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獵人學院

字數:18186   加入書籤

A+A-




    “我跟你不熟。”納蘭凝看著皇甫博嘴角帶著一絲淺淡到幾乎冷漠的笑意,說道。

    意思就是皇甫博,我跟你不熟,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的事情?

    納蘭凝話音剛落,皇甫博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

    “皇甫閆,你還真會找媳婦,找個跟你連脾氣都一樣的,楚玦,看來這一路上,要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這兩個大冰山,算了算了。”

    皇甫博說著,向著楚玦走了過去。

    楚玦因為之前皇甫博幫過自己,所以一直心懷感恩,原本那次之後,兩人一直沒有機會再見麵,楚玦總覺得這份恩情自己怕是還不了,但是如今卻不想因為這樣的任務,又再次相遇了。

    去參加獵人學院的培訓是絕密的,因為誰都不知道自己去了獵人學院能不能活著回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完成訓練回國,更加不知道如果一旦順利完成全部的訓練,奪得獵人徽章之後,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麽樣的任務。

    楚玦之前也曾聽說過獵人學院的殘酷,Z國這些年前前後後也派了不少人前去訓練,可是真正奪得獵人徽章安全回來的卻隻有個位數的人。

    其餘的人,有的在殘酷到幾乎令人發指的訓練過程中喪生,有的撐不住那種強大的壓力和劇烈的痛苦,選擇了放棄。

    所以光是聽這個比例,就足夠令人膽寒的了。

    在納蘭昊通知自己之前,楚玦從來沒想到自己會被選中去參加這個獵人訓練,但是楚玦的性子一向隨和淡然。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自己在楚家也過的不自在,也許自己真的在獵人學院出現意外,不再能回去,對於她爸爸來說,也不過是少了個攀龍附鳳的機會而已,他應該都不會為自己掉一滴眼淚吧。

    所以此刻,楚玦看著皇甫博向著自己走來,對著他笑了一下。

    這個皇甫博,雖然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但是楚玦知道,他其實心細地很,心地也很好,所以對於皇甫博,倒是不討厭。

    候機室空間很大,皇甫閆和納蘭凝都各自找了位子坐下,翻看著雜誌,楚玦也安靜地坐著,好似在想著什麽事情,而皇甫博,則坐在角落的位置,看著他們三個的方向,思緒凝重。

    以前Z國從來沒有派過女兵去參加過獵人學院的訓練,原因無外乎就是那裏對於女性來說太過於殘忍,把女兵送過去,這幾乎就是送命的行為。

    但是這次,Z國不止派了女兵過去,還一下子派了兩個女兵,而最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居然還把皇甫閆打回去重新來過。

    皇甫閆就是為數不多參加過獵人學院的訓練之後圓滿完成了所有訓練的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訓練應該是可一而不可再的,參加過這種極限訓練的人,再參加一次,無論是對於身體還是心理,都是加倍的打擊。

    皇甫博自然不會認為上級是因為打壓皇甫閆才派他過去的,因為像皇甫閆這樣不世出的奇才,國家自然是珍惜的,他這次被一起派過去,倒好像利用他去保護什麽人一般。

    皇甫博想著,目光就落在了納蘭凝和楚玦身上。

    這兩個人都是軍營中不可多見的美女,天資絕色,占盡風流,有時候上天賦予的太多,也許並不是好事。

    皇甫博想著,微微閉上了雙眼,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希望這一場隻是一場簡單的提拔訓練而已,他都不希望,當他們九死一生,從獵人學院爬出來的時候,她們兩個會被帶入另一個魔窟。

    皇甫博正閉目養神,雖然眼睛閉著,但是還是能感覺到眼前有個陰影。

    睜開眼睛,看著皇甫閆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拍了拍身邊的椅子,“坐吧,我的乖侄子。”

    皇甫閆此刻沒有心思跟他鬥嘴,坐在了他的身側,“你們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就突然被甩過來了,”皇甫博坐直了身子,看向皇甫閆,“這樣的組合,你是不是也覺得有問題?”

    皇甫閆沒有說話,有些事情,就算他們猜對了,現在也無能為力,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全力,保護好納蘭凝,不讓他受到半分傷害。

    皇甫博見皇甫閆不說話了,也沒有再說什麽,心中想的倒是和皇甫閆的沒有多大差別。

    候機室一下子陷入了死寂之中,一直到有空乘來提醒他們登機。

    那是一架小型飛機,而且是包機,整架飛機上除了工作人員以外,就隻有他們四個。

    皇甫博笑著隨意挑了個位置坐下了,還好他們四個都是心態很好的人,所以也沒人多想什麽,要不這麽優質的態度,怎麽感覺那麽像上刑場前的最後一餐的感覺呢。

    四個人先後落座,表情都是格外地淡定,好似對於自己即將要去的地方根本就不在意。

    皇甫閆坐在皇甫博前麵的位置,特意坐了靠裏的位置,想著把外麵的位置留給納蘭凝坐的,可是當他坐下抬頭的時候,卻發現納蘭凝早就已經坐到後麵去了。

    皇甫閆的手僵在原地,尷尬地收了回了。

    這一幕,全部落入了皇甫博的眼中。

    “哈哈哈哈哈,”皇甫博捂著肚子,笑得不行,“要不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呢,我兩次看到你出糗,都跟納蘭凝有關,我是真沒想到,你這個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的人,居然還能是個情種。”

    機廂就他們四個,皇甫博嗓門又大,他的聲音頓時充斥在機廂裏。

    皇甫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機會把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叔叔給毒啞。

    而納蘭凝聽著皇甫博的話,一臉茫然地抬頭看了皇甫閆的方向一眼,剛剛有發生什麽嗎?

    。

    Z國距離獵人學院所在的W國相去甚遠,飛機就算直飛也要飛行十幾個小時,而這架飛機上沒有任何的娛樂設施,也就是說,這十幾個小時,除了睡覺以外,他們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皇甫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思卻全部都在納蘭凝的身上,要不是因為身後坐著皇甫博,他此刻恨不得坐到納蘭凝的身邊去,當然如果能摟著她就最好了。

    不過這些小心思,皇甫閆也隻能放在心裏。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而且還是在條件這麽舒適的情況,其實對於他們四個來說都不是什麽難事,訓練的時候,條件那麽艱苦,一個軍姿站個幾個小時也是小菜一碟。

    空乘時不時會送些食物和飲料過來,他們四個對自己的要求都很嚴格,除了飯點,絕對不要一分一毫多餘的食物,飲料更是清一色地拒絕。

    既然是參加訓練,在上飛機的那一刻,他們四個就都已經在角色中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色漸黑,納蘭凝收回目光,靠坐在椅子上,準備休息一下。

    不遠處,楚玦了調節了一下座椅,準備休息了。

    等到了獵人學院,誰都不知道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麽,就連皇甫閆都不敢確定會是什麽,因為每一批的學員所麵對的都是完全不同的訓練,唯一不變的是,所有的訓練都是一樣的殘酷,一樣的九死一生。

    而現在,養足精神是最好的選擇。

    皇甫博站起身,在皇甫閆肩膀上輕拍了一下,“早些休息吧。”

    “嗯。”皇甫閆應了一聲,也跟著閉上了眼睛,隻是絲毫沒有睡意,隻是閉著眼睛,周圍的一切都聽得一清二楚的。

    納蘭凝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麽了,在飛機上,原本隻是想閉著眼睛稍作休息的,可是沒一會就昏昏沉沉地沉入了無邊的夢中。

    夢裏,自己依舊坐在飛機上,感覺情緒有點壓抑,伸手打開了身側窗戶的擋板,可是擋板才打開,窗戶上就出現了一個人臉。

    又是他!

    納蘭凝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把擋板拉下來,那張臉卻突然無限擴大開來,然後變得血腥猙獰。

    “啊……”納蘭凝短呼了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身側,皇甫閆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了過來,此刻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你怎麽了?”

    看到納蘭凝睜開眼睛,皇甫閆看向納蘭凝,開口問道。

    納蘭凝看著盡在持之的皇甫閆,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沒事,做噩夢了。”

    因為是猝然之間醒來的,所以夢裏的一切,納蘭凝都記得格外的清楚,包括那張臉,此刻就像印在腦海中的一般,顯得格外地清楚。

    那是一張陌生卻又熟悉的臉。

    納蘭凝不記得自己在哪裏見過他了,但是卻又覺得說不出來的熟悉。

    微微偏轉頭,下意識地看向自己身側的玻璃窗,幹幹淨淨的玻璃,早已沒有夢中那可怕的模樣。

    皇甫閆伸過手,輕輕將納蘭凝攬入懷中。

    “最近怎麽老是做噩夢?”皇甫閆將納蘭凝擁入懷中,才發現她身上竟然隱隱出了一身的汗。

    機廂內溫度調的很低,皇甫博之前還給楚玦去拿了一條毯子,但是此刻,納蘭凝卻一身的汗,顯然是真的被那個夢給嚇到了。

    皇甫閆是真的不明白,什麽樣的夢,可以把納蘭凝嚇成這個樣子。

    納蘭凝並不似一般的女孩,會怕什麽鬼怪之類的,所以,那出現在她夢中,纏著她的,到底是什麽。

    “有紙筆嗎?”納蘭凝沒有回答他,而是抬頭看向皇甫閆,突然問道。

    “你等下。”皇甫閆說著,伸手按了呼叫鈴。

    很快就有空乘快步走了過來,“您好,需要什麽。”

    “麻煩給我一張紙,一支筆,謝謝。”皇甫閆看著空乘說道。

    “好的,請稍等。”

    空乘說著離去,很快就帶著紙和筆走了回來。

    納蘭凝伸手打開了燈,拿著紙筆開始畫了起來。

    現在,那個人的模樣還很清晰,所以她要趁自己還記得的時候,趕緊把那人的樣子畫下來。

    皇甫閆看著納蘭凝神色嚴肅地在畫著什麽,也沒有出聲打擾她,隻是安靜地坐在她的身側,看著她畫著。

    很快,一個人臉的輪廓就在納蘭凝的紙上呈現了出來。

    皇甫閆看著納蘭凝畫的那個人,神色逐漸凝重起來,因為這張人臉他覺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時沒有想起來,但是直覺告訴皇甫閆,這個人很危險,而納蘭凝又為什麽要畫他呢?

    心中雖然滿是疑慮,但是皇甫閆還是安靜地等著,沒有打斷納蘭凝。

    納蘭凝雙眼緊盯著麵前的紙,手上的動作沒有挺,速度極快地勾勒著,直到紙上,那張臉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臉,看似很普通,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是納蘭凝看著紙上自己畫出來的這張臉,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是的,這個男人在潛意識讓納蘭凝覺得害怕,就是因為不知道這種害怕的情緒是從哪裏來的,所以納蘭凝就特別希望自己能夠弄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到底對自己做過什麽!

    納蘭凝將手中的那張紙遞到皇甫閆的麵前,“這個人,你認識嗎?”

    “看著有點眼熟,你讓我想一下,”皇甫閆說著,接過那張紙,仔細地看了起來,偶爾閉上眼上,在極力地回憶著什麽。

    若是沒見過,他肯定不會覺得眼熟,既然眼熟,那就肯定在哪裏見過。

    皇甫閆閉上雙眼,仔細地回憶著,突然想起來一次,自己無意中去自己父親皇甫逸的書房時,看到過放在桌上的檔案資料。

    但是當時的自己還小,十幾歲的樣子,皇甫逸進來看到自己在看這些,就急急地收了起來,說是機密之類的。

    皇甫閆想著,睜開了雙眼,看向納蘭凝,“我想起來了,我在父親的書房檔案中見過這個人的檔案,他叫陸長鳴。”

    “陸長鳴,”納蘭凝跟著念了一遍,眉頭蹙得更緊了,“還有呢,還有其他信息嗎?”

    “暫時沒有了,當時我還沒來得及看,就被父親將資料收了起來,不過看父親當時那小心翼翼的樣子,這個人應該是個要犯。”

    除了知道他叫陸長鳴以外,其餘的一切都是皇甫閆自己的推測,而且因為他們這次出行任務不允許攜帶任何可以與外界聯係的電子設備,所以他們現在連上網查找資料都不行。

    “你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人?”皇甫閆看著納蘭凝問道,看納蘭凝的樣子,他也大概猜到了,納蘭凝所做的噩夢隻怕跟這個人脫不了關係。

    “皇甫閆,你有見過一個人會突然失去之前的所有記憶,就像我這樣,隻記得九歲之後的事情,然後完全不知道九歲之前的事情嗎?”

    納蘭凝看著皇甫閆問道。

    “有聽說過,醫學上一般都認為是身體受過重創,或者是精神受過重創,才會導致這種情況的出現。”

    “是,我母親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在我做了個全身檢查,確認我的身體各方麵都健康之後,她就帶我去看了心理醫生,在接受心理催眠的那一天起,這張臉就會時不時地出現,而且每一次出現,都會給我帶來極大的恐慌,可是我卻完全不記得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納蘭凝說著,看著紙上自己畫下來的那張臉,神色格外地凝重。

    精神受到重創,那會她才九歲,要給一個孩子留下難以磨滅的打擊想必有很多種方式吧。

    皇甫閆看著納蘭凝這般痛苦的樣子,伸手將她摟入懷中。

    “如果那段記憶真的讓你覺得這麽痛苦,那麽想不起來也好,不要逼自己了,忘了就忘了吧。”

    納蘭凝沒有說話,隻是將腦袋靠在了皇甫閆的肩膀上,覺得前所未有的累。

    以前就算一日一夜不眠不休地訓練,她也從未覺得這麽累,可是現在,這種精神上的折磨,真的讓她覺得疲累不堪。

    許是因為知道皇甫閆在身側,納蘭凝很快就睡著了,這一次,她明顯睡得安穩許多,沒有再做什麽噩夢。

    皇甫閆輕輕調整了一下姿勢,讓納蘭凝可以睡得更舒服些,然後伸手,將那張紙拿到了麵前。

    深目看了幾眼,皇甫閆好似想到了什麽,臉色變得很難看,將那張紙疊起來,放進了褲子口袋裏。

    納蘭凝的這個心病,他一定會想辦法找出緣由來的,他絕對不會讓她一直承受這種莫名的恐懼和折磨。

    一個人的心病,既然找到了病因,就很容易解決了,隻要找出陸長鳴,讓他說出十五年前,他到底對納蘭凝做了什麽,那麽縈繞的一切症結就都會迎刃而解了。

    隻是這件事,怕是要耽擱一段時間才能去做了,現在他要做的事情是,確保他們都能活著走出獵人學院。

    。

    皇甫博心大,一晚上在飛機上,倒也睡了個好覺,睡醒以後下意識地看向前麵,發現皇甫閆不在座位上,就笑著站起身看向後排。

    納蘭凝還沒有醒,身子依舊微微傾斜,倚靠在皇甫閆身上。

    倒是皇甫閆,正襟危坐,那樣子,顯然是一晚上沒有睡。

    皇甫博笑著,走到皇甫閆身邊,壓低聲音看向皇甫閆,“美人在懷,這滋味不錯啊。”

    皇甫閆抬眼,冷冷掃了他一眼,眼鋒都帶著寒光。

    不過納蘭凝還在睡著,他舍不得吵醒納蘭凝,所以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一副懶得跟皇甫博多煩的樣子。

    皇甫博見狀,笑得更加得意了,“小侄子,教教叔叔,你是怎麽把這個冰山美人追到手的,不容易吧?”

    皇甫博是知道皇甫閆此刻無論自己說什麽都不會跟自己動手的,所以肆無忌憚地說著,聲音也刻意壓低了,畢竟他也不想吵醒那兩個姑娘。

    “想學?叔叔這是看上誰了?”皇甫閆餘光看到楚玦醒了,微微勾唇,看著皇甫博,壓低聲音問道。

    “這個你就別管了,技多不壓身,你先教會了,等叔叔遇上合適的,自然就活學活用了。”皇甫博依舊一副不正經的樣子,說道。

    “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皇甫閆看著皇甫博,笑著說道。

    皇甫博看著皇甫閆的笑意,隻覺得汗毛倒豎,這個大冰山居然笑了,這也太可怕了,總感覺有詐。

    “直接說就好,附耳這種事情,我不幹。”

    皇甫博一本正經地看著皇甫閆想道,想讓他上當,不太可能。

    “楚玦姑娘,我叔叔說想追你。”

    皇甫閆看向皇甫博身後,分貝不高,卻特別一本正經地說道。

    皇甫閆的語氣,表情,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絲毫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再加上他一貫清冷的人設,更是沒有人會覺得他會這麽麵不改色地說謊。

    不過他其實也不算是在說謊,皇甫博對楚玦有情,他看得出來,楚玦不討厭皇甫博,他也看得出來,既然如果,他就做件好事,撮合一下他們算了。

    剛起身準備去洗漱一下的楚玦,在聽到皇甫閆的話之後,白皙的臉上立刻竄上紅暈,然後快步走開了。

    “你個臭小子,你給我等著。”

    皇甫博說著,快步追了過去,“楚玦,你別聽那小子的,我,我……”

    皇甫博追著楚玦,走到了洗漱室的門口,見楚玦沒有進去,反而停下來回頭看著自己,倒是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你,什麽?”楚玦看著皇甫博問道,“你並不喜歡我,對嗎?”

    這句話,楚玦脫口而出,說出口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說這句話好似有些不對,急忙又解釋道,“我知道你那天隻是幫我解圍,你放心吧,我不會多想的,我那樣的家庭,我不管跟誰在一起,給別人帶去的都隻會是麻煩,所以我覺得我還是單身比較好。”

    楚玦說著,微笑著看向皇甫博,希望能化解他們兩個眼下的尷尬氣氛。

    “楚玦,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我這個人命格不好,不適合談戀愛,不然的話,我倒是真的挺想追你。”

    皇甫博半開玩笑地說著,本來隻是想讓楚玦不要妄自菲薄的,他想告訴她,她真的很好,卻沒有注意到他在說出那句話之後,楚玦臉上一閃而過的紅暈。

    不過那抹紅暈一閃即逝,被楚玦掩飾地很好。

    見楚玦不接話,皇甫博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那個,你去洗漱吧,我,我回去坐。”

    “嗯。”

    楚玦應著,走進洗漱室,關上了門,皇甫博卻愣楞地在原地站了一會,想著自己剛剛語無倫次的樣子,真心想給自己一巴掌。

    現在的自己,隻要一旦被那些仇人知道了真實身份,隻怕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他這樣的人,不管是誰跟了他,那都是在跟著他玩命。

    早知道自己注定是該孤獨一生的命,那還動什麽情,緊張什麽,激動什麽,自己不是應該很灑脫,把楚玦當成哥們一般才對嗎?

    這邊,皇甫博在暗自懊悔,那邊,皇甫閆在幸災樂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你爺爺可是想把楚玦許給你的吧。”

    靠在懷中的人紋絲未動,隻有清冷的聲音鑽入耳中,皇甫閆微微一愣,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醒的。

    “你醒啦?”皇甫閆看向納蘭凝,直接忽視了她的那個問題,笑意盈盈地問道。

    “心虛了?”納蘭凝坐直身子,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問道。

    “心虛?我心虛什麽?”

    “心理學表示,無端岔開話題,就說明你心虛了。”

    納蘭凝說著,唇角勾起一起笑意,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挑起皇甫閆的下顎,笑著看向皇甫閆,風情萬種的樣子,讓皇甫閆瞬間就丟了魂。

    “說,是我美,還是她美。”納蘭凝故意放柔了聲音,身子微微向前靠,湊近他的耳畔,問道。

    “當然是你。”皇甫閆從來沒見過納蘭凝這個樣子,雖然明知道納蘭凝是故意再給自己下套,他卻還是心甘情願地往裏跳。

    納蘭凝原本是想整一下皇甫閆的,但是此刻看著他一臉深情款款看著自己的樣子,倒是有些下不去手了。

    在皇甫閆額頭上輕點了一下,“我逗你玩的。”

    “我知道。”皇甫閆伸手,扣住納蘭凝的手,淺笑著俯身過去,伸手,將納蘭凝扣在了機身上。

    納蘭凝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內心隻升起一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笑著看向皇甫閆,納蘭凝慫了。

    “皇甫閆,你那小叔叔隨時會回來,麻煩你坐好,可以嗎?”

    “沒關係,他不是正好想學,我現場教。”皇甫閆一本正經地說著,看向納蘭凝,“我必須用事實告訴你,你在我心裏,獨一無二。”

    納蘭凝剛想說著,唇被救皇甫閆封住了,隻能瞪大了雙眼看著皇甫閆,他丫的來真的啊!

    納蘭凝的唇微涼,卻讓皇甫閆格外地癡迷。

    原本隻是因為她的那些小心思,想要教訓一下她的,結果唇瓣相觸的一瞬間,皇甫閆卻移不開了,癡迷地想要更多。

    “咳咳咳,”皇甫博從外麵回來,一走進來,就看到了如此限製級的一幕,頓時假裝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虐狗,這絕對是在虐狗,關鍵虐的還是他這條注定孤單一輩子的老狗,他的心好痛。

    這樣的小侄子,他不想要了,誰要誰拿去,反正他不要了,絕對不要了。

    聽到皇甫博的聲音,納蘭凝伸手去推皇甫閆,卻被皇甫閆扣住了雙手,往懷裏一帶,更加加深了這個吻。

    皇甫博覺得自己一口老血梗在喉間,要吐吐不出來,要咽咽不下去,恐怕是要窒息了。

    看不下去了,皇甫博快步向外走去,走得太急,遇上了迎麵而來的楚玦,差點把人帶翻。

    “怎麽了,怎麽這麽慌張?”楚玦看著他,有些擔心地問道。

    “你就坐這,別往後麵去了。”皇甫博好意提醒道。

    “哦。”楚玦應著,大概也猜到了,笑著在皇甫博身側坐了下來。

    皇甫博看著楚玦笑靨如花的樣子,心口微微一跳,生怕自己多想,趕緊移開了目光。

    正在想著怎麽解決眼前的尷尬氣氛,身後倒是傳來了一聲很大的響動。

    “顧若楠,你謀殺親夫啊。”皇甫閆閃身避開,看著納蘭凝,雖然是質問的話語,但是語氣卻依舊是寵溺的。

    “讓開。”納蘭凝看著皇甫閆,冷冷說道。

    明知道有人會來,還當著皇甫博的麵親,納蘭凝覺得自己的臉燙得不行,不報複一下皇甫閆,怎麽足以平息自己內心的怒火。

    納蘭凝去洗漱以後,皇甫博實在忍不住,笑得捂住了肚子,差點岔了氣。

    “皇甫閆,你,你這是想要笑死我……”

    皇甫閆冷眼看著皇甫博,“不是你要我教的,我現在親自示範了,你都不謝謝我?”

    皇甫閆話音剛落,坐在皇甫博身邊的楚玦下意識地就紅了臉。

    皇甫博隻得瞪了皇甫閆一眼,然後看向楚玦,“你別聽他瞎說,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口無遮攔的。”

    楚玦點了點頭,笑著看向皇甫博,表示自己並不在意皇甫閆所說的,“不過我一直以為皇甫少將是那種特別難相處的人,不管什麽時候看到他都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之外的模樣,真的是沒想到,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失控。”

    楚玦說著,笑了起來,好看的眉眼帶起一些弧度,眼角眉梢就像染上了光暈一般,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皇甫博看著,竟然有些移不開雙眼,一直到楚玦突然抬頭看向他,他才匆忙移開目光。

    “所以說,這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他這個高冷的形象,在你心目中應該破滅了吧。”皇甫博說著,特意看了皇甫閆一眼。

    楚玦笑著沒有接皇甫博的話,其實她反倒覺得這樣的皇甫閆真實多了。

    以前的皇甫閆更像是生活在傳說中的一樣,來去匆匆,給人留下的永遠是背影,也永遠是一副高冷地難以接近的樣子。

    就好像他生來就是執行任務保家衛國的,不需要七情六欲,不需要一切正常人有的情感。

    但是現在的皇甫閆,才真真實實地讓人感覺到,他也是個人,也會有軟肋,也會情緒失控,也會有在意的人,甚至也會對著一個人,柔情脈脈。

    。

    四個人輪流洗漱完沒多久,飛機就降落了。

    下了飛機,立刻就有一輛車來接他們。

    沒有多餘的話語,他們剛上車,甚至還沒坐穩,車子就猛地躥了出去,速度極快,差點把最後上車,一條腿還在車外的皇甫博甩出去。

    皇甫博坐穩身子,猛地甩上門,差點就要開罵了,但是他還沒說話,前排坐在副駕上的人倒是先說話了。

    “這裏是獵人學院,不管你在你們自己國家是什麽軍銜,什麽身份,到了我們這裏,你們全部都是最低等的學員,必須服從我們所有的命令,而且隨時隨地,每一分每一秒,你們都可能麵對著訓練和挑戰,如果這一點你們都遵守不了的話,現在就可以滾回你們的國家了,我們獵人學院從來不接收不守紀律的學員。”

    那人說完以後,回過頭,掃了他們四個一眼,提高了分貝,“聽明白了嗎?”

    沒有人接話,車廂內隻有副駕駛那一個人的聲音。

    “不說話,好,不說話可以,我不勉強,把這個簽了,你們的訓練就算正式開始了,在到達營地之前,如果有人沒有簽,那麽我馬上派人送他回國,要是簽好了,就照著上麵的辦,當然中途要是有哪個孬種想要退出,隻要喊出‘我不行了’或者‘我要退出’,我們可以馬上停止對他的訓練。”

    那人說著,將四份合同一樣的東西扔到後座。

    納蘭凝撿起其中的一份看了一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果然一開頭就這麽殘酷,看來傳言也並沒有誇大其詞的成分。

    說是合同,其實就是一份‘生死狀’,一旦簽了,訓練過程中,不論生死,獵人學院都不負任何的責任,而且在這裏,他們訓練期間,會被剝奪一切屬於你這個人的標誌,甚至是名字,一切的一切。

    每一個人都有一個以數字編排的代號,寫在最後。

    納蘭凝的是‘獵人21號’。

    納蘭凝大概地瀏覽了一邊那份‘生死狀’之後,再次抬頭看向皇甫閆的時候,眼神中就帶著一些複雜的情緒。

    這樣殘酷到幾乎折磨的訓練,一個人,一輩子承受一次已經是難以磨滅的傷痛了,可以皇甫閆卻要來承受第二次,心莫名地就揪了起來,她知道,這是心疼,她心疼皇甫閆。

    可是這一切都是命令,皇甫閆是一個把國家榮譽放在製高點上的人,所以在遇到自己之前,納蘭凝聽說的關於皇甫閆的一切,好像都跟執行任務有關。

    皇甫閆是第一個簽完名字的,既然是任務,對於皇甫閆來說都是一樣的。

    在穿上這身軍裝,舉起右手,在紅旗下說下那一番誓言的那一刻起,每一分每一秒,皇甫閆都做好了為國家奉獻一切,包括生命的準備。

    納蘭凝也沒有遲疑,拿著筆,看著簽字欄,落筆的一瞬間,寫下了顧若楠。

    四個人簽完字以後,就互相交換了一下代號,因為從簽字的那一刻起,互相叫對方名字就已經不被允許了。

    納蘭凝是‘獵人21號’,皇甫閆是‘獵人19號’,皇甫博是‘獵人14號’,楚玦是‘獵人26號’。

    大家互相把對方的代號記在了心裏,然後都沉默,都等著副駕駛的那個人再說什麽,但是一路上,那人隻是把那四份合同收了起來,也沒有再說什麽。

    車廂裏一下子就陷入了詭異一般的安靜。

    納蘭凝看著車窗外陌生的景色,從繁華到郊區,再到荒涼。

    獵人學院坐落一千多米的高山地區,車子載著他們到達營區後,等他們四個一下車,車子就絕塵而去了。

    副駕駛坐著的那個人走在前麵,他們四個便跟著走了進去。

    過來第一天,四個人的精神都緊繃著,準備應對隨時而來的突發情況,但是那人卻顯得格外的友好,隻是把他們帶進去,然後跟他們介紹了一下這裏的教官以及一條軍犬,編號為‘獵人1號’。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們在這裏的地位,和這條軍犬是一樣的,在他們這些教官的眼中,他們這些學員根本什麽都不是。

    皇甫閆已經經曆過這些了,之所以沒有提前跟他們打招呼,是怕有些事情提前說了,反而不好。

    剛剛坐在副駕駛上讓他們簽‘生死狀’的教官叫做莫特利,是負責他們這一批學員的主要訓練。

    莫特利給他們介紹完所有人之後,看了一眼時間,是當地時間下午6點。

    “還沒吃飯呢吧?”莫特利是一個黑人,身形很彪悍,身上的肌肉充分地展示著他的強壯,此刻卻笑著看著他們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

    “好,既然你們不餓,那就直接去訓練吧。”

    莫特利說著,帶著他們四個直接去了訓練場。

    “你們每一個人,都是你們國家的最具戰鬥能力的特種兵,所以對於這些,應該不陌生吧。”莫特利指著麵前那些裝滿了重物的背包問道。

    極限越野,這是竄入他們四個腦海中的第一個詞。

    “你們四個現在才到,就從現在開始吧,五十公裏,什麽時候跑完,什麽時候吃晚飯,現在開始。”

    莫特利話音剛落,四個人就背起了地上的背包。

    才拎起背包,皇甫閆和皇甫博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這個背包裏麵的東西最起碼有四五十斤重,背著這樣的重物跑五十公裏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已經是萬分艱難的事情了,那麽納蘭凝和楚玦呢,光是第一項,恐怕她們就難以完成。

    但是訓練就是訓練,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隻有堅持或者放棄。

    皇甫閆背起背包,看向納蘭凝,“如果真的不行,隨時都可以放棄,我不希望看到你強撐,知道了嗎?”

    “嗯。”納蘭凝應著,單手撈起一個背包,背在身上,神色平靜自然,就像背了一個空包一樣。

    隻是在那個背包的映襯下,她本就瘦削的身形顯得更加地讓人心疼了。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