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羽話落的那一刻，杜秋娘眼裏的驚訝已經是無法掩飾了。她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商羽，好幾次試圖說話，都隻是張了張嘴。半個字都沒有吐露出來。

    毫無疑問，她的這個模樣已經證明了商羽的猜測。

    商羽看著杜秋娘的眼睛，麵色平靜，繼續說了下去，“而在舉行祭天典禮的那一天，真正的商羽跑了出去，應該是和皇後對質的時候，起動了秘術，開啟了靈魂交換！而我，也因此進到了這具身體裏！”

    最開始，杜秋娘是驚訝於眼前這個少女居然會把她的身份和盤托出。雖然按照她的說法，杜秋娘已經是她的門客了，但她們畢竟才認識不久。要達到充分的信任，還是很難的，至少對杜秋娘而言。但是，杜秋娘沒有想到她直接揭露了自己真實的身份。也就是，承認了她不是真正的商羽。

    其次，杜秋娘便是震驚於她為什麽能夠知道的那麽多，還知道得那麽準確。因為越都一直以來都是處於避世的狀態，裏麵的人鮮少出來。雖然世人對於越都的好奇和探索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但對於靈石、對於靈魂交換這類的還是不知道的。可以說，大部分聽都沒聽過。

    即使是在越都，也隻有靈女和左右祭司才清楚這些。

    “公主，敢問您是從何得知的？”

    有了剛剛短時間的簡單梳理，杜秋娘的腦袋沒有那麽迷糊了，勉強能夠對上話了。

    而商羽在聽到杜秋娘這句話的時候，更加堅信她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雖然她是一邊結合已經得到的信息，一邊猜出來的，但結果卻是好的。

    “有那麽一個被下了詛咒的東西待在我的手腕裏，我不想注意、不想上心都難！至於如何得知，那途徑真的是多了去了！不同的人、不同的方式，讓我知道了一些信息！隻不過，在和你交談之前，我都不怎麽確定！剛剛，看了你的反應，倒是確定了！”

    對於自己的推理、試探過程，商羽也是沒有任何隱瞞直接說了出來。雖然最開始杜秋娘沒有料到是自己的反應將真實答案泄露了出去，後來便是對商羽坦誠感到不解。

    “公主，您怎麽確定秋娘是您這邊的人呢？您就這樣把一切事情都告訴秋娘，難道不怕秋娘抖露出去嗎？如果商帝國的皇帝皇後、百姓們知道他們的安寧公主，骨子裏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您說他們會不會再將您看成是怪物？”

    許是受了商羽坦率的影響，杜秋娘這次難得沒有兜圈子，而是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對此，商羽是非常高興的。坦誠相對，是做朋友的第一步。有了這一步，以後接觸起來也會輕鬆一些，交往起來也會快一些。怎麽說，杜秋娘是現在唯一找到的一個跟越都關係不淺的人。就衝這一點，商羽就不想跟她把關係弄得太僵。畢竟，若是杜秋娘不能如實告知，那她就真的沒轍了。

    所以，為了能夠聽到杜秋娘的實話，商羽便首先說起了真話，“你說過，為了等一個人，你甘願在群芳院待十年！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等我，但既然我值得你花費那麽多的時間，至少說明我對你是很重要的！在這樣的基礎上，我不覺得你會傷害我，或者是背叛我！”

    這話，說的倒是合情合理。杜秋娘聞言，也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商羽的解釋。

    在看到杜秋娘接受了這個說法之後，商羽才說出了她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的另一點。

    “其實，後來在看到你的眼睛的時候，我總感覺好像能借此看到你的內心一樣！雖然我自己也覺得這應該是我的錯覺，但我的確看到你在心裏對你自己說，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守護我！”

    因為實在是覺得太過荒謬了，沒有什麽相對科學一點的依據，商羽在說完之後也苦笑了一聲，頗不好意思的。

    但是，杜秋娘聽到之後的反應，卻不像她以為的會表現得特別無語。相反，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商羽居然會發現這一點一樣。

    而她這樣的反應，又是將商羽嚇到了。商羽眨了眨眼睛，一字一句問道：“難道我真的會讀心術？可以通過眼睛看到別人心裏的想法？”

    “公主，這樣的情形，發生過幾次？”

    杜秋娘沒有直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起了其他事情。商羽雖然疑惑，但也不敢提出質疑。畢竟，這些事情，她是一概不知。比起自己在那裏瞎猜，她更情願在旁邊配合杜秋娘，然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我之前是能夠透過一些微表情、微動作，大概猜出別人的想法的。但像現在這樣透過眼睛看到人的內心，還是在從永靈鎮回來之後！準確地說，應該是晏公子對我使用了巫術之後！”

    “巫術？”

    杜秋娘猛地一聲驚呼，一把抓住商羽的肩膀，清水般的眸子被恐懼侵占。

    她這突如其來的反應，也是把商羽嚇得不輕，暗暗在心裏吐槽，這杜秋娘怎麽喜歡一驚一乍的？好好說話不行嗎？再這麽下去，真的會被嚇出心髒病來！

    吐槽歸吐槽，隻是在心裏，麵上商羽還是鎮靜地回答了，“對！因為我想把一些事情搞清楚，就拜托晏公子施展巫術，讓我進到了靈石的記憶中去！”

    “為什麽要進到靈石的記憶中？”杜秋娘的手依然是緊緊地抓著商羽的肩膀，沒有半點鬆開的意思。

    雖然商羽感覺到肩膀抓得有點痛，但看到杜秋娘那麽激動的模樣，也就忍了。想著也許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她了，就可以把一切都弄清楚了。

    不過，談到為什麽要進去這個話題，商羽倒是覺得有些無奈，輕輕地笑了，“因為真正的商羽不想讓我知道一些東西，所以她把一些關鍵的、重要的記憶給封印了！而我，既然決定在這裏以她的身份好好活下去，自然要打破封印，知道所有的事情！不然，不小心露出什麽破綻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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