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被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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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在沒有到寒山庵之前算上一卦,說不定能冒險算出,提前告知師父她們早作準備,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正思慮時,聽見客棧樓下傳來響動。

    此刻客棧一樓,中年客棧老板正陪著笑臉迎接來人。

    “哎呀,是餘公子,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走進來的男子身形瘦小,比尋常人矮半個頭,趾高氣昂搖著與自身格格不入的折扇,身後跟著一群家丁下人。

    公鴨嗓道,“本少爺今天聽說今天城中來了個天仙般的美女,特意來瞧瞧,讓她下來。”

    “餘公子,天色已晚,這位姑娘早先便已歇下了恐怕。”

    客棧老板搪塞著,誰人不知道城中郡守的兒子餘勇,強搶良家婦女,是仗著其父郡守的官位。

    在肅州城,是出了名的惡霸。

    不知有多少姑娘被侮辱後拋棄,尋死覓活,一生斷送在其手上。

    客棧老板雖然隻是名小小的商人,可還是不忍讓別的女子遭其毒手。

    矮小男子對於此話,顯然不聽,直接走到客棧一樓椅子上坐下,客棧中人對於此人來的目的是敢怒不敢言。

    “本少爺跟你個機會,去把姑娘請下來,不然別怪本少爺手下人對你不客氣了。”

    話落,二三十名穿著家丁衣裳的彪形大漢站出來。

    在客棧樓下吃飯的人見了,往後退開不敢言語。

    客棧老板見此慌張道,“餘少爺,我這是做小本生意的,求您放過我這小店。”

    矮小男子搖著扇子,自認為風流倜儻,風度翩翩。

    “王老板這是說什麽話,誰不知道你這客棧地段最好,在酒樓圈中賺錢最多,廢話說那麽多,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

    無奈,客棧老板隻得親自上了樓。

    房中,白靈淵正站在窗口前,她聽見有人的腳步聲靠近,卻不像是落北的。

    隨後敲門聲響起,“姑娘,請問可睡下了?”

    這個聲音比較耳熟,聽來像是客棧老板。

    “什麽事?”

    “這…樓下有位公子要見姑娘,還請姑娘下來一趟。”

    有人要見她?

    自己在肅州城無親無故也未有認識的人,怎麽可能會有人要見她。

    而且從這客棧老板的聲音中,可以聽出,要見她的人不是什麽好人。

    “不見。”

    外麵站著的客棧老板又糾結又猶豫,若是喊不到人下來,那惡霸還不得把小店砸了。

    “姑娘您還是出來一趟吧,不然那人非把我這店砸了不可,隻要你出來,這住宿什麽的,我都給你免了,權當請姑娘住的。”

    客棧老板話中的意思白靈淵算是徹底明白,樓下有人找她,並且來者不善。

    “知道了,你先去。”

    客棧老板聽她話中的意思是答應了,明顯鬆了口氣。

    “好好好,那姑娘你快些下來。”

    “……”

    樓下,矮小男子等得不耐煩了,將手中折扇一搖,身邊家丁便拿起板凳桌子開始砸。

    客棧老板見此忙跑下樓哭喊道,“餘少爺,餘少爺,別,那位姑娘馬上下來了,馬上下來了。”

    “快點!什麽樣的貨色要本少爺等這麽久。”

    “餘公子息怒,息怒。”

    “快點!不然我手底下的護衛可不認人。”

    正當客棧老板進退兩難時,客棧中忽然響起女子清冷如玉珠落盤的聲音。

    “你又是什麽貨色?”

    矮小男子聽見聲音轉頭,猥瑣的臉色愣住。

    眾人隻見白衣女子身立於樓層圍欄邊,並未走下來。

    那通身上下與生俱來般的風華氣勢,給人一種不敢靠近的尊貴神聖風姿。

    矮小男子隨即抹了一把臉,揉著眼睛,又看清白靈淵後,狂喜道,“仙女,真的是仙女,來人!把她給本少爺弄下來。”

    周圍家丁像是打了興奮劑般,齊聲道,“是!”

    聲落,幾十名家丁麵露凶狠猥瑣跑上樓,擋路的桌椅板凳被砸壞。

    客棧中人見出了亂子,落荒而逃跑出去。

    白靈淵衝上來欲抓拿自己的幾十名壯漢,她眸色凜然,折射出危險的氣息。

    腳尖輕點,白衣女子飛身越過眾人,手掌在一瞬間便凝結出內力。

    在頃刻間,整座客棧氣流湧動。

    坐在椅子上的矮小男子,隻看見客棧中急速飄過恍惚的一道白色殘影。

    幾十名家丁在殘影留下的地方,身子皆往後倒下,滾下樓梯。

    霎時,白衣女子平穩落地在客棧樓上,清冷絕美的容顏淡漠,未看向客棧下方,眸色亦不帶半分情緒。

    仿若除了客棧中桌椅全亂,剛才什麽都沒發生般。

    矮小男子見自己所帶來的人昏迷倒下,不知是死是活,心中害怕,麵上卻繼續嚇唬。

    “你殺人了!還不跟我去官府。”

    她輕抬起素手,摩擦著手指上戴的墨玉紅蓮扳指,聲音冰冷。

    “倒是還沒殺人,不過現在,不介意殺一個。”

    矮小男子明顯不信有人敢殺自己,不服說道,“我乃肅州城郡守餘家獨子,你敢殺我就是跟我爹作對,就是跟朝堂作對。”

    白靈淵冷笑,“朝廷?你是不是經常幹這些強搶民女,欺霸害人的事情?”

    “本少爺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縱然是長得再美,也不過是個女子,是女子,就可任由本少爺占有。

    識相的就跟本少爺回去,還能保你吃香喝辣,不然等會兒我爹派人來了,你想走也走不了。”

    她神色淡淡,看似隨意般手指間便凝結了內力。

    “我猜,你不會武功。”

    “本少爺身邊有無數高手保護,要什麽武功。”

    白靈淵眸子冷冷從說話人身上瞟過,手指輕撚,朝著下方說話人扔出一掌內力。

    矮小男子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子瞬間彈射,飛出客棧大門倒在大街上,倒地時嘴裏吐著大口鮮血。

    門外,看熱鬧的百姓皆是嚇了一跳,隨後目光望向客棧內。

    之間客棧大門口,緩步走出來一名容貌傾城的白衣素服女子,氣質高貴冷豔,不自覺散發著尊貴霸道的氣息。

    受傷的矮小男子此刻才感到恐懼,提著一口氣。

    “這位姑娘…饒命,饒命。”

    對此,白靈淵自始至終都麵色淡漠,仿若周圍發生的一切,與她扯不上一星半點關係。

    暮色下,外麵街道圍著方才逃出去的人群。

    客棧門口紅燈籠搖曳,街道外麵亦是燈火通明。

    周圍人見平日裏橫行霸道無惡不作的郡守之子被打出來,大快人心的同時,也為門口站著的白衣女子感到擔憂。

    她鳳眸微瞥,望向倒地猥瑣男子,已把這心懷不軌的人打成重傷。

    剛才一掌,還特意打在其筋脈穴道上。

    五髒六腑俱損,就算是不死,下半生也是個廢人了。

    此時,銀發男子在樓上聽見動靜跑下來,走近白靈淵身邊。

    落北結巴擔心著開口說話,“你…你……”

    “我沒事。”

    現在已經將人打成重傷,為帶來過多麻煩,想來,還是不要多留。

    白衣女子轉身回到客棧內,落北亦跟著走進。

    她走進門看見躲在客棧桌子底下的掌櫃,領著銀發男子上樓回房中收拾東西。

    銀發少年不解問道,“去…那……裏?”

    “找別的地方住下。”

    最擔心的就是這種地頭蛇,肅州城不算小,可她現在的處境不能太過張揚。

    自己一向不喜歡麻煩,若是今晚在此住,恐怕還會有人來鬧,一晚上都不得安生。

    白靈淵包袱拿起,領著落北下了樓。

    此時,客棧外大街上數百名官兵,整座客棧被官兵圍得水泄不通。

    周圍百姓見官府的人來了,早就躲遠不再看熱鬧。

    外麵有一上了年紀的人聲音喊話道,“敢傷我兒子的那個女子給本官出來!”

    銀發男子在客棧中聽見,擔心抓住她的衣袖。

    她沉聲安慰,“沒事,跟我走。”

    走出客棧大門,看見門外拿著火把的數百名官兵,將周圍大街上的每一處景物照了個透徹。

    受重傷了矮小男子不知被抬去何處。

    此時站在門外不遠處的,是個肥碩穿著花色錦衣的老男人,此人見了門口出來的白衣女子,忽然兩眼發亮。

    她察覺這種目光,眉頭微皺。

    肥胖老男人清了清嗓子,眼中帶著猥瑣陰狠。

    想來這麽漂亮的女子,應該好生玩弄一翻後再殺之後快,喊道,“本官乃肅州郡守餘守業,你膽敢傷我兒子,現在就將你抓回去。”

    敏銳的察覺到眼前喊話的人,比起之前那矮小男子的猥瑣手段,有過之而無不及。

    眼前這個自稱什麽郡守官員的人,顯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抬步往前走了一步,神色淡然,語氣再平靜不過。

    “都給我讓開。”

    周圍守衛自然是聽剛才醒來的家丁,說起此女子武功非比尋常。

    現在被白靈淵駭人的霸道氣勢所嚇到,仿佛被某種力量所逼退般,官兵皆是往後退了半步。

    肥碩老男人見此,麵色謹慎,知道事情棘手沒有自己想象那般好辦。

    可他就不信,自己那麽多人,還能讓區區兩個人跑了不成。

    “將此二人抓起來,收押進大牢!”

    周圍官兵聽了命令,一湧而上,手中拿著長矛刀劍。

    白衣女子素袖揮出,油然而生的一股強大內力便震蕩出去,撲上來的眾人身子皆往後飛出去,血沫橫飛。

    餘守業見此慌張大喊,“大膽!竟敢襲擊官兵,來人!都給我上,再去派一千精兵抓住她,本官重重有賞。”

    官兵握著長矛武器朝前攻擊,街道當即亂作一團。

    白靈淵將銀發男子推進身後客棧門中,示意道,“去牽馬。”

    銀發男子瞬間領會,往客棧內後院馬棚跑去。

    大門外,白靈淵冷眼看著周圍對自己群起而攻之的人。

    她腳尖輕點身子,素色身影騰空而起。

    遠處街道上,拿著長矛而來的官兵封鎖了客棧周圍,將此處圍剿得水泄不通。

    白衣女子身子淩空,鳳眸瞥過下方地麵上站著的所有人。

    手掌間內力凝結,逐漸翻結出複雜的佛經銘文印記。

    原本用淬火的箭架在弓上,準備朝著空中女子射擊而去的官兵,在見到淩空而立的白衣女子,此刻散發出霸道無比的肆虐氣勢時,手中駕弓箭的手皆是愣了愣。

    仿若世間眾生,皆在空中那白衣女子的掌心之間,指尖之下。

    恍然間,街道上所有人生出一種自身如螻蟻的壓迫感。

    大街暗處,穿著黑衣帶著竹笠帽子黑紗掩蓋麵貌的人看見此一幕,頗為訝異。

    尤其在在看見白衣女子使用此功法時,手指上戴著的墨玉扳指,麵具下神色大駭。

    街道上空,白靈淵眸色淡漠,未曾睜眼看過在場所有人。

    她把手中經文佛印凝結成細入雨絲的冰針,抬手間,冰絲朝著所有人揮出。

    狂風肆虐,如同萬箭齊發,青石板地麵開始震動,連著周圍的空氣也帶著隱隱的波動。

    在場所有官兵如同螻蟻般全部冰絲擊中,被其中夾雜的內力震懾出十幾米外,重重倒地,不能動彈。

    此時,銀發按男子騎馬出來,手中還牽著另外一匹馬。

    白靈淵迅速飛身而下,穩落在馬背上。

    在眾人無能為力的目光下,隻見到前後二人架馬離去。

    而倒在地麵上受傷的眾官兵,還未來得及追趕,白衣女子便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倒地受傷的肥胖男人呢口裏吐著鮮血,已是雙眼翻白,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麽。

    ……

    半個時辰後,夜色下,肅州城外樹林兩道白色身影騎馬閃過。

    轉頭看著已經遠離了肅州城,她才放緩了架馬腳步。

    落北騎馬跟上,看著白靈淵毫發無損,結巴道,“打……打…人。”

    “嗯。”

    銀發男子瞧了一眼周圍夜色,“睡…覺。”

    她抬頭看了看夜空,星光引路,能看見路途。

    騎馬往前道,“先隨便找個地方休息。”

    銀發男子重重點頭,“嗯!”

    朝著前麵緩慢騎馬走去,原本想以真麵目示人做回以前的自己,想到以前扮醜時,從未發生過這樣的麻煩。

    思來想去,等明日啟程去雲州時,還是戴著麵紗出門,實在不行,從今往後扮成男子身份,做什麽事都妥當。

    因著夜色茫茫,有星光引路也隻能將路看清個大概。

    現在正值暑天,騎馬停在旁邊樹林,在樹林中尋了些幹柴點燃。

    落北抱來一堆幹柴,白靈淵用火石將柴火堆起點燃,火堆逐漸亮起。

    銀發男子見了火堆,隻蹲在遠處樹木下靠著。

    她知道落北一向怕火,暑天也不冷,便也沒有喊他過來。

    想到自己使用那般內力,原來,會武功內力的感覺,是那般收控自如。

    好像那些不會武功的人,在自己眼中,命就變得很薄弱。

    從前不會武,也對武功內力沒有搬掉了解,如今會了,能保護自己,想做什麽事或許要方便許多。

    白靈淵坐火堆旁邊的石頭上,無心睡眠。

    拿出龜卜銅錢出來算了自己此行一卦,還未落下銅錢。

    她隱約聽見樹林中傳來樹葉窸窣的響動,不像是風刮起能發出的聲音。

    “小北,過來!”

    原本眯眼睡覺的銀發男子被提醒,此刻也睜開眸子,警惕望向四周,四肢著地奔跑到白靈淵身邊。

    她眸子望向四周黑漆漆的樹林,未看見有人影。

    按理說,剛才那些人不可能追上來,也不可能知道她現在在這個樹林中休息。

    思慮時,身旁銀發男子卻忽然朝著東南方向嗚嗚叫。

    在火堆燃燒,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仿若有生人的氣息。

    漆黑樹林中,一個模糊高挑的男人與一名女子妖嬈婀娜的身影,正朝著白靈淵所在的方向走來。

    隨著逐步走近,來人身形顯現,戴著竹紗帽子,紗帽之下還戴著麵具,讓人看不見其樣貌。

    帶著紅色麵具的女子穿著裹身黑裳,腳踩黑靴,身段妖嬈。

    露出白皙修長的大腿,紅唇媚道,“我說你可能是看錯了,她怎麽會有那東西。”

    戴著灰色花紋麵具男子普通黑衣打扮,聽此沉聲回答。

    “不可能看錯,她方才可是使出了幽冥蓮華。”

    女子還是不信,將腰間配著的長鞭拿下,眼神沒了說話時的嬌媚。

    “那就讓我來試試她。”

    白靈淵見對麵女子二話不說,手中長鞭揮向便自己,一把將銀發男子往旁邊推開。

    她身子朝火堆上方急速飛過,留下一道白紗殘影。

    妖嬈女子見此,亦飛身而上到空中,手中長鞭如靈蛇般巧妙,招招朝著白衣女子要害打去。

    白靈淵本能的運用學的內功心法躲過。

    若是換做從前,遇到這般高手或許自己早已慘死毫無還手之力,可是如今,風水輪流轉。

    過招時,看見妖嬈女子戴著的麵具。

    她不過為何,自己感覺這兩個人的打扮感覺,總感覺在那裏見過。

    來不及細想,她閃身迅速躲避,回想起在帝京被追殺那次,所見到的殺手,難道二者之間有什麽關聯?

    妖嬈女子的攻擊招招淩厲,但在白靈淵的眼中卻露出諸多破綻。

    縱然她隻學了十幾天內功心法,可自小便比別人敏銳感官,不是吃素的。

    何況近百年的內力,這些,都是實實在在遊離禁錮在身體之中。

    當今世上,活到百歲的人或許大有人在,可活到百歲還有內力武功的人,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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