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一絲不差的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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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琴冷冽的聲調讓許霆生生打了個寒戰,正要再次辯駁什麽,許文琴卻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你說小華曾經設計於我,以致我懷恨在心,可我與我丈夫成親多年一直和和睦睦,我夫君更是連侍妾都沒有找過一個來給我堵心,我的生活這般好何必對小華懷恨在心?再說是誰看不得小華不好?小華已經躺在了這裏無法辯解什麽,你又何必為了攀咬我就給她潑陷害嫡姐的髒水呢?究竟是誰的心思齷齪,想必在場之人都有自己的明斷,就不用你在此顛倒黑白了。”
見那許霆麵色裏多了些慌亂,許文琴再次說道:“世人並非都是傻子,總是能自己分辨的,你和父親在許府能說一是一,可在這外麵,並非如此。”
許文琴又看了看許明昌:“剛剛聽許霆說當年我與表哥在桃林相遇,是被設計的,可女兒清楚的記得是父親派人喚女兒過去給您摘些桃花釀酒的,這般想來,的確是我太天真了,父親從沒有附庸風雅的喜好,又哪裏喜歡喝什麽桃花酒呢?那日若非表哥感覺事情有異喚來了姨母與舅母,恐怕女兒的名聲就真的要被父親和許霆毀了呢,現在小華已逝,許霆竟妄想把這點子汙事安在小華頭上,父親,您對呂氏以及她的子女就真的這般偏疼嗎?”
“你個孽女,胡說什麽?”被許文琴這般指責,許明昌臉上哪裏掛得住?當即便怒罵出口。
許文琴並未在意許明昌的態度,繼續說道:“父親真當這麽多年的悉心經營已經能夠撇開柴家將你那心愛的小妾捧到天上嗎?”語頓,許文琴慘笑一聲:“父親,你該慶幸許府這麽多年還能在朔京存在便是因為有母親和小華在許府。”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麽?”許明昌被許文琴這一番似控訴實警告的話語弄得心底發毛,卻還是硬撐著質問道。
許文琴再不理會許家父子,隻看向門外,由人引來的華晨飛與柳凝芳,但看那柳凝芳麵色桃紅,氣息平穩,哪裏有受到驚嚇得神色?虧得她父親能說出擔心柳二姑娘受到驚嚇便派人送回的話來。
見該到的人到了,安雲悠也看了許家的一出戲,輕輕在霓裳公主的耳邊說了些什麽,霓裳公主眼睛一下子瞪大,不敢相信的看向安雲悠,見她肯定的點頭,又看了看她五哥,鳳君辰不知道安雲悠對霓裳公主說了什麽,但看霓裳公主這樣子該是不好辦的事情,但好辦的事情安雲悠又哪裏會經由霓裳的手,知道霓裳這是想問他什麽態度,便隻輕輕點頭,算是默認安雲悠想做什麽他都沒有意見。
見鳳君辰表態,霓裳公主誇張的呼吸一下,便狠狠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因為華晨飛和柳凝芳的到來,堂中人們的目光與注意力都放在了這二人的身上,並未注意到這一邊的情況。
“劉大人,我們已經將許姑娘臨死前的話和事項都與許府交代清楚,卻不知又將我二人叫來所為何事?”華晨飛沒有開口,倒是柳凝芳有些不自在的說道,她雖然麵色如常,但終究是個內院女子,哪裏經得起這大堂之中肅穆氣氛壓迫。
劉文正並未順著柳凝芳的話頭接過,而是反問道:“柳姑娘說許姑娘臨死前有遺言留下?可是什麽樣的遺言?”
柳凝芳聞言拿眼睛悄悄覷了安雲悠一眼,猶豫著開了口:“也算不得遺言,許姑娘隻突然抱著之前受傷的手指哭喊起來,當時我離著她比較近,便被她拽住了衣角,當時我也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又見她臉色蒼白得可怕,便急忙喚了馬車外的華世子進來幫忙,然而許姑娘隻是抱著手指蜷縮著,很快便停止了呼吸。我本來還希望華世子有功夫在身,能夠先給許姑娘封穴止痛的,隻是華世子還沒來得及施救,許姑娘便去了……”說道後來,柳凝芳的聲音漸漸小了,聲音裏隱隱得透出幾分哽咽,想來也是,一個閨閣嬌女哪裏見過這般,總是要難過一會兒的。
劉文正點了點頭,既沒有表示相信柳凝芳的話,也沒有表示疑問,又看向華晨飛道:“柳姑娘許是突遭這樣的事情,情緒上還有些難以調整,就請華世子再給我們說一說許姑娘最後的樣子吧。”
華晨飛點了點頭,也先是看了安雲悠一眼,再開口說道:“馬車內的情形我一開始是不知道的,隻是突然聽到馬車內有聲響動不太尋常,又聽到許姑娘痛苦的聲音,我正想要到車簾那裏詢問一番的,就聽到柳姑娘急切的喊我進去,擔心真的出什麽事情,我便也沒有再顧忌什麽,就進了馬車,一進去便看到許姑娘臉色慘白,緊緊地抓著柳姑娘的衣服正痛苦的顫抖著,我再看才發現她正緊緊得攥著之前受傷的手指,想來她該是傷口疼痛難忍,正想要幫助許姑娘封住穴道,緩解些痛楚,就見她緊緊得攥著柳姑娘衣服的手突然鬆開了,無力得落下,再一查看脈息,才知道許姑娘已經沒有了呼吸。”
見華晨飛和柳凝芳的口供能對上,許霆看向許文琴:“大姐,當時華世子與柳姑娘到了許府就把二姐的情況說了,和剛剛說的一絲不差,並非是我跟父親想要冤枉安雲悠,而是二姐死前的症狀已經顯示,她的突然死亡就是跟安雲悠斷了她一根手指頭引起的,難道我們不該懷疑安雲悠,不該為二姐討回公道嗎?還是說,事到如今,大姐仍要不顧姐妹親情執意袒護安雲悠,給柴家在辰王麵前賣好?”
聽著許霆這一番夾槍帶棒的指責,許文琴隻冷冷的回視他一眼:“劉大人隻是問問口供,還沒有斷案,你急什麽?還有,你說剛剛他們的口供和在許府時的口供絲毫不差?”
“沒錯,我跟父親就是聽了華世子和柳姑娘的證詞才斷定是安雲悠害了二姐的。”許霆並未多想,點頭應道,卻沒有注意到華晨飛在聽到他這話一出口,麵色立刻難看起來。
“哦?本官審案多年,證人的證詞每一次都沒有萬全一樣的,隻是因為人的記憶總是會有所疏漏,人在遇到突發狀況的時候,大腦很難理清思路,若是當時華世子和柳姑娘一時慌亂有些什麽說的不清楚本官相信,或者是剛剛兩人回了府中休息一番想起了什麽當時未發現的疏漏還有可能,才會如剛才那般思維條理皆清楚表達證言。若是回去仔仔細細想了一遍,還是和事情剛剛發生之時說辭一絲不差,或者是再突發事件剛發生時便能條理清晰的表述一番。那本官很是懷疑這番證言極有可能是作假的,或者說是事先便安排好了的。”劉文正眉頭一緊,果然是個圈套,想要將辰王這剛剛定下的辰王妃圈在裏麵,這上麵的辰王和太子要鬥法,偏偏要到他這裏來斷是非,皇上啊,遇到這種事情,您真的不親臨嗎?此刻劉文正無比的希望皇上能交代他一句,這件事情不必往深處調查,隨便給許文華找個不牽連任何人的死因便罷了。隻可惜,他希望歸希望,皇上並沒有這樣的指派,而他悄悄看了看被人圈在裏麵的安雲悠,這個女子並不似個好拿捏的,恐怕這件事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根本就沒有可能。
隻因一個不敬便能斷人手指的女人,哪裏會是好拿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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