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要對他做什麽？”

    龍秋水剛探了一下魏子揚的靈力，還沒來得及驚訝，顧晗玄就衝進來了。

    龍秋水看向顧晗玄，“你不是不來嗎，跑這麽急是怕我把他吃了？”

    顧晗玄急忙把魏子揚從龍秋水身邊拉到自己身後，“姑姑，你別為難他。”

    上次他回來的時候知道他把靈鐲送人，龍秋水就猜到他是遇上中意的人了，這次他不吃不喝這麽多天，隻為了一句這人死了，現在這個死了好幾天的人突然又活過來了，她能不好好研究一下嗎？

    再加上，他一身的辰力居然被硬生生的廢了！

    顧晗玄現在是驚弓之鳥，不許任何人動魏子揚，龍秋水看不得他這護犢子的樣，嫌棄道：“臭小子，你當初是怎麽答應我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血煞不能隨便結，你結也就結了，居然找個小子結，你以後還討不討老婆了？”

    魏子揚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早飯吃到一半就被帶到這來，這是什麽地方？這人又是誰？

    聽到龍秋水說讓顧晗玄討老婆，魏子揚忍不住打斷道：“婆婆……”

    龍秋水眼睛一瞪，“叫誰婆婆呢？”

    顧晗玄看了他一眼說：“叫龍姑姑。”

    “哦，龍姑姑，那什麽，要不你們先談著，這種事我聽好像不太好，我先出去了。”

    他的事還沒弄清楚，龍秋水怎麽可能讓他走？

    龍秋水剛要說什麽，顧晗玄突然拉緊了魏子揚的手，說：“阿郯叔叔和東方叔叔十五年前就結婚了，沒人說老婆一定是女人。”

    龍秋水：“……”

    魏子揚：“……”

    顧晗玄過去二十年，性子淡的跟水一樣，現在說出這種話，足以讓龍秋水懷疑他是被下了蠱了。

    她不滿的看向魏子揚，“你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把我家小玄勾搭成這樣！”

    “不關他的事，我是勾引他的。”顧晗玄說。

    “噗。”魏子揚沒忍住笑出聲，笑完覺得那道瞪著他的目光更加火辣辣的了。

    他看了龍秋水一眼，齜牙咧嘴難看的笑了笑，“龍姑姑，顧晗玄最近腦子有點不太好，你別介意啊。”

    說完，他用肩膀撞了顧晗玄一下，咬著牙說：“誰說要給你當老婆了，我可是要在上麵的。”

    顧晗玄一臉平靜的看了他半晌，魏子揚還以為他是同意了，結果他卻吐出兩個字，“不行。”

    魏子揚：“……”

    龍秋水氣的眼皮直突突，這兩個大小夥子在她麵前討論的這是什麽東西！

    “你，過來。”龍秋水伸手指著魏子揚。

    魏子揚回頭，見她指著的是自己，愣了愣，“我？”

    “就是你。”龍秋水皺眉看了顧晗玄一眼，“去去去，外麵呆著去，我有話跟他說。”

    顧晗玄拉著魏子揚的手不鬆，“姑姑有什麽話就這麽說吧。”

    魏子揚使勁點了點頭。

    這個姑姑看上去好可怕呀，為什麽顧晗玄的姑姑都這麽嚇人，顧瑤是這樣，這個也是這樣！

    龍秋水見魏子揚也點頭，擺明就是不想自己留在這，她說：“你的傷，好像很嚴重。”

    魏子揚一聽，一個激靈，立馬回手去推顧晗玄，“你還是先出去等我吧，這位姑姑好像真的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顧晗玄被他推著往外走了幾步，腳下用力一紮，他看著他，皺起眉，“受傷？”

    魏子揚生怕龍秋水會當著他的麵說什麽，怯怯的看了她一眼。

    龍秋水話說一半就是因為她了解顧晗玄，魏子揚的傷不是普通的傷，看他的樣子顧晗玄恐怕還不知道。

    龍秋水沒說話，魏子揚心裏鬆了口氣，他跟顧晗玄說：“不就是咱們被顧瑤帶走那會兒受的傷嗎，一直沒好利索，不是大事。”

    龍秋水沒有揭穿魏子揚，故意說給顧晗玄聽，“雖然不是大事，但進了暗夜的門，就算是客我也有責任保證他的安全，我隻是給他看看傷，你要是不願意，就把他帶走吧。”

    顧晗玄猶豫著看了看魏子揚，“好吧，那我也……”

    “靈室向來不留第三人，這一點還要我提醒你？”

    顧晗玄想說他也留下來，龍秋水這麽一說，他沒了聲。

    他看向魏子揚，“我就在外麵等你，你快點出來。”

    魏子揚點頭：“嗯嗯，你出去等我吧。”

    看著顧晗玄走了，魏子揚笑臉漸漸收斂，他轉過身，看向龍秋水，“謝謝姑姑。”

    龍秋水哼了一聲，倒不是看不上他，隻是有些賭氣，“你倒是比那臭小子有良心，還知道謝我。”

    魏子揚苦笑，“顧晗玄，挺好的，我知道你們接受不了他跟我的關係，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他，姑姑，我知道我不配留在這，但是他需要我，能不能請您不要把我趕走？”

    聞言，龍秋水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分得清自己的身份，我問你，你的辰力是怎麽回事？”

    “我……”

    他難以啟齒，龍秋水搶著說：“是羅列槍打的？”

    魏子揚點頭。

    “為什麽？”

    “因為……”魏子揚笑了一下，“被羅列槍廢了辰力不就那一個原因嗎，姑姑幹嘛非要讓我往自己的傷口上撒鹽呢！”

    龍秋水這麽多年不是白活的，就憑他這幾句話，她就看得出來這小子看起來雖然吊兒郎當的，實際卻不然。

    “你糊弄鬼呢？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知不知道我是誰？”

    魏子揚揉了揉鼻子，搖頭，“不知道。”

    “你站的地界是暗夜，這裏是靈族，你那點小心思想瞞別人可以，瞞我，你還嫩了點！你是想說你害了人所以才被羅列槍廢了辰力是嗎，那你告訴我，為什麽你隻是被廢了辰力，卻沒有廢之根本，阿堯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你想跟我說他是為了小玄以公謀私？”

    如果眼前換上一個人，魏子揚一定義無反顧的說謊，但是她都已經把他看的這麽穿了，在說謊，會不會挨揍？

    魏子揚磨蹭半晌，說：“顧大哥就是見我可憐。”

    “胡說八道！”

    瞞不過她，魏子揚討好的上前笑了笑，“好姑姑，這事你不會告訴顧晗玄的對不對？他不知道我受傷的事，我也不想讓他知道，他這個人看上去對什麽都不在乎，但是……”

    “但是他卻在乎你！”

    龍秋水歎了口氣，她終於知道那天顧晗玄為什麽會一口血吐出來就暈過去了，結了血煞的兩個人，息息相關，他受了那麽重的傷，顧晗玄當然感受得到。

    龍秋水再次看了他一眼說：“從明那天開始，早晚各來我這一次，你的辰力必須盡快修煉回來。”

    “不用了吧。”魏子揚苦著臉，他覺得沒了辰力挺好的，最起碼不會在被人利用。

    龍秋水瞪他，“什麽不用？你沒了辰力就需要小玄保護，可他連自己都顧不好，怎麽能再兼顧你？你想留在他身邊就別給他添麻煩，不然我就把你攆出去。”

    ——

    靈室外，顧晗玄和龍屠分別坐在兩側，龍屠看著他，而顧晗玄卻始終看著靈室的緊關的門。

    半晌，龍屠說：“我剛才給你媽媽打過電話，她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顧晗玄淡淡的轉回視線看他，“她有說什麽嗎？”

    “她說他們要回來了。”

    顧晗玄垂下眼，沒說話。

    龍屠問：“你覺得你爸媽能接受他嗎？”

    “媽咪可以。”顧晗玄說的很肯定。

    “為什麽？”

    顧晗玄看著龍屠，嚴肅又正經的說：“因為子揚好看。”

    龍屠：“……”

    司徒葵的確是個顏控，剛剛那個小子應該會被她列入審美標準的行列。

    龍屠有點無語，雖然她不靠譜，但也不至於拿自己兒子的一輩子開玩笑吧。

    “好看又不能當飯吃，再說，他又沒有你好看。”

    “我和他之間不用都非常好看，不然會被人嫉妒的。”

    “……”

    龍屠突然覺得自己不是在跟顧晗玄說話，他這說一句頂一句的，他還以為自己是在跟司徒葵說話。

    “那顧熙呢，他會因為你的小情人長得好看就同意你們在一起？”

    顧晗玄沉默了一下。

    他父親的確沒那麽好說話，不過沒關係，有他老媽在。

    “你祖母說什麽了嗎？”

    顧晗玄搖頭。

    他祖母的樣子看上去挺喜歡魏子揚的，昨天晚上還刻意問他想吃什麽，他說想吃包子，今早就準備的包子。

    兩人正說著，突然有人進來了。

    黎洪辰和秦宣突然出現，龍屠不覺得意外，京都最近亂成這樣，他也想到了黎洪辰會提早出關。

    秦宣臉色看上去有些憔悴，這段時間她什麽都不管，但是黎家老爺子的麵子她還是會給上幾分的，畢竟他以前對魏子揚是真的好。

    秦宣看了一眼顧晗玄，見他像沒事人似的坐在這，心裏頓時覺得不舒服。

    “二公子看起來心情不錯。”

    這會兒顧晗玄心情的確挺好的，尤其是想到不反對他跟魏子揚的人當中有祖母和他大哥，他的嘴角似乎嵌起了一點笑意。

    顧晗玄沒說話，龍屠站起來問：“黎老先生是在找姑姑的？”

    黎洪辰點了點頭，“是，外麵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黎洪辰和秦宣臉色都不怎麽好，龍屠問：“出什麽事了嗎，您臉色似乎很不好。”

    黎洪辰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沒什麽，就是家中有個晚輩不在了。”

    黎洪辰話剛說完，魏子揚大搖大擺的從靈室裏走出來，吆喝道：“小玄玄，我們回家了。”

    顧晗玄緩緩起身，就見魏子揚腳步一頓，一臉驚恐的看著愕然的黎洪辰和秦宣。

    黎洪辰：“小揚？”

    秦宣：“魏子揚？”

    魏子揚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們，心想：他們怎麽會在這？

    秦宣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挪動腳步，一步一步如千斤重擔，生怕走過去眼前的人會化作一灘泡影。

    “魏子揚，你還活著。”

    魏子揚呲牙笑了笑，“嘿嘿，萱姐，那個，好久不見。”

    秦宣親眼看著他斷氣，現在他卻笑嗬嗬的跟她說好久不見，她咬著牙根，兩手握成拳，眼淚不爭氣的撲簌而下。

    下一秒，她直接撲上來，摟著魏子揚的脖子，罵道：“王八蛋，我以為你死了。”

    魏子揚整個人僵住，眼角一點一點的瞟向顧晗玄。

    看著顧晗玄逐漸沉下的臉，魏子揚嘴角抽了抽，“萱姐，對對對，對不起啊，我也是迫不得已，那什麽，你先放開我唄。”

    秦宣這會兒不管什麽二公子，還是什麽男女有別，她隻想發泄自己內心的情緒，她摟緊了他，哽咽道：“魏子揚你這個混蛋。”

    “咳咳。”

    魏子揚現在是真沒了辰力，被她這麽勒著，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斷氣了。

    突然，顧晗玄一把拉開秦宣，另一隻手拉住魏子揚的手一扯，拽到身後，他不滿的看著秦宣，“離他遠點，他是我的。”

    秦宣被他甩開，同樣不滿的看著他說：“所以呢，所以你就讓他去死？”

    “萱姐！”魏子揚一驚，趕忙打斷她的話。

    秦宣瞪了魏子揚一眼，“幹嘛，做都做了，卻要瞞著嗎，魏子揚，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你是不是覺得用你的一條命就能換的天下太平，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麽讓我為你擔心！”

    魏子揚從沒想過讓誰替他擔心，因為不管是誰擔心他，他都覺得是自己虧欠他們的，但是顧晗玄不同，也許這也是他明白自己對他跟對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

    他不想讓顧晗玄擔心，不是怕欠他，而是怕他難過，怕他自責，怕他會因此心痛。

    他的感受對魏子揚來說已經遠遠超過自己的感覺，所以，他寧願負天下所有人，也不想看到顧晗玄難過。

    “對不起，萱姐，我沒想過讓你為我擔心，我也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或許就像你說的，我本來就是個沒心的人，我不配。”

    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聽起來好像不想表麵這麽簡單，黎洪辰和龍屠模棱兩可，顧晗玄一瞬不瞬的看著身邊的人。

    他拉緊了魏子揚的手，說：“跟我回去。”

    魏子揚點了下頭，黎洪辰急忙走過來，仔細打量著他，激動道：“小揚，你怎麽會在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黎家對魏子揚來說終究不是自己的家，即便黎洪辰對他再好，總歸是有人不想讓他留下。

    其實暗夜也是一樣，不是他的家，可是這有顧晗玄，相比黎家，他更願意待在他身邊。

    魏子揚笑了笑說：“爺爺，我很好，您別擔心。”

    黎洪辰點了點頭，看向他和顧晗玄牽在一起的手，“這……”

    “爺爺，他是顧晗玄，您應該認識吧，這段時間您閉關錯過了好多事，等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跟您說，您今天見到我的事麻煩您不要跟任何人說，誰都不要說，我本來就是躲在這的，現在被你們發現了，看來我也躲不了多久了。”

    聞言，黎洪辰皺起眉頭問：“為什麽，你在躲誰？”

    “這個問題還是讓我來回答吧。”

    顧晗堯從外麵走來，打斷了他們的話，黎洪辰回頭看到是他，稍稍怔了一下。

    這才過了多久的時間，魏子揚居然跟暗夜尊主的兩個兒子搭上了關係，還從靈族的靈室裏出來。

    顧晗堯看了一眼魏子揚和臉色不好的顧晗玄，“你們回去陪祖母吧，這裏交給我。”

    顧晗玄沒說話，用力扯了一下魏子揚的手，臨走前，他還敵視的看了秦宣一眼。

    看著他們兩個從身邊經過，秦宣叫道：“魏子揚！”

    魏子揚回頭，帶著顧晗玄也停下了腳步。

    秦宣擰眉看著他，“所以，你是做出選擇了是嗎？”

    魏子揚沉默半晌，點了下頭，“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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