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南宮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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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進南宮世家的大門,便有一少年快步迎來向南宮蕾道“蕾姑姑,大伯回來了,在大廳等你呢。”

    “南宮止?他回來了?”

    南宮止的大名藍生早已有所聞,峨眉女俠還將他列入七大高手之中,聽南宮蕾的口氣,似乎對他此刻回來頗感不解。

    南宮蕾深鎖蛾眉續問“南宮拓呢?”

    “南宮拓與南宮雪雪也一道。”少年答

    “南宮雪雪也回來了?”南宮蕾更是驚疑,藍生與詩妹不知南宮雪雪是何人,可從南宮蕾的表情便知,此人的歸來似乎比南宮止更叫她驚愕。

    吩咐完少年帶藍生與詩妹回房,南宮蕾便匆匆往大廳走去。

    聽頑石道長說過:南宮止與蒙古人相交甚密,曾因爭掌門失利憤而離開南宮世家前往北方。可也有人說他是南宮世家布下的一著暗棋…,南宮世家能在北方經營錢莊,全靠他與蒙古人的關係。

    少年未帶二人回房,而是奉命要引二人至花台。

    藍生見詩妹低頭不語,知道她必是在思索子母又何事相見。

    見了子母不就知道了麽?

    這便是藍生與詩妹最大的差別。

    藍生當了幾年的乞丐,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這頓能吃飽便賺到了,哪有暇操心下一頓?

    可詩妹卻無時無刻不在擔心長夜漫漫將如何熬過,明日又將如何不惹養父母生氣,才免得受皮肉之苦…。

    少年隻帶二人到離石室尚二十步的長廊盡頭,拐了彎,便換由一名女子繼續帶路。

    詩妹知道子母不但地位尊貴,更是南宮世家的支柱,即便是南宮世家之人,也不可輕易靠近子母居地。

    石室外,南宮雪月已佇立相候良久,隻含笑問候道“回來了。”便引二人走入石屋。

    石屋裏依然晦暗,子母依然蒼老,不知怎地,然生總覺得子母老得好教人揪心。

    “回來了”子母也是這句,不同的是她的表情分不清是喜是愁。

    藍生與詩妹簡單的答應,待兩人坐定後,子母續道“不知二位可聽過我南宮世家的南宮止。”

    藍生道“如雷貫耳,方才聽說他回來了…,連峨眉女俠都稱他劍法堪列天下前七呢。”

    子母道“不知她的劍法比生兒如何?”

    藍生被這突來的一問問傻了,摸摸腦袋,望了詩妹一眼道“晚輩自然不是他對手。”

    子母隱隱笑道“若江湖傳言不虛,你的劍法當比頑石道長略勝一籌,未竟全力之下也隻輸了峨眉女俠半招…,應當不在南宮止之下。”

    藍生道“回子母,高手過招輸贏往往隻在一念之間,即便贏了一次,並非每次都能贏。”

    藍生解釋得不夠清楚,這道理老如子母,豈會不知?

    高手過招,當時的情境與個人的狀況都會影響勝負,可以說除非實力相距懸殊,否則運氣的成分極大。

    就如詩妹當初贏了金剛三劍,若再比一次,輸贏便難說了。

    子母轉而嚴肅道“老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生兒不要拒絕。”

    藍生道“子母盡管說,隻要能辦到的,生兒決不推辭。”

    藍生心下盤算,以子母的身分決不會輕易開口求人,這不情之請必也難以拒絕。

    子母話已到嘴邊方要開口,眸光瞥過詩妹,卻戛然而止。

    子母轉向詩妹道“人皆說詩兒聰明,善解人意,不知詩兒是否已猜出老身所求何事?”

    詩妹也意外,未料子母會這麽問她,可她畢竟不是藍生,隻會愣怔怔地杵在那兒。

    “想是與南宮止大伯有關。”詩妹淡淡地道

    “詩妹果然冰雪聰明”說話的是始終沉默的南宮雪月,她知道詩妹既能猜出與南宮止有關,自然也知子母所求何事,子母年邁不宜多言,便決定代子母全盤托出。

    “月兒,先待會,”子母道,然後她轉向詩妹道“詩兒,你的手可否借老身看看?”

    詩妹微一猶豫,便輕拉衣袖伸出右手。

    子母仍是那句話“不知詩兒是否有不欲人知的過往?”

    詩妹想了會道“詩兒隻有太多想知道的事,卻苦無人指點迷津。”

    子母點頭道了聲「好」,便開始仔細地端詳詩妹的手相。

    誰知子母越看越奇,臉色漸凝重且蒼白,突然,她淒厲地慘叫了一聲,便暈死過去。

    三人都不知發生何事,連一向冷靜的南宮雪月也慌了手腳,扶著子母呼號。

    “師弟快幫子母運功”詩妹道

    藍生立即移至子母身後,雙掌平推緊貼著子母背心,將達摩易筋經緩緩注入子母體內。

    才半刻,子母便緩緩蘇醒,藍生又運了幾輪,直到子母已的體力恢複了泰半才收功。

    可藍生擔心子母體弱,不敢回抽真氣,因此體力耗損極大,顯得疲憊不堪。詩妹立即拿出一粒蜂露丸讓藍生服下,藍生的體力才見恢複。

    此刻,仍聽南宮雪月悲泣道“好些了麽?你怎麽了,月兒擔心死了,你不能丟下月兒,這擔子月兒一人扛不起。”

    南宮雪月似越來越激動,最後竟泣不成聲,伏在子母懷裏斷斷續續地飲泣。

    藍生萬沒想到,一向堅強、高傲的南宮雪月,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刻。此時他心中才隱隱覺得必是南宮世家遭遇了莫大的危機。

    可詩妹早就看出來了,昨日遊湖,南宮雪月便心神不寧,可怕的敵人尚未走遠,甚至還沒現身呢。而如今南宮止又野心勃勃地回來,可謂內憂外患夾擊,子母又是她唯一的支柱,倘若她此刻倒下,她一人如何獨撐大局?

    見南宮雪月的情緒始終無法平靜下來,子母道“讓兩位看笑話了。”

    詩妹滿臉自責道“前輩,為何會這樣?”

    子母搖頭,歎道“你師弟的命看不出,而你的卻不能看,老身本已有所感,卻仍執意欲一窺究底,乃有此果…,若非生兒的達摩易筋經,老身此番便是仙丹妙藥也難救了。”

    沒等子母再開口,詩妹便道“前輩,月姊姊,我與師弟本欲去看海,卻鬼使神差地來到南宮世家,必是冥冥中的安排。既然來了,子母也從未當我倆是外人,若有任何我與師弟可盡綿薄之力的地方,子母盡管吩咐。”

    子母目光凝重,若有所思地端詳著詩妹,幽然道“詩姑娘,你聰明過人,可否看出前日來時,為何鬼穀陰姬竟能輕易闖進南宮世家?”

    詩妹低眉,幾經思慮,終啟齒道“子母還是喚我詩兒罷,既然子母問了…,詩兒猜測那是誘敵之計,想引蛇出洞,若非我與師弟魯莽,真正的敵人或許那日便要露麵!”

    詩妹此語不但教子母與南宮雪月驚訝不已,藍生更是難以置信。

    前日南宮世家分明將藍生視為解救子母的英雄,怎事實卻大相徑庭至此?

    見三人啞口無語,詩妹向藍生道“師弟,你可曾想過,子母如此尊貴,豈會冒險以自身當誘餌?”

    藍生哪會想到這層關係?詩妹這話其實是說給子母和南宮雪月聽的,方才幾經思量,她決定該向子母交心了。

    沒等藍生回答,詩妹便道“其實前日那人並非子母本人,隻是替身!”

    即使這話是出自詩妹,藍生仍半信半疑,因為他完全猜不透詩妹是如何瞧出來的。

    可一旁的子母和南宮雪月卻更吃驚,詩妹所言兩人似已默認。

    子母道“這本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尤其是那替身,不知詩兒是如何發現破綻的?”

    詩妹道“其一,那替身的發雖也全白,可發質卻較之略粗…,其二,她穿的衣裳與子母現在穿的不是同一件。”詩妹說著手伸到子母衣領下方折合處,續道“差別就在此處,這朵水仙隻露了小半朵花,可她身上那件卻開出大半朵!”

    這會三人驚訝的表情已非言語可形容,這石室甚暗不說,兩件衣服上的水仙至少幾十朵,而詩妹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便察覺這極微小的差異,怎不叫人驚愕?

    藍生這也才想起那天初見子母,為何詩妹會問子母,身上這衣裳有幾件了。

    此刻,子母終於開口,歎道“人說詩兒聰明過人,老身本以為那是因為生兒劍法高超,你既是他師姊總要有些長處可說…誰知,詩兒的聰明才是無以倫比的。”

    南宮雪月見藍生的表情似乎比她和子母更來得驚訝,問道“生弟,這些事詩妹沒對你說麽?”

    藍生略帶激動道“沒,我詩妹嫌我笨,許多事都不與我說。”

    子母見藍生話中滿是酸勁,神情頗顯抑鬱,緩頰道“生兒,你絕不笨,隻是你詩妹太聰明,有些事時機未到,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藍生雖知這道理,可心中仍不免有些芥蒂,詩妹有太多的事都未對他說,難道不是嫌自己笨?

    可一抬頭,見詩妹一臉有苦難言狀,藍生立即向她微微一笑,頃刻間便將所有的心結推到九霄雲外。

    沉默了好一陣,子母歎了口氣,道“詩兒、生兒,我南宮世家號稱天下第一家,這千頭萬緒不知要從何說起?”

    詩妹知道子母因何而歎,百年來南宮世家所經曆的,豈是三言兩語便能道出?

    現存的各大門派非佛即道,且皆在名山勝地,佛與道都是蒙古人尊崇的,隻要不明著反元,甚至還受到庇護。

    而南宮世家非佛非道,卻能夠在強敵環伺之下,在蒙古與諸強寇的夾縫中屹立不倒,其中的艱難、滄桑,與其中的心酸,豈能向外人道之?

    詩妹不由得想起劉朝說過的一個故事,宋亡後,蒙古人囚了文天祥,要他說說中國的曆史。

    文天祥道“中國有二十史,從何說起?”

    炎黃子孫兩千餘年,二十史,比起通古斯族是何等地悠遠?何等墔燦?可一旦兵臨城下,盡成亡國之奴,又是何等地滄桑?怎堪說?

    經過詩妹方才的《交心》,南宮雪月的情緒早在驚駭中逐漸平靜下來,子母道“月兒,記得你從三歲起就沒哭過了,這些日子真苦了你。”

    子母的話令藍生與詩妹感慨不已,從兩年前初見南宮雪月起,藍生與詩妹便一直認為她是個雍容華貴,自信又堅強的女子。如今南宮世家必定是遇上難解的危機,否則南宮雪月也不會在他二人麵前如此失態。

    一個十幾年未哭過的人,尤其是女子,淚水一旦決了堤,情緒必然也隨之崩潰。

    詩妹向前輕撫著南宮雪月的肩背,柔聲道“月姊姊,南宮世家究竟發生了何變故,若不見外,就和你詩妹與生弟說罷。”

    子母也輕撫著南宮雪月的臉龐道“月兒,就從南宮止說起罷。”

    南宮雪月眼眶仍紅腫,輕咳了聲道“我伯父南宮止,本是子母指定的接班掌門…,這事要從三十年前那場劫難說起,當時姊姊尚未出世,南宮家的掌門是我爺爺南宮博烈。”

    “南宮博烈武功高強,性情卻剛烈,他因故與四川唐門結了不解之仇,雙方彼此往來殺伐互有死傷,後來南宮博烈未聽子母之勸竟一意孤行,派出南宮家三十六名一流高手至四川進行決戰。可,幾個月過去了,包括南宮博烈等三十七名南宮家精銳竟無一人生還,是生是死、抑是被俘,也沒人知曉。”

    “經此一役,南宮家元氣大傷,卻又不敢張揚。子母又因此身染惡疾,眼看在劫難逃,南宮世家也如風雨飄搖中的秋葉,危在旦夕。所幸子母熬過來了,果然大難之後必有福報,不久,針房研製出神針的解藥…,”

    南宮雪月說著望了詩妹一眼,續道“詩妹知道,神針一旦有了解藥,威力何隻增加十倍百倍!這解藥來得太及時,南宮家靠它陸續擊退十餘起來犯的強敵,尤其是唐門派出的殺手,唐門也因傷亡慘重,不敢再來犯。從此南宮世家的無影神針才響亮起來,與子母及千年前留下的另一寶並稱南宮三寶。”

    “雖然南宮博烈生死未卜,被俘的唐門弟子也未能透露,可子母卻始終沒有放棄他生還的希望,因此並未選定新掌門。南宮家雖有三寶,可畢竟都僅適於防守,要在武林立足還是得靠劍法與內功,而這兩項百年來都是江南南宮世家最薄弱之處。因此子母在長久苦思下,定了明令,下任掌門將於十年後,由武功最強的男子中選出。一時間,幾乎所有有意爭掌門的男子都到外去拜師習武,而南宮止便是其一。”

    “八年後南宮止便回來了,他原有三名族兄,其中二人戰死在四川,而另一名唐兄南宮略出門學藝三年後便失去音訊。提早歸來的南宮止不但劍法精湛,內力更堪稱上乘,可卻始終對所承師門交代不清,問急了才說是伏牛山上一名不願透露姓氏法號的老道所傳。由於他上已無兄長,因此子母便暫時讓他學習打理南宮家的事務,儼然成了掌門繼承人。

    可後來,漸漸發現他與蒙古人往來甚密,不隻如此,還從一封密信中窺知他與蒙古國師正在進行一項陰謀。

    眾所周知,蒙古國師抱樸始終以控製中土各大門派為職誌,可謂嘔心瀝血不遺餘力。

    南宮止不但答應臣服他,為其馬前卒,更無法原諒的是,他竟允諾他日當上掌門後,將南宮世家無影神針的密秘泄與他,南宮世家的武功在八大門派中本就敬陪末座,若再失去這項利器,傾覆隻是遲早的事。”

    南宮雪月說到此,藍生與詩妹已了解泰半,所幸之後由築黃河河堤所演發的民變迅速蔓延,紅巾為首的義軍紛紛揭竿而起,繼而元軍勢力測底從大江南北撤出,蒙古國師的野心才暫時受挫。

    子母未當麵揭穿南宮止的陰謀,可南宮止卻心知肚明,想當上掌門已非易事。

    十年已過,掌門之位也始終懸而未決,南宮止幾次提及比武之事,皆為子母推辭。

    子母本屬意南宮雪月之父南宮亭當掌門,可南宮亭那時武功還太差,南宮止必定不服,且若真當上掌門,日後又將如何壓製南宮止的氣焰?

    不料,南宮止一日來見子母,竟主動提議讓南宮亭當掌門,原來他私下和南宮亭密議,拱南宮亭當上掌門後,南宮亭須將神針及另一寶的秘密告訴他。

    南宮亭向子母交了心,子母決定將計就計,讓南宮亭當上掌門,可卻一年拖一年,遲遲不將兩寶的秘密告訴南宮亭。

    南宮止一直等了五年,才知反中了子母的計,於是憤而離家,直到前日才回來。

    南宮止此番不但來者不善,且是有備而來,子母早探知他勾結了極利害的敵人,不但欲奪掌門之位且將對子母不利。

    南宮雪月道“就在一個時辰前,他攜著子女回來並要求見子母,我推說子母微恙,已多月不見客。於是他要挾著,說是要比武重立掌門,除非南宮世家有人能擊敗他,否則此番他絕不罷休。”

    稍作停頓,望了藍生與詩妹一眼,南宮雪月續道“我故意問,女婿也行麽,他一向狂傲,沒多想隨口便道:女婿、未來的女婿都行!”

    至此,藍生要做的事便是擊敗南宮止,一消其氣焰,一阻止其爭掌門。

    “那宮雪雪是何人?”詩妹問

    “是南宮止之女,”南宮雪月帶著幾許神秘,輕笑道“至於有何不凡之處,明日見了麵便知。”

    翌日,卯時方半,藍生與詩妹便來到教場後門外,果如昨日所議,已有五名第六代的少年在那切磋劍法。其中一名喚作南宮昂的,年約十六,眉清目秀,算是彼輩中劍法較好的。

    倆人與其他四名同儕默默地看著南宮昂與另名喚做南宮賓的堂弟比劍,比了幾回合,藍生始終不知兩人各使得是何門何派的劍招。明明像是武當的《太乙玄門劍》,可又參雜著多處變著,問題是這些變著卻漏洞百出,還不如不變。

    詩妹似也有同感,兩人相視蹙眉不語,各有所思,這可是武林八大門派的南宮世家,怎感覺竟像是在劉砦村,看那群孩童鬥劍一般?

    未幾,勝負已出,敗者南宮賓失著過多,被追擊了幾回合,再因內力漸虛,體力不繼,乃拱手稱負。

    南宮昂略帶得意地回身向藍生與詩妹報名、施禮。

    兩人不敢倨傲,立即拱手回禮。

    南宮昂向前移了兩步,向藍生道“傳說藍掌門的劍法天下鮮有對手,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這話表麵客氣,實則暗有“不知是否言過其實?”的味道。

    這本就是套好的戲碼,藍生也不以為意,拔出魔劍便與南宮昂《請教》起來。

    藍生隻用劍,二成內力,使得是正宗的《太乙玄門劍》。這是除了本門劍法與《兩儀劍法》外,少數他還使得全的劍法。

    兩人一來一往,以《太乙玄門劍》及《疑似太乙玄門劍》鬥了二十回合,看得其他五名同儕頻頻叫好,可卻教詩妹的眉頭越鎖越深,心道『難怪月姊姊會如此憂心呢!』

    峨眉派十四歲才允習劍,即便如此,練了兩年劍也不止這般程度,何況南宮世家的男子自八歲便開始習劍了。

    藍生實在有點《撐》不下去了,頻頻側耳傾聽,隻希望南宮止快些出現。

    叵知,南宮昂卻越戰越勇,完全不顧自身千瘡百孔的破綻,每每祭出拚命險招,耍得藍生還真有點狼狽。

    奈何?又不能贏,對方又找你拚命!

    不隻如此,像南宮昂這樣的內力,自己隻要在魔劍上稍使點勁,說不好便要將他的劍弄折,這可大傷感情。

    藍生匆匆一瞥,詩妹此時眉竟開了,好似暗笑藍生在被人耍著玩。

    藍生懂得詩妹的笑,自己太迂,這南宮昂無論劍法還是內力都差了自己一大截,為何卻吃不住他?

    『嗯,有招了。』藍生想通了,這《疑似太乙玄門劍》雖不濟,南宮昂也使得不精,可其中似乎有幾招專門用來對付《太乙玄門劍》,藍生好幾次顯然中了套手,才讓對方有《拚命》的機會。

    再側耳,仍無南宮止的動靜,藍生一個回旋避開對方橫來的劍,再轉過身來時,手中魔劍已換成了拂塵。

    惡鬥中南宮昂沒看清藍生迅捷絕妙的身法,直待擋住他下一劍的竟是軟綿綿的拂塵時,才暗暗地吃了一驚。

    拂塵展直要比魔劍長得多,且使起勁來不必擔心會將對方的劍弄斷。如此一方麵可將兩人距離拉開,一方麵可以將他拚命的招式化解於塵尾中。

    果然,無論南宮昂如何拚命,卻再近不了藍生的身,藍生才能真正的遊刃有餘與他糾纏下去。

    好幾次,南宮昂一劍劈來,藍生的拂尾隻輕輕一挑,便將他蓄滿的剛猛之力化於無形。

    以南宮昂的程度,哪能體會如此高深的劍法造詣?他還以為藍生的拂塵有啥古怪之處,將原已占了上風的局勢改變了。

    南宮昂甚至暗忖『原來天下第一的名號,靠得竟隻是這古怪的拂塵?』

    這時藍生終於聽到隔壁教場裏來了一行沉穩、緩慢的腳步聲。

    『咦,怎這多人?』

    詩妹還擔心南宮止尋不來此地,於是向觀戰的南宮賓等人道“你堂兄似居下風了,快幫他助陣。“

    眾人果開始吆暍,氣氛頓時又熱絡起來。

    門開了,最先從門裏走來的是南宮台,接著是南宮雪月、南宮亭,然後是一名則是略瘦、留著短須,身財高碩,著青衣長掛,目光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

    藍生猜測他八成便是南宮止,而這人身後緊跟著一名約二十歲的少年,手持長劍,容貌有幾分神似《南宮止》,當是其子。

    可最後,少年身後又緩緩步出一年輕女子,她走路的姿態輕盈曼妙,步步生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