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嫌疑與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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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劉文正指出華晨飛和柳凝芳的證詞完美的近乎為假之後,除卻許家父子和華晨飛與柳凝芳的麵色突然難看起來的同時,外麵一聲太子駕到,又成功的將眾人的關注轉移了。

    看著緩步走來,麵色沉靜的太子鳳君翔,許文琴的眼眸之中冷意乍現,但很快便又隱了下去,她沒有那個資格指責太子什麽,哪怕真的是他在背後設計了一切。

    聽到太子來了,安雲悠有點兒不解,剛剛在馬場裏太子就說要去許府看看情況,結果現在人都在大理寺到齊了,他才緩緩而來,又是恰好在劉文正質疑柳凝芳和華晨飛的證詞之時。

    鳳君辰看到鳳君翔這個時候出現倒是一點兒都不驚訝,安雲悠在他的馬場宴會之上發生了這些事情,怎麽會不驚動宮裏的人,恐怕他是先回宮了一趟才又趕回來的,隻是他回宮之前是不是已經到過許府就不好猜測了。如果他之前就到了許府,怎麽也不會讓許明昌放華晨飛和柳凝芳離開留下這麽一個大把柄讓人們抓住。

    霓裳公主看到鳳君翔這個時候趕來,倒是沒有絲毫忌諱的上前抱住他的胳膊,開口說道:“大哥,這個許次輔真有意思,這邊許夫人痛心不已,他和記在許夫人名下的嫡子卻關心一個姨娘小妾在這裏難過給送回了府呢,你說親娘還在這兒難過,他們一個個的去關心一個下人難過不難過,是不是挺可笑的?難道親娘還沒有一個下人親自己的女兒?”

    霓裳看似天真的話,讓鳳君翔的眉間不由的皺緊,這許明昌是越發的糊塗了,*愛小妾也別放在這些人的麵前來,這不是明著給人看許文華的死對他來說無關緊要嗎?要不是看中了他那個次輔的位置還有呂氏那個不能見光的大哥麵子上,他真不想用這個蠢貨。可話又說了回來,若非許明昌是個渣爹,又有誰肯舍出一個嫡女陪著他做這樣一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來呢。

    “小孩子家家的,竟會看熱鬧。”說也奇怪,鳳君翔似乎對霓裳真的很是包容,哪怕霓裳無意間將蓋在許府的遮羞布給扯開,他也沒有對霓裳露出一絲不滿來,隻是略微無奈的責備她喜歡看熱鬧。

    霓裳不屑的撇撇嘴巴:“要不是這許家人口口聲聲想要把罪名安在我五嫂身上,我哪裏喜歡來瞧他家的熱鬧,一個個,看著就令人生厭。”霓裳是傲雲國唯一的公主,又得皇上看得如眼珠子一般重,刁蠻一些也是沒人怪罪的,她的話說得很不客氣,卻偏偏許家人誰都不敢吱一聲。

    “行了,這裏是大理寺,你若真討厭他們,大哥派人送你回宮,眼不見心不煩,這裏有大哥和五哥在,一定讓劉大人查清許姑娘的死因,也省的許家人心痛之下再做出什麽失禮的事情來。”鳳君翔看似哄著霓裳,卻已經將許家汙蔑安雲悠是凶手的論調定義成心痛之下的無禮了。

    “我不要,我要陪著五嫂,五嫂才剛剛出門,第一次參加大哥的宴會就碰上這樣的倒黴事,我一定要好好陪著她,不能讓她被人欺負了,沒得讓人小看了皇家,真以為吃幾天飽飯就當自己是個人了,誰端給他的飯碗都忘了!”霓裳一語雙關,既諷刺許明昌拿著皇家的俸祿卻敢蓄意陷害皇室宗親,又諷刺許明昌靠著夫人的關係坐上次輔的位置又舍了她的女兒鋪路。

    被霓裳一噎,鳳君翔也不好再說什麽,隻點點頭,看了看華晨飛和柳凝芳,眼光不善。隻不過自己早離開了一步,就把事情辦成了這樣,他們還能做什麽?就在許府裝模作樣一番都不會,他也知道華家和柳家看不起許家人,可誰叫自己當初答應了呂川要照顧好許家和他的妹妹,如今已經坐到了一條船上,這兩個劃船的卻往不同的方向用力,難道是想這一船人全都沉在這兒嗎?

    接收到太子不滿的目光,華晨飛和柳凝芳都反應過來。“並非證詞一言不差,隻是意思不差,畢竟我跟華世子都是親眼看著許二姑娘死的,看見什麽就說什麽,總是不會差的,許公子也是這個意思。剛剛看見大人能把話前前後後說完整連貫,也是因為回去後平複了些心情,沒有那麽驚慌了,才會如此的。”柳凝芳到底是個女子,多些話將那幾人的話圓全起來,也是自然得很。

    劉文正點頭,也沒有刻意揪著剛剛兩人的證詞很嚴謹一事上,畢竟那隻是懷疑,人家就是很淡定,頭腦很清楚,內心很強大,就是能第一時間就能頭腦清晰,淡定不已的敘述一件事情,又能如何?人家就說自己是個天才那也是不能反駁的。

    “既如此,那就請仵作來驗屍吧,死因總是要查清了。”劉文正一說,便立刻吩咐下麵的人將等候在外麵的仵作叫了進來。

    見狀,這是要當堂審案了,太子和辰王都往邊上的椅子上坐去,霓裳也拉著安雲悠準備坐下,那許霆不滿的開口道:“安姑娘還有嫌疑在身,一副旁聽的樣子坐在一邊,也太不顧被害人家屬的心情了吧。”

    安雲悠也不惱,這被狗盯上,確實夠膈應的,但卻引不起怒火,瘋狗,打回去便是。“我隻是因為事有牽扯,才來這裏觀審,並非大理寺抓回來的嫌疑人,這說我有嫌疑的,隻是你許家人而已,若是自認為的嫌疑人都該跪在堂下聽審,那麽剛剛柴夫人也懷疑許二姑娘的死與華世子和柳二姑娘也是嫌疑人呢,畢竟,最後人是死在他們麵前的吧。你們懷疑因為我斷了許文華一根手指,讓她生生疼死,那我也可以懷疑,因為當時我將這兩人的秘密當眾說出,他們害怕我還拿捏著他們的秘密,又見我與許姑娘有了衝突,三人一路乘車,便想到了要殺死許姑娘嫁禍到我的頭上。如果說你們的懷疑合情合理的話,那我的懷疑可就是真相了,畢竟許姑娘從我麵前離開時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你們說因為斷指就能疼死的推測,明日看到活著的柳姑娘就能證實那是不可能的了。”

    也沒人插話,安雲悠洋洋灑灑一大串的懷疑和推測將最大的嫌疑扣在了柳凝芳和華晨飛的身上,而那個動機也合情合理,比起安雲悠殺死許文華給自己惹上麻煩的懷疑更令人信服。甚至安雲悠聰明的沒有提到太子,這讓鳳君翔都在心裏慢慢的權衡了一番。安雲悠這般不要拿捏,若真是被她翻了案,查到了華晨飛和柳凝芳的身上,舍了他們兩個也不是不行,畢竟沒有沾染到自己。

    安雲悠就是拿捏得鳳君翔這個心思才會這樣說,依著柳妃母子那為著自己能拿別人鋪路的性子來看,即使是同盟者,在與自己的利益有衝突時,那也是可以毫不猶豫舍棄的,那麽她先給了鳳君翔一個舍棄華晨飛和柳凝芳的道路,那麽他也不必因為棋局一開始,便覺得沒有了退路就對自己衝追猛打,適當的給他畫出一條不傷害他自己的退路,可以方便自己將他的左右手慢慢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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