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神秘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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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隆隆!’群獸咆哮,人聲赫赫,暴雨一樣的腳步聲,如巨錘砸在鼓麵上,砰砰作響。

    鳥獸飛竄,徑向奔逃,流韻謹尚未帶走的鳥獸,‘呀呀’怪叫,轟然亂竄。其聲勢,不弱於驚雷分毫。

    觀其大地震動威勢,最少也是千人大隊,才能造成這樣大的景象。

    一道雄渾厚重的‘女人’聲,陡然響起。倉邁入雲,音長而又尖銳,正是軍中常用的傳信手法:“前方波動劇烈,想必太子,正在那裏與妖人作戰,大家小心戒備!切莫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瞬息之間,一道‘哢哢’作響的黑色洪流,湧至句斐禹身前。

    為首一人中年之姿,鼻梁高挺,雙眼炯炯,國字方臉溫和而又不失嚴謹。身材高大,氣勢非凡。身坐一丈許豹類妖獸上,宛如磐石。漆黑的戰甲,完美的襯托出那不凡的英姿。

    一把九尺長的大刀,斜背身後,恍若戰神。卻正是,號稱木族第一猛將的上官雨墨。

    句斐禹怒火熊熊,雙拳緊握,就連神兵鳳舞夢魘刀跌落一旁,也仿佛渾然不覺,青筋暴起間,強忍住怒火,朝他們點了點頭,淡淡道:“怎麽現在才來?”

    平淡的聲音,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雙眸一轉,直如利箭一般直,向上官雨墨掃去。

    眾將士,不明太子怒由何起,相互對視,膽顫心驚,眾人在句斐禹的威勢下,竟是連大氣也不敢出。驀地,身姿一頓,宛如石雕。

    最後還是上官雨墨,頂住這山嶽壓力,膽顫心驚的瞥向句斐禹,戰戰兢兢的問道:“太子,可是這迎親部隊發生變故?怎的不見太子妃?”

    句斐禹碧目光芒一閃,目無表情,右手微微一揚,苦澀的答道:“被那流韻謹給擄去了!”

    “什麽?!”

    “......”就連那三千甲士的鐵血軍容,也為之一亂。

    上官雨墨雙眼巨瞪,大口微張。霎時,神念一轉,周身巨顫,狂思道:‘流韻謹?不可能啊!’上官雨墨越想越不可能,急忙放下心中的猜疑,回神定心,呼道:

    “屬下前來,也未曾發現妖族大部隊,調動的跡象啊!難道這流韻謹,已修至神境不成?竟然能從數千將士,手中擄走太子妃?”

    還不待上官雨墨話音落下,句斐禹便急急問道:“你說什麽?沒有大部隊調動的跡象!”

    “糟了!中了那小子的奸計!”念及此處,句斐禹隻覺得眼前金星亂冒,氣血上湧,一個不防,差點暈厥過去。

    “怪不得,這流韻謹一直不曾動手,原來是虛有其表!本王自負蓋世英才,沒想到中了調虎離山計,還渾然不覺!”

    “本王...當真糊塗!”

    句斐禹越想越是憤怒,原以為自己,這招金蟬脫殼之計,施展的天衣無縫。沒料想,卻是正中流韻謹下懷,自投羅網。

    念及此處,氣血一陣上湧,就連那俊秀的五官,也扭曲變色。

    驀地,周身一震,盛怒之下揮掌急出,綠芒狂舞,氣浪盈天。隻聞的‘嘭!’地一聲巨響,直感地動山搖。

    “好一個調虎離山!好一個流韻謹,本王當真小瞧於你!”

    上官雨墨垂手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出。低首望出,隻見句斐禹正暗自傷神。

    正所謂:君王一怒血流千裏!他這個小小城主,怎敢在這個時候,觸及句斐禹眉頭?忙的收斂心神,獨自愕然。

    沉聲道:“太子切莫悲傷。依屬下猜想,這流韻謹擄走太子妃,無非就是想,逼迫你與黑帝就範。”

    “然而,卻沒有向你提出條件,如此說來,他定是前往水族,以獲取更大的利益!我們大軍卻是,可借傳送陣之利,先行一步。定然能攔在流韻謹的前麵,奪回太子妃!”

    句斐禹冷汗潺潺,暗呼僥幸,心道:“要不是上官城主洞察先機,本王當真要顏麵掃地!”

    想到方才,自己在流韻謹的打擊,竟然道心失守,險些一個不妨走火入魔,臉上更是一陣燒湯,暗想:“此事已成,再無他發。如今隻有將冰諾營救出來,我才能一雪前恥!”雙拳緊握,嘎嘎做響。

    “吱呀吱呀!”一聲怪叫,打斷句斐禹沉思。

    “火鴉王!”句斐禹爆聲大喝,沒料自己在失聲神間,竟然忘記,這流韻謹的最大幫凶,回神之際,卻發現那‘火鴉王’已然飛離天邊,逃竄而走。

    驀地,麵如黑墨,臉色青鐵,雙手緊攢間,厲聲喝道:“此仇不報!我句斐禹誓不為人!”

    “三軍聽令!隨我營救太子妃!”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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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琉璃的黃色絢光,劃過天際,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狂風獵獵撲麵,流韻謹卻渾然不覺。看著懷中已被製住的佳人,不由的心神漣漪,狂喜非凡。

    流韻謹禦風如箭,電製俯衝。轉身回望間,隻見山林中火焰四起,紅光衝舞,原本鬱鬱蔥蔥的樹林,已變成一片火海,黑煙滾滾,一片狼藉。

    驀地,一聲高嘯,如雷霆怒吼,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蕩漾,縱聲高呼。

    他心中雖開懷不已,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

    禦氣盤旋間,對著若冰諾嘿然笑道:“若冰諾啊若冰諾,你身為水族公主之尊,什麽樣的好男人不到,卻怎麽偏偏看上了句斐禹,這麽個無用的東西!”

    還不待若冰諾反駁,流韻謹劍眉一揚,急急喝道:“我原以為句斐禹,位列太子之尊,怎麽也算的上一個人物吧,怎知,卻是這般無用之人!明知你被我擄走,卻連追來的勇氣都沒有。”

    “哎...真是一個大草包啊,不對,是大膿包,大膿包才是!哈哈哈...”

    流韻謹本就囂張狂傲,一向更是自命不弱於任何人。如今於句斐禹一戰,便初戰告捷。大事已成間,越是加增添了,囂張狂傲的性格。

    被流韻謹這般一激,若冰諾更加狂怒異常,心思沉澱間,格格笑道:

    “流太子此言差矣,感情之事,又豈是,依實力來衡量?!不過...我們人類的感情,你這樣的獸類不明白,也實屬正常!咯咯咯...”犀利刺骨,反唇相譏,這若冰諾的心智,竟也不亞於流韻謹分毫。

    藍發飄蕩,肌膚勝雪,秋水雙眸,卻散發著一股淩厲寒意。嘴角一抹冷笑,就連那精致如畫的五官,在這一刻也宛若寒冰。

    “噢?!還有這般說法?不知我這獸類,倘若先行與公主入了洞房,就是不知,你那夫君那句斐禹,可還會要你?”

    流韻謹雙瞳如電,在若冰諾那凹凸有致的身軀上,來回打量,凜冽的神光,仿佛就像可以看穿,若冰諾的衣裙一般。

    若冰諾羞怒難當,無奈之下,隻得緊閉雙眼,絲毫不敢,與那灼熱的眼神接觸。

    “嘖嘖嘖...如此佳人,本王要是不先享用一番,如何對得起自己?”言語輕佻放~蕩,嘴角略翹,掛著一抹邪魅難釋的笑容。

    “嗯...依本王所想,你們兩人既然是兩情相悅,想必他也不會在乎,你身體上這一點點的‘瑕疵’吧!若公主,不知小王說的可對?”

    若冰諾腦中‘嗡’的一響,全身的血液似已凝結,又驚又怒,直直的盯著流韻謹,猛然喝道:“你若敢動本宮一根毫毛,我便是神魂皆碎,也要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一見若冰諾俏顏寒霜,麵若青鐵,流韻謹心下大感快意。故意把懷中的若冰諾一緊,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頸脖,嘿嘿笑道:“你放心好啦,本王最是憐香惜玉,像公主這樣的傾城絕色,我又怎會強來呢!”

    若冰諾‘嗚嗚’回退,怎奈整個身子,都在流韻謹懷中,如何躲得開那魔掌,驀地雙眸一寒,強行壓住心中的怒火,冷冷道:“你到底要怎樣?”

    流韻謹答非所問,依舊調笑道:“嘖嘖嘖...這美人就是美人,就算生氣,也是這般動人,說句實在話,本王都有點下不去手了!”

    驀地臉色一沉,俊臉上那邪魅的笑意,霎時蕩然無存,對著若冰諾喝道:“我怎麽辦?我想公主是問錯人了吧!應該要問問,你那沒用的丈夫,想怎麽辦才是!若是同意本王的條件還好,要是不同意呢...本王倒是不介意,做你的便宜夫君!”

    “流韻謹,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

    若冰諾急急罵道,杏眼圓瞪,臉如紅潮,就連那飽滿的胸膛,也在憤怒的火焰下,如波濤般起伏。

    流韻謹臉色一沉,灼灼的凝注著若冰諾,森然道:“若公主,你我都是明白人!若是把我換做句斐禹,你認為他會怎麽做?會放了我麽?真是笑話!”

    若冰諾強行壓住心中怒意,豁然一笑,冷冷道:“流韻謹,枉你身為太子之尊,男子漢大丈夫!竟施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就算是你這次,能奸計得逞,你認為以後,還有幾人服你?還有幾人,願意為你舍身賣命?”

    流韻謹微微一怔,神色悵然。驀地,哈哈大笑道:“本王隻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其它的一概不知!在說哪一位帝王,不是踩著萬千屍骸?上位!”

    忽然頓住笑聲,冷冷的目光,從若冰諾身上徐徐掃過,殺氣凜然,卻是微笑道:

    “這句斐禹究竟何德何能,你竟這般維護他?你也別怪本王無情,看在你這般癡情的份上,本王就給你個選擇...”

    驀地頓了頓,嘴唇微啟,好像想到什麽開心的事一樣,對著若冰諾,一字一句的嘿然道:“你若是想要回去見句斐禹,本王就先行,奪了你的身子。又或者,你這一輩子都不見句斐禹!”

    “你隻能在清白,和丈夫之間選一樣!哈哈哈,可別說本王不給你機會!”

    “你...”若冰諾麵色漲紅,櫻唇怒漲,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啪啪啪!”一陣清脆的掌聲,陡然響起。流韻謹初聞之下,大駭非凡,驀地凝神回望,向著四周來回打量。

    流韻謹驚愕之間,忽聽得一個磁性渾厚,卻有沙啞的聲音,哈哈大笑道:

    “妙極妙極!想不到在這荒山野嶺,竟也能看見如此精彩的一幕。妖族太子,果真夠厚顏無恥!也不枉我在此地,守株待兔這麽久!”

    流韻謹大凜,慌亂之間,急忙向聲音的源頭望去。隻見滾滾雲海上,一黑袍挺拔男子,騎著一條藍鱗綠目的蛟龍,張牙舞爪,禦空而來。

    日光照在他那,黑色藤木麵具上,反射出黝黑的光芒。一雙星瞳炯炯閃光,如烈火燃燒,咄咄逼人。全身上下卻沒有半點真氣流動,竟是與一個凡人一般無二。

    流韻謹虎軀一震,格格冷笑道:“藏頭露尾的小人,本王勸你,還是莫要多管閑事,否則,接下來發生什麽,本王可就不能保證了!”

    黑袍男子陡聞此言,身軀微微一怔,似乎頗為驚訝。雙目中精光爆射,亦哈哈大笑道:

    “藏頭露尾,也總比你這脅迫女子的,卑鄙小人要強吧!我原道這流韻謹,是一英雄人物,今日一見,當真是失望的緊呐。”

    聽到‘卑鄙小人’四字,流韻謹虎麵,陡然青白,又立時湧起潮紅之色,猶自笑的仰首弓腰。仿佛聽見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竟是笑出了眼淚,隻不過,那大笑的俊顏,卻是說不出的怨毒憤懣。

    驀地神色一怔,朗聲道:“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又何必來趟這趟渾水呢?要知道性命隻有一條...”

    “噢,真的嗎?!”一聲驚疑,卻雲淡風輕。

    驀地,嘿然道:“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這人,最喜歡的就是助人為樂!見到你這卑鄙小人,竟然如此對待,一位絕色佳人,讓我如何還能在忍!”

    說道最後一句,雙瞳殺機陡然大作,黑袍鼓舞間,淩空一掌拍出,真氣雄渾,直如滔天巨浪,獵獵撲麵。壓的流韻謹呼吸窒堵,氣血不暢,猝不及防之下,竟是不由自主的,朝後踉蹌飛跌。

    雲海翻滾,氣浪如風,神秘男子這般輕飄飄的隔空一掌,流韻謹竟是倒飛出數步,方才淩空穩住身形。流韻謹驀地心下大凜,方知此人真氣之雄渾,竟猶在自己之上!怪不得敢做那出頭之鳥。

    神秘男子腳下的藍龍,也是急退丈許才穩住身形。

    神秘男子的驚異卻是更勝,這一掌‘翻手為雲’已然用足,全身八成力道,看似縹緲無力,實則力若萬鈞。縱是尋常仙級高手,挨上一記,即便不經脈俱斷,也要腑崩裂,重傷無力。

    豈料,這流韻謹竟隻是跌飛數步,連氣也不帶多喘。還莫說,受著懷中的若冰諾的,諸多牽絆。

    氣浪呼嘯著,刮打在若冰諾臉上,如冰刀鐵砂,獵獵生疼。

    流韻謹臉色一沉,黑的仿佛都能擠出水來,眼中精芒一閃,疑心頓生,喝道:“觀你實力,也非無名小卒,不知可敢報上名來,也讓小王開開眼界?”

    黑袍男子不動聲色,雙手附背而立,淡淡道:“山野村夫,豈能入得太子法眼!”

    話音方落,‘咻!’的一聲激嘯,卻見流韻謹已揮掌擊來,黑雲滾滾,腥臭難當,竟是數以萬計的蒼蠅怪蟲,嗡嗡亂飛。

    “蠅屍蠻蟲!”黑袍男子詫然驚呼,驚魂未定間,足尖輕點藍龍,向後飄飛而去。

    ‘呼!’大龍亂舞,口噴白霜,狂飆似的將那,黑色蒼蠅蟲席卷凍住,‘噗噗’之聲大作,黑蟲便跌落於地。霎時,一股淡淡的清香,伴隨著蠅屍蠻蟲的死亡,陡然飄蕩。

    黑袍男子摒棄斂神間,大袖一揚,將那看不見摸不著的香氣,盡數席卷回去。

    “流太子果真非常人!竟然連這消失千年的,‘蠅屍蠻蟲’也被你收於囊中,要不是在下還有些許見識,今天想必也栽在你的手中!如此說來,那句斐禹也敗得不冤。”

    黑袍男子侃侃而言,親密無間,和容悅色。仿佛這流韻,是自己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

    劇毒回轉,流韻謹卻置若罔聞。驀地神情愕然,雙眼巨瞪,看著黑袍男子,竟是恍若怪物一般。

    這‘蠅屍蠻蟲’本產於上古蠻族,已有數千年未曾麵世。

    此蟲不但快若驚鴻,且不懼真氣,一個不妨,必定遭其暗算。常人隻能以刀兵傷之,當真是難纏至極!此蟲雖實力強悍,但生產之地也極為苛刻,隻有經過特殊處理的‘萬年集屍地’才能生出。

    要是不懂之人,將它砍殺,卻又會破開腹中劇毒,頓遭暗算。此毒無影無形,隻有淡淡清香,稍不及防,定然難以逃脫。

    這等隱秘,就連流韻謹這樣的身份地位,也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探尋絲毫。其培育過程更是難如登天。這神秘男子,竟然也能了解的如此詳細?當真駭然。

    “你到底是誰!”流韻謹劍眉成一,精光乍現。滾滾真氣,直運周身含而不發,白色長袍在那,颶風一般的氣勢下,飄飛蕩舞,霍亂盈天。

    “在下早已說過,本人就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人!流太子又何必,對此耿耿於懷呢!哎...”黑袍男子,那渾厚沙啞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

    流韻謹頓時氣節,仿佛有一種拳打棉花,無處發泄的感覺。

    愕然間,神色一冷:“既然閣下不願意,已真麵目示人,那本王隻好,親自取下你的麵具,來瞧瞧到底何方神聖了!”話音未落,臉色頓寒。

    右手一揚‘巫真巨兕’便陡然出現在手中,號角聲滾滾蕩漾,破雲驚空。

    霎時,天地盡頭,猛然顯現出,數之不清的黑點,發著震天惻地的怪嚎,排山倒海似的狂奔而來,還未近聲,那腥臭氣浪,竟已如狂風撲麵。

    四周黑煙大作,‘嗤嗤’連聲,奔騰如滾滾烏雲,沉甸甸的壓在,黑袍男子頭頂。

    黑袍男子恍若未聞,呆如木雞,甚至就連身上的黑袍,也動也未曾動過分毫。

    天搖地動,萬獸齊鳴。若冰諾看著,黑袍男子那呆傻的樣子,竟是不由自主的輕磕雙眸,好像不忍目睹,這慘烈一幕的發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