弦月雙手撐著膝蓋,半蹲著身子,湊到她耳畔:“依藍,你說,準備了多久?”
依藍抬頭,剛好對上弦月那雙清亮卻又帶著戲謔的眸,頓時啞言。
弦月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起來吧。”
看了眼跟著她一起跪著的芽兒:“你也起來。”
兩個人看著弦月,同時站了起來,弦月掀開門簾,突然轉過身:“娉婷姐姐怎麽去了那麽久?”挑了挑眉,便離開了。
依藍和芽兒,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一臉的忐忑,公主到底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啊,心裏盡管好奇,卻又不敢追上去追問了。
弦月掀開簾子,伸了伸懶腰,卻見藍衣端著醒酒湯過來了:“公主。”
她低著頭,雙手捧著湯盅,根本就不敢看弦月:“公主,我昨晚不是故意的。”
她的聲音很低,她素來是個有分寸的人,昨晚高興是多喝了幾倍,也就隻有幾分的醉意,她以為公主會躲開,可她非但沒有躲開,還自己送到她的拳頭上。
“我又沒說你是故意的。”
白娉婷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綠珠月影一群人:“公主,我們該回去了。”
弦月將手中喝了一般的醒酒湯遞給藍衣,伸了伸腰,打了個哈欠:“不回去了,皇宮裏悶死了,還是這裏好,人多熱鬧還自在。”
“公主是要呆在這裏嗎?”
依藍掀開帳篷,跑到弦月的跟前,興奮的問道。
弦月轉過身,視線從眾人的身上掠過:“怎麽,不歡迎?不歡迎那我和娉婷姐姐回宮了。”
弦月邊說邊拉著白娉婷的手作勢離開,卻被綠珠她們幾個攔住:“哪裏不歡迎,公主能在這個地方陪著我們,指點我們一二,我們求之不得呢。”
弦月鬆開白娉婷的手,對藍衣道:“你找個人回去告訴蘭公子,就說我有事要處理,暫時不回去了。”
“娉婷姐姐,我的雪魄呢?怎麽沒在我房間?”
白娉婷了然的哦了一聲,盯著弦月:“昨晚我見公主昏倒,隨手就將東西給了藍衣。”
“怎麽不早說。”
弦月皺眉,抬腿就要去追離開的藍衣,向前跑了幾步,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迎上的便是一臉疑惑和探究的白娉婷,她頓住腳步,拍了拍腦袋:“頭痛,我去睡覺。”
她撫著腦袋,從白娉婷的身邊經過:“娉婷姐姐,那是蘭公子送給我的定情之物,記得拿回來給我。”
第一百二十九章
雪蘭殿書房內,蘭裔軒坐在案桌上,低頭批閱奏折。
數日前,蘭王下令,將蘭國一應的大小事務全部交給蘭國的大公子,也因此,這幾日下來,前來拜訪的大臣都快要將雪蘭殿的門檻都給踏破了。
天色尚早,正是用早膳的時間,蘭裔軒剛上完了早朝回來,就鑽進了書房,雪蘭殿難有的安靜。
雷安推門,明白的白光射了一地,他走到蘭裔軒跟前,躬身恭敬的道了聲:“公子。”
蘭裔軒輕輕的應了一聲,並沒有抬頭看他。
雷安弓著身子,抬眼,從他站著的那個角度,可以看到蘭裔軒側臉,雍容而又柔和,嘴角是微微上揚著的,和以往沒有任何的不同,但是他知道,其實是不一樣的。
雷安轉過身,將手中端著的食物放在桌上,重新走到蘭裔軒的跟前,他不是雷雲,觀察入微,就算是有疑惑,也能放在心上,跟在公子身邊這麽多年,公子的從容淡定,他是丁點也沒學到。
“公子。”
雷安又叫了聲,站在蘭裔軒的身邊不走:“是不是弦月姑娘和你鬧矛盾了?”
跟在公子身邊這麽久,除了弦月姑娘,他就沒見過他為哪個人費神,直覺的蘭裔軒的不對勁絕對脫不了幹係。
但是他又覺得不應該,弦月姑娘剛來蘭國的那段時間,公子因為公務繁忙,將她一個人冷落在王府,到甘泉殿的時候還看到他與別的女子說說笑笑,也沒見多生氣啊,之後兩個人無緣無故的又和好了,大半個月膩在一起,形影不離的,沒見有什麽矛盾啊,之後被王後召去,難道是王後和她說了些什麽。
雷安越想月不明白,見蘭裔軒沒回應,並不死心,繼續問道:“公子,弦月姑娘什麽時候回來啊?”
蘭裔軒仰頭,看著雷安,放下手中的毛筆:“想回來,自然就會回來。”
蘭裔軒推開桌子,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天空蔚藍,陽光明媚而又燦爛。
那日,蘭裔軒被蘭王召去,回來的時候,弦月不在,宮裏的下人說她已經被王後召去了未央殿,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知道,如果宮少華真的想要折磨自己,不會選擇在這個風平浪靜的時候告訴弦月真相,最好的時機就是在鳳久瀾離世之後,那個時候,弦月一定會恨透了他,恨透了自己,他和他愛的人,這不可能好過,晚上還不見她回來,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公子,雖然弦月姑娘有些時候的性格刁鑽古怪,但是她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她嫁給公子,不止是為了鳳國,還是因為她喜歡公子,而且她聰慧識大體。”
雖說蘭國比鳳國強大,但是身為鳳國的女王,那樣一個完全矚目的女子,不遠千裏來到蘭國,卻在大婚第二天就被扔在王府不管不問,再見麵,公子還和別的女子說說笑笑,若是尋常的女子,早就憤怒的離開了。
“公子如果想見她,就出宮找她啊。”
蘭裔軒這段時間呆在雪蘭殿,召見大臣,有條不紊的處理朝政,不驕不躁的,絕口不提弦月的事情,他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發生了什麽事,蘭裔軒不急,他看著都著急。
雖然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公子和弦月姑娘是真心相愛,兩人經曆了重重的磨難,甚至是曆經生死,才能走到現在,不是更應該珍惜這份感情嗎?
蘭裔軒手指微曲起,在窗欞上連續敲擊了幾下,看著伸展到窗口的綠葉,蒼翠欲滴,但並不是很茂密,透過隔開的縫隙,剛好瞧見步履匆匆,往這邊趕的雷雲,嘴角上揚:“弦月,就快回來了。”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對身後的雷安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雷安聞言,頓喜,剛想問什麽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雷安轉過身,笑看著一臉冷凝陰沉的雷雲,雷雲看著床邊站著的蘭裔軒,眼角掃過他身旁站著的雷雲,直接走到蘭裔軒跟前:“公子,昨晚二皇子二王妃被殺,府內一百餘名下人無一活口。”
同一時間,西郊的飯堂內,弦月正與月影、藍衣等人用早膳,這段時間,她與她們同吃、同住,半天的時候看著她們操練,晚上的時候就在校場,喝酒比試,日子過的瀟灑而又愜意,其餘的人自然是樂見其成,巴不得她不要回去,在這裏陪著她們一起,隻有白娉婷偶爾會在一天結束,伺候弦月就寢的時候問她準備何時回去。
幾個人說說笑笑,整個人和飯堂十分熱鬧,剛剛出去的藍衣突然急忙忙的小跑到弦月跟前:“公主,出事了。”
“昨晚,二皇子府上的人全部被殺。”
弦月放下筷子,推開凳子,站了起來,神情鎮定,看不出太大的慌亂,指著圍成一桌的月影綠珠等人:“小組長全部跟著我。”
月影等人聞言,滿臉興奮,忙不迭地的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她的身邊。
弦月轉過身,看向白娉婷:“娉婷姐姐,你在這裏主持大局,藍衣,你也留下來。”
藍衣動了動唇,她心裏是希望能和弦月一起進宮的,弦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心細謹慎,留在這裏能幫到娉婷姐姐的忙,有月影她們完全就能夠應付了,下次去哪裏我帶著你。”
話音放落,弦月已經從她的身邊離開。
一行二十多人,全部騎馬,經過鬧市,這樣一群英姿颯爽的女子,引起了陣陣騷動,尤其是弦月,那日蘭裔軒當著蘭城百姓的麵,親自下跪,將雪魄贈與她,轟動蘭城,街頭巷尾競相傳誦,對這名揚天下的世子妃自然是不陌生的,再加上弦月眉間的朱砂胎記,還有那通身的氣度,眾人很快就認了出來,紛紛讓開道路,跪在地上。
弦月策馬從她們身邊經過,還沒倒西城門,遠遠的就看到那兩道熟悉的灰色身影,弦月勒緊馬韁,從馬背上跳了下去,隨手將手中的韁繩扔給身後的人。
雷雲雷安二人見是弦月,迎了上去:“世子妃回來了。”
弦月隨意掃了他們身後一眼,並不意外蘭裔軒沒來:“蘭公子呢?”
弦月笑了笑,心裏微微的有些發苦,果然還是逃不了,他倒是神機妙算,知道自己會從距離西郊最近的西城門進宮,讓雷雲雷安兩個人都守在這裏。
“公子剛知道二皇子被害的消息,就被王後召去未央殿了。”
弦月恩了一聲,如風一般從雷雲雷安二人身邊經過,其餘的人則跟在她的身後:“是他讓你們在這裏等我的?”
雷雲點頭稱是,緊繃著的臉,隱隱有幾分擔憂。
“二皇子被殺,王後娘娘傷心不已,今晨,王上還有大臣家眷前往未央殿問候。”
弦月哪裏能不明白,雷雲這話是對自己說的,弦月的眉頭輕蹙,她那般心狠手辣的女子,為了一個男人,能對和自己一同長大,甚至是對她關愛有加的親姐姐痛下毒手,蘭少宸的離開如何能讓她悲痛欲絕,難道報複的還不夠嗎?這樣做,還有什麽意思?她是真的非要把蘭裔軒逼到絕境才肯罷手嗎?
想到那日宮少華的笑聲,心裏便不由覺得發寒,弦月加快腳步,沿途遇上的宮人見是弦月,停下步子,躬身讓開道路。
還沒到未央殿,就看到一大群的下人跪在殿門口,身上穿著白色的喪服,大殿正中,寫著未央殿三個大字的金色牌匾也懸上了白綢,那些宮女低著頭,不停的啜泣,如喪考皮。
弦月的眉頭擰成一團,她們哭的大聲,她心裏卻半點傷感也沒有,她素來就是和冷情的人,蘭少宸這個人,色胚一個,仗著宮少華的寵愛,欺到蘭裔軒的頭上,她心裏隻有反感,而未央殿這樣的陣仗,也讓她覺得分外不舒服。
“進去。”
繞過跪在地上的啜泣不止的宮女,弦月站在門口,就聽到裏邊悲痛欲絕的哭聲,宮少華坐在地上,抱著蘭少宸的屍體,仿佛那真的是她一心疼愛著的親生兒子,而其餘的大臣家眷圍在她身邊,還有徐嬤嬤,一直在安慰她,無非就是死者已逝,讓她節哀的話,蘭王坐在正中,一會看看宮少華,一會又瞧瞧蘭裔軒,臉色有些難看,還有幾分無奈,倒是蘭裔軒站在一旁,像個沒事人一樣,各自都忙著,並沒有人發現她的到來。
“你們見機行事。”
弦月轉過身,對隨身跟來的月影等人道,抬腳就要進去,坐在地上的宮少華突然推開圍在他身邊一幹的女眷,蒼白的臉滿是淚痕,手指著蘭裔軒,厲聲指控道:“就算那日在甘泉殿,宸兒得罪了你和月兒,但他畢竟是你的弟弟,你們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這麽多年陪在代替你在我身邊盡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麽就忍心對他下此毒手?他是你弟弟啊,你弟弟啊。”
說完,又是淚流不止,而其餘的人,呆呆的看著蘭裔軒,愣住了。
第一百三十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弦月心頭的怒火點燃,騰騰的往上竄,還沒出口為蘭裔軒辯駁,一直在蘭少宸身邊坐著的宮少華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蘭裔軒跟前,揚手作勢就要打下去。
弦月眉頭一擰,加快步子,擋在蘭裔軒的身前,緊緊的扣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一帶,往後用力一推。
宮少華沒看到弦月,自然也料不到她會突然出現,被她這樣一推,弦月這一推是用了力的,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被徐嬤嬤幾個人一起接住。
“世子妃。”
徐嬤嬤扶住宮少華,盯著弦月,厲聲喝道。
“叫那麽大聲做什麽?”
芽兒最先跑到弦月身前,一雙水水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一隻手叉腰,狠狠的瞪著徐嬤嬤。
“不就是個老姑子,我們公主是你能大聲嚷嚷的嗎?”
依藍衝動啊徐嬤嬤的跟前,高揚著手,徐嬤嬤縮了縮脖子,低著頭,頓時不敢出聲。
“月兒,這些人是做什麽?”
弦月走到宮少華跟前,站在徐嬤嬤和依藍中間,將她們二人隔開:“母後,我知道你現在心情悲痛,但是有些事不該做,有些話更不能亂說。”
她不知道是誰對蘭少宸下手,但就算是蘭裔軒,以他的手段,絕對不可能給宮少華留下任何的把柄,宮少華不過是想借著這個機會,當著眾人的麵狠狠的教訓蘭裔軒,發泄自己心底二十年來還沒有平息下來的怒火,她想讓他痛,讓他難堪,現在的她就是個失去心愛兒子的母親,無論做了什麽,說了什麽,都是可以諒解的,那一巴掌,蘭裔軒若是躲開,必定會落人口實,但如果不躲開…
無論怎麽做,宮少華都不會吃虧。
“你手上有證據嗎?”
宮少華撐著徐嬤嬤的手,站了起來,沒有說話,弦月冷哼了一聲,如果她手上證據,早就甩在蘭王跟前了,不會等到現在,蘭裔軒也不會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到現在。
“你憑什麽說二皇子是蘭公子殺害的?”
宮少華抬頭看了弦月一眼,伸手擦了擦眼淚,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走到蘭裔軒跟前,牽起了她的手,弦月的心在瞬間提了起來,她真的擔心蘭裔軒會將她的手甩開。
“軒兒,這些年你在外邊吃苦了,是母後虧待了你,回來了以後,母後也沒能好好補償你,宸兒這孩子是有些紈絝不懂事,但是他陪在母後身邊,我冷落了你。”
宮少華句句肺腑,邊說邊哭,蘭裔軒隻是用那雙空濛的眸盯著她看,辨不出情緒。
弦月越聽越覺得不舒服,眉頭擰成一團,走到宮少華的跟前:“母妃也知道自己顧此失彼了嗎?”
她的聲音不大,卻有些冷,明顯是在質問。
“世子才是母後您的兒子,你懷胎十月從身上掉下來的肉,可我怎麽覺得母後怎麽把他當成仇人對待呢?”
弦月此言一出,宮少華猛然一驚,放在蘭裔軒手背上的手抽了出來,有瞬間的晃神。
弦月知道,她在害怕,害怕她知道真相,很快做出抉擇,無論是離開還是留下和蘭裔軒在一起,他必定不會如她計劃的那般,被她深深仇恨。
弦月在心底冷笑:“蘭公子是您的兒子沒錯,但他也是蘭國的世子,未來蘭國的皇儲,現在,他更是我鳳國女王的丈夫,更何況他都已經這麽大了,王後在動手前,不是應該有所權衡思量嗎?這些年,他雖然沒有像二皇子那樣常伴你的左右,但在江湖,所作所為也都是為蘭國和王後長臉的,王後怎麽能將那麽大的罪名扣在他頭上呢?”
蘭裔軒一句話也沒說,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那素白的身影,看著她張張合合的唇,聽著她為自己說的那些話,嘴角上揚。
“月兒所言有理。”
靜坐在正中的蘭王終於開口,看著弦月和宮少華道。
“王後,朕知道你疼愛宸兒,但畢竟軒兒才是你的兒子,朕相信他的為人,是絕對不會做出殘殺手足這樣的事情來的。”
宮少華深吸了口氣,看著蘭王:“晚上以為該如何處理,總不能讓宸兒如此枉死吧。”
蘭王看著地上躺著的蘭少宸,歎了口氣,眼底閃過沉痛,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這十幾年來,王後一直聖寵不衰,蘭少宸既深得她心,比起其他的皇子皇女,和蘭王的接觸必定是更多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是人。
“發生這樣的事情,朕心裏也很難過,月兒以為該如何處理?”
宮少華不敢置信的盯著蘭王,蘭王看著弦月問道。
她原本以為這件事是宮少華一手策劃的,可瞧她一臉堅定,徹查到底的模樣,弦月的心微微的有些發亂,就像是一潭靜水,被徹底攪亂,眼角的視線落在蘭裔軒身上,鎮定自若,淡然從容,你根本就不能從他的神情辨出些什麽,那空濛的眼眸,夜空般的深沉,讓人捉摸不透。
“月兒以為這件事根本就沒有追究的必要。”
宮少華不是省油的燈,她能如此確信,這件事必定和蘭裔軒脫不了幹係,隻是手上沒有證據,無論蘭裔軒做了什麽,毫無疑問,弦月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月兒。”
宮少華種種的叫了弦月一聲。
弦月笑了笑,淡然自若:“母後,事關皇室的聲譽,這件事無論是誰做的,若是傳出去,我們皇家的顏麵豈不是要丟盡了嗎?據我所知,二皇子在您麵前雖然乖巧,但是對其他人,但凡是得罪了他的,就算是一點小事,也必定是拳打腳踢,宸王府那麽多的美人,青樓瓦院的溫柔鄉都還不夠,見到了稍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若是別人不同意就會強搶回府,那麽多的仇家,他以前是皇子,王府內戒備森嚴,別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現在被貶為庶民,自然會借機報複。”
“這樣的人就該被閹了,省的禍害良家女子。”
綠珠義憤填膺,其餘的人跟著附和。
“就算是被貶為庶民,他畢竟是王子,這件事若是傳出去,百姓必定會以為他是被仇家所殺,議論紛紛,對皇室的聲譽造成負麵的影響,還有父皇母後,也必定會有人在背後說你們教子無方,才會有此悲劇。”
蘭王看著弦月,讚許的點了點頭,宮少華不服氣,可弦月說的卻是事實。
“現在二皇子被殺的消息還沒有被徹底傳開,二皇子自被貶為庶民之後,憂思成疾,染上惡疾,至於那些死去的下人,可以給他們一筆撫恤金作為封口費,等這件事平息下去,那些老百姓找到了其餘的樂子,自然就會將這件事情淡忘的。”
蘭王點了點頭:“不失為一個辦法。”
“王上,難道就放任宸兒的事情不管了嗎?他一定會死不瞑目的,如果當初我留他在王宮,或者多給他撥些侍衛的話,他就不會死了。”
“如果當初王後能多多管束一下二皇子,不讓他那麽紈絝的話,沒有那麽多的仇家,說不定就不會被殺了。”
依藍推了推身邊的站著的月如的肩膀:“是不是?”
“王後既然知道錯了,就好好反省,這件事就按照月兒說的辦。”
蘭王說完,站了起來,想要離開,卻被王後哭著拽住不放:“王上,難道顏麵比宸兒還重要嗎?這件事就當臣妾求您,還宸兒一個公道,他慘遭殺害,這是身為母親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念在我們夫妻一場,王上就當是成全了臣妾吧,所有的後果,由臣妾一力承擔。”
宮少華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王後。”
蘭王歎了口氣,對站在一旁的蘭裔軒道:“軒兒,你好好勸勸你母後。”
蘭裔軒微抿著的唇劃出鐮刀般冰冷的弧度,走到宮少華的身邊,蹲下了身子:“母後,二皇弟不幸離世,母後要保重鳳體,節哀才是,今後我會代替他陪在你身邊的,還有月兒,你的生活,不會寂寞無趣的。”
宮少華不說話,依舊拽著蘭王的衣裳不放,十分的固執,倒是和蘭裔軒在死亡穀底下說的那個女人一模一樣,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弦月在心底冷哼了一聲,走到宮少華的另一邊,握住了她的手:“母後,父皇是蘭國的王上,要為蘭國的百姓考慮,你是蘭國的國母,應該體諒他才是,你這樣做,隻為讓父皇更加為難。”
“我不能讓我的宸兒枉死!”
宮少華一臉的堅定,鬆開蘭王的衣擺,站了起來,跑了出去。
“王後。”
蘭王大叫了一聲,跟著追了出去,弦月盯著地上的蘭裔軒,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也追出去。
蘭王追到門口,右手扶著門框,蹲下身子,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弦月和蘭裔軒同時起身,跑了過去,方才還好端端的蘭王臉色一片蒼白,跑出門外的宮少華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
“父皇,你怎麽了?”
蘭王右手捂著嘴,呼吸紊亂,右手的掌心攤開,一大攤鮮紅的血跡,他看著站在門外的宮少華,還有那刺眼的白光,整個人突然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