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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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撞了,二位小祖宗,你們都別撞了。”
陰陽貂大驚,眼看就要撞上了,本來不死便是重傷的結果,居然一下變了。下方正有一個圓盤狀地法寶朝自己飛過來,如果繼續撞下去,鐵定會撞上,陰陽貂可是通靈識貨,心裏暗道這次惹到麻煩了,那法寶不算什麽,但這人它卻是隱隱看出些來頭。死活一偏,這才停下了身形,白色遁光一閃,撞在了一座小山上,好歹沒有傷殘。
“他大爺的,哪個老混蛋欺負我?”陰陽貂拉著雲炎杉就從山窩裏衝出來,而還滿嘴髒話地罵罵咧咧,可從他這三歲孩兒地嗓音中聽起來卻是那麽詭異。
雲炎杉卻不禁哈哈大笑,倒也有趣地打量著遠處正駕雲而來的一個老頭子。
一人一貂半站半躺地待在半空,卻見遠處有一個老頭子駕雲而來。那老頭頭發都快掉完了,顴骨突出不說,連額頭也好似被人一棒子敲了一下,凸出來偌大一個包。
“他大爺的……”陰陽貂小聲罵道。
雲炎杉問道:“誒,我說貂兒,那老頭兒是何人?”
陰陽貂似乎忘了自己和雲炎杉還要生要死的,罵道:“我看不是人。”
“二位道友,不知因你們何事鬧到如此地步?此地乃是天下禁地之一,爾等怎能擅闖?難道沒有看到天上的告誡之幻陣嗎?”老頭拄著一根彎彎曲曲如同老樹盤根的拐杖,扯著下顎幾根稀疏的胡子,老氣橫秋地說道。但滿嘴的酒氣,顯然是正在喝酒被打擾了。
“老酒鬼你速速退去,不曾看見,不曾看見。”陰陽貂自己還心煩呢,哪裏見得什麽老頭小孩,直接開口人話罵道。它倒是遇到了幾個什麽小陣法,不過但凡開口一咬,便是如同虛設。
“二位高人在這千裏陰山已經鬧騰了大半天了,如若再不罷手,怕是要犯了天條。”那老頭好心提議道。
“他大爺的,不走。不走。要走你讓他先走。”陰陽貂回頭望了一眼雲炎杉,示意有這個拉著尾巴地人在後麵,自己想走也不成。
老頭見陰陽貂提到這事,又特意地走進了幾步。他也是方才也知道這一仙一妖在這裏搗亂,現在才發現居然是這等奇事?果然荒唐,難怪二人連聽到天條都不怕。
“天條?”雲炎杉暗道,看來這老頭子來頭很大啊。罵咧道:“老頭兒。你看好了啊,是它帶著我來地,可不是我亂跑。”
“他大爺地,你不拽著俺,俺怎麽拉著你跑?”陰陽貂如同一個被搶了冰糖葫蘆的孩子,委屈地說道。
“你這夯貨,你沒惹我,我拽你做甚?”
“你,你是何方妖類?”老頭忽然麵色凝重,似乎這才發現眼前的妖獸非同尋常。暗罵真是老眼昏花了,下次少喝點兒那些妖怪精魅們進獻的果子酒。又指著這個眼看著欺負死了這妖獸,卻沒有被吞殺的化神中期道人,意外道:“你又是誰?”
“哼!”你們兩個一仙一妖,剛好碰了個眼睛,頭一偏,不回答。
“其實,我是這裏地山神。”
老頭等了半天,可依舊沒見一人一妖回答,心想我都說了自己是山神了,你們好歹給點反應啊。最好是驚訝一下啊:“咳咳。我可是真地山神!”
陰陽貂腦袋一偏,不理不睬。還鬱悶著呢。雲炎杉則是努努嘴,說道:“喏,不是我不認識你啊。是它帶我來的,有事你找這位小屁孩兒。”
“他大爺的,小,小孩也是人。”陰陽貂罵罵咧咧的,也不管那山神,隻顧著和雲炎杉吵嘴。但語氣極為不堅定,好像對小孩兒這個說法無法反駁一樣,那奶聲奶氣的嗓音太沒說服力了。
山神一愣,氣的吹胡子,掏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書,就怒火衝天地說道:“好你個小妖怪,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妖怪。嗯,讓我好好翻翻!”
這下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山神,還自稱是陰山之神,陰陽貂和雲炎杉反而樂得自在,至少能找個借口休息下,一仙一妖雖然嘴很硬,但確實是累了,傷了,也痛了。
“呃。難道是饕餮之後?不像!難道是仙界哪家神獸之後?不對……再看看,難道是天下三億七千萬種妖類之一?好像也不是……”
雲炎杉去打著哈欠,這個山神老頭翻了半天那本破書了,也沒找出來名堂,最後罵道:“你這妖怪!我窮搜宇內,翻遍天上地下,人間仙界四荒生靈誌都沒有你的記載,你是哪裏來的?”
陰陽貂根本不管不顧,似乎不把這個山神放在眼裏,而雲炎杉更樂哉,反複暗示不是我啊,不是我啊,而是這陰陽貂要和你做對啊。
“他大爺地,你究竟放不放手?”休息好了,傷也養的差不多了,這下又該開工了,陰陽貂一彈而起,奶聲奶氣地罵道。
“不放不放,你小爺我還沒樂嗬夠咧。”雲炎杉卻作勢打了個哈欠,反正做什麽隨你,就一個事打定主意不放手。
“他大爺地,你放不放。”
“不放”拉鋸戰一般,來往不停。
老頭站在一旁看二人又吵上了,不禁暗罵,這妖獸簡直是**直腸子,連我這老頭子都看不過去了。你說你一直讓人家放手,就不能換個說法?問問人家要怎麽樣才肯放手?
那人也是,你開口閉口就是不放手,你就不能說為什麽不放手?怎麽樣才肯放手?
“咳咳。”眼看一人一妖又吵得厲害,要動手撞山了,山神開始來拌涼菜了:“我說二位道友,這天幹物燥的,說了也口幹,要不去我那山神府裏喝上幾杯如何?消消氣,消消氣。這陰山大陣是決計不能再撞了,不然仙界震怒,你我都難逃罪責啊。”
眼看他就要走過去,陰陽貂一瞪,殺氣畢現,正如一個小孩拿著大刀,唬道:別過來啊,過來砍你丫的。
山神不自在地停下腳步,那個小妖貂給他一種很危險地感覺。這就奇怪了。連自己一個山神都會感到害怕,而且一靠近就想對付自己,可那個一直攥著它尾巴不放的家夥,怎麽還活得好好的?
山神越想越不對勁。暗道是不是在陰山這鬼旮旮旯旯兒待久了,這神州的天下已經大變了啊?
“兩位道友,和氣才生財,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我看你們二位也夠累了。要不先歇一歇?”
一仙一妖毫無反應,眼看就要再次騰空而起了。
山神一急,作勢拿起那根破拐杖,威脅道:“你們不能再撞了啊,再撞我可就……”
話音還沒完,白光一閃,轟地一聲巨響就把山神老頭一下給撞進地麵三丈下去了,一個人形的坑看起來是多麽地悲慘。
“停!”見那殺氣騰騰地小妖還要撞下來,山神忍痛一咬牙,大吼一聲。這才跳出坑來,手中變戲法地拿出一張錦帕。麵色一改,絲毫不像剛剛被陰陽貂撞了一下,反而笑道:“二位道友,怕是也累了,來來來,這裏有山寶兩枚,還望二位道友笑納。”山神一掀開錦帕,果然有兩枚千餘年地人躺在手中,看那寶貨棱角分明地樣子,分明是品質上佳的六葉寶。一仙一妖立刻便聞到了香味。頓時起了饞意。
雲炎杉雖然是吃過很多靈果人,甚至司維諾還給他留下了很多的靈果。
“二位道友你們隻須消消氣兒,這寶老翁便拱手送上。有事好商量,大家都是修行,何必彼此過不去呢。”山神勸道。
陰陽貂的聲音也緩和了許多,奶聲奶氣地說道:“他大爺的,是他不放手。”
“你才大爺的,是你拖著我跑的。”雖然雲炎杉注意力都在那兩株寶上,卻還是不禁隨口說道。
“沒事沒事,老頭子活了幾萬年了,什麽樣的爭鬥沒見過。這天地間地事兒,有爭端不怕,隻要能坐下來好好說,都能解決。年輕人,還是火氣太旺,吃吃人寶兒消消火氣。”
山神倒也不吝嗇,隻是有些肉痛地遞過來兩株寶,陰陽貂是嘴一卷便吃了,雲炎杉去沒有當場吃,支吾道:“嗯,朝我身上扔,扔過來便是。”
山神知這小子肯定是有儲物之物,一眼看到了那個乾坤袋,把寶裝了進去,隨口說道:“咦?道友你居然能夠從金蟾腹中奪寶,這可是要了那些吝嗇鬼的小命兒了,哈哈。不過這東西也就一般,還比不過我地……”
一看到雲炎杉兩眼放光,山神恨不得一拍嘴,暗道壞了,看來真是老了,一開口就說錯話,這下怕是被他惦記上了。也為難他了,如果不是這陰山之事不能外傳,他也不會這麽委曲求全,畢竟是這裏的山神啊。
雲炎杉留心了他剛才那句話,問道:“你說你是這裏的山神?可有憑證?”
“不錯,不錯。沒有憑證,空口無信。”陰陽貂也嚷道。
山神無奈,隻好掏出一方金光閃閃的玉符,隻見那古玉符上刻著四個字“陰山之神”,還怕二人不相信,山神左手一攤開,玉符憑空飛起,念了個“變”字咒,瞬間便生了變化。
那些被撞得麵目難堪的地方,不論是斷山還是大洞,盡皆恢複原狀,好不神情。
“你果然是神仙?”雲炎杉暗道。
“他大爺的,我還以為是個騙子呢……”
陰陽貂的話差點沒讓山神背過氣去。
“二位道友,我還不知是你們因何事結仇?隻要大家說出來,小老兒雖然空活了幾萬年,倒也能想出一點半點解決之道。”山神道。“問他,問他。”陰陽貂也不怕雲炎杉為他自己說好話,懶得開口說話,全部推給雲炎杉。
雲炎杉也不推辭,前前後後地把蝴蝶鎮的事情說了一趟,最後恨聲道:“要不是這小畜生要吸人生魂,我又怎會與它如此糾纏不清?錯在它。你問它去。”
陰陽貂一愣,剛才雲炎杉說地他都聽到了,乍一聽似乎自己錯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可仔細想一想。也不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他大爺地,我真錯了?什麽是錯?”
山神沒被氣死,這小妖看來不隻聲音是小兒,連思維也是小兒心性。不由仙力激蕩。運氣了些仙力在聲音中,說道:“那等妖魔鬼怪,怕是成了氣候,人間修道同仁們怕是要遭殃了。不過,我說小貂兒,你這就不對了,生吞修道之人已是犯了殺戮,再欲吸人生魂,那就是犯下塗炭生靈之罪過了,他日若是為天所罰……生靈有生靈地生存之道。你若強行毀滅,豈非有違天道?眾生無罪。你以殺戮強加之,豈非逆天害人?”
陰陽貂一聽,似乎心裏有些不明白地東西居然變得明白了,不由委屈道:“他大爺地,我,我也不知道。反正那死鬼老頭兒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我也不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這山神果然有幾分本事,看那老頭手段,雲炎杉猜他是用了什麽仙術。加強了蠱惑之力。居然能夠和這個小妖講理。
雲炎杉罵道:“山神,你休要聽它狡辯。它來去如風,狡猾著呢。”
“他大爺的,我,我真的不知道,那鈴鐺兒一響,我就要聽那老頭子地話。”
“你為什麽聽他地話?”雲炎杉道。
“不知道。”
雲炎杉:“那你後麵為什麽不聽他的話?”
“不知道!”
雲炎杉無語了,努努嘴,示意山神繼續,自己不管了。
山神聽了半天,這才說道:“仙友,這位妖道兄看來也不過是無心之過,受了人蠱惑。我觀它天性還算不錯,隻要稍加管束倒也不至於再犯下大錯,你看,要不你說說怎麽才能放手?”
“不錯,不錯,你倒是說說,如何才肯放手。”陰陽貂嚷道。
雲炎杉想了想,這等凶物,放走了那是禍害,就怕它再被人利用。如果不放走,自己留下來又怕被它算計,於是小聲對山神說道:“要不,你把它抓起來?”
“他大爺的,我才不要這老頭子抓起來。嗯,讓我想想……”陰陽貂支起爪子,撓了撓自己的下顎,半響才開口道:“你身上有一樣東西能夠製住我,如果萬一下次我又被那老頭抓回去了,他肯定還會讓我去殺人。嗯,到時候萬一再被你抓到,那還不煩死我……讓我好好想想……”
山神見雲炎杉朝自己使眼色,急忙道:“這位妖兄,要不你看這樣,讓他把你抓起來,但是又不能虐待你,你看怎麽樣?”
陰陽貂聽了,想了想,道:“他大爺的,我就怕他抓著我不放,其他倒是沒什麽。”
雲炎杉作勢罵道:“你這小畜生,我如果不抓著你,你還不咬死我!”
“不會,不會。你兩隻手抓住我的的尾巴,便似那壓山神符一般,令我絲毫擺脫不得,看來你身上有古怪。”說完,陰陽貂還有意地回頭望了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你看,你也是怪物。
雲炎杉罵道:“你才是怪物。”
山神勸道:“二位快想個辦法吧,這樣耗著也不是一回事兒啊。”
陰陽貂想想也是,這才說道:“他大爺的,你,你把你右手給我看看。”
雲炎杉伸出右手,左手卻依舊抓住。
“他大爺的,果然……”陰陽貂似乎猶豫了很久,這才說道:“你若害怕我傷害你,不肯放手,你就用你的右手,給我,給我印一下。”
它也無法,雲炎杉不放手,都快把它逼瘋了,本來就是小兒心性哪裏受過這種罪,隻好委曲求全,自己主動想辦法了。
“右手?印一下?”雲炎杉暗驚,這陰陽貂居然能看穿自己右手上地秘密,它肯定是看到了那個玄龜狀的符痕跡,其實說是符不太準確,因為那是玄龜留在雲炎杉右手地一個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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