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是章:到了最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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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明天我們一起去公司,把你覺得長的好看的都支的遠遠的。”
秦牧用的是自然不過的語氣,討論的似乎是公司的方向性決策一樣,這下畫知倒鬧不起來了,心裏知道自己不對,就是控製不住,那些奇怪的情緒。
“秦牧,我不想這樣的,是不是很無理取鬧啊。”
水汪汪的眉眼,染著可憐兮兮的無助,就那樣瞅著秦牧,瞅的秦牧心眼肺腑的疼惜。
“我們就要這一個孩子,以後你都美著。”
畫知不爭氣的眼淚就砸了下來,她都記不清楚自己是多少次在秦牧的麵前這樣無所顧忌的哭,似乎喜歡上他之後,她就成了隻會哭鼻子的女人。
秦牧抱著懷裏的心頭肉,細聲慢語的哄著,畫知哭累了,也就沒那麽情緒化了。
“秦牧,能不能……”張嘴,畫知發現要對著秦牧提這樣的要求,比她自己預想的要難的多,嗓子像是被烈火灼傷過一樣,幹澀的發不出聲音。
秦牧沒有言語,隻是摟著她在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柔順的秀發,思緒像是飄的很遠,又似乎隻是專注於手裏她的發,每每這樣,畫知都覺得這樣的秦牧深沉的讓人摸不著看不透,又偏偏散發著隨性而為的致命魅力。
像是萬事萬物都匍匐在他的腳下,都不曾讓他心動,隻為一味自己的執著。
安靜的夜色裏,英式掛鍾的嘀嗒聲,讓畫知發覺自己又一次的雲遊四方,低頭揉搓著男子骨節分明的手,帶著一絲絲討好和歉疚。
“是不是想說畫家的事。”
秦牧陳述的委婉,沒有點明,但是依著他的心思,也該明了了,他不言不語在等著她開口,是不是很失望?
畫知心裏有些緊,對於這樣的猜測。稍稍一清醒也就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秦牧,我知道當年的事情葉知秋也是其中的參與者,不論她在整個事件裏扮演怎樣的角色,你的報複都是理所應當的,畢竟她該承受的不止這些。”
轉過身子,斜斜的擰著,依舊是他抱著她,她貼在他的心口,感受著背後傳來他平穩安心的心跳,誠懇真摯的眉眼,望進他的眸子,抵達他的心。
“可是,她畢竟是我的母親,當我也成了一個媽媽的時候,我真的沒有辦法去恨她。”
秦牧的眸色沒有任何的變化,清澈,透亮,深沉迷人,隻是薄薄的唇片微動,最後,視線越過她,盯著她尚未凸現的肚子,最後悠悠的道來。
“她是我孩子的姥姥,不會變。”
畫知撲進他的懷裏,眼淚在眼眶打轉,拚命的忍著不讓它花落,不讓他知道,秦牧,此生,有你疼愛,畫知足以。
秦牧,在格拉斯的時候,甚至更早的時候,就發覺了葉知秋有問題,隻是後來的逐步推敲,能設計的讓,秦家的兩位老人家和林家夫婦雙雙死於意外,這樣的自然不過,多年來抓不住痕跡,怎麽會出自一個洗手作燙都嬌矜的女人?
她頂多也是棋子罷了。
何況,看著懷裏感動的一塌糊塗的女人,秦牧的眼裏柔的能滴出水來,突然,開懷的笑了,無聲卻發自肺腑。
她終於依靠在他的懷裏,不必擔驚受怕,她終於有了他的孩子,心甘情願,為他承受那些對於女人來說劫難一樣的疼痛。
如此,甚好。
甄凡最近頭疼著一件大事情,畫知和秦牧一起都兩年了,孩子這都有了,可是兩個小的似乎誰也沒有打算結婚,人生這樣的大事情,眼看著畫知都要顯懷了,不能撐著肚皮去穿婚紗啊。
要知道,一個女人一生不為心愛的男子披一次婚紗,是多遺憾的事情。
這天,秦牧處理好公司的事情,推了一大堆的應酬,回來陪著畫知吃了個午飯,兩個人你濃我濃的,看的甄凡實在著急了。
拉著兒子,背著畫知逼問“秦牧,你不打算給畫知一個像樣子的婚禮嗎?你可不能這樣自私啊,我甄凡可沒有這樣的兒子!”
最後一句,說的那叫一個趾高氣昂,樓上正下來的秦鈺腳步一頓,多少年了,他沒有再見過甄凡這樣飛揚跋扈的模樣,青春飛揚的她,他以為隻能放在夜深人靜的回憶裏祭奠了。
當下眉眼滌蕩,情意綿綿的一發不可收拾,秦牧陪著甄凡坐在客廳邊角的一組小桌邊,透著幹淨的落地窗,目光深深的嵌在花叢中的女子身上。
在甄凡耐不住脾氣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轉頭,看見的就是父親這般動情的模樣,一眼,收回,若無其事的回應她的母親。
“我不太像讓別人見識她的美好不可方物,怎麽辦?”狀似有些頭疼的模樣,這樣的秦牧像是一個頑劣的大男生,甄凡看得心眼越大順暢,忍不住的在他肩上一頓的討打,嘴角越發的飛揚,掩不住的喜愛。
“你呀,也得為她想想,不能沒了你讓她犧牲太多。”
甄凡的話說的輕巧卻也沉重,隻一句就止住了,訕訕的看了眼,美男俊秀身姿偉岸的兒子,把目光放到了窗外,那個時光最美的女子身上。
秦牧看見母親眼底深藏的羨慕和遺憾,原本調侃的話,沒有了,隻是一句穩穩的解釋“從她踏進秦家的那刻起,她的名字就在我的戶口本上。”
這下,倒是說的甄凡驚訝不少,她的兒子,秦牧沉穩謹慎,高傲也冷性,實在不像做出這忙衝動事情的人,轉念細想,也沒有什麽不對,到底是年少的年月,為愛癡狂在合計不過。
有些歉疚的撫了一下秦牧鬢角的黑發,畫知有些自言自語“也是啊,你才二十幾歲,總是一副老成的模樣,辛苦了兒子。”
一句包含千言萬語,秦牧不會不懂,也是這一句,震的後麵幾米開外的紳士幹練的男人,身軀微微的一震。
秦牧抬腳,出去了,留下的是午後暖陽的餘溫,流淌在兩個距離或近或遠曾經滄海難為水的一對戀人之間。
窗外,是美感的中世紀油畫一樣靜謐美感的戀人圖畫,眷戀,深愛,寵溺。
窗內是一室沉積,到底歲月太沉重,誰也不怪,甄凡這樣釋然的想,回頭,言笑晏晏的望著她曾經癡心不改如今相濡以沫的男子。
“媽媽,叫你什麽事?難得這樣神神秘秘。”
畫知手裏是傭人菜下來的新鮮的花束,白色的洗白瓷桌,舒適的依偎在軟席裏的倩影,認真的忙碌著手裏的事情,挑選,修剪,插花,審視。
就是問身後悄無聲息走近的男子,畫知也沒有停下來,秦牧最受用的就是這般,他再怎麽不動聲色的靠近,她都知道是他,如同,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這才是最深的纏綿,最浪漫的表達。
沒有一次,秦牧不為之,情深意動。
“媽媽說我得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畫知對這個消息,不免有些意外,甚至是不能理解,她自己對這件事情真的沒有考慮過太多,不是年少心動時沒有期許過,能有一個終生難忘的婚禮,但在言下紛擾的環境下,她真的沒有心思。
甄凡的細心,真誠,多少讓畫知動容。
秦牧看她一副呆呆的模樣,眼裏的吃驚勝過其他,就一切都明了,這也是他遲遲沒有拿定主意的原因。
在關乎她的事情上,秦牧向來做不到果斷。
幾下踱步走近畫知,秦牧扣著她的身子,撫摸著她微微鼓起來的小腹,有些調侃“真得趕緊了,不然過些日子,穿婚紗不好看了,有些人又要怪我了。”
這話說得完全不似秦牧的風格,奈何他咬字清晰,醇厚,胸腔裏悶悶的發出笑意,惹得畫知臉一燙。
“去你的,我還不嫁呢!”
掙脫著秦牧的懷抱,畫知惱羞成怒的鬧著,半嬌半秀的模樣,那怎是一翻風情可言,美妙的隻有秦牧知道那其中的意味。
小心的護著她,秦牧的口氣越發的運籌帷幄,那樣的霸氣外露“結婚證都在我的手裏,畫知,嫁不嫁重要麽?”
多客氣的態度,氣的畫知牙癢癢,也沒有忽略他話裏的重點信息結婚證。
這下畫知像是點了穴道一樣不鬧了,心裏波濤洶湧,有不舒服,更多的確實熨燙的服帖和震動。
有些惱火秦牧不曾在乎過她的意見,把這樣的終身大事一個人就決斷了,但又有些深深的感慨動情:他們從相識到現在的水到渠成,秦牧從開始的那一瞬間就抱著與她一生的深情。
愣了幾秒之後,畫知張開手臂,對著秦牧簡單,厚重的一擁。
秦牧在她愣神的那幾秒,心裏確實萬年的煎熬,他忐忑也不安,但絕對不後悔,在格拉斯畫知帶著孩子離他而去的那一刻,他想,這一生寧可折了畫知的翅膀,把她困在自己的身邊,也不能失去了她。
沒辦法,那樣抽空了力氣,全世界的虛無寂寥都壓過來的重,他承受不起,所有的事情,在那個時候他都沒有心思去做了,感受不到其他的東西,除了心髒那裏分分秒秒跳動的真實的烈性的疼。
就是在他從那個夕陽映照的廚房裏站起來的一刻,秦牧做的就是一輩子把她抓牢的事情,拿在手心滾燙的結婚證,刺的他眼睛酸疼,心裏的傷口裂得更大,閃閃的大字,多諷刺,他一個人捏著兩個人的結婚證站在夜幕裏,望著萬家燈火。
瘋狂的思緒一層層的湧起來,畫知,這一生廚房都會是我不敢踏足的地方,給我那樣的一個離開,我就把你困在那方寸之間一輩子,一輩子。
甚至有些癲狂瘋魔的畫麵,在秦牧的腦海裏越發的清晰,精美。她白膩柔軟的身子被他折疊在廚房裏,肆意橫行,鞭撻著,她痛苦又享受的哭喊,眼淚汪汪的求著他,說著討饒的話,怎麽好聽怎麽順著他來,魅惑迷離的眼絲遊離,沒有半分力氣,蕩漾的黑發黑的妖嬈,一"bo bo"的弧線,留在他眼底,沉著天邊暮雪的幹淨的白,惹得他血液沸騰,眉目張狂。
就是這麽一想,秦牧的身下硬的發疼,不用去看他都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有多狼狽,這就是他愛的女人啊,多有能耐,緊緊一個念想,都讓槍林彈雨都麵不改色的他,這樣控製不住自己。
一杯烈性清透的伏特加飲入喉嚨,隨著突起的喉結滾動,他秦牧從來非善類,走到如今的地位,怎麽可能純良,冷血一直是他,天生如此,不然秦鈺多年的心結,他怎麽會不聞不問裝作不知道。
與他無關,僅此而已。
該怎麽告訴他愛的無奈的女人,他其實不是什麽香醇溫和的葡萄酒,伏特加才是他。(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