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空城計智退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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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接上回,且說虛素秋與蕭瑾賢酣鬥了三百餘招,雖以一招“響隔樓台”僥幸點中了他的“氣海”穴,但也中了他的一掌“亢龍有悔”,不由得飛出老遠,傷上加傷之下,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沈輕舞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正要搶上前去查看他的傷勢,卻隻見眼前一花,冥獄陣中忽然搶出十幾名女弟子,有身著粉衣的都市殿獄眾、也有穿著彩衣的平等殿子弟。有的飛身擋在虛素秋身前,有的護在他左右,有的忙著往他的嘴裏塞藥丸,還有的忙著給他裹傷。

    眾女有的說:“你這臭要飯的,敢傷我秋哥哥,我跟你拚了。”有的說:“你這‘白雲熊膽丸’是治外傷的,怎麽給虛大哥亂吃。”有的說:“虛哥哥你覺得怎樣?要不要緊?”還有的說:“還是先用本門的‘靈山白藥’效驗些。”一時七嘴八舌。

    那虛素秋中了一掌,此時胸口正悶得發慌,半點力氣也使不上來,由著她們這麽推來搡去,不免又牽動了傷處,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不由得頗感不耐,心中一陣沒來由的煩躁,正想開口說一句:“諸位能不能消停會,讓我安安靜靜地打坐片刻?”誰知才一張嘴,便是一顆不知是啥的丹藥塞了進來,心中苦笑不已,也隻得由著她們去撮弄。

    卻不想如此一幕全看在了沈輕舞的眼中,她不由得俏臉一寒,冷“哼”了一聲,暗道:“前生之時,你便是這般風流成性,看來如今果然還是如此,也不知禍害了冥獄多少女弟子。”她失意陳玄生,前世今生最討厭的就是男人四處留情,自命風流,是以這一步便沒邁出去。

    隻聽悟須道:“阿彌陀佛。獄主,這一場,看來是我們勝了。”

    那蕭瑾賢雖然中了一簫後也踉蹌後退了幾步,但虛素秋卻是重傷吐血,孰強孰弱,孰勝孰負一目了然,莫汐顏也無話可說,隻能冷哼了一聲,道:“你莫要得意太早。就算你們贏了一局又如何?還有第三局呢,咱們可還沒分出勝敗。最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悟須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獄主。今日天色已晚,不如……”

    話未說完,隻聽莫汐顏厲聲道:“悟須!你又要拖延時間?”

    悟須道:“不是老衲拖延時間,你的屬下身受重傷也需醫治。”

    莫汐顏淡淡地掃了虛素秋一眼,又回過頭,對悟須道:“我下屬的生死,我自會料理,用不著你們少林寺關心。你隻說由誰出戰這第三局便是。”說罷,喊了一聲:“輕舞。第三場由你出戰。”

    沈輕舞走上前,道:“是,獄主。”緩步出場,右手一按劍簧,長劍“噌”地一聲出鞘,冷冷地掃了一眼在場的群雄,道:“這一局,你們誰和我打?”

    話音剛落,隻聽絕生道:“妖女!我絕心師兄,可是死在你的手上?”

    沈輕舞想到絕心參禪證悟,大善知識,實是一代有德高僧,當日卻被自己失手誤殺,心下不禁微微一黯,歎道:“不錯。”但旋即想到此刻自己是替冥獄出戰第三陣,莫汐顏待自己如此之好,她所謀之事,成敗均係於己身,可不能因此容情,壞了獄主大事。忙收斂心神,朗聲又道:“殺便殺了,那又如何?你想要給你師兄報仇,就隻管上來。不過我就怕你沒那個膽量。”

    此言一出,少林眾僧登時一陣喧嘩,紛紛投來仇恨敵視的目光,絕生更是氣得臉上發青,大聲道:“你這妖女,絕心師兄好心度你入佛,勸你改過向善,你不聽也就罷了,還要對他痛下毒手。今日還有臉在天下英雄麵前露臉麽?”

    說罷縱身出來,便欲向沈輕舞挑戰。悟須抓住他手臂,低聲道:“師侄,你不是她的對手,咱們暫且咽下了這口氣。”絕生怒道:“鬥不過也要鬥!難道絕心師兄的大仇就不報了?”嘴上雖這般說,其實深知師兄的武藝與自己招數相同而修為較深,師兄尚且死在人家手上,自己也是非輸不可,被悟須拉著,隻得退回了陣中。

    沈輕舞冷笑道:“我沈輕舞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少林要為絕心報仇。是一股腦兒上呢,還是一個一個上來都由得你們,我沈輕舞若是皺一下眉頭,便當場自刎以謝天下!隻不過,報不報得了仇,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她語聲一停,少林僧眾涵養再好,也是個個變色,不少修為較低的武僧已在不住口地亂罵了開來,悟須大師暗運玄功,宣了一聲佛號,將滿場喧嘩之聲壓了下去,方道:“絕心師侄之事,改日再向姑娘討教。今日是比武證約,姑娘大可放心,我少林僧人絕不至因前仇為難於你。”

    沈輕舞冷笑道:“便是你們真要為難於我,我沈輕舞又有何懼哉?既是比武證約,我在這裏站了大半日了,你們究竟何人出來應戰?”連問了幾聲,眼見得她站在場中,山風吹動裙琚,似乎連她嬌柔的身子也吹得搖搖晃晃,但周圍來自三山五嶽、四麵八方的數千英雄好漢,竟無一人敢上前挑戰。

    沈輕舞不由得連聲冷笑道:“哼。你們這些人,枉稱名門正派,俠義之道,卻是個個膽小如鼠。連對付我一個弱小女子也怕成這樣了麽?”

    此言一出,群雄登時鼓噪起來,不少人憤憤不平,有的甚至高聲喝罵起來,但一想到日前大雄寶殿之上,悟須大師等人論及沈輕舞的神秘快劍,俱都一籌莫展,唯一有機會抵擋她快劍的無極真人已在第一場中比試中了趙馨月的“十香軟筋散”,此刻毒性雖除,但尚未痊愈,而另一出戰人選蕭瑾賢又在剛才和虛素秋的對戰中受了傷,其餘諸人自恃武功不是和全真掌教、映月宮主等相若,就是比他們還有不如,因此說到上前動手,卻還是一個也無。

    正沒理會處,隻聽得一人高聲叫道:“我來領教姑娘的神劍!”跟著灰影一晃,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躍入了場中,原來正是陳玄生。

    沈輕舞不由得呆了一呆。她想過所有的可能,甚至想過師父侍劍宮主親自下場和自己動手,但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陳玄生居然會出場。他的武功底子沈輕舞再清楚不過,能接的下自己十招已算萬幸,卻不知他哪來的膽子竟敢出陣應戰?眼見得他一步一步走來,此時在沈輕舞眼中,這少林寺中偌大的廣場,數千名江湖好漢,竟俱都成了一棵棵的樹木,唯一活生生的,便隻剩了那麽一個她刻骨相思、傾心而戀的意中人。腦海之中翻來覆去的隻一個念頭:“怎會是他?他為何要出戰?難道他已這般恨我厭我,要親手砍死我麽?”

    這短短的一段距離,在她而言,竟是比少室山的盤山山路還要漫長。

    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見陳玄生已然站在了自己的麵前,那玻璃似的眼球雖是看著她,卻一點兒也沒有焦距,仿佛對她完全不屑一顧,口中隻道:“‘兩江大俠’之子陳玄生,拜上沈輕舞沈女俠。聽聞女俠劍法高超,當世無匹,今日特來討教。”

    沈輕舞臉色一沉,道:“陳玄生,你是要找死麽?”

    陳玄生笑道:“咱們可還沒比過,誰勝誰負可不一定。”

    聽到這裏。莫汐顏不由地悚然一驚,暗道:“當日在少室山下,他的身手我曾經見過,連輕舞隨手一劍都接不下,哪裏來的膽子出來應戰?”

    正想著,卻聽沈輕舞道:“陳玄生,你要和我討教劍法,原無不可,但我此刻乃是代表獄主出戰少林,卻是沒空理會你。你若一定要打,咱們另尋時日,本姑娘一定奉陪到底。”

    陳玄生搖頭笑道:“我原也知你是代表冥獄出戰少林,那麽我就是代表少林出戰冥獄了,怎麽?難道沈姑娘不敢與我動手,這第三局你們冥獄要自動認輸不成?”

    “你……”沈輕舞深吸了口氣,暗道:“我找了這麽多的借口,你怎麽如此不分好歹。非要在天下英雄麵前和我對決?”臉色一沉,口中卻道:“陳玄生,你……你當真要代少林出戰?”

    陳玄生道:“不錯,在下代少林應戰這第三場。”

    沈輕舞不睬他,轉頭對悟須大師道:“今日之戰,事關冥獄和少林寺之間的恩怨,此人既非少林武僧,又不是十大門派的門人子弟,方丈大師堂堂一代宗師,少林千餘僧眾,難道竟無一個是男兒,反要依靠一個外人來和應戰此局不成?”

    悟須還未開口,隻聽陳玄生又道:“姑娘此言差矣,天下事天下人管得,何況大家分屬武林同道,此事和方丈大師無關,是在下自願為抵禦魔教略盡綿薄之力。”

    沈輕舞怒道:“陳玄生,你……你有何資格能夠與我一戰?別忘了當日……”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陳玄生冷笑著打斷道:“姑娘,你一再推諉,延遲比試,可是怕了?若是不敢應戰,這一局就算我們贏了,如何?”

    沈輕舞呸了一聲,沉吟半晌,隻得道:“若指望我會顧念舊情饒你性命,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陳玄生笑道:“你有那本事,殺了我便是。”

    沈輕舞刷地抽出劍來,但不知怎地,這一劍竟有如被千斤巨石壓著一般,怎麽也遞不出去。

    陳玄生見她如此模樣,不由得微微一笑,心下暗自鬆了口氣,自忖道:“悟須大師剛剛用傳音入密之法讓我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說是莫汐顏城府極深,素來多疑,我們越是表現得信心十足,她越不敢馬上開戰。如今瞧這沈輕舞的模樣,分明是在找盡各種理由不和我比試,看來大師所言竟是真的。”

    莫汐顏看到這裏,也不由得微微歎了口氣,道:“既然天色已晚,我們便明日再戰吧。”

    悟須道:“怎麽,獄主不是要盡快決勝這第三局麽?怎麽忽然又不打了?”

    “此一時彼一時!”莫汐顏冷然道,“如今我又改主意了。我們走!”說罷,帶著冥獄眾人翩翩下山而去。

    眾人回到大殿之上,俱都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陳玄生不禁失笑道:“虧得大師妙計,嚇退了魔女,方才真是嚇出一身冷汗。對了,大師怎知那莫汐顏定會下令退兵?”

    悟須歎道:“老衲是太了解她了……”

    陳玄生拜服道:“方丈大師智計無雙,知己知彼。連冥獄獄主這等魔梟都能玩弄於股掌之間。晚輩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悟須搖頭不答,兩眼直愣愣地看著遠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良久,方轉了話題道:“如今雖爭得了一日一夜的時間,但想要勝過沈輕舞的神秘快劍。陳公子可有把握?”

    陳玄生郝然道:“晚輩自知武藝低微,便是再練十年,也絕不是那沈輕舞的對手。倒讓大師見笑了。”

    悟須又問:“蕭幫主,你的傷勢不打緊吧?”

    蕭瑾賢道:“冥獄大祭司,果然名不虛傳,我雖用一記‘降龍十八掌’傷了他,但也中了他的‘玉蕭劍法’。眼下真氣難以為繼。不過大師放心,我隻需自行調理半月,當可無恙。”

    悟須又問:“無極真人,你的所中的‘十香軟筋散’,餘毒排清了嗎?”

    無極真人搖頭道:“也不知那趙馨月從‘鬼醫’那學了什麽妖法,我雖服了解藥,但餘毒總在體內纏繞不去。”群雄聽說,俱是彷徨無計,麵麵相覷之中,目光中便隻三個字:“怎麽辦?”

    隻聽悟須歎道:“如此看來,隻剩一個辦法了。”說著,又轉過頭對陳玄生言道,“陳公子,明日一戰,至關重要。若是輸了,不但我少林寺百年清譽要毀於一旦,甚至整個江湖,也都有不測大難,為了武林的福祉。為今之計,老衲隻有用這一日一夜的時間,傳你二十四式‘降魔刀法’。明日出戰,才有獲勝的希望。”

    此言既出,陳玄生倒還不覺怎地,少林僧眾卻是禁不住個個變色。絕生急道:“掌門方丈,這‘降魔刀法’乃是我少林寺鎮寺七十二秘技之一,這七十二秘技曆來隻有少林門下可以修煉。陳公子雖然宅心仁厚,急公好義,但終究不是我少林弟子,這麽做,隻怕……”

    悟須道:“如今大敵當前,和天下武林的福祉相比,些許門規,又何足道哉?”頓了頓,見眾人已無話說,又對陳玄生道:“陳公子。如今我將此刀法傳授於你,望你明日能以此刀法震懾群魔。你且隨我來。”

    說罷,帶同陳玄生避入密室。又道:“陳公子,老衲現在開始傳你刀法口訣,你……”

    話未說完,隻聽陳玄生道:“方丈大師有命,在下不敢不從,可這‘降魔刀法’畢竟是貴寺秘籍。我……”

    悟須道:“這件事,公子無需介懷。公子可知,‘降魔刀法’雖是威力無窮,但本寺之中卻無一人練成?便連老衲自己也是不會。”

    陳玄生奇道:“若是連大師自己也不會,又如何傳授在下刀法?”

    悟須道:“說是傳授,實則隻是將刀法刀譜交由公子,自行修煉。”

    陳玄生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可是……大師一代宗師,這刀法既然連大師也無法練成,想來極是難學,晚輩自知資質平庸,隻怕……”

    悟須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這‘降魔刀法’乃是源自早年邪派第一高手‘琴魔’白帝所創‘天魔刀法’,如今遺留下來的隻有殘章,雖經我師父‘空明’大師修改,已消除了刀法中的魔性,成了‘降魔刀法’。但練此刀法,卻有一個關鍵的訣竅,極難突破。”

    陳玄生問:“是何訣竅?”

    悟須道:“此刀法雖然威力無窮,但學此刀之人,卻需身俱東瀛新陰一脈內功。否則以其他內功禦刀,極容易被刀法反噬,走火入魔。”

    陳玄生奇道:“身俱東瀛內功?這……”

    悟須道:“那一日在藏經閣前,我曾見公子和一黑衣女子動手。當時我便看了出來,公子可是見過老衲的師弟悟行?”

    陳玄生奇道:“悟行大師?在下未曾見過。”

    悟須道:“許是他破門出寺後,已恢複了本來的明姓。他的本名,叫做上泉信綱。”

    陳玄生“啊”了一聲,道:“竟然是他?”

    原來,當日憶府婚宴之上,陳玄生之所以遲遲不肯明言當日的去處,便是受了上泉信綱的一再叮囑。當日他在泉州府一帶,曾與此人有過一麵之緣,與其極為投契,得蒙傳授了幾天的武功心法。但上泉信綱卻有一怪癖,便是不許他在人前使用自己所教的武功,更不許他提及曾經見過自己。陳玄生素來最重信義,是以寧可身受群雄誤會,卻也始終不肯吐露其中關鍵。卻不想竟然被悟須大師一眼看了出來。

    悟須點頭歎道:“公子果然見過他。唉,此事說來話長,上泉信綱癡迷武學,當日聽聞少林寺乃是中原武學的泰山北鬥,當年一人一刀,獨闖上山,挑戰我的師父——也是少林上一代的掌門方丈‘空明’神僧。”

    陳玄生道:“這……竟有此事?”

    悟須道:“不錯,他與我師父酣鬥千餘招。最終才在了師父的‘袈裟伏魔功’之下輸了一招。他一生追求武學最高境界,雖是失敗,卻因此心向少林,甘願出家為僧,拜入少林研習武藝,法號‘悟行’。”

    陳玄生道:“原來如此。那後來他又為何破門出寺?”

    悟須道:“你可知‘琴魔’白帝原是何人?”

    陳玄生道:“這個……請恕在下孤陋寡聞。”

    悟須道:“白帝原名上泉正介,便是上泉信綱的父親。”

    陳玄生“啊”了一聲,脫口道:“白帝……原是東瀛人?”

    “正是。”悟須道,“上泉信綱入寺之後,一時潛心習武。那一日曾在藏經閣見到了已經修改後的‘天魔刀法’的刀譜。當時他便認了出來,說這刀法是源自他們上泉一脈的家傳刀術。於是便怪我少林偷師其東瀛刀技,一怒之下,破門出寺。唉,其實‘降魔刀法’雖經我師父修改後存於藏經閣,但他老人家隻是修改了刀譜中過於陰狠的部分招式,至於刀譜的心法,他本身也不甚明了,又如何改之?何況我少林僧眾,並無一人會使東瀛內功,又如何研習其刀技?”

    陳玄生點頭歎道:“原來其中尚有如此波折。”

    悟須又道:“那一日藏經閣外,我見你和那黑衣女子動手,已瞧出你身俱東瀛內功,這內功與中原絕大部分武功都不相同,修煉之時猶如周身帶毒,卻又全然不傷自身,且與天下任何一派的內功都不衝突,反而相輔相成。上泉信綱在寺中之時,曾多次與我印證切磋,我對他的內功路子一眼就能看出,是故公子那日甫一出手,老衲就知道了。”

    陳玄生點頭道:“大師所言,一點不差。我確曾見過那上泉信綱。”當下便把那幾日的經曆一五一十說了,又道,“晚輩當日在憶府婚宴之上,之所以遲遲不肯明言,也是因為早已應承了上泉信綱,我輩行走江湖,信義為先,晚輩雖是微末,但也絕不能失信於人。”

    悟須道:“阿彌陀佛!為人處事,信字為先,原是我輩中人該有之義。公子並沒有做錯,這其中的是非恩怨,待此間事了,老衲自當為公子澄清。”

    陳玄生大喜,暗道:“悟須大師武林耆宿,德高望重,有他為我作證!終於可以洗刷我的不白冤屈了。”忙叩頭拜謝。

    悟須道:“公子不必多禮,想來這刀法實與你有莫大機緣。老衲這就將刀法刀譜拿給公子,望公子能悉心研習,明日為我武林正道出戰魔教。”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題外話------

    上泉信綱(かみいずみ のぶつな)1508年—1582年

    在上杉家家老長野業正的幫助下成為了上州大胡城主。由於開創了新陰流劍術而天下聞名,門下湧現了許多著名的劍豪,被稱為“劍聖”。長野家滅亡後,他拒絕了武田信玄的邀請,雲遊天下。他也是竹刀的發明者。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