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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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蘇恓惶就拿著粉衣少女給的牌子,按照地址找過去了,回來的時候已近正午。流光看到一臉深思狀的蘇恓惶踏入家門,忙笑著迎上去問道:“哥,怎樣了?”
“妹妹,你讓我靜靜先。”蘇恓惶摸了摸流光的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流光亂蓬蓬的頭頂,說道。
“哦”,流光雖然滿肚子的話要問,看到蘇恓惶的確很神傷的樣子,也就作罷了。
蘇恓惶走到廊下,靠在廊柱上,雙眼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蘇恓惶這一坐就坐到了太陽落山。
“走,妹妹,哥帶你去吃好吃的。”蘇恓惶看著西落的日頭陡然間站起來衝著一直傻乎乎的看著自己的流光說道。
“真的嗎?哥。”流光高興地跑到蘇恓惶跟前,問道。
“走吧!”蘇恓惶一笑,牽著流光的手就出門了。
沒想到蘇恓惶居然帶著流光去了雲聚樓。
“哥,我們~?”流光當然知道雲聚樓有多貴,有點局促的問道。
蘇恓惶笑著拍了拍流光的手沒有說話,而是拉著她走到櫃台。
“掌櫃的,可以給我們倆一個靠窗的位置麽?”蘇恓惶衝著掌櫃說道。
“小蘇,是你啊,不不不,蘇少爺,您等著,馬上給您安排。”掌櫃的看到蘇恓惶一愣,先是習慣性的按著以前的稱呼看,隨後竟馬上滿臉堆笑地以迎接貴客的麵龐來對待蘇恓惶兩人。
“掌櫃的,您還是按照以前的稱呼叫小子吧,我不習慣呢,這段時間一直承蒙掌櫃的照顧,我們兄妹都十分感激,今天既是帶妹妹出來吃飯,也是來跟掌櫃的道謝的。”蘇恓惶朝掌櫃拘了一躬,一本正經的說道。
“蘇少爺,使不得,使不得,您現在今非昔比,這禮我可受不起的。”掌櫃的看到蘇恓惶鞠躬,立馬托著蘇恓惶的雙臂同時回禮,“今天這頓算我們酒樓請的,您就賞個光?”
“那怎麽行,小子本是來感謝掌櫃的,怎麽好勞掌櫃的破費?這是萬萬不行的。”蘇恓惶忙推辭道。
“蘇少爺,話不能這麽講,這飯您也不是白吃的,還要勞煩您在郡主麵前多多美言幾句呢?這個忙您可一定得幫我啊。”掌櫃的言辭懇切得看著蘇恓惶說道。
“掌櫃的為人忠實可靠,做生意精明幹練,就是郡主不問,小子也是要說的,這頓掌櫃的要是非要請,就是瞧不起小子了,小子說不得要換一家吃飯了。”蘇恓惶道。
“那行,就依蘇少爺,我這就去安排。”掌櫃的看蘇恓惶態度堅決,不不再堅持,親自將蘇恓惶兄妹送到樓梯口,安排人接引他們去座位。
這個過程中,流光都是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小二竟一路將蘇恓惶和流光引到了四樓靠窗的位置,透過窗口就可以看到半個雙龍城,淇水、護城河、東海盡收眼底。日頭已降到海平線一小半了,橘紅色的太陽浮在海麵上,將遠處的河海全部都染成了金色,天與海連成一片,所有的建築、樹木、樓船都披上了金輝,美不勝收。
“好漂亮,”流光傻傻地看著眼前的美景道。
“這個時辰,這裏的景色是最好的呢,一會街燈都亮起來了的時候,又是一番光景了。”小二笑著說道。
“就這些,你先下去吧,替我謝謝掌櫃的,他有心了。”蘇恓惶看著流光發呆的樣子笑著說道,一麵將菜單還給小二。
小二施了一禮就退了去了。
“怎麽樣?喜歡嗎?”蘇恓惶笑著問道。
“喜歡,可是哥哥,這裏很貴的。”流光有點擔心的說道。
“傻妹妹,你就這麽不相信哥哥,哥哥什麽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情,別擔心,我點了你愛吃的東西,一會多吃點啊。”蘇恓惶捏捏流光的小臉說道。
“哥,掌櫃的為什麽叫你蘇少爺,還有那個什麽郡主找你到底什麽事情啊,你一回來就怪怪的。”
“別擔心,是好事。以後我們就要跟著郡主了,不用到處流浪了。你開不開心?”
“是麽?可是哥你好像不是很開心呢。”
“傻妹妹,哥哥當然開心了。隻是我們要離開雙龍城,離開魏國了。”蘇恓惶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答道。
“離開魏國?去哪?”流光忙問道。
“越國。郡主是越國人。所以哥哥有點舍不得,怕你不習慣。”
“怎麽會呢,隻要跟哥哥在一起,去哪裏流光都不會不習慣。”流光笑著說道。
“是嗎?那就好。”蘇恓惶輕笑著回答,眼神卻有些落寞。
說話間,菜已經上齊了。芙蓉雞片、翡翠蝦、清蒸多寶魚、爆雙脆、君子三寶、蟹黃豆腐、水晶餃,並糟鵝掌、醬鴨舌、脆黃瓜、拌苦菊四小件,擺了滿滿一桌子。
“哥,這麽多,咱們怎麽吃得完?”流光看著滿滿一桌子菜,驚得眼睛都快突出來了。
“傻妹妹,不急,咱們慢慢吃,也好好看看雙龍城的夜景。”蘇恓惶笑道,說著便往流光的碗裏夾了幾片雞片。
太陽完全看不見了,隻能下天與海之間漫天的晚霞,恣意揮灑最後的美麗。彷佛鬥豔般的,沿河的街燈全都亮了,橘紅的燈光,倒影在水麵上,和晚霞競相綻放自身的魅力。終於,晚霞敵不過時光,萬分不甘的被黑夜吞噬了。天上地下江與海,隻剩下漫天璀璨的燈火,蜿蜒成溪、匯聚成海,在河海邊盡情流淌,跳躍,遠遠看去似遊動的火龍,又似流淌的星海,星樓寶船點綴其間,似天上街景倒映在人間,美不勝收。
蘇恓惶淺飲輕酌,時不時給流光夾點菜,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哥,你今天很不一樣呃。”流光嘴裏都是菜,含含糊糊地對蘇恓惶說道。
“怎麽不一樣了?”蘇恓惶笑著問道。
“不知道,就是感覺。”
“那是好還是壞?”蘇恓惶無奈搖頭。
“說不清楚,感覺很好又感覺不怎麽好,說不上來,總之很氣派、很厲害。”流光歪著頭想了想說道。
“傻妹妹,哥哥永遠都一樣的。”蘇恓惶摸著流光的頭說道,“好好吃吧,好好看看,這是咱們在魏國最後一晚,從此以後,所有的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吃完飯,二人告別掌櫃的出來,沿著福西大街一路走一路消食。沿路碰到好吃的,蘇恓惶又給流光買了些饞了很舊的小食,高興得流光眉開眼笑。
“哥哥,今天真的好開心哦,我長這麽大,今天最開心了。”回家的路上,流光邊走邊跳地對蘇恓惶說道。
“那是哥哥以前都不讓你開心了?”蘇恓惶故意板著臉道。
“怎麽會呢,不是的哥哥,流光和哥哥在一起每天都很開心的。”流光看到蘇恓惶板著臉,立馬著急的搖著蘇恓惶的手解釋道。
“哥哥,逗你呢,傻丫頭。”蘇恓惶笑著點點流光的鼻頭。
“哥哥!不理你了。”流光跺著腳走開幾步,假裝生氣,走沒幾步流光突然興高采烈的說道:“哥,哥,快看,星星,我們許願吧!”
“小星星,亮晶晶,天空中最亮一顆星,我向你許個願,希望它一定會實現。”流光說著雙手合十,閉著眼,仰著頭念道。
蘇恓惶看到流光仰著頭的背影,心裏也默默的許了個願。
“哥,你許願了嗎?什麽願望?”流光許完願,回頭看著蘇恓惶問道,暗夜中兩隻眼睛如星光般明亮。
“你先說。”
“我希望以後我和哥哥每天都可以這麽開心。”
“會的。”
“哥哥,你呢?”
“我也是。”蘇恓惶笑著說道,雙眼眸光一暗,“妹妹,給我唱首歌吧。”
“好。”流光拉著蘇恓惶的手點頭說道,隨即開口唱起了兩人都無比熟悉的不知名的歌謠。月色中兩人手牽手身影越拉越長,直到看不見。
第二天一早,蘇恓惶就搖醒了兀自熟睡中的流光,流光迷迷糊糊的洗簌,迷迷糊糊的看著蘇恓惶收拾東西,又迷迷糊糊地跟著蘇恓惶出了門,迷迷糊糊地來到一處富麗堂皇的所在,竟迎頭碰上了那天的那個隨從,流光一下子清醒過來了,條件反射地躲到了蘇恓惶的背後,緊張地抓著蘇恓惶的衣袖。
隨從快步朝著兩人走過來,走到快跟前時立刻滿臉堆笑,彎著腰,抱拳向著蘇恓惶說道:“蘇護衛,您早,郡主在用早膳了,吩咐小的等您一起過去用膳。這邊請。”
說罷,躬身單手朝前方引路。
蘇恓惶點點頭,神色坦然的向前走。流光一麵跟著蘇恓惶走,一麵偷偷地看隨從。
“蘇護衛,小的張貴,之前的事情都是小的不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這位小姑娘是您的妹妹吧,長得可真水靈,姑娘對不住啊,那天我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給您二位賠不了。”張貴邊走邊給蘇恓惶兄妹賠禮道歉。
“張公公不必如此,之前的事情自有郡主處置,小子再無怨言的。”蘇恓惶正色說道。
“哎喲,我的蘇護衛呃,您可別這麽說,之前那四個不識好歹的,已經被郡主就地正法了,我們這些內侍那比得上蘇護衛您在郡主心目中的地位啊,您可得替我美言幾句啊張貴感激不盡。”張貴苦著臉說道。
“張公放心,郡主明辨是非,處事公允,一定不會錯怪公公的。”蘇恓惶仍是麵色不變的說道。
說話間,已經到了一處大廳門外,門外的走廊上,站了兩名美貌的侍婢,看到蘇恓惶一行人過來,其中一人笑著迎上來說道:“可是蘇護衛到了,郡主正等著呢。”
“正是小子。”蘇恓惶應聲道。
“蘇護衛快請進吧。”侍婢打開門做出請的手勢說道。
蘇恓惶牽著流光的手,抬腳往裏走,張貴還在後麵小聲示意蘇恓惶幫忙,蘇恓惶並未理會。
進門繞過一扇屏風,隻見之前的粉衣少女,端著在北麵的一張高幾上,身旁的侍女正端著玉碗伺候她用膳,在她的對麵另備了一張矮幾,侍婢講蘇恓惶兄妹二人引到矮幾跟前就坐。
“參見郡主。”蘇恓惶拉著流光向粉衣少女抱拳躬身道。
“嗯。先用膳吧。”粉衣少女點點頭,並不多話。話音未落,便有兩名侍婢端著兩個餐盤,分別放在蘇恓惶和流光麵前。
這頓飯流光吃的戰戰兢兢,食不知味,偷眼去瞧蘇恓惶卻見他神色坦然,姿態優雅。流光內心越發的驚疑不定。
用罷早膳,待侍婢收拾完畢撤掉案幾重新落坐,隻聽的粉衣少女問道:“都收拾妥當了?”
“是的,郡主。”蘇恓惶點頭答道。
“很好。這是你妹妹?”
“是的,郡主,她叫流光。”蘇恓惶忙示意流光。
“郡主。”流光忙應道。
“以後點點就交給你照顧了。”
“啊?”
粉衣少女一擺手,就有侍婢抱著一隻毛絨絨的小東西出來,正是流光救的那隻兔子,腿上的夾板已經換了。侍婢將兔子交到流光手裏,小東西親熱的在流光懷裏東拱拱西聞聞。
“郡主,我妹妹她……”蘇恓惶看著流光說道。
“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任何人敢欺負她。”粉衣少女冷聲說道。
“謝郡主。”蘇恓惶大聲說道。
“好了,準備出發吧。”粉衣少女擺擺手,示意兩人退下。
侍婢將蘇恓惶兩人引到樓下大廳等候,就退下了。
樓上的一間廂房內,一位中仆婦正在給粉衣少女換裝,“郡主,您就這麽器重這小子?”
“春媽媽,鈞師傅看過了,這小子天賦異稟,假以時日,必成大器,這筆買賣咱們絕對虧不了。”
“那奴婢就恭喜郡主了。”春媽媽笑道。
“是時候了,走吧。”粉衣少女此時已換了一身粉色騎裝,英姿颯爽,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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