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冷血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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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平兒身形停在門下,一柄單刀呼嘯著飛射向逃去的山賊,慘叫聲中柳平兒已淩空而起,落進土坯石台上的瞭望台中。

    瞭望台裏的山賊哨兵正往下瞄著,一時間隨著驚恐的猛然退身,利箭呼嘯著前射柳平兒咽喉。

    柳平兒的手以探出,利箭風聲消去,箭尖離柳平兒的咽喉不過幾寸,卻再也沒有力量向前分毫,嚇的幾乎靈魂出竅的山賊哨兵,驚恐的喊聲尚未出口,柳平兒手中的利箭已倒轉、箭尖劃過他的咽喉。

    山賊哨兵手中丟棄的長弓已在柳平兒手中,拉弓搭箭,一聲銳嘯、利箭便已射向對麵正欲逃下瞭望台的另一名哨兵。

    慘叫聲響起,那名哨兵身形被利箭帶著,從瞭望台出口的旋梯上栽落下去,慘叫在‘通’然砸落聲中消弭去。

    柳平兒飛身進入寨門中。

    黑子控馬走出林蔭大道,最後的慘叫聲消去這才催馬向寨門而來,一路的慘狀證明著、他被猛然竄出的山賊一刀把頭顱砍得在地上翻滾的幾率急劇下降,黑子不禁壯著膽催馬進入寨子中。

    一處屋宇前幾名山賊咽喉、前胸流出的血尚未凝固,一支號角在發出半聲嘹亮的號音後斷成兩截,鮮血染畫青衣長衫的柳平兒,身形如青光掠過,血染堿草、古井殘台、散碎車架,還在證明著院落中、木樓前,剛才驚恐、悲慘的殺戮。

    柳平兒已繞經橫豎不成排狀的幾十顆古槐,別北向南、三個起落人以在由西向東,一路呈坡度伸展,去往鳳凰山群賊集聚主寨亭樓之地的林蔭大道中。

    ‘落花亭’藏於林蔭大道左側,一彎池塘、荷葉尚未因秋涼枯折、腐臭,而圍聚於簡陋木橋通暢的池中落花亭四圍,而那圍池塘枝騰、花杆上散落的花瓣卻是飛舞水麵,隨那死水中偶落枯葉便攪起的波紋纏靠在亭邊。

    兩聲音調稍大的急語,讓沿著林蔭道飛躍疾馳向前的柳平兒猛然停下身形。

    質疑、驚訝的急切聲音說著:“怎麽回事?”

    另一個嗓音稍細,有些磁性聲調的接說:“屠剛、許是半山閣樓出事了,難道是官家突襲?”

    這話語說來、尾音便飄出些許擔心、害怕的調兒來,另一個沉悶、厚重的聲音說著:“我在呢,你擔心什麽,刀來先剁我!”

    那柔弱、磁性的聲音又響起,卻變換了害怕音調,頗有些怪怨之色的說著:“你這是什麽話,奔你上山一年有餘,你那說過這樣的混話!”

    屠剛厚重的聲音又說著:“行了俊兒、我隻是今日心情不知怎麽這樣煩躁,你知道不是衝你。”

    片刻沉靜,俊兒磁性聲音又傳來:“你別總這樣,行了、要不我們還是別出去了,回亭子裏呆著吧,把頭低下,讓那邊靜上一會兒再說”

    又是漠然的沉靜,屠剛才有些不情願的說著:“好吧!”

    話音剛落,俊兒的一聲驚呼已響起!

    柳平兒穿過林木已站在最後一顆大樹下,兩名剛剛發聲的山賊,屠剛、俊兒就站在池塘邊上,在那簡易木橋前,此時瘦弱一些的俊兒山賊已向後退著,害怕的神色淺顯流落,另一名魁梧、麵色清秀卻被冰寒覆蓋的屠剛,已是手撫腰間佩刀、軟皮柄,雙眼凝神的看著前麵。

    柳平兒在不足十米外的大樹下不言不動,冷冷的看著兩人。

    片刻的靜默,屠剛看著柳平兒,小聲向後麵的俊兒說著:“回花亭、遊過池塘往林子密的地方跑,別回頭。”

    秋風不入林間,屠剛卻感覺寒意侵身,那煩躁已變成了顫栗的冷,他不知道那是柳平兒的殺氣蔓延,可他心中卻知道到今日也許難逃此劫,盡管這隻是寒意觸動心神而生的感覺,他不願俊兒陪著他一起麵對未知。

    俊兒心中的害怕讓他想要逃去,可看著屠剛有些抖動的背影,和那握著軟皮刀柄的同樣再抖的手他卻移不動半步。

    屠剛沒有聽到俊兒的回應,臉色變的緊張更甚,猛然喊了聲:“你快跑!”

    俊兒驚呆在哪裏,柳平兒卻動了,身形一躍便過來,屠剛吼叫著,心已橫、刀已出,柳平兒腳一沾地,屠剛的刀已掄起、落下,剁向柳平兒。

    寒光隱現,輕盈細劍已撩起。

    ‘噹’金屬相擊聲中,屠剛身形後傾,連那吼聲都往空揚著,單刀已去勢絕不比來勢更慢的挑向蒼穹。

    柳平兒劍隨墜力同時剁向屠剛左腿。

    慘叫聲淒厲,後退的屠剛左腿再無法用上一絲力氣,身子後退、沒了倒換雙腳以作支點,瞬間變聲向後躺倒下去,腿已倒落在原地。

    俊兒喊叫著,衝前,柳平兒進步刺劍。

    屠剛雙手狠狠的用上最後一絲力氣,握在穿進腹中的輕盈細劍上,本要倒下的身子被輕盈細劍揪住,嘴上那本應發出的慘叫已變成喊聲:“跑啊!”

    俊兒被這聲揪心的喊叫震醒,快要到屠剛背後的身形猛然頓住、轉身,口中發出著不甘心、淒慘的叫聲,往簡易橋上跑去。

    柳平兒衝身、推劍,屠剛已發軟的身子淩空飛起,幾根手指散落,胸前血箭噴射,柳平兒的身形已淩空,一腳踏在屠剛橫飛身體之上,腳尖用力,身形箭般射向逃去的俊兒,屠剛通一聲掉在地上,圓睜的雙眼望著天空,口中血流湧出。

    俊兒的喊叫聲尾音剛落,柳平兒已在他身後,衝勢未有分毫停歇,輕盈細劍已穿進俊兒背上。

    俊兒慘叫著,身形騰空,四肢軟軟下垂,仰麵看著天空,那光明卻在眼中慢慢被黑幕遮去。

    聽到俊兒的慘叫,屠剛強自緊繃、抵禦困倦侵襲的身子已舒展開來。

    柳平兒看著被輕盈細劍洞穿,單臂舉在半空的俊兒,麵上沒有一絲表情。

    俊兒已不再顫抖,柳平兒轉身、弓步,單臂回舞,俊兒的身子飄向空中‘通’一聲震響,俊兒已砸落在屠剛身邊。

    柳平兒緩步過來,冷漠的看了一眼,然後飛身穿林木間、奔回林蔭道上,快速而去。

    黑子催馬循聲、沿著林蔭大道前行,那半聲號角也使他行進慢了許多,理智也多了一些,可好奇和附近山賊死光的僥幸還是占據著他的心中。

    一路和鍾破延、甄徹一起回來的梁子正站在門前,金鐧、潘玉簫,玉鈴兒、許環也站在背向後山大寨,前望百米外、林蔭大道的火雲樓閣前,半聲號角的迷惑讓他們一時決斷不下——該是前去觀望,還是等待騎隊探聽消息歸來。

    梁子還是嘴長一些,向潘玉簫和許環說著:“姐、姐夫,培陽出了事情,會不會是官兵追來了?”

    許環還未說話,潘玉簫已接說:“梁子、別亂說,這話傳開讓弟兄們心慌,咱們各處做了不止一單買賣了,培陽這點事兒又沒招惹了官家,官兵來這兒沒由頭!”

    梁子傻憨之狀的‘哦’了聲。

    許環在潘玉簫一旁輕聲說:“玉簫、怕是這回我們會真的惹上麻煩,未必官家不找上門兒來,那懸榜花紅落下那麽一大筆錢財,我們想劫個現成的,湊上這一檔子事兒,我是怕他們真要借此由頭來攻我們山寨。”

    潘玉簫不覺看著許環。

    許環看著潘玉簫、還點頭示意著這事兒難說。

    潘玉簫歎了口氣,這才說著:“二哥這段時間是有些鋒芒畢露,做事總是貪大的,有些事我們做不得!”

    許環接說:“我也覺著四哥上次在巴中郊外劍斬鐵算子、李欣,讓他看在眼裏覺著有了依仗,四哥武功再高我們也不能捅破了天,人外有人,禍事來了就晚了。”

    潘玉簫不覺點頭,拉著許環的手,也沒在說什麽,又看向林蔭大道那邊,騎隊已去探消息,他心中疑惑一會兒自然解開,也許那號角手不過是有些毛躁,吹響號角玩兒弄,一時又收了聲,就算是官兵大隊來了,箭雨橫飛也攔不住他把號角吹響了。

    梁子耳朵也長,聽著姐姐許環和姐夫潘玉簫聊起這麽段話,他心中又想起了在客棧裏鍾破延小瞧自己的那副嘴臉,帶人家不說話了,他不覺嘴上嘟囔自語著:“眼長在頭頂,落個鳥蛋撞瞎你,沒準那天官府就埋伏、剁了你!那杜盛鬼精、鬼精的,早就瞄上你了。”

    梁子這話也就是嘴裏嘀咕、可他的憨勁兒狀似失心胡語,身側的潘玉簫和許環等人都已聽到這絮叨,可他們平日裏都知梁子腦子不好使,那模糊的念叨也就不去細分辨何意了。許是強敵入侵,一時大家誰還能注意到他,就算是旁邊的小頭領們也隻是明知鍾破延為人不厚道,梁子心中算恨上他了。

    上月梁子在通江貓著,無意中、小酒樓裏就聽到了杜盛讓捕快崔明雨緊盯著他們瑪瑙寨這一夥兒,梁子可不傻、心眼兒還小了些,這事兒就爛在肚子裏了,自己小心便是。

    柳平兒腳步已停下,躍身便閃進路邊一顆大樹背後,聲震如雷的馬蹄聲已近。

    片刻、一隊疾馳的山賊馬隊已迎麵奔過來,各個馬側橫著長刀,背上背著短刀,看去威武強勢,更勝馬下的山賊。

    柳平兒心中殺念已讓他有些麻木,手中劍、山上賊,殺絕了落個幹淨。

    駿馬慘嘶、山賊嚎叫!柳平兒身形猛然顯現。(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