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曉莘等不及自己手機開機，直接從沈煜明身上搶過手機打給肖瑾辰。

    電話是通的，但是沒人接。

    返回公寓後，肖瑾辰的手機就在客廳茶幾上，手機旁邊放著一份A4的紙張，正是葉宇騰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

    除此之外，還有幾張銀行卡和幾盒消除疤痕的藥。

    沐曉莘看著桌上的物品怔然後退，眼淚很快蓄滿了眼眶。

    雖然肖瑾辰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但是這些東西已經充分說明他是做好了準備才離開的。

    他去了哪裏，為什麽任何信息都沒有留下？為什麽要丟下她？

    “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沐曉莘抬頭問沈煜明。

    沈煜明搖頭。他覺得不需要告訴沐曉莘，肖瑾辰有托他照顧她這件事，這事還用他說嗎？

    “為什麽要一聲不響的離開？”沐曉莘屈膝跪下來，趴在茶幾上偏頭枕著手臂無聲流淚。

    這世上最殘忍的事就是不告而別，無望的等待會迅速耗盡一個人對生活的熱情。

    沈煜明在一旁沉默地看著，他知道這時候說什麽安慰的話都沒用。

    叮咚！——沐曉莘握在手裏的手機響起一聲信息提示音。

    會不會是肖瑾辰發來的信息？

    沐曉莘迅速回神，淚眼模糊地點開信息。

    “我想跟你談談肖瑾辰的事，下午五點，A大西街第一家咖啡館。——蕭依晴”

    沐曉莘用手背抹了把眼淚，又仔細讀了兩遍信息，眼裏恢複一些光亮。

    現在，任何有關肖瑾辰的消息，於她來說都像是救命稻草一樣珍貴。

    “誰的信息？”沈煜明上前一步問。

    “沒什麽，垃圾短信。”沐曉莘按下鎖屏鍵起身：“我累了，想休息一段時間，你先回去吧。”

    “那你去睡，我就在客廳，有什麽事叫我。”沈煜明不放心留沐曉莘一個人在公寓。

    “不用，荀醫生的案子還需要你幫忙，他肯定也是被冤枉的，你去忙你的吧，我有什麽事會打電話找你。”

    沈煜明還要堅持，突然手機響起。

    接通，宋柯匯報說荀今的案子有了變故，讓他過去看一下。

    沈煜明安頓沐曉莘在家好好休息，然後匆匆趕去公安局。

    —

    下午四點半，沐曉莘提前半小時來到A大西街第一家咖啡館“唯美時光”。

    這家咖啡館開在小吃街，裏麵都是雙人座，用水晶珠簾隔成小單間，消費不高，專門為大學情侶而開。

    進門前，沐曉莘回頭看了眼對麵的“牛牛蛙。”

    那家的田雞很好吃，她曾幾次央著肖瑾辰帶她去，好不容易答應了，最後因為沐雲曄不見了，她匆匆趕去醫院，放了肖瑾辰鴿子。

    進入咖啡館，因為小情侶一般都在晚上來這裏談情說愛，所以這個時候人並不多。

    本以為她提前了半小時，會比蕭依晴先到。沒想到對方已經到了。

    “請坐，我也剛到。”蕭依晴笑看著沐曉莘落座，問：“想喝點什麽？”

    “芒果味奶茶。”

    沐曉莘這次沒有要白水，心裏難受，喝點甜的可能會緩解一些。

    “那……”蕭依晴青蔥指尖劃過菜單，巧笑嫣然地對服務員說：“我要一份抹茶慕斯蛋糕和一杯草莓味奶茶。”

    沐曉莘眸光微動，看著蕭依晴的眼裏多了幾分探尋。

    她記得，潘瑩也喜歡抹茶味的慕斯蛋糕和草莓味的奶茶，以前上學的時候經常讓她順路帶一份回去。

    而且，蕭依晴作為一個出生高貴的富家女，按理說不會喜歡這些奶精香精勾兌的東西。

    壓下心中的疑惑，沐曉莘直入主題：“你要跟我談什麽？”

    “沒什麽重要的事，就是肖教授走的時候交代給我的一些小事情。”

    沐曉莘驀然抬頭，怔忪地看著言笑晏晏的蕭依晴。

    肖瑾辰走時有告訴她嗎？為什麽要托她來轉達？

    蕭依晴看著滿目愕然的沐曉莘，心情更加明朗，悅耳的聲音帶著上揚的尾音，問：“肖教授留給你的卡有拿到手嗎？”

    沐曉莘點點頭，蕭依晴繼續道：“那是他給你的分手費，肖教授說，如果你對錢數不滿意，可以提出來。在合理的範圍內，他會盡量滿足你想要的補償金額。”

    “分手費？”沐曉莘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滿眼不可置信。

    “對，他臨時召開一個緊急的學術會議，你在監獄裏，沒辦法探視，所以托我轉達你。”

    “不可能！”沐曉莘搖頭。肖瑾辰不會跟他分手，不會這麽決絕的離開她。

    “如果你有什麽問題可以告訴我，我會轉達給他。”蕭依晴說著從包裏拿出來幾份資料和證件擺在桌上：“這是他的離職報告，因為趕時間，所以讓我幫忙辦理。”

    沐曉莘顫抖著手拿起證件，照片上的人確實是肖瑾辰。離職報告下方簽名也是肖瑾辰的字。

    “還有什麽問題嗎？”蕭依晴看著臉色蒼白的沐曉莘，嘴角的笑意愈濃。

    “他去了哪裏？”

    “抱歉，這我不能告訴你。”蕭依晴拿小勺戳著慕斯蛋糕，語氣淡淡道：“肖教授希望你能跟他徹底斷幹淨，不想再彼此糾纏，如果你有什麽不滿，他會用錢補償你。”

    “是嗎？”沐曉莘慘淡一笑，不死心地問：“分手的理由呢，為什麽突然分手？”

    “不知道，他沒說，可能是他覺得累了吧。”蕭依晴拿起奶茶倒在蛋糕上，攪著蛋糕泥，慢條斯理道：“跟一個已婚女人在一起，這個女人還麻煩不斷，甚至背上殺人嫌疑，我想他應該是受夠了吧。”

    沐曉莘微張著嘴，千言萬語鬱結在胸口，卻什麽都說不出。

    蕭依晴說的是事實，她確實是個麻煩不斷的女人。肖瑾辰自從和她在一起後就沒有一天安穩日子。

    “知道嗎？”蕭依晴垂眸看著手下的甜點，意味深長道：“一盤蛋糕，無論多美味，如果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會讓人惡心得難以下咽。”

    沐曉莘看著蕭依晴攪成一團爛泥的慕斯蛋糕，桌下的手緊握成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她怎麽會聽不懂她的暗示。蕭依晴將那盤爛泥似的蛋糕比作她，一團糟，讓人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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