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永遠都不要和我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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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致遠嘴上氣急了說要和言承歡斷絕父女關係,可實際上他也不過就是氣急那一時罷了,言承歡是他的獨女,兩人相依為命至今,這些年他是既當爹又當媽的,怎麽可能說斷絕就斷絕?

    言承歡和麥航遠太年輕,以為隻要兩個人有心在一起,即便再大的難關也會過去的,殊不知言致遠走過的路比他倆吃過的鹽還要多,對付他們兩個菜鳥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他對外公開宣布,言承歡和養子林俊佑即將訂婚的消息,之後又親自去了趟麥家,遞上了訂婚請帖和禮物,誠懇的希望麥驍和趙詩音能勸一勸兒子主動放棄。

    麥氏夫婦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生意人,可畢竟也是官場上混跡的人脈,哪裏容得下言致遠這般的羞辱,特別是趙詩音那個爆脾氣更是當場趕言致遠出門,請帖被撕成了兩遍,帶來的禮物都跟著言致遠的離去一起被扔了出去。

    隨後,麥航遠被趙詩音勒令回家。對兒子,趙詩音隻扔了一句話:“要父母還是要言承歡,你自己看著辦。”

    那段時間對於一向中規中矩的麥航遠來說,無疑是最難熬的,因為他正在經曆人生最難的一次抉擇。

    麥航遠日子不好過,這廂言承歡也好不到哪裏去,學校裏的人都知道她和林俊佑訂婚的消息,大家都再傳她水性楊花、腳踏兩條船,以她的性子如何能忍受的了這樣的汙蔑,第一反應就是回家找言致遠,希望他當眾宣布取消訂婚。

    她以為這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卻不想根本就是著了父親的道,他就擱家坐等她自願回來呢。

    父女兩見麵避免不了又是有一頓爭執,女兒好不容易自願回來了,言致遠自然不會輕易再放她離開,於是言承歡再次麵臨禁足。

    兒女一旦下定決心和家長對抗到底的時候,滿腦子想的就是究竟要怎麽做才能完勝,麥航遠和言承歡也不外乎如此。

    言承歡被沒收了手機,家裏的電話、網路無一例外都被切斷,一瞬之間她就變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人。

    她絕食鬧脾氣,正所謂眼不見為淨嘛,言致遠幹脆就不在家待著,早出晚歸,三更半夜給女兒打營養劑。

    這樣連續持續幾天,言承歡受不了了,她不是受不了餓,而是受不了和麥航遠分開這麽久,他們兩個自從在一起後,幾乎每天都粘在一起,從來沒分開這麽久過。

    她開始想盡一切能想的辦法和麥航遠聯係。她偷偷摸摸的去廚娘房裏偷手機和麥航遠聯係,電話裏她哭的像個淚人,中心思想隻有一個,讓麥航遠帶她走,去哪都好……

    麥航遠雖然是被禁足,可麥氏夫婦對兒子遠不如言致遠對言承歡做的那麽的決絕。

    平時嬌滴滴的小女朋友哭的低三下四,就像隻小貓一樣不停的撓著他的心,他看著抽屜裏躺著的美國哈弗的留學錄取書,毅然而然的翻出了自己的存折,最終做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抉擇:“我們去美國。我有存款,足夠我們兩個上學,生活,再不濟我可以打工賺錢,承歡,我可能隻能給你平平淡淡的生活,如果你願意,你不嫌棄,我養你……”

    承歡頭點的想撥浪鼓:“好,我跟你走,不管去哪,我都跟著你。”

    就這樣,一場有預謀的私奔發生在了這兩個年輕人身上。

    麥航遠做了足夠的準備,他將自己這麽多年所有的積蓄都集中在了一起,每每趁著父母上班之後就收拾行李,雖然是私奔,可畢竟以後兩個人是要長期生活在一起的,所以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從兩人商量好決定私奔那天之後,承歡開始乖乖的吃飯,乖乖的聽言致遠的話,答應他會和麥航遠分手,以此來減少言致遠對她的防備心。

    打死言致遠他也不敢相信,一向乖巧聽話的女兒竟然會存了和男朋友私奔如此大膽的心思,所以當承歡開始低頭的時候,他也就真的信以為真了,他單純的以為,這兩人都是才二十出頭的孩子而已,分開久了這感情自然而然也就淡了。

    承歡每天傍晚趁著廚娘做飯的時候都會偷偷摸摸的去她的房間給麥航遠打電話,直到沒幾天的時間,麥航遠告訴她,一切他都已經準備妥當,機票、護照、簽證、以及到美國之後的衣食住行,在顧應欽的暗中協助下他都已經安排妥當。

    他明確的告訴她:飛機起飛的時間,就是第二天晚上的六點,那個時候言致遠剛剛下班,從慈銘到言家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所以到時候即便他發現了追到機場,那個時候他們早已經飛遠了。

    承歡答應的非常利落幹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像麥航遠保證自己一定會準時到。

    那天被禁足的麥航遠選擇了拆窗這種最直接最暴力的越獄方式,從二樓臥室窗戶跳出來的時候,他還蹭傷了腿,但那點傷對於已經下定決心要和言承歡在一起的他根本算不上什麽。

    承歡這邊,大門有管家守著,她就偷偷摸摸的從廚娘的房間摸到了後院花房,通常傍晚時分,後院一個人都沒有,也就隻有這個時候是最容易逃跑的時間。

    從花房裏偷了後院柵門的鑰匙,承歡緊張的就像個入室盜竊的小賊一樣。

    出來的時候她隻帶了一個行李袋,裏麵都是當季的衣服和她多年的存款以及證件,她已經竭盡可能的精簡了行李,從小到大雖然養尊處優慣了,可她也知道要想去一個陌生的國家這些東西是必不可少的。

    從言家出來之後,路上打不到車,她就一路步行了幾公裏到路邊等公交車。

    出來的時候她沒有帶任何的通訊設備,因為那個時候她以為自己一定會在原計劃定好的時間之前趕到機場,然而卻沒想到,之後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麥航遠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在機場的候機室足足等了言承歡一夜,從天亮一直等到天黑,在從天黑等到第二天天明。沒人知道他那一夜是怎麽捱過去的,幾乎是每過一分鍾他都會告訴自己,沒關係的,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不可逆的突發狀況,也許她正在趕過來的路上,就算錯過了飛機也沒關係,等她一來他們可以買最近的一班機票,他隻有一個希望那就是,隻要言承歡能來……

    然而事實是,從那一夜之後很久很久她再也沒出現在他麵前過。就像憑空消失蒸發了一樣。

    如果不是這次言承歡高燒胡話,麥航遠或許永遠都不會親自揭開自己的傷疤,這傷口他用了多長時間、多少自我安慰才慢慢結痂,這其中的苦楚或許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展眉遠眺,彼時外麵的天空已經大亮了,金燦燦的太陽正慢慢露出臉來,嬌羞的紅就像是即將出閣的大家閨秀一樣,照著隆冬的清晨平添了一絲絲暖意來。

    口袋裏的手機嗡嗡的叫囂起來,看了一眼是肖蔚然。他想都沒想就直接掛斷了。

    轉身走近病床,從半夜睡著一直到現在她睡的很沉,臉色已不再潮紅的那麽可怕,高燒褪去反倒是平添了一抹蒼白的病態,唇幹的裂了幾個裂口,他伸手用手指輕輕的觸了觸,她好像是有感覺一樣,眉峰微皺,唇動了動嘶啞的聲音輕輕的飄進他的耳朵:“水……水……”

    麥航遠連忙兌了溫水,用棉簽濕了濕承歡的唇,可這壓根似乎起不了什麽作用,她依舊不停的喊渴。

    他幹脆坐在床邊,扶起她讓整個上半身依靠在他的懷裏,然後小心翼翼的將杯子遞到她的嘴邊。

    她睡的迷迷糊糊,雖然口渴卻壓根不知道吞咽,水順著嘴角稀稀拉拉的濕了一被子。

    麵對這樣的情形,他連忙伸手去擦,動作急促的有些手忙腳亂。

    低頭看著懷裏的女人,因為口渴而蹙起的眉頭一直延續到現在,他不禁苦笑。因為一口水沒喝上都能執拗到現在的人究竟當年為什麽會突然反悔?

    最後實在沒辦法,麥航遠幹脆放承歡平躺下來,自己喝了一口然後再去喂她,起先她唇還是抿的緊緊的,他隻能一點點將水渡進去,嚐到了他口中甘甜的水分,她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鴉一樣,完全把麥航遠當成了賴以生存下去的水源,唇舌開啟她追逐著他,一路攻略城池的在他的口腔裏吸汲。

    她渴的仿佛上了甘嶺。他隻能不停的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來為幫她,來來回回幾個回合,直到他喝光了杯子裏的水,她貪婪的汲取到一滴不剩。

    原本還迷迷糊糊的頭腦瞬間便轉歸了清晰,迷蒙的眼睛陡然有了神采,雙手慢慢的貼上他的胸口,想用外力結束這個意外的吻,可手臂軟軟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軟軟的手掌心貼著衣服慢慢散出溫熱來,他睜開眼睛,深邃的雙眼皮一眨翻了幾個褶子,連同右眼上的疤痕也被卷了進去。

    離開她的唇,他不是心甘情願的,但隨著氣氛越來越尷尬,他知道無論如何這個吻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他垂著頭,軟軟的劉海遮住眼睛,聲音沙啞綿軟:“還渴嗎?”

    溫暖轉瞬即逝,周遭一下變的冰冰涼涼的,承歡看著麥航遠,天生纖長的睫毛愣是被金色的陽光照出一道陰影來隱隱約約倒映在他的臉上。

    大概是因為偷偷吻過她的原因,他的唇紅潤的就像塗了唇膏一樣。水水的潤潤的,她閉了閉眼睛,完了,她竟然有種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事實是她也的確這麽做了,借著病態肆意妄為。

    她的主動無疑是一劑催化劑,將麥航遠內心隱忍沉浸了很久的那份悸動全數催化了出來。

    她的吻那麽生澀,就和當初她主動吻他一樣,害羞的連唇仿佛都僵硬了一樣。

    順勢伸手拖住了她的後腦,反客為主,寧靜的清晨裏病房裏的溫度一截截攀高,窗簾從微開的窗戶裏飄出去,仿佛滿屋的春色再也管不住了似的,要偷偷的跑出來炫耀一下。

    門上小小玻璃倒影出裏麵柔情蜜意忘我的兩人,看見臉色嚴肅的快要結冰的林俊佑,一旁的孫醫生好奇的往裏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驚的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嘴角一抽一抽的偷偷的瞥了幾眼林俊佑。

    原來這個麥航遠和言承歡是這種關係,那他昨晚傳達言承歡想見麥航遠的心意,豈不是打的林俊佑的臉啪啪作響?

    想著他連忙縮了回去。人倒黴喝起水來都塞牙縫,什麽都不知道竟然也能得罪人。

    後麵趕上來送藥的小護士什麽都不知道,端著器皿一路小跑上來,氣喘籲籲的喊了一聲林副院早,這口氣還沒傳下去呢,就被他揚起的手一把打翻了滿是藥品的器皿。

    不鏽鋼的器皿掉落在地上咣當一聲伴隨著瓶瓶罐罐劈裏啪啦散落的聲音在走廊裏炸開了鍋。

    十幾米不遠的護士站裏,護士們大多被驚動到,都探頭探腦的朝著病房這裏看。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病房裏的兩個人,承歡率先結束這個吻,臉色潮紅的她還有些輕喘。眼角掃向門的方向,透過小小的玻璃,她看見了一臉冰霜的林俊佑。

    當即她突然局促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再三掙紮之後她要下床,卻被麥航遠一把按住,他眼神清澈的她能看見自己倒影在裏麵的影子,無措局促緊張,就像一個紅杏出牆的壞女人被當場抓包了一樣。

    他雙手按著她的肩,很認真很認真的和她說了一句話:“從現在開始不去想任何人,一切遵從你自己的心。去做這道糾纏了你十年之久的選擇題,麥航遠和林俊佑,你隻能選一個。”

    說完他笑了笑,那笑別與往常,不再是那樣的冷漠譏諷,溫柔的就像綿綿的海水,試圖一寸寸將她包圍,讓她深陷其中從此沉沉浮浮。

    麥航遠主動給了林俊佑一個和承歡獨處的機會,出門的時候,他依稀能感覺到林俊佑身上那份隱隱翻滾的怒意。他看了他一眼,側臉的線條鋒利無比,他扯了扯唇,其實林俊佑也夠可憐的,愛了言承歡十幾年卻始終沒能得到她的心,好不容易等到他這個絆腳石遠走他鄉了,卻不想竟是,時隔八年,卷土重來……

    即便這會林俊佑坐在她麵前什麽責難的話都沒有,可承歡還是感覺到了不安。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在耐心的等了自己十幾年後,最後換來的卻是親眼觀賞了她和其他男人的親吻好戲,她敷衍了他那麽多年,一次次的拖延婚期,實則心裏壓根就根本不愛這個男人,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她就是個徹頭徹尾自私自利的壞女人。

    林俊佑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添減衣服?一感冒就發燒,一發燒每個三五天液輸下來都好不了,怎麽還這麽不小心?你這是何苦的遭這份罪?”

    承歡本來都已經做好了被斥責的準備了。隻要他心裏那口氣能發出來,他怎麽責備她,她都能接受。

    隻是臆想之中的責備怎麽就變成了軟綿綿的關心呢?這樣一來,她就像一頭撞進了一團棉花裏,軟綿綿的陷在裏麵,任由她再有心卻也力不足。

    林俊佑見承歡垂著眸不說話,慢慢伸手摸了摸她的下頷,她像是嚇到了一樣往後躲了躲,這樣一來氣氛就越發的尷尬了。

    她聽見他歎了口氣開口:“等你這次病好了,就把爸爸轉回來。這段時間我在英國也學習了不少有關腦科的資料,我有信心能一定會醫好爸爸的,這樣,我們也就不用受別人的轄製和侮辱了。”

    承歡知道林俊佑口中說的這個人是誰,她默默的搖頭:“沒有……”

    林俊佑聲音立馬高了幾帕:“沒有什麽?都這個時候了,你難道還要幫麥航遠說話?他沒有用爸爸轄製你嗎?他沒有欺負你嗎?那你現在為什麽會在這裏?”

    承歡眼眶立馬紅了,她知道該來的終歸還是回來,林俊佑脾氣再好也不可能忍受她和別的男人再有瓜葛。

    “哥……對不起。”她真是個沒用的女人,就連說聲對不起,說聲拒絕都沒有勇氣看著對方。

    林俊佑似乎知道她下麵會說什麽,毫無預兆的一把捂住她的唇:“別說……別和我說對不起,我也不想聽……”

    眼淚不期而至,狂風暴雨似得砸在林俊佑的虎口上,終於所有想說的話撕開了一個口子,心裏隱忍了十幾年的話全數奔湧而出,她負罪,她內疚,以前沒有麥航遠的時候她或許能假裝自己很愛他,可現在那個男人重又出現在她的生命裏,來勢洶洶,這下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假裝下去了,她不能再拖著他霸占他的愛,他的時間,他應該擁有一個純純粹粹愛他的女人。

    狠心的拽下他的手:“林俊佑,對不起,我愛麥航遠,以前是,現在還是,或許以後也一直會是。”

    嗬嗬嗬……林俊佑搖頭輕笑:“你愛他?那我算什麽?”

    她搖頭哭泣,不停的呢喃著對不起,麵對他的問題,她似乎除了說對不起,其它什麽答案都給不了。

    林俊佑大致和麥航遠一樣,這輩子最見不得的就是言承歡的眼淚,這個女人的眼淚好像是有魔力一樣的,隻要讓他看上一眼,再多的怒火都會慢慢消失殆盡。

    他伸手慢慢的仔細的一下一下擦去她臉頰上的眼淚,即便被她氣的氣短胸悶,可他卻已然舍不得下重手。

    是啊,她是他的洋娃娃,從小到大他都是小心翼翼愛護著的,怎麽會因為她幾句暈了頭的傻話就生她的氣呢?

    “承歡,你病了,病人說的話不作數的。”他一下一下輕輕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珠,聲音軟的就像棉花糖一樣,硬生生的包裹住了她的激動。

    她默默垂淚除了機械化的搖頭,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才能彌補自己犯下的罪孽。

    林俊佑一邊幫她蓋好被子一邊顧左右而言它:“我該查房去了,你好好休息。”

    他離開時的背影決絕的沒有一絲猶豫,仿佛下定了決心一樣不要再聽她說一句話,冥冥之中好像是有人在她邊蠱惑一樣:拒絕他、告訴他你根本不愛他。

    她也像是中了蠱似得,啞聲開口:“哥,對不起。”

    林俊佑嘎然停駐頓了頓,最終還是重重的拉開了門,陽光透著門縫的空隙鑽進來,照的他整個人清清融融的,聲音依舊很軟,像流水緩緩包裹著她:“永遠都不要和我說對不起。”

    門輕輕合上,她轉過頭盯著空蕩蕩的天花板,鼻子酸溜溜的,兩行淚順著眼角滑下堙沒進發絲裏。

    趙詩音有句話說對了。她言承歡就是個害人不淺的紅顏禍水。 》≠》≠,

    接下來換病房等一係列手續都是麥航遠親力親為的,言承歡一切都安頓好,他甚至親自給她輸的液,一直到守著她睡著,從頭到尾壓根沒提有關於林俊佑任何一個字。

    說句太過自信過頭的話,林俊佑,他還真沒把他當回事放在心上。

    大概是心裏憋了很久的話一下全數發泄出來,自從換了病房之後,承歡就一直睡著。

    她睡得特別安靜,躺在那安靜的就像隻洋娃娃一樣。他提了一夜的心終於徹底放鬆了下來,去外麵給肖蔚然打電話,門一開,隻見四五成群的護士立馬呈鳥獸轟鳴一樣散去。

    他低頭揉了揉後頸搖頭笑了笑,慢慢的出了病房撥打了肖蔚然的電話。

    撥了幾次一直到最後一通才有人接通,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肖蔚然咋咋呼呼的給搶了先:“麥航遠,我是你助理,不是你的替代品,你知不知道你兩天沒來,科裏都快炸鍋了,你的那些病人都點名要等你親自問診,我快擋不住了。”

    肖蔚然劈裏啪啦說了一大片,麥航遠隻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今天我請假。”(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