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蘇白珍愣怔的時間裏，台上突然湧進四五名與她服飾相近的舞女，她們並不在意顯露腰身，反而在動作之間將女子腰部的柔軟與堅韌展現得淋漓盡致，圓潤瑩白的皮膚在燈光映照下仿佛珍珠一樣吸引著人們的視線。

    蘇白珍緊咬下唇，雖然明白大太太不會給他出頭的機會，可沒想到竟然這麽快！現在她若是下場，必然是隻為蘇白翎做鋪墊，或許過了今日，誰也不會記得自己這個和舞女相似的人；可若是不下場，她便真的要與這群卑賤的舞女們同舞！

    同舞也就罷了，最怕的是先前營造的小女兒的清純與魅惑相結合的氣質蕩然無存！想到這裏，蘇白珍不甘心地向蘇白翎的方向剜了一記眼刀，猛地向前揮動衣袖，身子前傾，右腳向後翹起，隨後左右腳交替原地旋轉五圈，將力與美結合得完美，在最後一圈後仿佛力有不逮般整個身子伏在地上，那些舞女們見狀立刻上前成一個圓將她圍住，待得舞女們再次散開，中間的佳人早已了無蹤影。

    席位上的眾人紛紛拍手稱好，更有精於舞樂者大讚道：“掌中舞！真沒想到，這個年紀的孩子就能做五圈掌中舞！當真是後輩驚人！”

    還沒等人們誇完，又有人驚呼道：“那蘇二小姐要做什麽？她也要跳舞麽？”

    所有人聽得此話又將目光投注到台上，蘇白翎不知何時已經離開琴凳，然而琴音未滅蕭聲又起，她將袖子展開，蘇白卿這才發現她的衣袖暗藏玄機。

    “居然把水仙袖藏在裏麵，可真是藏的一手好牌啊！蘇白珍想靠最後一個動作讓人們記住她，可惜，妖豔美人終究不是青霄正統。”

    蘇白翎一襲白裙在眾多衣物繁複的舞女中翩然起舞，縱然舞蹈不如掌中舞精妙，但是如一朵白牡丹盛開在野花之中，無論做什麽都牽扯著人們的心。

    掌中舞？舞蹈而已。先前那名舞女服飾顏色豔俗，絕非我青霄所好。若要論起閨閣女兒，還是此女最妙啊！

    這就是此刻在場所有青霄人的感受，蘇白珍在台下看著台上的蘇白翎，麵如死灰，最後的一絲機會，也被這對母女，狠狠掐滅！

    綠竹雖然看不清其中的風波暗湧，但是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蘇白翎身上她還是看得見的。

    “小姐，三小姐是不是輸了啊？”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騙局，是她自己還抱有幻想。也沒有輸不輸的，本來她就沒有多大的機會做正妻，是宋姨娘給了她這樣的幻想，再由大太太親手為她打碎。”

    若是沒有蘇白珍前麵精湛舞技的鋪墊，又何來現在蘇白翎的滿堂喝彩？

    愚蠢至極，為人棋子尚不自知，依然沾沾自喜，隻有到結局出現才如同當堂棒喝一朝夢醒。蘇白卿心中這樣罵，是罵蘇白珍，也是罵前世的自己。

    縱然最後她殺了嚴氏與蘇白翎，歐陽颯或許也命不久矣，可那又有什麽用呢？

    逝者已去，惡果已成。歐陽颯最後對著烈火中冷宮嘶吼的那一句“所有人都該死，可你不該死！”滑稽得讓她瘋狂大笑。

    最該死的人，從一開始，就是她啊！

    蘇白卿又要再飲果酒，綠竹已經擔憂地輕按住她拿酒杯的手，蘇白卿盡量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柔和一些。

    “綠竹，別擔心，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會再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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