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字數:20522 加入書籤
小妖重生鳳傾天下在線閱讀全集:小說全文全集番外第一百四十六章第一百四十六章
夜風凜冽,冰寒刺骨。
華燈初上,不同於蘭音寺的寧靜,就算是在這樣寒冷的晚上,蘭城的街道上依舊是車來人往的,甚至比平日裏還要熱鬧上許多,弦月抬頭看著兩邊懸掛著的大紅燈籠,突然想到再過兩天就是新年了。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還在楚國,每天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那個時候的自己心裏雖然憂心牽掛哥哥,卻不會像現在這樣,心仿佛被針紮了一般,時時刻刻的,都這樣的難受。
那個時候還真是開心啊,可惜啊,她和蘭裔軒都沒有好好珍惜,現在,兩人想要好好珍惜,卻沒有時間了,就算是有時間,也沒有了心思,因為不敢有那樣的想法。
弦月從蘭音寺回來之後,並沒有馬上回宮,而是避開芽兒月影等人,隻身一人去了蘭城華柳巷最有富盛名的花樓―胭脂樓。
比起安城的離煙閣,樊城的翡翠樓,胭脂樓有些不盡相同,同樣都是男子尋歡作樂的地方,胭脂樓就和蘭國男子給人的感覺一般,文雅上了許多,這個地方的花魁絕對稱得上是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比起他國輕賤青樓女子的態度,這個崇尚文化的國家要顯得開明上許多,這裏的富家公子經常會邀請青樓裏才貌雙全的女子與他們飲酒做對,胭脂樓內,名揚天下的花魁從良之後,常常可以嫁到很好的人家。
當然,這個地方依舊是用來尋歡作樂的,隻是比起他國的青樓,要隱晦上許多。
胭脂樓的門口,站著的並不是著裝清涼,揮著香絹的美人,而是長相清秀的小童,弦月還沒走到胭脂樓,站在胭脂樓門口的小廝大老遠的就迎了上去,看著弦月,微微的有些癡迷。
好俊俏的公子,五官小巧精致,長的比他還要清秀。
弦月勾唇一笑,眉間的朱砂在燈光下暗自妖嬈,添了幾分慵懶和妖媚。
這男子,長的比他見過的那些女人都還要好看,小童不由的有些癡迷。
“回神了。”
弦月彈了彈他的腦瓜,笑著從他的身邊經過,進門,高台上沒有跳著脫衣服的舞娘,下邊也沒有圍觀流著口水的客人,兩邊擺放著的桌子,雖有人摟摟抱抱的,卻很少看到人卿卿我我,那些青樓女子身上的衣裳絲毫不見淩亂。
六國之中,蘭國的男子,確實是最紳士的。
站在二樓的老鴇,借著燈火,看著站在門口的弦月,還以為是什麽女扮男裝的絕頂大美人,走近一看,那隨意瀟灑的氣度,哪裏是女子會有的。
“公子瞧著麵生,是第一次來吧。”
老鴇十分三十多歲的女子,身材窈窕,保養得宜的她看起來還十分的年輕。
“今晚二樓有一個詩會,我們家鶯鶯也會出場,不知道公子有沒有興趣?”
看著公子,就覺得不是好色之輩,老鴇自以為根據弦月的要求提出了建議。
“不用了。”
弦月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老鴇。
那老鴇接過,看了眼上邊的數字,顯然是十分開心的,將東西收進袖中,並沒有像其他見錢眼開的老鴇那樣,笑的合不攏嘴。
“有點小事想讓媽媽幫忙,這個隻是定金。”
老鴇見弦月一臉認真的模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湊近弦月:“公子請隨我來。”
弦月看著已經走到她前邊的老鴇,嘴角上揚,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兩人經過喧鬧的前廳,直接到了後廳,雖然隻有幾百米的距離,可前後卻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相比於前廳的花天酒地,熱鬧非凡,這個地方要安靜上許多,來往的人也很少。
“公子有什麽事情,隻管吩咐。”
弦月勾唇,都是愛財的,隻是她跟前的這個女人斂財的手段要謹慎高明上了許多。
“給我準備兩個安靜的房間,再給我一個身材壯實的大漢還有一個性子冷淡的女人,記得,找定力好一點的。”
老鴇盯著弦月,了然的點了點頭,胭脂樓這麽大,什麽樣的客人沒有,弦月這樣一提,那老鴇自然就將她當成癖好特殊的客人了。
“好的,我先帶公子去房間,一刻鍾後,就把人送過去。”
老鴇拍了拍手,很快就有胭脂樓的小童出現,老鴇對他吩咐了幾句,讓他將弦月帶到天香閣。
弦月跟在小童身後,繞過長長的回廊,來到那個叫天香閣的地方停下,房間是十分寬敞的,而且收拾的十分幹淨。
小童帶弦月到了天香樓之後就離開了,老鴇的效率很高,弦月剛坐下沒多久,她就領了幾個人過來,有男有女的,男的就像弦月說的,身形十分壯碩,強壯的手臂,比人的大腿還要粗,而女的,則是一臉的清冷孤傲,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之前也遇到過我這樣的客人?”
弦月問向旁邊站著的老鴇。
老鴇點了點頭,不但遇到過,而且還不止一個。
“你的你給我挑,我要的是不是表麵上看起來清冷孤傲的,在床上也必須是一樣,你明白了嗎?”
老鴇稱是:“那就選秋菊吧,她性子出了名的冷,第一次的時候,客人怎麽挑逗都沒反應,用了香也要很久才有反應。”
老鴇見弦月說的直接,自然也不避諱,在歡場摸爬打滾這麽多年,下流猥瑣的事情都不知見了多少,更何況是口頭上說的話。
“你來。”
弦月拍了拍那些男子的手臂和胸膛,從中挑選了一個最為結實的。
“秋菊還有那個男人留下,其餘的人你讓他們下去。”
弦月邊說邊又從懷中取了張銀票遞給老鴇,老鴇笑眯眯的接過,揮了揮手,示意其餘的人離開:“公子要是累了的話就在隔壁休息,我找幾個人守著這裏,有什麽情況會向公子匯報的。”
弦月點了點頭,倒了一小杯水,走到室內,從懷中取出宮少華給他的一小截淡粉色的暖情香,扔在茶杯中,然後放進香爐內,將香爐內的熏香點燃,放在一起,然後很快走了出去。
“秋菊是嗎?”
名喚秋菊的女子看了弦月一眼,沒有應答,一副清高的模樣。
應該是被逼無奈才淪落至此的吧。
“你去把窗戶合上。”
弦月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旁邊站著的大塊頭男子。
“你們這些有錢人,都喜歡做這些侮辱人尊嚴的事情嗎?”
一如她的人一般的清冷聲音,帶著明顯的仇恨還有無奈。
“今晚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就替你贖身,讓你離開這個地方。”
秋菊轉身,訝異的看著弦月,弦月笑了笑,有些歉疚:“我說話一向算話。”
說完,轉身離開,將房門關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因為不想輕賤其他人,所以選擇了青樓這樣的地方。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存在絕對的公平,如果沒有像他這樣的人,這胭脂樓的生意怎麽可能這麽紅火,就算她清冷孤傲,也改變不了她靠和她認為的無恥之徒生活的這個事實。
兩邊的房間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小洞,這個洞並不是空的,而是利用鏡子反射的原理,兩邊的房間都有一麵很大的鏡子,但是隻有弦月的這個房間可以看到另外一個房間的一舉一動,這個房間發生了什麽事,那邊根本就不會有絲毫察覺。
弦月剛回到胭脂樓老鴇給她安排的房間,就聽到那邊傳來的細微呻yin聲,嬌媚異常,充滿了濃濃的**。
弦月將門關上,走到連通兩邊房間的洞口前,你身材壯碩的男子,黝黑的臉上,在燈光下,泛著濃濃的潮紅,那樣的紅代表什麽,就算沒有親身經曆過,可這並不代表她一無所知。
另外一邊,那個叫秋菊的女子,已經迫不及待的脫掉了身上的衣裳,那雙原本清冷孤傲的眼眸被**染紅,怎麽這麽快,她幾乎沒有從她的眼神看出任何的掙紮。
暖情香放下水,現在應該才剛剛融化才對,藥效還沒有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來,老鴇沒有騙她的道理,這暖情香的藥效真的這麽烈嗎?
正思考間,那邊的兩個人已經抱成了一團,從這個方向看去,那張清高沒有痛苦,就隻有被**擺布的快感。
弦月拍了拍懷中剩下的暖情香,接下來發生了什麽,她已經沒有了看的**,坐在桌上,隻能聽到從隔壁房間傳來的持續的呻yin聲,不曾間斷,心底的涼氣蹭蹭的冒了上來。
直到天明時分,那邊的呻yin聲漸漸變成了急促的呼吸聲,還有女子低低的喘息聲。
弦月給自己倒了杯水,房間的門被推開,一清秀的小童走了進來,在弦月的跟前停下。
“公子,昨晚您選的壯漢已經死了,精盡而亡。”
下邊幾個字很輕,卻讓弦月的心猛然一顫。
“我們進去的時候,秋菊拉著其中一個夥計,拉著他的手,一個勁的往上蹭,說什麽都不肯放手。”
那小童小心的看了弦月一眼,有些奇怪她到底用了什麽藥,秋菊姑娘是出了名的清高,這都一個晚上了,藥效不是該散了嗎?那麽壯實的男子,居然就那樣死了?
弦月拿著杯子的手一顫,杯子裏的茶水灑了出來,弦月猛然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疊的銀票:“告訴你們老鴇,好好安置的秋菊姑娘,還有那個男子的家人。”
弦月扔下銀票,匆匆跑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交杯酒
二皇子蘭少宸突逢變故,先王病逝,先王後遷出未央殿,搬到了蘭音寺,皇室哀傷連連,大年三十那天,王室的宮宴雖然如期舉行,卻明顯有些冷清。
沒有月兒的絲竹聲,沒有窈窕舞女的優美舞姿,慶賀的煙火鞭炮比起往年也少了許多。
弦月坐在蘭裔軒的身旁,看著底下一個個明顯拘謹的大臣,這個時候,鳳國的皇宮是不是也是如此,文武百官及其家屬共聚一殿,卻依舊讓人覺得冷清。
哥哥他一個人坐在大殿的正中,沒有她陪在身邊,就連娉婷姐姐也不在,是不是會覺得孤單?就像她一樣。
明明蘭裔軒就在身邊,可為什麽心裏卻是空落落的,甚至覺得難過。
“微臣祝王上萬壽無疆,娘娘鳳體安康,我蘭國能一統天下,千秋萬代,流傳青史。”
老臣徐賀站了起來,手舉酒杯,躬身對著蘭裔軒和弦月的方向。
其餘的大臣也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弓著身子,態度十分恭敬:“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弦月端起酒杯,遞給身後的白娉婷斟滿酒,轉身對蘭裔軒舉了舉杯,微微一笑,與蘭裔軒同時站了起來。
這樣的恭賀飲酒,已經成了皇室宮宴的開場白。
“各位大人辛苦了。”
蘭裔軒今日穿的是明黃色的龍袍,七爪的青龍,昂頭戲珠,栩栩如生,一貫親近的笑容高貴如蓮,多了幾分威嚴。
“什麽萬歲,什麽千歲,什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那些都是虛浮的,身為臣子,還望各位大人今後能夠盡忠職守,少做那些對不起蘭國江山社稷還有黎民百姓的事情才好。”
弦月端著酒杯,清亮的眼眸,像是一柄鋒利的刀劍,插在人的心窩上,讓人心顫,說話的口吻一別往日的慵懶隨意,嚴肅而又認真,甚至含著警告。
“不要以為王上仁厚寬德就可以肆意妄為,要是被我知道你們有誰貪贓枉法,搜刮民脂民膏,納為自有的話,不管是誰,小心你們自己還有家人的腦袋。”
出征的時間已經定在了後天,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與蘭國的滿朝文武麵對麵坐在一起了吧,既然從頭到尾蘭裔軒扮演的都是仁慈君主的形象,而她已經是他們心裏惡毒的王後,那就繼續這樣下去好了,雖然不是蘭國的王,但是在這些大臣的心中,她的威懾力可是絲毫不會遜色於蘭裔軒。
“娘娘訓誡的是。”
底下的大臣齊齊躬身說道,略有些輕顫的聲音代表了他們對弦月的懼意,弦月做的那些事情,無一不昭示了一個事實,她會那樣做,要是她心情不好,而他們做到事情又被她發現的話,他們毫不懷疑,自己會成為她褻怒的對象,而且朝野之上,絕對不會有同僚敢站出來為他們說話,而且那些百姓也都是站在她一邊。
弦月笑了笑:“我相信諸位大臣對蘭國還有王上的忠心,一定不會做出那些惹怒百姓,又讓本宮失望的事情來的。”
弦月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娘娘,後天我們就要動身前往楚國,微臣想與程將軍同行。”
許安站了起來,走到弦月跟前,躬身跪下,比起那日在大典上,虛有其表的恭敬,這次要敬畏上了許多。
在這個地方,他靠的是宮少華庇佑還有自己的一張能將死物說活的巧嘴,但是從後天開始,他的生死可都是在弦月一念之間了,像他這樣深明審時度勢之道的人,怎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據綠衣傳來的消息,這些日子以來,許安天天往程強的將軍府跑,一改往日的輕視,阿諛逢迎,還有厚禮,為了活命,臉皮可真夠厚的了。
程強並沒有將那些價值連城的玉器古玩退回去,而是直接折成了銀子,分給了底下那些即將出征,家境貧寒的士兵。
“程將軍,這麽多年來許大人一直呆在蘭城,這次隨性出征,難免會有不適應,你可要好好照顧他。”
弦月笑著,刻意咬重照顧二字。
那日宇軒殿,兩人針鋒相對,可見平日裏關係是不要好的,程強出身布衣,能有今天,和李維安一樣,那都是用自己的性命換來的,隻是比起有勇無謀的李維安,這程強要聰明許多,而且為人十分正直,平日裏肯定看不慣許安這樣的人,這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許安心裏洋洋得意,程強收了他的賀禮,他就給自己心裏打了鎮定劑,到時候有他的苦頭吃。
這次,她既然讓他隨軍出征,就沒準備讓他回來,讓他繼續做荼毒蘭國的蛀蟲,反正在那些大臣的心中,她早就被冠上了心狠手辣的惡名,她也不介意多一條草菅大臣性命的罪名,隨他們怎麽想。
“娘娘文武雙全,智謀無雙,這次有娘娘率領三軍,我蘭國必定能所向披靡,打敗軒轅指日可待。”
弦月與蘭裔軒兩人很有默契的相視而笑,尤其是弦月,轉身盯著跪在地上的許安,直接笑出了聲,打趣道:“許大人,你還真是多變啊。”
其餘的大臣也是隱忍著笑意,這許安的臉皮確實太厚了,當日在宇軒殿,對她出征反對最強烈的就是她,還提出一大堆的理由來,這才多久,半個月的時間而已,他的說辭完全就不一樣了。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難道這許安過去的二十多年就是靠這不要臉走到今日的嗎?這樣的人若是跟在昏君身邊,必定能飛黃騰達,成為一代奸臣,不過這一招的效用在她的跟前是沒用的。
“娘娘謬讚。”
弦月被許安逗樂,直接笑出了聲,若是綠衣芽兒等人在這裏,不知道會怎樣說這許安,不過屬於他安逸舒適的日子很快就結束了,她倒是要看看,在顛簸勞累的途中,他還能不能笑著說出這樣的話來。
“起來吧。”
蘭裔軒看著眉眼彎彎的弦月,淡淡的開了口。
他知道她去蘭音寺,也知道她回來了之後並沒有馬上回來,這幾日,宮少華一直沒有動作,想來是她們兩個達成了某種協議,她不說,他也沒問。
明明兩個人的心是越來越近,可距離卻越來越遠了。
“蘭公子,既然不想製止,那就什麽都不要做,把一切交給我來處理吧。”
她果真處理的很好。
是不是將他的一切事情都攬在身上,她的心情就可以好過點,對自己就不用那麽愧疚?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將這錦繡江山交到他的手上,他是不是會有一絲的開心?那些,真的能填補他心裏的缺憾嗎?應該不會吧,因為那個時候,她真的會從自己的身邊離開,從自己的世界消失。
為她,他情願放棄這錦繡江山,但就算是他願意,也無法改變什麽。
蘭裔軒微低著頭,看著弦月。
很快,她就會從自己的身邊離開,為了彌補他心裏的缺憾,去一個他看不到她的危險地方。
其實不用覺得愧疚,對他蘭裔軒而言,能認識鳳弦月,是他蘭裔軒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現在也不會這樣左右為難,她要承受的是雙重的壓力,一點也不會比自己好過,就像她在天下第一樓對念小魚說的,為什麽要後悔呢?他們彼此都值得對方付出,比起念小魚和白戰楓,他們至少是相愛的,無論將來發生什麽事,他蘭裔軒在想起鳳弦月的時候,雖然不會滿臉笑容,但心裏至少是幸福的,也不會有任何的怨恨。
“蘭公子,我敬你一杯。”
弦月從白娉婷的手中搶過酒壺,自己給自己的酒杯斟滿,蘭裔軒側過身,將自己的酒杯遞給雷雲。
“蘭公子,我們大婚那日,各位大臣都沒看到我們二人拜堂,今日就讓各位大臣做個見證,如何?”
蘭裔軒看著弦月,弦月笑著眨了眨眼睛,挽著蘭裔軒的手臂,將自己杯中的酒遞到他唇邊:“我們喝交杯酒吧。”
蘭裔軒看著她送到唇瓣的酒水,低頭看她,弦月已經側過身子,看向底下的大臣:“各位大臣今日可看好了,我鳳弦月可是你們蘭國名副其實的王後。”
“蘭公子,愣著幹什麽。”
弦月伸出另外一隻手,扯了扯蘭裔軒的衣袖:“把你的酒給我啊。”
底下有不少大臣跟著歡呼喝彩,大多是年輕的文官和武將,一些頑固的老臣則是不停的搖頭歎氣。
弦月仰頭,直接將蘭裔軒杯中的酒水喝完,蘭裔軒也是同樣,弦月笑了笑,對著底下的大臣晃了晃見底的杯子,蘭裔軒也笑,嘴角上揚,清潤如玉般的眼眸是說不出的寵溺。
“王後,微臣有一事相求,還望娘娘答應。”
蘭裔軒看著須發花白,跪在地上的周昀,拿著酒杯的手微微一緊。
“周大人,你得先說是什麽事情,我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答應,你不說什麽事,我可不敢隨便答應。”
“王上登基數月,後宮就隻有王後娘娘一人,六宮虛懸,娘娘現帶兵出征,不知何時才是歸期,微臣以為王上應該挑選德容兼備的女子,豐盈後宮,為我蘭國王室開枝散葉。”
第一百四十八章:宮少華的陰謀
滿殿靜寂,那些舉杯談笑的大臣看著跪在地上的周昀,手上的動作完全頓住。
這周昀雖說是三朝老臣沒錯,但是他是瘋了嗎?難道不知道王後一直提倡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嗎?這個王上也是默認了的。
雖說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更何況是一國之君,三宮六院再平常不過,但是王上好像一直都沒那個意思啊,再加上大臣懼怕弦月,就算是有人心裏想,這件事也沒幾個人敢提起。
不過周大人所言並非沒有道理,王後和王上大婚已經三個月了,時間說長不長,但是王上身邊就隻有她一個女人,就是隨身伺候的宮女,也很少能夠近他的身,王後娘娘的肚子至今沒有半點消息,這馬上就要領兵出征,軒轅與蘭國勢力相當,兵強馬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這王上身為男人,一個人在皇宮,難免空虛寂寞,確實應該豐盈後宮,早日誕下皇子,這樣才能保蘭國千秋萬代。
王上可不是一般的男子,就算王後娘娘再有本事,一輩子也不可能就隻有她一個女人。
底下大臣的視線在蘭裔軒、弦月和跪著的周昀身上逡巡,有些忐忑,王上和王後娘娘鶼鰈情深,剛剛才在他們的見證下喝了交杯酒,此舉在他們看來自然是傻的,但是他們也忍不住期待,還有那些隨同他們一同前來的女眷,一顆心也懸在了半空。
蘭裔軒儀表堂堂,氣度非凡,就算是無權無勢,也沒幾個女人能夠抵擋的住,更何況還是蘭國的王上,要是能成為他的妃子,簡直就是所有閨中千金的夢想,再要是能誕下皇長子,那地位可就完全不一樣了,而那些家裏有合適女兒的大臣心裏也在打著同樣的如意算盤。
雖然知道朝堂上你的一些老臣多次提出讓蘭裔軒納妃,豐盈後宮的事情,但是弦月還是有些意外,心裏一時間也有些接受不了,她才剛剛當著大臣的麵和蘭裔軒喝了交杯酒,馬上就有人提出給她的男人納妾,早在她做出離開的決定時,她就知道會有那樣一天,也告訴過蘭裔軒,允許他納妃,可真的有人在她的跟前提出這樣的事情,看到底下那些妙齡少女一張張殷切的表情時,心裏還是忍不住的難受。
“周大人你未免太過分了吧。”
站在弦月身後的白娉婷站了出來:“我們家公主帶病出征可不僅僅是為了鳳國,還是為了讓蘭國的百姓和各位大臣都能免遭戰爭之苦,繼續這樣安寧的生活,這麽迫不及待的就讓蘭國納妃,你有考慮過我們王上的感受嗎?”
白娉婷字字尖銳,從來到蘭國之後,她明顯感覺得到公主的笑容越來越少了。
“微臣這樣做也是為了蘭國的江山社稷,還望娘娘成全。”
周昀的話剛說完,馬上就有另外一批大臣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後,齊齊對著弦月跪下。
白娉婷氣不過,還想在說些什麽,被弦月攔住:“那就依各位―”
弦月的話還沒說完,坐在他旁邊的夜闞澤突然站了起來:“身為臣子,隻管坐好自己分內之事,協助朕治理好蘭國,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不勞各位大臣費心了。”
蘭裔軒側過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想從她的口中聽到她讓他納妃這樣的話來,更不會讓自己如了那些大臣的願,因為他不想讓自己最後一絲爭取的機會都沒有,如果有一天,他和其他的男人三宮六院的話,他連挽留的機會都沒有了,不想失去最後的資格。
站在蘭裔軒身後的雷雲雷安點了點頭,對於提出這樣要求的大臣有些不滿,公子和弦月姑娘好好的,幹嘛要娶別的女人,在他們看來,公子有一個弦月姑娘就夠了嘛。
“王上。”
這件事情,這些大臣已經不止和蘭裔軒提了一次,可每一次都被他無視,所以他們才會想在今天這樣的日子,當著弦月的麵提出來。
“若是各位大人家中有到了年齡的女兒,就早日尋佳婿嫁了,不要耽誤了他們的幸福。”
意思很明顯,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隻會耽誤浪費時間。
“一切的事情,能王後凱旋再說。”
蘭裔軒說完,直接坐下,並沒有讓跪在地上的大臣起身,氣氛微微的有些僵硬,弦月低頭喝著自己的酒,也不開口,雖然心裏已經默許了蘭裔軒納妃,可是這些人居然在這個時候提出來,讓她原本不好的心情變的越發糟糕,也是活該,轉頭偷偷的瞄了蘭裔軒一眼,嘴角上揚,臉上暈染著淡淡的笑意。
兩方正僵持間,忽有侍女走了進來,手上捧著一個雕鏤精致的盒子,在弦月和蘭裔軒跟前停下,躬身道:“這是王後娘娘給王上精心準備的禮物。”
弦月看著那精巧細致的盒子,忍不住就想到暖情香,想到在胭脂樓發生的事情,臉色大變,心裏不由的一陣惡寒。
那個漢子的身體多結實,她挑選的自然心裏清楚,還有那秋菊,那樣冷若冰霜的女子,需要大亮的春藥,而她隻用了那麽一丁點的熏香,還是放在水中,如果這熏香是用在自己和蘭裔軒身上,後果她簡直不敢想象。
“母後真是偏心,怎麽隻給蘭公子準備了禮物,我的呢?”
弦月邊說邊站了起來,搶過侍女遞給蘭裔軒的盒子,轉身護在懷中,回到原來的位置,笑著對身邊的蘭裔軒道:“蘭公子,我先看看母後給了你什麽好東西?”
弦月邊說邊打開盒子,是梨花,四四方方的盒子躺著的是一枝雪白的梨花,花瓣上還帶著水珠,仿佛是剛剛從樹下摘下來的一般。
弦月低頭,取出梨花,放在掌心,微笑著細細觀賞,淡淡的香氣隨著夜風鑽進口鼻,不是梨花原本的香氣,這個味道,好像在哪裏聞到過。
其餘的大臣看著弦月手心的梨花,也覺得奇怪,這個時候怎麽還會有這樣鮮豔幹淨的梨花?梨花?這其中有什麽深意嗎?
謹慎起見,弦月迅速將梨花放進盒子蓋好,將東西遞給雷雲:“你先替王上好好保管。”
弦月收回手,端著酒杯,聞著濃鬱的酒香,頭一陣的暈眩,她扶著額頭,輕輕的晃了晃。
“公主,你怎麽了?”
白娉婷很快察覺了弦月的不對勁,扶著她的肩膀,低聲問道。
弦月笑著搖了搖頭:“許是今晚太高興了,酒喝的有些多了,頭有些暈暈的,娉婷姐姐,你扶我回去休息。”
她對著蘭裔軒笑了笑,由白娉婷扶著離開。
“娉婷姐姐,你快點我的睡穴。”
弦月剛離開大殿,頭靠在白娉婷的身上,低聲命令道。
“公主,你怎麽了?”
“照我說的去做。”
雖然不知道那梨花裏邊藏了些什麽,不過宮少華既然在這個時候送來,必定是和暖情香那樣的春藥,宮少華一定是知道自己沒有按照她說的做,所以故意設計的。
“快點。”
弦月低聲催促道,白娉婷不明緣由,見弦月不像是開玩笑的,點了她的睡穴。
弦月離開,蘭裔軒心裏隻覺得放心不下,剛才弦月在聽到是宮少華送來的東西時,臉色明顯大變,雖然隻是瞬間,他還是發現了。
蘭裔軒借故離開,匆匆奔回雪桑殿。
“軒兒,這麽急著是去哪裏啊?”
熟悉的聲音,蘭裔軒看著那張和自己七分相似的臉,停下了腳步。
“你在那梨花裏邊放了什麽東西?”
微抿著的嘴角上揚,蘭裔軒卻是一臉冰寒,一貫溫和的聲音,染上了殺意,可對於宮少華的出現,他卻沒有半分意外。
宮少華輕笑出聲,顯然是被蘭裔軒極力壓製卻無法壓抑的怒氣逗樂了:“我也不知道。”
宮少華笑的越發開心:“那東西是她師傅柳心悠給我的,隻對中了情鎖的人有用,聽說喝了酒,藥性會更強烈。”
之前在金仙寺的時候,她給她暖情香,就是為了讓她心生防範,這樣的話,對於她送給蘭裔軒的東西,她就會心生忌憚,肯定會事先經手,她哪裏想到,那梨花根本就是為了她準備的,她早就知道,她不會給軒兒用暖情香的,果然不出她所料,隻是她沒想到她會找人先去實驗藥性,真是個聰慧的孩子,這一招聲東擊西果然有用,如果不是那暖情香,恐怕不會有這樣的效果呢。
“解藥呢?”
蘭裔軒攤開掌心,聲音冷冷的。
“交合。”
宮少華得意的看著蘭裔軒:“隻要你們行夫妻之實,就能解開她身上的毒。”
這也是她的目的。
宮少華盯著蘭裔軒,笑出了聲:“你們若是歡愛的話,鳳久瀾身體的子蠱該吃醋傷心了,他才病發沒多久,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軒兒,不要去想有沒有其他的辦法,那可是柳心悠專門為月兒配的,還是你想讓別的男人代替你與月兒交合?”
宮少華嘖嘖了幾聲,一副擔憂的模樣:“要真是那樣,如果被朝中的大臣和百姓知道的話,你的顏麵往哪放,月兒今後還怎麽做人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雖說先帝過世,一切從簡,四處依舊是張燈結彩,透著濃濃的喜慶。
雪蘭殿內,就隻有幾個伺候的下人,夜風吹過,燈火搖曳,那鮮紅明亮的火焰卻讓人覺得冰冰涼涼,怎麽都讓人覺得冷清。
蘭裔軒站在門口,看著寢宮內燃著的燈火,在門口邊的走廊上徘徊,來回踱步。
從小到大,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猶豫糾結,就算是那次看到母後那個模樣,親自結束了他的生命,也未曾如此。
雙手的十指交纏,緊緊的扣在一起,大半天過去了,蘭裔軒還是沒下定決心。
“駙馬。”
白娉婷站在門口,她剛才看到有人影在那邊走動,沒怎麽在意,走過來一看才發現是蘭裔軒。
“駙馬怎麽在這裏?”
這個時辰,他不是應該和百官在甘泉殿的嗎?暗想公主方才的不對勁,心裏很快又了主意。
“弦月她現在怎麽樣了?”
白娉婷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蘭裔軒。
“怎麽樣了?”
蘭裔軒的聲音有些急迫,這是白娉婷從未見過的,在她的印象中,這個駙馬從來都是從容淡定,高貴雍容,看似親切,實則很難讓人親近。
“公主讓我點她的睡穴,現在在裏邊休息,不過我看她睡的很不安穩,隨時都有可能會醒過來。”
白娉婷也覺得奇怪,剛才扶著公主聰甘泉殿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啊,就是看起來有些疲倦,好端端的,公主為什麽要讓她點她的睡穴,白娉婷想不明白。
“駙馬,你和公主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雖然知道自己沒有詢問的資格,白娉婷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公主這個樣子,真的讓她很擔心。
“自那日公主從未央殿回來之後就怪怪的。”
她雖然一直說自己沒事,但是之後去了西郊軍營,種種行為都透著反常,聽月影說,公主很少喝駙馬見麵,甚至覺得公主有意避開駙馬,依藍也這樣說,這兩個丫頭,向來十分敏銳,尤其是依藍,應該是不會有錯的。
這次出征,她一直以為駙馬應該和公主一起去才對,可是公主卻執意要一個人,還有方才,那周昀提出替駙馬納妃,連她都氣憤不過,公主居然沒有反對,不是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呢?怎麽現在允許駙馬納妃了?這和她認識的那個公主一點也不像。
“駙馬,公主雖然有些時候有些小任性,但她對駙馬的感情是真的。”
白娉婷還想要再說些什麽,房間內忽傳來彭的一聲響,蘭裔軒一驚,推門就衝了進去,等白娉婷反應過來的時候,蘭裔軒一驚從她的身邊經過離開。
“弦月。”
蘭裔軒衝了進去,剛好看到弦月整個人倒在冰涼的地麵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她似乎還在睡夢中,眼睛是緊閉著的,卻明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眉頭緊鎖,整張小臉皺成一團,寢宮裏邊燃著燈,因為是臉貼著地麵,所以看的有些不清楚,站在她的這個方向,隻能感覺到她麵對著自己的側臉,蒼白一片,似隱忍著極打痛苦。
“弦月。”
蘭裔軒衝到弦月跟前,將她從地上抱到懷中,她的整張臉就和他剛才進門看到的側臉那樣,慘白的一片,額頭上,鼻尖上全部都是晶瑩的冷汗,嘴唇已經被咬破,蒼白如三月櫻花,還有點點的血跡,烏黑的發絲淩亂的貼在臉上,襯的臉色越發蒼白的嚇人。
“你怎麽樣了?”
蘭裔軒輕輕的拍了拍弦月的臉,微弱的呼吸,卻十分急促,剛要抱著她上床,一直緊閉著眼睛的弦月突然睜開了眼睛。
“公主。”
跑進來的白娉婷剛好看到弦月睜開眼睛的一幕,跑了過去,驚呼出聲:“公主!”
怎麽會?她不是點了公主的睡穴了嗎?公主怎麽這麽快就醒過來了?臉色怎麽會這麽差?這到底是怎麽了?
弦月自己也不清楚,她隻是覺得那支梨花的香氣十分熟悉,可現在,她大腦都還是混混沌沌的,在哪個地方聞到過,她怎麽都想不起來,隻是本能的不想讓蘭裔軒碰那東西。
她以為是藥性強烈的春藥,從小到大,她什麽苦頭沒吃過,什麽樣的折磨是她不能夠承受的,仗著自己內力雄厚,毅力超人,她以為自己肯定可以挺過去的,一定沒有問題的,所以讓娉婷姐姐點了自己的睡穴,可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
就算是在睡夢中,渾身上下依舊痛的要命,胸口的位置,難受難忍,那種痛,不同於以往鞭子抽在身上,針紮般火辣辣的疼痛,也和匕首帶來的痛楚不同,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動,上躥下跳的,十分的劇烈,渾身的血液像是大海翻滾著的大浪,那不是外力帶來的傷痛,像是已經和她的血液融為了一體,血液仿佛在燃燒,這種難忍的疼痛帶著難以言喻的燥熱。
當蘭裔軒的手碰觸到她的身體時,身上的疼痛消除了大半,那種感覺,想要多一點,再想要多一點,恨不得他有千萬隻手,然後徹底與自己的身體融為一體,這種感覺意味著什麽,她不會不知道。
“去找雷雲來。”
蘭裔軒傾身,邊將弦月抱起來邊對蹲在地上的白娉婷說道。
弦月捂著胸口的位置,驀然想到什麽,心頭大震,閉上眼睛,緊緊的拽著蘭裔軒的手臂:“娉婷姐姐,什麽都不用,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弦月靠在蘭裔軒的身上,樣子看起來十分的虛弱。
“公主。”
白娉婷轉身,麵露擔憂。
“照公主說的做。”
蘭裔軒將弦月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手卻一直放在弦月的身上,沒有鬆開。
“蘭裔軒,放手。”
弦月虛弱的聲音,帶著強勢的命令。
“弦月。”
蘭裔軒盯著弦月的眼神猶豫和掙紮,他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溫柔的整理著她額頭、臉上的發絲:“月兒,你說我該怎麽辦?”
這不是弦月第一次見到過蘭裔軒臉上流露出如此無奈的神情,可像這次這樣的,弦月還是第一次見。
“放開我。”
弦月背靠著枕頭,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虛弱的推開蘭裔軒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蘭裔軒的手剛從弦月的身上抽離,隻是一瞬,弦月整個人立馬趴在床上,雙手緊緊的糾著被單,整個人躺在上邊,痛苦不堪。
蘭裔軒坐在床上,看著那張埋在床單上的臉,弦月是什麽人,他心裏清楚,那到底該有多痛才能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猶豫,掙紮,糾結,那是恨不得代其受過的痛楚,僵持在半空中的手緊握成拳,緊緊握住弦月顫抖的肩膀,將她扶了起來,抱在懷中:“弦月,你怎麽就不明白?”
保護他?看著她這個樣子,他簡直心如刀割。
“蘭公子,是你不明白。”
弦月靠在蘭裔軒的身上,虛弱的聲音隱隱帶著哭腔:“那個香味好熟悉啊。”
蘭裔軒的身子一僵,抱著弦月的雙手微微一顫。
初聞梨花香味,她就覺得熟悉,十年了,那香味太過熟悉,所以那與自然梨花香氣的不同,她一下子就察覺出來了,離開那個地方好幾年了,差點都忘記了,那是在梨花齋藥房聞到過的味道,這一切都是柳心悠做的,是對她了如指掌的柳心悠做的。
“忍忍就過去了。”
弦月的手輕握成拳,放在蘭裔軒的肩上:“咬牙就過去了,這個世界沒有我鳳弦月過不去的檻。”
“弦月,這是柳心悠專門針對你的情花毒配置的情花散。”
過不去了,過不去的,柳心悠親手配置的。
“蘭裔軒,哥哥毒發的時候是不是也會這樣的難受?他是怎麽熬過去的?”
弦月閉著眼睛,冰涼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哥哥身體虛弱,病發又沒多久,怎麽能承受的住那麽大的痛楚?”
蘭裔軒的雙手依舊緊握住弦月的雙肩,將她推開,直視她被水霧彌漫的眼睛:“你知道解藥吧?”
疑問的口吻,可說出的一字一句,卻是說不出的肯定。
“後天你就要出征了,難道你要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嗎?”
他做不到,現在都已經痛不欲生了,如果再發生那樣的事情,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弦月呢?弦月今後的生活該怎麽辦?
弦月抬頭,看著蘭裔軒,哭的越發傷心。
“弦月,你怎麽能對我這麽殘忍?”
都已經離開他了,難道還要在離開前在他的胸口插上狠狠的致命一刀嗎?
“我做―”不到。
蘭裔軒的話還沒說完,弦月突然伸手,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蘭公子,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做不到,我也是一樣的。因為我,你已經很難受了,我不能再讓你更痛苦了。
從認識到現在,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前半輩子,我為了哥哥而活,今後也是如此,那麽就這一次,就這一次,讓她為自己而活,為了自己的愛,奮不顧身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