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不甘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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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鱗當然知道她不服氣,甚至以為自己還因為昨天的事情偏幫琦嬪。但這也不要緊,龍鱗並不需要玉妃服氣,反正龍鱗準備拿等級碾壓玉妃。

    “玉妃,這事兒你做的有些過分了,還傷了琦嬪的一片好心。你跟琦嬪道個歉,這事兒就算了。”龍鱗沉聲說道。

    玉妃立馬就提高了音量:“憑什麽?”

    龍鱗目光一沉,聲音隨即冷了下來:“怎麽?你不服氣本宮的評判?不如本宮去請陛下來裁決?”

    一提陛下,玉妃低下了頭,隱藏著自己憤怒的目光,雙拳也緊緊握著,尖銳的指甲刺得她手心疼痛。

    皇後這分明就是脅迫自己了!請陛下來?昨日陛下剛剛罰她禁足,今日又惹出這樣的事情來,陛下屆時一定會認為自己惹事生非的!要是今日真的降了自己的位份,接連兩日受到了陛下處罰……那她豈不是成為皇宮裏的笑柄?

    玉妃的眼眸中光芒不定,動作僵硬。但是,要跟琦嬪道歉?這一次道歉了,依照琦嬪那跋扈的性子,不得騎到她頭上來?

    琦嬪理了理袖口,有些得意的等著玉妃跟她道歉。龍鱗將兩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了然。

    最終,玉妃還是顧及自己的位份,在糾結了很久後選擇了低頭道歉。她咬著牙,不情不願低聲說道:“對不起……”

    琦嬪眉頭一挑:“姐姐你說什麽?妹妹沒聽見呢。”

    琦嬪這有些幸災樂禍的小得意,明顯是故意羞辱玉妃。玉妃聽了猛然抬起了頭來,眼眸中有一閃而過的陰冷憤怒。

    這一幕就是讓龍鱗驚訝了一下。喲,有殺氣。那一瞬間她想要弄死琦嬪,龍鱗有這樣一個感覺。

    當然,人的心腸九曲十八彎,龍鱗不會知道玉妃究竟那一瞬間設想到了什麽東西。隻是,也不能太讓玉妃難堪了吧?

    龍鱗輕咳了一聲,淡淡說道:“琦嬪,玉妃她已經道歉了,你就不要過分了。”

    這麽一說,琦嬪頓時委委屈屈道:“嬪妾哪有?不過是剛才風聲有些大,嬪妾什麽都沒聽見罷了。”

    龍鱗隻覺得琦嬪得了便宜還賣乖。現在玉妃也隻是一時落難,琦嬪這般乖張,是以為玉妃會寬宏大量不與她計較?且不說,剛才玉妃確實道歉了,龍鱗是習武之人,她說得再小聲也還逃不過龍鱗的耳朵。

    “行了!散了吧,玉妃還在禁足,你來探望是好意,但也別橫生枝節。以後沒事,自己也好好修身養性一下,不要來招惹別人。”龍鱗瞥了琦嬪一眼,而後才帶著桐青離開了雨蝶宮。

    琦嬪見皇後走了,故意在玉妃跟前搔首弄姿一下。假惺惺說道:“玉妃姐姐好好歇著吧。既然皇後娘娘下令了,妹妹日後也不好不遵守,隻好等到姐姐解禁了,妹妹再來陪姐姐說說話吧。”

    琦嬪婀娜嫋嫋的走了。大殿內隻剩下雨蝶宮人,玉妃終於按耐不住怒火,將桌上的一套青瓷茶具摔得粉碎。

    “娘娘息怒!”一幹雨蝶宮人嚇得跪倒在地簌簌發抖。

    “滾!都給本宮滾出去!”吼完了一句,玉妃俯首趴在桌子,委屈地直哭。奴才們得令後如獲大赦,紛紛快步走了出去,還不忘給帶上殿門。

    玉妃無助抽泣著。隻想著今日是她十六年以來最委屈受辱的一日,眼淚就不住的滑出眼眶。

    此時此刻,她心裏最想弄死的就是琦嬪。那個小賤人竟然敢羞辱自己,怒火“噌噌噌”地拔高,幾乎是炙烤焚燒著她的心頭。

    她正滿腦子想著要如何對付琦嬪。雖然她也很記恨皇後,但是皇後有功在身,陛下對她也是寵愛尊重。就連自己的父親都在朝堂上被她噎得啞口無言,一時半會兒自己還不能將她怎樣。

    可是自己眼下才剛剛開始禁足,即使要報複琦嬪,怎麽的也要等三個月後。一想到琦嬪那小賤人還能逍遙快活三個月,還不知怎麽使出渾身解數勾引陛下,玉妃的心就猶如千萬螞蟻在噬咬。

    “吱嘎”一聲,大殿的門被輕聲推開。玉妃抬起頭來,目光淩厲的看向殿門處,冷聲問道:“你進來幹什麽?”

    來人穿著二等的青色宮女裝,玉妃見她有些眼熟,細看才想起,是外頭管花木的雜事宮女,但是自己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宮女輕聲說道:“奴婢知道娘娘定是傷心得在哭泣,生怕娘娘哭壞了眼睛,便煮了兩個雞蛋來給娘娘敷眼睛。”

    “你倒是有心,叫什麽名字?”玉妃淡淡說道。其實她隻是一開始委屈才哭了一會兒,過後她怒火中燒,反而是不哭了。不過這會兒眼睛是有些紅腫。

    那綠衣宮女回答道:“回娘娘,奴婢湖月。”湖月拿著細紗布,包著雞蛋給玉妃輕柔的敷著眼睛。

    湖月一邊動作著,一邊說道:“娘娘其實不必傷心。後宮裏起起落落是常有之事,今日他人得意了,未必明日還能繼續風光。娘娘隻需放寬心態,陛下的榮寵早晚會來到娘娘的身邊。”

    玉妃撥開了她的手,直視著她問道:“你很了解後宮的事?之前伺候過什麽人?”

    玉妃感覺湖月不似宮中新人,一是湖月的年紀看起來也有二十六七了,這個年紀在宮裏已經是算老人了。二是她所說的這些話,讓玉妃認為她之前一定伺候過妃嬪。

    湖月彎起嘴角輕輕一笑,說道:“奴婢之前伺候過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玉妃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伺候的前朝承安皇後嗎?”

    “是的。”湖月恭敬說道。這會兒倒是玉妃猜對了。畢竟現在這位皇後娘娘,入宮也不過才這麽幾天。

    前朝皇帝,也正是慕陽的父親。承安帝西門臨,他一生僅僅立過於安嫻一人為後,即使他並不愛她。但是這位於皇後並沒有諡號,隻能隨夫君承安之號,稱為承安皇後。

    “你在宮內當差多久了?”玉妃問湖月道。

    湖月回答:“回娘娘,十五年了。早三年奴婢是在禦花園當差,後來有幸在承安皇後宮裏做了兩年事兒。但也隻是個二等宮女而已,在外頭做些掃灑的雜事。”

    “十年前宮內遭逢巨變,裁掉了不少人。奴婢好運沒在其中,但是宮裏沒了主子,奴婢又被扔回了禦花園。這會兒也是奴婢是個老人,還在承安皇後宮裏當差過,這才派了奴婢來雨蝶宮。”

    玉妃聽了,點點頭說道:“難怪你能說出這番安慰的話來。”

    湖月輕聲說道:“娘娘,比起前朝的妃嬪人數,此時的後宮已經算是節簡萬分了。如今娘娘也就三位,陛下怎麽的也忘不了娘娘的。”

    “可本宮如今被禁足,三個月呢,這可怎麽辦?”玉妃有些憂愁說道。

    湖月想了想,說道:“娘娘莫急。娘娘的家裏人要是得到娘娘被禁足的消息,定會為娘娘求情吧?”

    這麽一聽,玉妃的眸光陡然亮起。“你說得對!父親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為本宮求情的。隻是……本宮要如何通知父親呢?”

    湖月說道:“不,娘娘不需要去通知,尚書大人一定有渠道可以得到消息的。這一段時間,娘娘隻需要靜心待在雨蝶宮內。隻要陛下來了,看到了娘娘有誠心改過,一切就有轉機。”湖月說得信心十足。

    玉妃思索了一下,握住了湖月的手,真誠的說道:“綠依如今被罰去了浣衣局,本宮又聯係不到娘家,連個說話的體己人都沒有。湖月你願意幫本宮嗎?”

    “能為娘娘效勞,是奴婢的福分。”湖月微笑著對玉妃屈膝福身。

    “那麽,從此刻起,你就是本宮身邊的大丫環了。”

    ……

    另一邊,龍鱗和桐青走在回景陽宮的紅牆黃瓦之間,她感覺到桐青一路上有些拘謹,隻顧著低著頭走路。好幾次龍鱗回頭看她,她都沒有發現。

    “桐青,你怎麽了?一路上隻顧著出神。”龍鱗開口問她道。

    桐青回過神來,聽見娘娘叫她,她有些局促,感覺自己做錯了事情一般有些手足無措。

    龍鱗看在眼裏,猶豫著頓了片刻,開口問她道:“你……很怕本宮嗎?”

    “娘娘恕罪!”龍鱗這麽試探一問,桐青立馬有些驚懼。

    “……”龍鱗有些驚異,不理解桐青為何如此神情。稍後一想,便算是明白了。昨日她與采藍二人都被綠依給打了,采藍同樣委屈,但她敢到自己的麵前來求做主,而桐青隻敢自己躲在房裏哭。

    後來雖說隨自己去了雨蝶宮教訓綠依,但估計也是自己那時說要血洗雨蝶宮,又險些拔了刀出來,嚇到了她。剛才又去雨蝶宮,再次見到了自己威儀嚴肅的模樣,所以她才會如此拘謹局促吧?

    哎,這丫頭的性子怕是個膽小怯懦的。

    “本宮隨口一問,並沒有怪罪你。走吧。”龍鱗在心裏歎氣。

    回到景陽宮,此時也接近日中了,差不多到時候午膳了。慕陽說了中午會來,也僅僅晚了龍鱗一刻鍾而已。

    “聽說雨蝶宮又鬧事了?”慕陽趁著還沒上菜的功夫,環抱著龍鱗問道。

    龍鱗睨了他一眼,說道:“陛下消息好靈通,竟然這麽關注雨蝶宮呀?”換而言之:你是不是找死?

    慕陽摸摸鼻子,解釋道:“我是關注龍鱗的動向而已。聽說龍鱗去了雨蝶宮,這才問了這麽一句,哪裏關注雨蝶宮了。”

    “這樣啊。”龍鱗輕手替慕陽的發絲別到耳後,說道:“算不上鬧事。隻是琦嬪去挑釁玉妃了,玉妃氣急之下與她吵了幾句,還摔了琦嬪送去的花。”

    慕陽聽了,語氣淡淡道:“噢,如此?我以為琦嬪隻是一個愛使小性子的。”

    “何止是愛使小性子?琦嬪也是一個有小心機的。玉妃昨日剛被禁足,她今日就上門去,假意關心實則嘲笑,還給玉妃送秋菊,這還不算挑釁麽?”龍鱗輕笑著說道。

    “玉妃能忍得了,我倒是會誇獎她肚量大。再說了,一個巴掌拍不響。還不是這兩個女人都擅長惹是生非。”龍鱗撇撇嘴。

    慕陽嗅著龍鱗發絲的香味,感慨道:“果然,沒一個女人會是省油的燈。”

    龍鱗掐著他的臉,笑眯眯問道:“那我呢,我也是不省油的燈嗎?”

    這可是一道送命題呢,一個答得不好,就會惹得龍鱗不快。慕陽的求生欲望也是非常強烈了,他回答道:“隻有皎潔的月光能來與龍鱗做比喻。燈這種東西,太低級了。”

    龍鱗淺笑著鬆開了他的臉,還嬌嗔他道:“就你嘴甜。還想捧我上天了?”

    慕陽沒讓龍鱗的手跑遠,一把給拉住了,握在了自己手中。一句撩人的話又順勢而來:“龍鱗是獨一無二的,自然得寵著。”

    手心手背上,盡是他手掌的溫度,龍鱗麵上一熱,有些嬌羞說道:“我從前怎麽沒發現,你說話這麽撩人呢?”

    慕陽笑得溫柔:“這些話藏在心裏很久了,隻是最近才有機會說。你要是喜歡聽我便日日都在你耳邊說。”

    說完,慕陽低頭向龍鱗耳邊湊近。溫熱的氣息灑在龍鱗耳畔,讓她忍不住想要縮脖子。

    此時,殿門正好打開,龍鱗趕緊推開慕陽省得丟臉。苓雙領著一隊人進來,將盤碟碗筷一一擺上。

    “陛下,娘娘,可以用膳了。”苓雙對著二人恭敬行禮。龍鱗掙開慕陽的手,先一步跑到桌前,“我餓了,快來陪我吃飯。”

    “這就來了。”慕陽無奈的說道。竟然沒能趁機一親芳澤,隻能等午膳後了呢。

    苓雙捧著銅盆給帝後二人淨手,又遞上了手巾給他們擦拭。終於可以開飯啦!龍鱗遞給苓雙一個眼神,苓雙領會,領著人都退下了。

    “快吃吧,處理朝政可是個費精神的事情,多吃些補一補。”龍鱗給慕陽布菜。

    說起朝政,慕陽想起了些東西,“對了,你走後,孫尚書就來求見了。你猜他是因為什麽事情而來?”

    孫尚書?龍鱗正想著這位是誰,陡然想起玉妃姓孫名清玉。“玉妃她爹?”龍鱗問。

    慕陽點點頭。龍鱗頓時翻了個白眼:“不會是知道了玉妃被你禁足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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