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沒有賣身契了！你還有其他可以威脅我的東西嗎？”

    商羽將那張紙撕得粉碎，往空中一扔，任由它絮絮地飄落下來。

    老鴇看著自己寶貴得緊的賣身契變成碎屑，心中一陣滴血。饒是剛剛有人稱呼眼前這個貴人是公主，老鴇卻還是不願相信。

    商帝國的公主隻有兩個，一個是平陽長公主，另一個就是安寧公主。而眼前這個人的年齡偏小，不可能是平陽長公主，那就隻能是如今正得盛寵的安寧公主了。

    “真的是安寧公主嗎？”老鴇蹙著眉，試探性地問道。在沒有得到確切的證據前，她還想垂死掙紮一下。

    商羽聽了，淡淡地掃了老鴇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在這裏，應該沒有人敢冒充我的身份吧？”

    雖然商羽說的問句，但她的語氣任誰聽來都是極其肯定的。而對於她的話，老鴇和杜秋娘都不敢有任何懷疑。畢竟，在青樓冒充一個公主，是沒有人敢做的事。即使是要假裝達官貴人，也會裝作是男子，而不是女子。

    之前，老鴇和杜秋娘沒怎麽仔細觀察商羽。如今，認真打量起來，才發現雖然她是一身男子的裝扮，但氣質和一些習慣性的動作上，還是與男子有很大的差別。像老鴇做這一行的，眼睛本就毒辣，按理說應該是在第一時間發現的。

    但今天，見到商羽身後跟的是平時不可一世的世家公子們時，老鴇就知她身份不凡。做這一行免不了要接觸各種各樣的達官貴人，老鴇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去探究的。為了避免卷入不必要的麻煩之中，她自動變成了瞎子，不敢肆意打量眼前的這位貴人。

    而杜秋娘自進門開始，心思完全不在這個上麵，全程低著頭，自然也是沒有察覺出來。不過現在，兩個均是反應了過來。

    明白之後，想起自己剛剛跟公主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老鴇不由地渾身顫抖。她是萬萬沒想到，今天撞到的居然會是當今最受寵的安寧公主。如果不是顧忌到還有其他人在場的話，老鴇都想給自己幾個耳光，看看今天都幹了些什麽。

    現在，她也是不敢再管什麽搖錢樹。畢竟，金錢再重要也比不上性命。命都沒了，拿著錢又有什麽用。

    片刻之間，老鴇心中已是有了決定。慢慢斂下眼眸，老鴇猛地跪了下來，低頭說道：“請公主殿下恕罪！是奴家有眼無珠，不識公主的身份，這才做了以下犯上的事！”

    說著，又急忙扯了扯杜秋娘，讓她跪下來賠罪。不過，杜秋娘卻是怔在了原地，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商羽，任老鴇如何拉都沒有一點動搖。

    老鴇氣極，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杜秋娘，咬咬牙，正準備站起來強壓她跪下的時候，商羽開口了。

    “說錯話的是你，為什麽要杜秋娘陪著你跪呢？”

    此話一出，老鴇拉扯杜秋娘的手堪堪停在空中。公主都這樣說了，她隻能訕訕地收回了手，心道雖然杜秋娘現在沒有答應跟公主走，但公主卻已是將她看做是自己人了。

    如果當時自己沒掉到錢眼裏去，順水推舟圓了公主的心願，現在會不會是另外一番局麵了呢？

    老鴇耷拉著腦袋，萬分沮喪地思考著這個不可能實現的問題。

    商羽淡淡地掃了一眼氣勢全無的老鴇，然後便將目光投向杜秋娘，再次詢問道：“你想好了沒？願不願意跟我走？雖然我不是你要等的人，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杜秋娘打斷了，情緒有些激動，“不！您是！您是秋娘要等的人！”

    這下，輪到商羽震驚了。她看著杜秋娘握住自己的手，蹙眉一字一句地問道：“你確定？我們之前好像沒有任何聯係吧？”

    說這話之前，商羽有好好地搜羅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也是在確定之前沒有見過杜秋娘的前提，才開口澄清的。

    饒是她這麽說，杜秋娘的手沒有任何鬆開的跡象，清水一般的眸子也不斷翻湧著商羽看不懂的情緒。單看她現在的微表情，商羽還是可以斷定杜秋娘對她的感情不一般。這，就有點奇怪了。

    雖然商羽是一臉的疑惑，但杜秋娘的表情卻是異常的堅定，語氣也是信誓旦旦的，“秋娘總算找到您了！”

    “呃，那照你的意思，你是願意跟我走的是嗎？”商羽看著杜秋娘，挑眉問道。

    本來，商羽是篤定自己和杜秋娘不認識的，但她無比堅定的態度、激動的心情，讓商羽也有些不確定了。畢竟，真正的商羽也不是沒有封存過這具身體的記憶。搞不好，和杜秋娘的這段就被封了。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即使有很多問題要問杜秋娘，也不會在這個地方探出個所以然。想著，先把她帶進宮。其他的，可以回去之後再慢慢討論。

    而杜秋娘這邊因為已經認定了商羽，所以想都沒想直接同意了她的提議，“秋娘願意跟隨公主殿下！”

    雖然商羽現在還搞不清楚她和杜秋娘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好在杜秋娘已經願意跟她走了，她這也算是完成了楚瑤交給她的任務。轉頭看了看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如煙，商羽滿意地笑了笑。

    沒在青樓花多長的時間，也沒有產生多大的衝突，就帶走了自己想要的人，結果還是不錯的。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商羽才想起了還跪在地上麵如死灰、不停地顫抖的老鴇。低頭看向她，商羽的聲音冷冷的，作為公主的氣勢又出來了。

    “其實，我也沒有那麽霸道和蠻不講理！既然杜秋娘是你之前花了銀子的，那我也不會就這樣直接帶走……”

    “不不不！”

    商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鴇打斷了。如今，知道了商羽的身份，她哪裏敢拿公主殿下的錢，巴不得馬上把杜秋娘送出去。

    “公主既然看上了秋娘，直接帶走就行！這不僅是她的福氣，也是群芳院的福氣！”

    “你確定分文不取？”商羽居高臨下地看著老鴇，平靜地問道。

    “不要不要！若是公主不嫌棄，秋娘就直接送給公主了！隻希望公主能看在奴家主動贈予的份兒上了，饒了奴家，放過群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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