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征途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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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重生鳳傾天下在線閱讀全集:小說全文全集番外第一百五十四章:征途遇襲第一百五十四章:征途遇襲
為了盡快趕到白楚,蘭國的數十萬軍隊前後分成了兩撥。
第一撥由弦月帶領,主要是她從鳳國帶來的五萬女將,走在前頭,蘭國的十萬軍隊沿途征集運送軍糧,由程強率領,跟在身後。
程強是蘭國的大將,領軍已有數十年之久,為人公正,而且沉穩,擅長用兵,這些年來打了不少勝仗,深得將士愛戴,這次的十萬軍隊,不少是以前跟著他征南走北的,對於這個人,弦月還是十分放心的。
乾寧二十一年正月二十,弦月一行趕了大半個月的路,終於來到了黑風嶺。
黑風嶺位於白楚和燕國的交界處,是前往白楚的必經之路,雖說是黑風嶺,但是這個地方的地勢卻並不是很陡峭,尤其是正中的山坡上,茂密的樹叢中間,有一大片的空地。
時值傍晚,白天悄悄推去,黑夜漸漸來臨。
寒冬尚未退去,夜裏的山風掛在臉上,冷濕的空氣迎麵而來,那一張張嬌俏的臉蛋紅撲撲的,不過比起蘭國,這裏的空氣雖然潮濕,還是要溫和許多。
一行人迅速紮好營帳,黑風嶺內,四處燃燒的篝火,前所未有的熱鬧。
一路風塵,大家的精神卻都很好,看不出絲毫的倦怠,這不剛忙完手頭的事情,才歇下來,大家就坐在一起說說笑笑了,顯的興奮異常。
“依藍姐姐,我們好久都沒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聊天了。”
剛吃飽了飯,芽兒手上拿著自己特製的梅子,吃的津津有味。
“是呀。”
綠珠點頭附和。
這幾個月她們幾個人一直跟在公主的身邊,各自忙著她安排的事情,公主不放鬆,她們也不敢有一絲懈怠,自從公主到了蘭國之後,她們再沒有像以前那樣聚在一起了,不要說一個月一次,她們已經連著三四個月沒和以前的好姐妹聊天了。
現在大家坐在一起,雖然風吹在身上有些冷,可心裏卻說不出的安靜閑適。
“公主呢?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我們大家坐在一起說會話吧。”
芽兒邊說邊舔了舔手指,這樣的提議,其餘的人自然是讚同的。
雖說上下有別,但弦月不是那種會仗著身份端架子的人,這些日子以來,大家吃住都是在一起的,對她們來說,弦月是可以讓人敬重卻又不會讓她們覺得拘束的人。
“公主和大人還有綠衣現在營帳,說不定有要事商量呢,我們這樣貿然去,會不會打擾到她們?”
月影望著弦月所在的營帳,公主剛吃了晚飯就叫大人和綠衣進了營帳,肯定是有事情要問。
“沒事了,芽兒,你先去問問,要是公主真有急事,你就別打擾了,要事沒什麽事,再讓公主過來。”
“按照這個速度,還有多久才能到鄴城?”
營帳內,弦月背靠著椅子,雙腿放在案台上,伸了個懶腰。
這樣正經的問題,被她用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問出口,絲毫不讓人覺得厭惡。
“如果不出任何意外,再過十天左右,就可以到達鄴城。”
弦月點了點頭,微仰著頭,閉上了眼睛,雙手輕握成拳,放在膝蓋上:“哥哥呢,那邊有消息了嗎?”
綠衣弓著身子,垂下了腦袋,微垂著的眸閃過幾分慌張:“殿下的身子還是和以前一樣,並不是很好,宮裏有禦醫照顧,朝堂有白大人和王將軍,公主不必擔心。”
弦月輕輕的嗯了一聲,揉了揉眉心,沒有說話,如果此刻的她是睜眼看著綠衣的,或許就能察覺到異樣,但是沒有,白娉婷和弦月都沒有,她們兩個都自信綠衣的忠誠,但是卻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善意的謊言,正是因為對弦月忠心耿耿,她有是個顧全大局的人,所以這個時候,知道什麽該說,什麽是萬萬都不能說的。
“公主。”
這邊幾個人話還沒說完,芽兒就已經掀開簾子,一臉興奮的走到弦月跟前。
“芽兒,沒看到公主和我們商量事情嗎?沒一點規矩。”
綠衣輕聲斥責,芽兒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
弦月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望著尷尬的芽兒,輕笑了一聲:“芽兒聽到了怕什麽?”
芽兒聽弦月這樣說,開心的笑出了聲,使勁的點頭:“無論聽到什麽,隻要公主不讓我說,我都不會告訴別人的。”
弦月站了起來,走到芽兒身邊,揉了揉她的腦袋,故意將她的發絲弄亂:“找我什麽事?”
“公主,這幾個月我和依藍姐姐她們一直都跟在你身邊,綠衣姐姐和大人還有很多其她的姐妹呆在西城的軍營,這些日子一直都在趕路,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我們想說在一起聚聚,她們讓我來問問公主去不去。”
弦月笑著鬆手,拍了拍芽兒的肩膀:“好啊,我剛覺得無聊呢。”
芽兒一喜,笑的越發開心,眉眼彎彎。
“娉婷姐姐,綠衣,我們一起出去吧。”
綠珠依藍看著和芽兒一同出來的弦月,高興的站了起來:“公主。”
弦月笑著對她們招了招手,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大家圍成一個圈。
這個地方雖然大,不過隨行有五萬人,自然是坐不下去的,而且這個地方還是在白楚和燕國的交界處,出征在外,凡事必須小心戒備,月影等人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並沒有另外通知其他的人,隻是在場的幾十個人坐在一起。
百餘人圍繞著正中的篝火坐下,沒有香噴噴的烤肉,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像上次那樣大口的喝著酒,大家隻是靜靜的坐在一起,看著坐在正中的弦月,偶爾有幾個調皮的,背靠著背坐在一起,打打鬧鬧,並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音。
“想和我說些什麽?”
弦月盤著雙腿,雙手放在腿上,視線在圍繞著自己身邊的那些人轉了一圈,笑著問道。
大家看著弦月,臉上是濃濃的笑意,卻沒有人開口。
夜裏,四周靜悄悄的,甚至可以聽到站在山坡上守崗的女兵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弦月單手托著下巴,她能明白她們的心情,就和自己的一樣,很多時候,以為自己會有很多話可說的,但事實上,真的一起了,千言萬語,卻不知該怎麽訴說呢?他們大概就是如此吧,對自己的感情,讓她們想要和自己呆在一起,就算隻是這樣靜靜的在一起坐著,對彼此來說,也是美好的吧。
“公主,到了鄴城之後就會打仗嗎?”
月影輕聲問道,這樣的話題,對她們來說,並不凝重,弦月甚至能感覺得到,不少人的臉上流露出了興奮的神情。
她們或許吃過戰爭的苦頭,但是十多年的苦苦訓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和她一起征戰沙場。
“不知道。”
弦月拍了拍手:“到了鄴城之後最關鍵的就是好好休息。”
弦月邊說邊伸了個懶腰:“還有十多天才能到白楚的鄴城,趕了這麽多天的路,你們不累嗎?”
綠珠搖了搖頭:“我做夢都希望有這樣一天,跟著公主一起。”
“對呀,公主可是我的偶像呢。”
坐在弦月身邊的芽兒移了移身子,坐在弦月的身後:“要不要打仗,我都無所謂了,隻要能和公主還有姐姐們在一起,那就足夠了。”
芽兒的臉上揚著幸福的笑容望著大家,小小的她可沒有那麽打的野心,其餘的人也是一樣,雖說學有所用,但是像以前那樣安寧的生活,是她們一直渴求的,現在還能和她們敬佩的公主一起,無論怎麽樣都好。
“公主是不是在擔心些什麽?”
白娉婷看著弦月問道,自公主離開蘭國之後,就一直覺得她心神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麽。
弦月自己還沒開口,芽兒突然轉身,看著弦月,其餘的人也齊齊將視線轉移到弦月身上,在她們看來,白娉婷心細,問出這樣的問題,必定事出有因。
弦月伸手一把將芽兒摟進懷中:“有你們在身後支持著我,在身邊保護著我,我擔心什麽?”
她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嘴角上揚,意氣風發,看不出丁點的擔憂。
“有你們在,什麽事是我不能解決的?”
弦月邊說邊站了起來,借著燃燒的篝火,遙望著黑風嶺四周光禿禿的樹枝。
在她們看來,她現在最最憂心的是和軒轅之間的戰爭,沒有人會明白,她心裏天人般的掙紮和剜心般的疼痛,就算拚盡了全部的力量,她們也解決不了。
正月二十一,寅時。
這一天和往常沒有任何的不同,山坡的正中,篝火燃燒,四周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光禿禿的樹枝,借著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靜的讓人心驚,黑風嶺忽然傳出兵器打鬥的聲音,清脆的撞擊聲之後,整個黑風嶺完全熱鬧了起來。
寂靜的營帳也開始熱鬧了起來,弦月聽到聲音,立馬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起外衣,直接披在身上,剛走到門口,便有人撞了上來,跪在地上:“公主,黑風嶺被包圍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剛出了營帳,白娉婷綠衣等人也陸陸續續的出來,邊跑邊穿衣服,一個個站在弦月的身後,神色看起來有幾分緊張,卻並不慌張。
雖然昨日很晚才睡下,現在又突然被驚醒,但一個個神采奕奕的,看不出絲毫的倦色。
“出什麽事了?”
月光西沉,太陽還沒有出來,如果不是山上點著火把,這個時候,四周完全就是一片漆黑,弦月等人站在山坡的平地上,黑夜裏,下邊什麽情況,她們也不清楚。
“是什麽人?他們有多少人馬?是誰領軍?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弦月一連問了四個問題,招了招手,很快有人舉著火把走到了這邊。
這裏不是白楚的國度,一年四季,到處都可以看到青翠的樹木,這個時候,整個山頭都是光禿禿的,借著在風中忽明忽暗的篝火,視力極好的弦月隱隱還是能看到山頭正前方站著的一排排將士。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軒轅的軍隊。”
軒轅人高馬大,長的十分壯碩,最好辨認,就算不穿軍裝,但是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來。
這樣的答案,弦月並不覺得這個意外,這個時候,燕國和白楚自身難保,周王朝名存實亡,早就成了軒轅的附庸,除了軒轅,有誰敢不要命的包圍她鳳弦月的軍隊?
半路攔截,在這個地方,她們在山上,他們圍在山下,他們根本沒有一點優勢。
“公主,現在怎麽辦?”
綠衣小心的問道,她們就在營帳的正中,如果四周全部都被軒轅的軍隊包圍,她們根本就脫不開身。
“怕什麽?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綠珠昂著下巴,豪氣衝天。
“鳳王,你們已經被我們的人包圍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還是投降吧!”
寂靜的夜裏,山下嘹亮的聲音中氣十足,借著葉楓,在黑風嶺的上空飄蕩。
“投降!”
“投降!”
排山倒海的聲音,聲勢浩蕩,仿佛能將著黑風嶺推到了,聽的人心裏也跟著一顫一顫的,高舉著的長矛仿佛能將著一整片天空都照亮了。
那渾厚而富有氣勢的聲音還在空中飄蕩飛揚,忽有一滿身是血的女兵跌跌撞撞的跑了上來,在弦月的跟前跪下。
“香秀姐姐!”
芽兒驚呼,上前抱住跪在地上,渾身是血的香秀。
“怎麽回事?”
弦月低下身子,伸手將香秀臉上的血跡擦幹。
“我和其他幾個守夜的姐妹察覺到了動靜,想要上來通報公主,上來的時候突然被人襲擊,紅英她們都已經死了。”
香秀趴在芽兒的懷中,邊說邊哭出了聲,其餘的人也不由的跟著默默垂淚。
“綠衣,你帶她下去包紮傷口。”
綠衣領命,找了幾個人,帶著香秀一起,去了營帳。
“該死的渾蛋,公主,綠珠請命。”
綠珠跪在地上,咬牙切齒,雙眼滿是仇恨。
“依藍請命。”
其餘的人也跟著跪在地上,一一請命出戰。
自來到弦月所在的女子軍營之後,她們這些人朝夕相對,感情深厚,比起親姐妹有國之而無不及,這些年來,她們一直呆在鳳國皇陵身後的叢林中,之後到了蘭國,隻有不斷加入的人,可這一下子,突然離開了幾個人,心裏怎麽能不氣憤,想要斬殺軒轅軍隊報仇的心情說不出的強烈。
“月影,你帶幾個人去查看一下這次領軍的是誰?時間緊迫,動作要快,注意安全。”
弦月轉過身,手指著身後舉著火把的幾個人:“把東西放回原來的位置。”然後背過身重新望著山下漆黑的一片:“芽兒,你找人去準備早飯。”
弦月冷靜的吩咐道,淡定從容,不見半分慌張,其餘的人見狀,也跟著放下心來。
芽兒望著弦月的背影,沒有動作,她畢竟你年幼,現在這種狀況,她哪裏還有心情做什麽早飯啊?
“昨晚累了一宿,要是不吃飽的話,我們這樣一群弱女子哪裏來的力氣和軒轅的軍隊打?”
弦月輕笑了一聲。
弦月伸了個懶腰,用手捂住張大的嘴巴,“困死我了,居然打擾我睡覺,真是一群可惡的家夥,一定要給她們點教訓。”
弦月對著綠珠依藍等人笑了笑,轉身回到營帳,白娉婷等人跟在她的身後一同進入了營帳。
“公主,真的沒有關係嗎?”
幾個月來,軒轅的軍隊氣勢如虹,攻占了大半個天下,現在,他最大的敵手就是鳳蘭,突然在黑風嶺這個地方包圍她們,她不得不小心謹慎。
“等月影探來了消息才能知道。”
弦月閉上眼睛,整個人直接趴在案桌上:“你們也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白娉婷還有其餘跟著進來的人見弦月並不是很想說,也就沒有多問,按照弦月的吩咐,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閉目養神。
她們相信公主。
弦月靠在桌上,隻是閉著眼睛,並沒有真的睡過去,其餘的人也是一樣。
這個地方,不是鳳國,也不是蘭國,不是她們自認為安全的任何一個地方,雖然在紮營之前,就對周圍的地形勘察了一番,但是這個地方對她們來說還是陌生的,需要提高警惕,這個時候,能安然入睡才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邊一直沒有大的動靜傳來,弦月抬了抬眼睫,眼睛眯開了一小段縫隙,懸在半空的心一點點向著陸地著落。
知道被包圍的消息,不是不害怕,也不是沒有擔心,隻是那樣的情況下不允許,蘭裔軒沒在她身邊,沒人能在這個時候分擔,她這個主帥要是慌了,全部人的陣腳也就跟著亂了。
昨天傍晚紮營之前,一切都還是好好的,沒有一點異動,綠衣心細,她調教出的人不至於會如此粗心,這才短短幾個時辰,黑風嶺一下子怎麽可能湧現出那麽多的軒轅軍隊,這個季節,無論哪個地方,都不方便藏身,他們肯定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等著自己前來。
如果真的有數十萬的大軍,就算是在怎麽小心翼翼,她們也不可能毫無察覺。
如潑墨般的黑色一點點慢慢褪去,天色還是混混沌沌的,山上的霧氣很重,無論看什麽都蒙著一層東西,看不大清楚。
靜悄悄的營帳,甚至可以聽到大家呼吸的聲音。
一直趴在桌上的弦月,雙手撐著桌子,坐直了身子,輕微的一個小動作,其他坐在桌上地上的人很快睜開了眼睛,看著弦月。
弦月站了起來,一隻手才撩開簾子,忽感覺到有一陣風攜帶著冷濕的氣息,從自己的跟前飄過然後停下,低頭,月影正弓著身子,身上、手背上到處都是露珠,晶瑩剔透的,冒著白白的熱氣,看著就讓人覺得發寒,她的呼吸明顯有些急促。
“先喘口氣,站起來慢慢說。”
弦月放下簾子,不溫不火的態度,依藍等人從地上起來,拍了拍屁股,走到弦月的身後。
“領兵的是誰?他們大概有多少人?”
依藍拍了拍胸口,深呼吸,氣息慢慢的平穩了下來。
“領兵的是軒轅的岑參將軍,方和為副將,大概多少人,屬下也不知道。”
本來是想要前去一探究竟的,但是公主交代了時間緊迫,讓她早點前來複命,也因此,她剛從幾個軒轅士兵的口中知道了主帥,很快就趕了回來。
“是嗎?”弦月經過月影,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辛苦了,好好回去睡一覺。”
弦月突然笑出了聲。
“公主!”這個時候,公主怎麽還笑的出來。
“月影,你挑幾個人密切關注軒轅軍隊的一舉一動,一有風吹草動,不用回來報告,直接發信號就可以了。”
“娉婷姐姐,看樣子我們還要在黑風嶺呆個幾天。”
弦月嘴角上揚,自信篤定,轉過身,想要回營帳休息,轉而看到那一張張擔憂的臉,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我想,他們這樣做應該是為了試探我們。”
雖是猜測,可弦月的口吻卻是篤定的。
“如果軒轅昊真的想置我們於死地,以他的謹慎,應該會親自出馬,他應該隻是想要試探你們有多少本事。”
這支五萬人馬的軍隊,至今沒有參加過任何的戰鬥,她們的本事,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謎,戰場之上,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對付自己一無所知的對手,是任何將帥都不能忍受的。
所以她猜測,就算軒轅昊知道了黑風嶺是她的必經之處,就算在這個地方做了萬全備,但是在不知道對手實力的情況下,放手一搏,實非理智之舉。
“等過幾天程將軍的人到了…”
想到那些被他們殺害的好姐妹,綠珠義憤填膺,恨不得將那些人大卸八塊。
“等不到那一天。”
岑參和方和都不是笨蛋,怎麽可能等著被被人前後包抄。
弦月伸手,攤開掌心,仰頭看著蛋清般混沌的天空,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更甚:“不知道這霧氣能持續多久?”
第一百五十六章:擒賊先擒王
二十一日卯時,濃鬱的香氣飄散在整個黑風嶺,一夜都沒怎麽合眼的五萬大軍,吃完了早餐,休息了一會,很快就恢複了生機和活力,一個個精神抖擻的。
這個時候,原本應該是拔營趕路的,因為意外事件的發生,此刻大家正在弦月的營帳,嚴陣以待。
“公主,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麽?”
吃飽了的綠衣神采奕奕,一雙眼睛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生輝,仇恨的火焰燃燒。
弦月背靠著椅子,閉著眼睛,凝眉思索。
“他們自己會衝上來的。”
悠閑的聲音,夾帶著讓人信服的自信篤定。
現在已經是卯時,最晚辰時,要是她們沒有動作的話,岑參那些人必定會按耐不住。
這次隨行的有五萬人馬,她對自己的軍隊很有信心,就算是她們,就算是在事先做好準備,也不可能讓超過五萬的人馬悄無聲息的包圍整座山頭,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們根本就沒那麽多人,所有的一切根本就隻是虛張聲勢。
昨晚沒有月亮,星辰也是極少,這樣的天氣,隔著那麽遠的距離,根本就不可能看清有多少兵馬,再加上是晚上,四周靜悄悄的,他們那一吼,聲音來回飄蕩的,便是千軍萬馬之勢,給聽的人造成一種恐慌,草木皆兵,但是事實上或許根本就沒那麽多人。
如果真的那麽在意,軒轅昊必定會親自前往。
今天的霧氣雖然很大,但是再過一會,太陽出來了,肯定會慢慢散去,到時候,他們有多少人也就一目了然了,所以肯定等不到那個時候,就會有人衝上山來,一探究竟,錯過了今天,他們這趟就白走了。
不過這些都隻是她的猜測,並未親眼所見,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從離開蘭國的那天開始,她就已經踏上了戰場的征程,那個地方,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
“綠衣,你挑選百來個身手敏捷的,趁著濃霧下山,靜候命令。”
“是!”
“月影,我們有多少弓箭?”
“五千!”
弦月坐直了身子,微抿著唇,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麵,似在思考些什麽:“已經足夠了。”
五千的弓箭,憑借位置上的優勢,百發百中,足夠打亂他們的陣腳,到時候她們也就有機可趁了。
“讓你的人隨時做好準備。”
“公主,那我呢?”
綠珠手指著自己,躍躍欲試。
“星月,茹兒,依藍還有綠珠,你們分別帶三百人,守在山道的各個入口,要是發現有人上來,馬上想我回報,不能打草驚蛇,幹淨的處理掉。”
弦月說完,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掀開了營帳。
大霧彌漫,還沒有散去,這個時候,沒有茂密的枝葉,那是天然的屏障。
卯時將過,彌漫著的濃濃霧氣一點點散開,弦月走出營帳,放在身前的雙手緊緊交纏在一起,這一刻,她有些明白為什麽那麽德高望重的武將在遇到任何問題時,總能做到沉穩鎮定,戰場之上,他們的身上係著萬千將士的性命,不能行差就錯一步,這個時候,最最關鍵的就是一顆冷靜的頭腦,理智的分析一切,更不能讓屬下發現自己的緊張。
這些人,對自己來說,不是普通的將士而已,這些天的朝夕相處,她漸漸的有了感情,或許冷清,但是對於這個時候陪在她身邊的那些人來說,她真的很容易就覺得感激。
“公主,卯時已經過了。”
白娉婷站在弦月的身後,看著一點點慢慢散開的霧氣,輕聲說道。
“嗯。”
弦月的小指微微動了動。
“公主!”
弦月望著山下被霧氣彌漫的上空,恨不得投下什麽東西,讓霧氣消失,將所有的一切看清,正思忖間,忽有人在她的跟前跪下。
“剛剛在正西邊的山道上發現了軒轅士兵,依藍已經悄悄製服。”
微抿著的唇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弦月整個人頓覺得輕鬆不少,她的猜測沒有錯。
“娉婷姐姐,藍月,香秀,雪梅,你們四個人分別帶領一萬人,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反包抄,以藍色煙火為信號。”
弦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手指著地上跪著的女兵:“帶我去依藍那裏。”
相比於其他險峻的山峰,黑風嶺的地勢絕對算得上平坦,中間的彎彎繞繞卻很多,九曲十八彎。
“公主。”
依藍等人見到了弦月,齊齊迎了上去。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是軒轅的士兵,身上、臉上都是血跡,沒有一個活口。
這就是戰爭,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十七個年頭,可對於這樣的殺戮還是有些不太習慣,這些人,都是無辜的平民百姓,掌權者手中送死的棋子。
但是心理上,她還是理解依藍那些人,幾個時辰前,地上躺著的這些人殺害了她們朝夕相對的好姐妹,戰場,戰爭,是比豪門爭鬥還要來的複雜的恩怨糾葛。
“把他們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換上。”
弦月邊說邊就已經有了動作,蹲下身子,將地上躺著的士兵的衣服脫了下來,剛死沒多久,他們的身上還有淡淡的餘溫,弦月卻覺得那溫度有些灼人。
軒轅的將士比起其他國家的男子,明顯高大強壯,更不要說這些女子了,那袍子穿在身上,寬大的像戲服,長擺拖地,尤其是前擺,每走一步,都會踩到。
“公主,這個樣子。”
依藍手指著怪異的自己,看著弦月,笑出了聲,很快又變的正經起來:“會不會被發現?”
那些合體的衣服突然間像戲袍一樣,這麽明顯的差距,隻要是有眼睛的,不可能發現不了。
弦月取出腰間的雪魄,直接砍掉了拖地的擺子,又將其她人的下擺砍掉,這樣一看,確實比剛才要好了許多。
“依藍,發藍色信號,你們兩個,去通知月影,隻要看到我們,馬上放箭。”
那樣混亂的場麵,就算是岑參方和,也不會注意到這些:“等會我們衝進去的時候,不要走散。”
隻要她們這些人聚在一起,相信以月影她們的箭術,不會射到她們的身上。
弦月的唇邊勾起,清亮的眼眸透著狡黠,對著依藍勾了勾手指:“依藍,你過來。”對著其他人同時招了招手:“等會衝進去之後,藍海你們幾個護著我,藍英你們幾個護著依藍,擒賊先擒王。”
隻要捉住了岑參方和,她們的人再包圍了他們,她就不相信,他們那些人不乖乖投降。
“你們幾個,去告訴綠珠她們,直接去山下。”
如果不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以她鳳軍的實力,硬碰硬未嚐不可,但是她不想那麽做,不想那些親如姐妹的人白白犧牲,現在不想,將來也不想,她鳳弦月會想盡一切辦法,用盡手段,以最小的代價獲得勝利,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勝利。
弦月等人還沒到山腳,就有此起彼伏的大叫聲傳到耳邊,月影她們已經開始行動。
“退!”
“撤退!”
岑參一邊揮舞著手上的大刀,一邊大喝著,沉穩老練的他臉上明顯流露出了驚慌。
箭雨忽下,百發百中,來勢洶洶,就算是有盾牌擋著,他的身邊,是越來越多的軒轅士兵倒下,但是他們卻沒有半分招架之力,或許軒轅昊預料到她會有此一招,但是他沒想到,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會有這樣好的箭術。
如果是她,如果換成是她的話,軒轅昊被圍困在黑風嶺,她做的絕對不會是試探,而是絕殺。
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哪個人的王位不是踩踏著千千萬萬的屍體,既然有那麽大的野心,既然那麽想要主宰這個天下,既然已經用了卑劣的手段,何不貫徹到底?沒有哪個開國之君的手是幹淨的,既如此,就不該擔心背負罵名。
如果事先準備好易燃的稻草,點一把火的話,再各個路口重兵把守,安排弓箭手,計算不死,也絕對是一蹶不振的慘重傷亡,但是他們自己,卻不會有任何的損失,成王敗寇。
弦月對著身後的依藍等人使了個眼色,一群人齊齊衝了進去,那邊,月影的人也沒了之前凶猛的攻勢,可底下的軒轅士兵還是慌張成一片。
弦月盯著馬背上略有些慌亂的岑參,健步如飛,腳下的速度飛快,身邊的人隻顧著擋箭,根本就沒發現任何異樣,另外一邊的依藍,在藍英等人的保護下,也在一點點慢慢接近方和。
身著厚重的盔甲,嬌小的身子淩空飛起,以軒轅士兵的肩膀為點,岑參顧著戰局,一時沒發現,倒是他身邊站著的方和,吃了一驚,臉色大變,驚呼出聲:“將軍,小心!”
岑參聽到聲音,猛然轉過身,猛然瞥到某個女子特有的朱砂,他快,弦月的動作更快,等到他反應過來,後仰身子的瞬間,弦月已經蹲在他的馬背,雪魄也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岑將軍。”
弦月挑眉,嘴角上揚,手上稍稍用力,雪魄鋒利,很快在岑參的頸項劃開一道小小的口子,鮮血涔涔,可弦月手上的雪魄依舊銀亮,沒有丁點血跡。
“將軍!”
方和大叫了一聲,明顯驚慌,想要衝上去,依藍的飛刀已經抵在了他的胸膛,他根本就不能再動彈半分。
“給我在原地乖乖站好。”
弦月側過身,對著圍在四周,不知所措的軒轅士兵命令道。
剛才的箭雨來勢洶洶,將他們的撤退完全打亂,月影等人停止了射箭,站在山頭,保持的依舊是射箭的姿勢。
兩個主帥都被挾持,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變成箭靶,就算這些人再怎麽驍勇擅戰,這個時候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邊的軒轅士兵剛乖乖站好,白娉婷等人率領的軍隊馬上就到了,晨曦的陽光微明,霧氣漸漸散去,四周的山頭,那一道道英姿颯爽的身影,為樹葉光禿,破敗的黑風嶺添上了亮色,代表鳳蘭的旗幟飛揚,岑參看著包圍自己的女將,有些不敢置信。
“統統放下兵器。”
綠珠芽兒等人也過來了,身後跟著三百餘人,收繳兵器。
戰場之上,兵器就是將士的生命,不到最後一刻,沒人會放下手中的武器,因為那對他們來說,代表著投降,代表著屈服,可現在,他們的性命已經被別人掌控,主帥也被別人的刀威脅著,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但是身為軒轅的將士,他們又有自己的傲氣,不想放棄。
“沒聽到嗎?”
弦月坐在馬背上,轉頭看著那些還不想棄械投降的將士。
“你到底想做什麽?”
岑參瞪著弦月,臉色鐵青,氣的胡子都豎起來。
“岑將軍,你應該不願意看到這些和你出生入死的將士血濺當場吧。”
岑參沒有說話,視線從弦月的身上移開,看著那些拿著武器不肯放的軒轅將士,緊咬著唇,瞪大著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他們是軒轅的戰士,能為軒轅犧牲,是他們的榮耀。”
岑參慷慨激昂,那些將士似乎也受到了極大的鼓舞,一個個臉上鬥氣十足。
弦月冷哼了一聲,戰爭帶來的死亡不可避免,她早就知道,但是如果有一天,她也遇到相同的局麵,弦月不知道自己會怎麽做,但是像岑參這樣的人,對主要的戰局根本就起不了決定作用,為什麽不減少一些無辜的傷亡呢?
如果有一天,娉婷姐姐或者是綠珠依藍他們被軒轅的將士包圍了,她希望她們能夠投降,保全自己,那樣的話,她心裏能好過點,絕對不會有絲毫的責怪,但是她知道,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她們一定不會放下手上的武器,也不會像這些人那樣,傻傻的站在原地,她們會戰爭到底,這些人對軒轅昊也是一樣的,發自內心的尊崇,就算是犧牲性命,也不想讓心裏的信仰留下汙點。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比起岑參,方和要年輕許多,他臉色的難看程度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惡狠狠的瞪著依藍,最後看著弦月,一副恨不得拿她泄恨的模樣。
“手下敗將,你橫什麽?”
依藍對著他的小腹就是用力一拳。
那盯著自己的凶狠眼神,在陽光下泛著凶狠的恨意,站在弦月芽兒見方和挨了一拳,開心的笑出了聲,還是覺得不樂意了,手指著方和:“再用那種不敬的眼神看我們公主,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芽兒仰著頭,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勾起,做了個剜目的動作,那稚嫩的小臉看起來凶狠的很。
“士可殺不可辱,你到底想做什麽?”
這些年來,岑參征戰南北,所向披靡,手下幾乎沒吃過敗仗,卻沒想到,今天居然敗在一個小女娃的手中,雖然這個小女娃名動江湖,是鳳國的王還是蘭國的王後,但是對於行軍打仗,她卻還是第一次,可他卻敗在了第一次的她手上,雖然世子在安排命令前就已經交代,就算是行動失敗也沒有關係,但是他卻覺得愧對世子。
鳳國的女王,沒有絲毫的損傷,而這次的主要任務,探究這些女兵的勢力,他也沒有做到,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這樣徹頭徹尾失敗的原因。
“沒看到嗎?”
弦月怒了努嘴:“我現在正在體會把刀架在軒轅將軍頸項上是何等滋味?”
岑參盯著弦月的笑臉,差點沒吐血:“要殺就殺。”
岑參頭一橫,閉上眼睛,一副大無畏的模樣。
這些年征戰沙場,早就將頭提在腰上,生死於他來說,早就置之度外了,這次這樣慘烈的失敗,讓他有些無法接受,更沒有顏麵回去見世子了。
“誰說我要殺你了?”
弦月笑了笑,抽回放在岑參頸項的劍,重新纏在腰上,單手輕拍馬背,穩穩的落在地麵。
依藍見狀,將抵在方和胸口的飛刀也拿開,走到弦月跟前。
岑參看著弦月,方和也是一樣,死死的盯著弦月,兩人從馬背上下來,暗自猜測弦月著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我想很你們的主帥好好談談。”
弦月笑著,實現淡淡的掃過軒轅的士兵,手指著他們手上拿著的兵器:“把武器放下,我們才能平心靜氣的聊天啊。”
方和看著弦月,那張年輕的臉上,出了憤怒和戒備,還有疑惑。
聊天?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在她完全占據了主導權,還有什麽可聊的嗎?
“依藍綠珠,讓你們的人通通退下,還有告訴娉婷姐姐,讓她的人撤退。”
站在弦月身旁的依藍等人看著弦月,明顯的擔憂,卻什麽都沒說,揮了揮手,那些跟在她們身邊的女兵陸續有條不紊的離開,不過一會的時間,白娉婷還有其她幾人率領的大軍也跟著撤離,月影的人也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弦月的身邊隻剩下綠珠,依藍,芽兒幾個人。
那些軒轅士兵見弦月的人離開了,看著岑參和方和,猶豫了片刻,還是放下了手上的長槍。
“你就不擔心我們對你動手嗎?”
弦月挑眉:“我若是想走,就算你們全部加起來,也未必困得住我。”
那樣自信的笑容,在陽光下,燦爛的晃眼,軒轅的士兵服穿在她的身上,明明是不倫不類的,卻讓人的視線怎麽都不能從她的身上移開。
“我相信,岑將軍不是那種人。”
依舊是自信篤定的口吻,讓人心生佩服,出了佩服,還沒由來的覺得惋惜。
冬日的清晨,陽光暖暖,灑在身上,說不出的舒適,弦月伸了個懶腰,手指著黑風嶺的出口:“你們可以走了。”
說完,扭了扭手臂和腰肢:“真是的,下次偷襲身上的換個時間,大晚上的,真不讓人安生。”
弦月抱怨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岑參和方和卻聽的一清二楚。
“你要放我們走?”
方和盯著弦月,不敢置信,不單單是他,就連別的將士也覺得難以置信。
他們是軒轅的將士,這裏還有岑參這樣的軒轅老將,她不是應該把他們帶去白楚,增強自己的威信嗎?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放他們走,沒有別的條件嗎?
“你會這麽好心?”
相比於其他人的不敢置信,岑參更多的是以為弦月心懷詭計。
他們是敵人,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放他們離開?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四歲就在金典殺人的鳳弦月?
“愛信不信。”
相比於岑參的疑竇,弦月很是大方,無所謂的揮了揮手,轉身對身後的依藍等人道:“走吧。”
岑參這才相信她是要放自己走,快步追了上去:“為什麽?”
弦月回頭:“真正有野心的都是那些手握重權的人,他們這些人―”
弦月手指軒轅的將士:“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王者手中的棋子,衝鋒陷陣,他們和平民百姓一樣的無辜,雖然我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可以少死些人。”
弦月笑了笑,很是真誠,手指著地上的武器和幾匹戰馬:“那些東西都留下吧,作為我首戰告捷的禮物。”
弦月笑的越發開心,秀氣的眉梢彎彎:“送給自己的。”
說完,轉身離開。
“將軍,她這樣做是什麽意思?”
方和盯著弦月,心裏的疑惑像雪球一般,越滾越大,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從小到大,還從來沒碰上這樣奇怪的女人,真的就這樣放過他們了嗎?看樣子真的是這樣了?隻是棋子嗎?好像確實是這樣,隻要世子下令,他們就會衝鋒陷陣,心甘情願,既然戰爭已經開始,那些無辜的人有誰是可以幸免於難的呢?
真的是個奇怪的女人,有這樣的想法不單單是他,其餘的軒轅將士也是同樣,她居然真的就那樣放過了他們。
岑參望著弦月漸漸遠去的背影,沒有馬上回答,直到有人下來收拾他們的兵器,才回過神來,長長的歎了口氣:“為什麽她不是我們軒轅的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