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想和阿湛有漣漪,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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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墨蘊的舉動讓程湛驚呆。

    不過,僅一秒鍾,他便突然輕鬆了,知道她這一段時間的精神都近乎崩潰,因為營救碧雲和柳柳而牽扯出來的事情對她來說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這個時候冷婉再上趕著來找存在感,實屬她自己找尷尬。

    那一端,冷婉被蕭墨蘊搶白的瞠目結舌:“我……你……”

    冷家的場麵她也剛剛接觸,具體什麽情況還沒人告訴她,她隻從幾個堂姐堂哥的口中聽說程湛有了女人。

    並且,這個女人還在冷家大鬧一場。

    總以為自己的到來或多或少能讓某人的心中起到一些漣漪,卻沒想到,話還沒說上一句,便被他的女人給半路上截了道兒。

    “你什麽你,我什麽我!明明是來追悼冷禦軍的死亡,結果你不哀肅悼念亡靈,你卻在死者的家裏想要和你舊情人敘舊,而且還是你舊情人有了妻子的狀況下,你有底線嗎?有自尊嗎?你有尊重過冷禦軍麽?”縱然蕭墨蘊再沉浸在沉重與憤恨之中,她卻不糊塗。

    雖然她沒和冷婉接觸過,之前從未見過。

    可,在冷宅內第一次聽到冷震對程湛提到冷婉這兩個字的時候,蕭墨蘊就已經察覺到了,冷震那話中的意思,是想拿冷婉來遏製她蕭墨蘊。

    而走到冷宅院外,冷婉看程湛的眼神,她又是記在心裏的。

    無論冷婉心裏想些什麽,她和程湛之間有什麽過往之事,都不該在家裏死了人的情況下來暗生情緒!

    蕭墨蘊沒有說虧她!

    那一端的冷婉自知理虧,張口結舌一會子之後才訕訕的說道:“蕭墨蘊你誤會了,我找阿湛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自己的老公你應該把他看管好!他才能不會飛走。你這麽緊張豈不是說明了你的不自信?我就是想問問阿湛,我的朋友碧雲好不好,我想碧雲了。”

    “碧雲?”

    蕭墨蘊冷笑:“碧雲比你死去的叔叔還重要?我可從來沒從碧雲的口中聽到你這號人物!”

    “……”冷婉。

    沒等冷婉再說什麽,蕭墨蘊已經將電話掛斷了,身後,她的男人正一臉含笑的看著她。

    “告訴我,你現在心情有沒有順暢一點?”

    “這個冷婉……”

    “我十八歲時候的初戀情人,僅僅隻是情竇初開而已,但是沒過多久,她便和她的父母親一起移居國外,從此在沒有回來過。”男人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男人是個正常人,總不能都到三十了遇到你的時候,才開了情竇?”

    “噗,還情竇……”沉重的心,突然被他逗笑了。

    隻是,那兩隻腫眼泡兒笑起來的時候很艱難,她鼻子吸了吸:“我眼睛疼。”

    “先給你冰袋覆眼,然後睡一覺,起來吃點東西。”男人溫和的說道。

    “那你幹嘛去?”

    “你睡覺,我坐在旁邊陪著你。”男人的語氣柔和的像哄哄孩子。

    “不用去冷家處理後事?”

    “冷家的子女都在,用不到我。”男人一邊說著,已經牽了她來到臥室內,重新將她剛才為了接聽程湛的電話而丟在一邊的敷眼冰袋。

    冰袋沁涼,覆在她幹澀腫脹的眼皮上很舒服,她閉了眼,什麽也看不見,男人便將她抱了放在被窩中,然後他坐在床沿上,單臂將她攬過來,靠在他的臂彎中,輕輕的說道:“睡吧。”

    “嗯。”她的喉頭又哽咽了,聲音嘶啞。閉著的眼睛裏有一股熱流。

    “別再哭了,再哭該對眼睛不好了。”男人心疼的嗔她。

    “我不想哭,我不是個愛哭愛矯情的人,你知道的。”女孩說著,淚更多了。

    男人沒說話,而是垂了頭顱在她額頭吻了一記,才又輕輕的說道:“我現在是你的老公,是你爸爸的女婿,你老公公都說了,以後就把我送給你的父親當兒子了,以後你的事情,你父親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以前你在雲江四麵臨敵的時候,老公都能排除眾議將你囊入懷中,更何況現在你是巾幗大英雄呢。以後你想幹什麽,看誰不順眼,盡管揮刀問斬!老公在你身後給你準備武器!”

    “噗。”又笑了。

    閉眼,窩在他的懷中很安全,很厚實,她小身子朝他的身上又緊貼了貼,才又說道:“不覺得我過分?尤其是一個人已經死了,死者為大。你就不覺得我這是無理取鬧,胡鬧?不顧大局?”

    “傻瓜!”男人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心疼的說道:“如果你真的不顧大局,你就不會大病一場然後進退兩難,你就不會這般傷心難以取舍,就不會哭成這樣眼睛都快哭瞎了。冷禦軍就是因為你太顧大局了,而致使他無路可退的同時又羞愧而死。老公是最都懂你的心的,隻要你想鬧,老公隨時隨地都支持你!”

    “謝謝你,老公。”

    “睡吧,你需要休息,眼睛更需要休息,你要是不懂得保護你的眼睛,萬一你成了個小瞎子,以後老公一邊牽著你的手和你恩愛,一邊另一隻手去牽著小妖精的手和她調情,反正你也看不見。”

    “你敢!”蕭墨蘊雖然閉著眼呢,可纖長的小手卻能精準的從男人精狀的腰後側伸過去,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腎。

    “別掐。”男人的聲音突然粗啞了。

    “哼!”

    “聽話,你掐了以後你吃虧。”

    “我掐你,我怎麽就吃虧了呢?”

    “誰讓你的手那麽準,一下子就掐住了老公的要害之處,你這段時間被我一對一集訓的身手非凡到都能隔空打人了,你掐我一下,還不得把我掐成廢人。你想想,我成廢人了,以後誰來喂飽你?你說是不是你吃虧了?”

    “你……”小臉兒突然紅的跟個紅蘿卜似的,從碧雲和柳柳被綁架,趙茜被處決,韓啟山被捕,她病那一星期,再到現在冷禦軍愧疚而死。

    這期間已經半個多月將近二十天了,他和她都沒有過親密之舉。

    這個時候,男人這樣子和她撩挑著,讓她心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溫情。

    “睡吧。”男人又哄了她道。

    這個時候跟她這樣撩挑了一句,無非是想緩解她的情緒和神經,她自然是知道的,乖順的答應了一聲,窩在他的懷中,安然入睡。

    今天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讓她著實是精神瀕臨崩潰,這樣窩在男人的懷中放鬆下來,一覺便睡了三四個小時。

    醒來,已經下午時分。

    眼睛的酸澀感沒有了,昏昏沉沉的大腦也恢複了清爽,整個人都覺得飽滿了不少,歪頭,身邊卻沒有了摟著他的男人。

    她輕笑:“真是個騙子,摟著我把我哄睡著就偷偷溜走。”

    “說誰是騙子呢!”她的話音未落,男人從盥洗室裏出來,手裏拿著個浴袍,戲遣的看著她,問道。

    “你,你幹嘛去啦?”

    “給你放洗澡水,好好的洗個澡,給身體舒舒筋骨。”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從被窩裏給撈出來,固定在懷中,才又仔細的看著她蒼白的小臉道:“嗯,腫眼泡總算是消下去了。”

    來到盥洗室,偌大的浴盆內,已經被程湛充滿了溫度適宜的洗澡水。

    “你要幹嘛?”看到男人沒有離開的意思,蕭墨蘊略有些羞赧的問道。

    “照顧你。”男人說著,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無論是上衣還是褲子,亦或者是內衣他都輕車熟路的為她的寬解著。

    惹的她渾身顫栗很是不自在。

    男人卻不覺得什麽,將她褪盡之後便抱起她放入溫熱的水中。

    搓捏揉按,果真是不一樣的,躺在溫熱的浴缸裏享受著他極為專業的按摩筋骨,身心真是舒服極了,猶如泡在溫泉裏那般舒緩。

    不知不覺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

    “放鬆嗎?”男人問道。

    “嗯。”一睜眼,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把她抱出了浴缸,並且為她穿了一身粉紅色係的小碎花家居服。

    腳上是棉質的帶毛毛頭的拖鞋。

    看上去像個粉嫩娃娃。

    “怎麽覺得,我像你的……”

    “女兒?”男人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心中想什麽?”

    “因為這是我所想,我怎麽想就怎麽做了,所以你才能感受到。”男人說話的同時,已經將吹風機拿在了手中,他將吹風機放在床頭邊,順勢坐在沙發上,展開頎長勁霸的雙腿。

    然後大手一揮,將站在他麵前的小妮子攬在的懷中,坐在了他的前麵。

    這姿勢,她羞赧,又心暖。

    真的像個被他圈養著的小公主一般,心裏軟軟的,他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撩著她頭發的姿勢,很溫緩,很細致。

    發絲在他柔嫩的嗬護下,一點點的幹爽。

    亂亂的,卻不失柔亮,越發將她的小臉襯托的更小了,猶如一朵出水芙蓉,再配上她懶懶散散的樣子,真真兒是惹人到極致。

    又清純到極致。

    像個生活在爸爸媽媽身邊被周圍人疼愛著的女學生一般

    “砰砰砰!”有人敲門。

    “甄媽?”程湛問道。

    “阿湛,蘊蘊睡醒了沒有。”甄媽在臥室外溫和的問道。

    “醒了,甄媽。”蕭墨蘊立即回答道。

    “蘊蘊,快起來,甄媽給你熬了湯,生津止渴的,你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了,這小身子骨剛剛好一點,可別再糟蹋壞了。”

    “嗯,知道了甄媽。”從化妝台上拿了個蝴蝶發箍將頭發胡亂的豎起來綁了個丸子頭,蕭墨蘊便拖著棉拖鞋來開了門。

    門口就站著甄媽,以及柳柳。

    柳柳圓圓瑩潤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蕭墨蘊,很是認真的說道:“蘊姐姐,你蹲下。”

    “怎麽了柳柳?”蕭墨蘊在看到柳柳的這一刻,心中突然勝出了繼續的內疚,這一陣子她事兒太多,都已經顧及不到柳柳了。

    有多少天,她沒有陪在她身邊給她講故事了哄她睡去了?有多少天她沒有去幼兒園接她放學,然後帶她去吃肯德基,吃小吃,說說笑笑了?

    仿佛很長時間,她都沒有過這樣極具煙火氣息的平淡生活了。

    她很懷念那樣的小日子。

    再看柳柳時,她仿佛比以前懂事了很多很多,尤其是被解救回來之後,她都沒有好好的跟她談一談,她害怕嗎?她心裏有陰影嗎?

    懷揣著這樣內疚的心境,蕭墨蘊乖順的蹲下身子,看著柳柳,歉疚的說道:“柳柳,這段時間姐姐都忽略你了。”

    卻沒想到,柳柳什麽都沒說,而是溫熱的小手伏在她的額頭,煞有介事的摸了有一會兒,忽然笑了:“不發燒了,蘊姐姐,你病好了我就放心了。”

    “……”蕭墨蘊感動的無言以對,沒回過神來呢,柳柳已經踮著腳尖在她額頭吻了一下,然後又覆在她的耳邊說道:“蘊姐姐,你要好好的,以後柳柳照顧你,柳柳會保護你噠。”

    “嗯嗯。”突然,鼻子就酸楚了,眼窩也熱了起來,睡了一覺剛剛有一點回複的眼睛,又有了那麽一點幹澀。

    但,蕭墨蘊很高興。

    非常高興。

    甄媽燉了清涼的筍鴨湯。

    “蘊蘊,喝這個鴨湯,鴨湯性涼,生津益脾,雖然現在是冬天,可你這幾天著急上火的,喝這個很是適合你的身體。”

    看著甄媽和藹可親的笑,柳柳對她的無微不至的關懷,以及老公把她當小公主一般的寵著,蕭墨蘊憋屈了這麽多天的心忽然間就豁然開朗了。

    關她什麽事!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犯下的錯!

    她為什麽要自虐一般的懲罰自己呢?

    可,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生活在這個群居的人群之中,你不由自主的就會被各種事情牽絆。而忘去了,這個世上,誰再重要,也沒有自身重要。

    突然笑了:“我就想窩在家裏做個小女人,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妨礙到別人,自己開心就好。”

    “乖,你終於會善待你自己了。”坐在她對麵的男人笑了。

    這一下午的,拋開冷家的事情沒有過問專門在這裏陪她,總算是沒有白費。

    吃過晚飯,甄媽在廚房裏忙活著,蕭墨蘊和柳柳和程湛三人坐在偌大的客廳裏,程湛用水果刀削皮,蕭墨蘊便頭顱枕在程湛的腿上,而她旁邊的柳柳也學著她的模樣,將頭顱枕在蕭墨蘊的腿上,一家三口,悠閑舒適。

    很是靜心。

    直到夜裏九點多,柳柳的上下眼皮都打架了,蕭墨蘊和程湛兩人將小姑娘抱到樓上她的小房間,陪著她,為她講了故事直到她睡著。

    兩人這才回到自己房裏,這一夜,他們什麽也沒做,縱然這樣居家小碧玉一般乖乖柔柔中帶著一些蒼白的蕭墨蘊讓他有一種想立刻將她按在身下的衝動。

    可他沒有做。

    這幾日裏她太疲憊了。

    她承受不了太多,他唯一能給她的,就是無限的溫暖和緩和。

    這一夜,她像個孩子,起初在夢中哭鬧,然後在他的不斷的安撫下漸漸沉睡,繼而香甜。

    翌日,蕭墨蘊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亮,身旁的男人竟然也沒起床,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睡得正沉,呼吸很均勻。

    為什麽沒有一早起來就去部隊上?

    蕭墨蘊並不知道昨天夜裏都已經睡著了的她夢中哭鬧半小時,而他就這樣默默的摟著她,安慰她,直到她平靜的睡去,他卻輾轉不能眠,淩晨兩三點了,他才緩緩睡去。

    看著熟睡的男人,蕭墨蘊腦海裏有些印象的她心裏禁不住生出很大的愧疚。

    這幾天裏,男人都極盡所能的以她為中心,無論她惹出怎樣翻天覆地的麻煩,他都不論對錯的站在她這一邊,維護她。

    而作為這個群體中的一員,更是身為軍區最為年輕的少將,身為程冷兩家最為出色的男人,他能脫離那個群體嗎?

    當然不能!

    蕭墨蘊不能做那個不通情理扯他後腿的女人,俯下身去,她在他的額頭深深的吻著。

    直到,把他吻醒。

    男人輔一睜眼,就看到溫柔如水的妻子近在自己眼前,正在深情並神往的看著自己。

    “怎麽了?”他的嗓音帶著晨起特有的渾厚沙啞,很是好聽。

    “現在已經七點了,你得起床然後去冷家看一看,爸爸和秋姨都年歲大了,操不了那麽大場麵的心,尤其是爸爸,看到自己四十年的兄弟驟然離世,光是那份心情就難以轉圜,你在讓他在現場時時刻刻操勞,說不定他會病倒。”

    “蘊蘊,你……”男人猛然坐直了身子,雙手攥緊妻子的手,眼眸裏有感動,有喜悅,又佩服。

    更多的,是無盡的愛。

    “我還是我。”蕭墨蘊淡笑道。

    “乖,老公真的都不知道該怎麽感激你才好了,就算是到現在你要是不讓老公去冷家,老公一定不去,永遠不去。”男人知道,縱使他的小女人在怎麽在冷家發火,那也都是那一時刻的真性情使然。

    任何人,在那一時刻,那場那景,得知自己的父母親曾經遭受那樣的屈辱,而且被迫隔海分離二十幾年的時候,都難以承受,都勢必會憤怒不堪。

    如若不然,那才叫真正的冷血沒有人性。

    蕭墨蘊隻不過是最為正常的,有良知的,發自內心的心疼自己父母反應罷了。

    難能可貴的是,她隻用了一個下午一個晚上的時間,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真了不起。

    他的小妻子,他終身的伴侶,他沒有選錯。

    “冷禦軍畢竟是帝國的上將軍銜,他的離世會牽動整個帝國,而且,他畢竟沒有做過通敵叛國的事情,更沒有像韓啟山那樣草菅人命,玩弄女性,變態至極。對於帝國來說,他不算是個壞人,他隻是和我們蕭家有私人恩怨罷了。可,生前縱然有再多的過錯,畢竟現在人已經死了,我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滿和恨,也不想抓住不放,所以老公,同樣是帝國的軍人,冷禦軍也算是你的老上司,於情於理,你都必須在場主持。”

    “蘊蘊,我愛你。”男人由衷的說道。

    “我更愛你。”

    “我知道,我當然都知道,要不是你更愛我,你這段時間就不會這般的難以取舍,進退維穀,就不會內心深處糾結成這般,老公都知道,都記在心裏了。”男人捧著她的頭顱,不停的親吻著。

    “以後記得報答我!”小女人趁勢提要求。

    “你讓老公怎麽報答你?”

    “做一輩子妻奴,女兒奴。”

    “妻奴女兒奴是什麽意思?”男人問道。

    “哼!不跟和我有代溝的大叔說話!”

    “好啦好啦。”男人突然笑了,笑的很是戲遣:“你怎麽知道咱們以後是女兒,而不是兒子呢?”

    “我喜歡女兒,跟柳柳一樣漂亮!”

    “好!老公以後就是妻奴女兒奴了!老婆大人,乖乖在家休息,想吃什麽喝什麽都告訴甄媽,想玩兒了,給傅遠打個電話讓他接你。”

    “我不在家待著。”小女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嗯。你想去哪裏?”

    “去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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