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娘在聽到商羽的理由之後，諷刺一笑，驀地鬆開了雙手，後退了幾步，聲音涼涼的，“既然公主這麽擔心會被人識破身份，那剛剛又為什麽把一切都告訴秋娘呢？您的話，前後矛盾！”

    雖然說的是“前後矛盾”，但商羽卻是聽出了其中的潛台詞，那就是“您的話不值得相信”。領悟到這一點的商羽，是真的覺得委屈，連忙解釋了起來，“因為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我就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了！雖然你沒有說出你的判斷依據，但你肯定是有驗證的方法的！與其到時候被證據戳穿，還不如實話實說了！”

    “而且，我有很多事需要你解釋！我需要你跟我說實話！如果我不先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你怎麽會願意說真話呢？你也知道，越都避世，世人對於越都的事知之甚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越都人，我又怎麽會眼睜睜地看著機會從我手裏溜走呢？”

    商羽這番話說的，也是合情合理，再配上她無比認真的態度、真誠的內心，杜秋娘還是相信她所說的。

    “你很聰明！”

    這是在經曆了剛剛的一番交談之後，杜秋娘對商羽做出的評價。她看著商羽，很是認真地說出這四個字。

    對此，商羽是不會謙虛的，一直以來她就覺得自己的智商挺高的。所以，她是笑著接受了，“謝謝！我自己也是這麽覺得的！”

    杜秋娘沒想到商羽會那麽不客氣，但一想到她剛剛的坦率，倒是理解了。鑒於自己想知道的，都已經聽商羽說了，杜秋娘覺得是該輪到她了。

    先是往後退了幾步，杜秋娘驀地單膝跪地，一手放在肩膀上，沉聲道：“右祭司杜秋娘拜見靈女！”

    原本，在看到杜秋娘突然後退，做出奇奇怪怪的姿勢時，商羽的秀眉就蹙了起來，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然後，杜秋娘一開口，商羽直接楞了，腦電波一下子斷了。她費了好大努力才勉勉強強回過神來，吞吞吐吐地問道：“右……右祭司？靈……靈女？那是什麽東西？”

    雖然商羽對祭司和靈女有些出言不善，但杜秋娘還是非常恭敬地解釋道：“靈女，相當於這裏的皇上，統領整個越都；而祭司，則相當於丞相，是……”

    “等等！”

    杜秋娘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商羽打斷了。她先是顫顫巍巍地後退了幾步，然後拚命眨了眨眼睛，努力辨別是夢境還是現實。像是不滿足一樣，又猛地掐了自己一下，在感受到疼痛之後，才強裝鎮定地問道：“這麽說，我的越都的老大？而你，是幫我做事的？”

    在聽到“老大”二字的時候，杜秋娘的嘴角不由此抽搐了一下。雖然她覺得這麽形容不合適，但為了便於商羽理解，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是得到了確認，商羽還是很疑惑，“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說，那我為什麽沒有在越都，而是在外麵？另外，我已經十四歲了！在這期間，為什麽越都都沒有派人來找過我呢？難道他們不要自己的統領了嗎？”

    在聽到“統領”二字的時候，杜秋娘感覺自己的眉心更痛了。雖然商羽是換了個詞，但她覺得還是不怎麽貼切。不過，她也知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有些更重要的事，需要跟商羽說，需要跟她解釋。

    先是深呼吸幾次，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杜秋娘才緩緩開口，“其實，公主的外婆曾是越都的靈女！但在她十四歲的那一年，卻偷偷地跑了出來，還和一個外麵的男人成了親！自古以來，為了保證靈力的純粹，靈女都是不允許和越都以外的人成親的！您的外婆違反了禁令！因而，被逐了出來！”

    商羽聽了，眼睛慢慢地睜大，呼吸也險些一窒。因為她沒想到，居然還會涉及到外婆那一輩的事。雖然是意外，但她的理智還是在線的，“既然從我外婆那時候起，就已經和越都沒有關係了，那為什麽你還會說我是越都的靈女呢？而且，在我上麵的，還有皇後！為什麽不是她，而是我呢？”

    一連串的問題，齊齊朝杜秋娘襲了過來。雖然她覺得有些為難，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其實，公主殿下靈女的身份，目前也隻是得到了秋娘的認可！”

    此話一出，商羽頓時感覺心裏哇涼哇涼的。前一秒還為自己是越都的掌權人而高興，現在就被啪啪啪打臉。對於身份，商羽是從來不在乎的。但想到有了越都靈女的身份，會有利於她搞清楚手腕處的靈石還有穿越的事，所以她還是有那麽一點在意的。

    “然後呢？”商羽下巴微抬，有些不高興地問道。

    杜秋娘察覺到商羽態度的變化，依舊是單膝跪地，恭敬地解釋道：“越都挑選靈女，不像外麵繼承皇位那般不講究依靠血緣關係，而是看誰擁有可以和自然萬物相匹配的靈力！秋娘身為右祭司，首要大事就是通過古靈陣找到這個人！十年前，在秋娘啟動陣法的時候，顯示出來的是您的名字！”

    “雖然您已經不算是越都人了，但既然古靈陣是指向您的，秋娘還是願意出來看看的！不過，此舉卻受到了左祭司的強烈反對！他覺得，選擇靈女雖然是要依照古靈陣，但也必須是在越都人的範疇中！公主，是沒有資格參與的！為此，我們發生了嚴重的分歧！後來，秋娘還是不顧一切地跑了出來，想看看公主是不是真的如古靈陣顯示的那樣，擁有強大的靈力？”

    “那結果呢？你剛剛隻是看了我手腕裏的靈石碎片而已，怎麽就斷定我擁有可以和自然萬物匹配的靈力呢？”

    對於所謂的左祭司不認可她，商羽是完全不在意的，她真正好奇的是杜秋娘是如何判斷的、如何得出結論的。

    “首先，是因為您手腕裏的靈石碎片！雖然靈石分很多種，靈力也是各不相同，但公主手腕裏的卻是伴隨每一任越都靈女而生的玄月靈石！靈石都是自己選擇主人的，既然玄月靈石留在了公主的體內，也就說明它是認可您的！”

    “其次，雖然您現在還不能靈活地運用讀心術，但已有跡象表明，您是具有這方麵的潛力的！而能夠擁有讀心術潛力的人，和每一任的靈女一樣，在一百萬人中隻可能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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