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話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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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羅馬的皇帝怎麽能讓一個女人當上!”穿著白色大袍子,須發皆白的威嚴老人狠狠一拍桌子,發出啪的響聲,他有些氣急敗壞。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可是克勞狄烏斯陛下唯一的子嗣也早逝了,阿格裏皮娜殿下是皇帝最寵愛的人,尼祿也是皇帝正式承認過的,幾年前那場宣誓,閣下好像也在場吧?”另一個大胡子老人冷冷一笑。
“可你真的要一個女人來管理偌大的羅馬,這強盛的國家嗎!”白袍老人皺緊眉頭。
“尼祿殿下的能力有目共睹,她可是最年輕的首席,閣下大可去問問人民們,對尼祿殿下的反響如何。”大胡子老人捋一捋胡子,嗬嗬的說。
真該死,白袍老人陰沉的看過這張大桌上的其他元老和權貴們,一個個都抿著嘴,眼睛咕嚕咕嚕轉動,像是還在平衡利益得失。
他現在像是戰場上唯一的戰士,沒有人肯站出來跟他到同一立場去指責。
這女人,竟然已經滲透到這個程度了嗎?
他死死的看向大桌一邊,神色哀傷,好像還在悼念死去的皇帝的帝後,阿格裏皮娜。
該死的母狐狸。
白袍老人暗恨。
克勞狄烏斯父子先後都死因不明,別的人不清楚,像他這樣在高層玩政治幾十年,心機都深入了骨子裏的人怎麽還猜不到一些端倪?
第一任丈夫突然暴斃,後得到了皇帝的青睞,不僅成為了帝後,還不遺餘力的提拔自己的女兒尼祿,讓她手裏的權利也越來越大,時機成熟後,竟然連這種事情都幹出來了嗎?!
白袍老人忽的有些哀傷,克勞狄烏斯雖然沒有太大的能力,但也是他曾效忠過的君主,如今卻死在這個表裏不一的女人手上,而現今,羅馬的皇帝之位都即將被這個女人通過女兒這個傀儡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我不會答應的!”白袍老人赫然的說,“再怎麽說我也是元老院的首位!想要我不點頭就安排一個女人登上王位,恐怕還沒那麽容易!”
他看過這些心裏各有算盤的政客,那些政客在他淩厲的目光下有些錯開視線,之前與他交叫板的那個大胡子老人感到有些棘手,這是塊難啃的骨頭。
“克羅瑞德閣下,我也知道其中的問題,我也不忍心讓尼祿年紀輕輕就肩膀上擔下這麽重的負擔啊。”一直不語的阿格裏皮娜卻突然出聲,白袍老人看過去。
這個美麗的婦人臉色憔悴,似乎是因為克勞狄烏斯的去世而感到萬分的傷心,對此克羅瑞德不過是冷笑對應。
“但是羅馬必須有一個王,天災**下,隻有尼祿有這個資格。”
“這不符合規矩!”克羅瑞德斷然打斷。
“不過是女王,這在曆史上早已有過先例,千年前的烏魯克就有過女王,她還是最古之王呢。”阿格裏皮娜慢慢的說,“再說皇帝本人也不反對女性,我自從再婚給皇帝後,一直都過得十分幸福。”
“他還想過提高羅馬婦女的社會地位,不是一直在為此而苦惱嗎?閣下應該想想皇帝在的時候,每一次的夜晚苦思的疲憊啊!”
那都是你這個蕩.婦在他耳邊風言風語得到的局麵,克羅瑞德臉色難看。
“正是,閣下,皇帝的命令還沒落實,你在這還大肆反對皇帝本人承認的尼祿殿下,恐怕也太過分了吧!”
“元老院的首位難道就是這樣的人嗎?那可能要重新舉行投票選舉了!”
“附議,我也認為應該重新洗牌了。”
“附議。”
大胡子老人抓住機會反擊,而那群本就是他幫手的老人們也都紛紛出口,一時間,隻有克羅瑞德鐵青著臉被一群人那食指指著。
“那就算把尼祿殿下推上了王座,又有什麽意義?”他冷然說,“做裁判官和做皇帝是兩碼子事!能判處下平民的小打小鬧,就一定能指揮決斷國與國的戰爭了嗎!”
“閣下不必費心。”
阿格裏皮娜笑著回應他,這個女人的聲音是如此的得意,甚至連她的演技都有些掩飾不下,克羅瑞德突然有些不安。
“尼祿再怎麽說也是我的女兒,我也不忍心看著她太過勞累。”
阿格裏皮娜慢慢的說著,眼角也笑了起來。
“所以,我們自然會安排那些有能力的人,去輔佐她,直到她,成長為獨當一麵的王者啊。”
這就是你的根本目的吧,克羅瑞德抓緊手,想要反駁卻沒有辦法。
看似是仁愛的母親角色,不僅還幫助女兒登上王位,還為她招募輔佐之人,可實際上,卻是不過要將自己的女兒當成操作整個國家的傀儡罷了!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又怎麽可能是眼前這蕩.婦的對手!
但他已經失勢了,在這議事廳中,周圍都是早已安排好的自己人,除了克羅瑞德,他是孤身一人,自己派係的人都沒有來。
沒關係,還有機會,他對著自己說,這次的會議沒有決定權,等他回去重整旗鼓,召開元老會議,到時候會給這群人一個迎頭痛擊的!
“那我就不再在這度多廢話了。”克羅瑞德拋下一句話,從椅子上坐起來,甩開袖袍,想要趕緊離開這個讓他不舒服的地方。
可兩名本該守衛的士兵擋在了他的麵前。
“這是什麽意思?”克羅瑞德轉過頭死死的看向阿格裏皮娜,這個控製了這裏的女人,他又轉過頭看向其他老人。
“你們竟然甘心被一個女人擺布!”
“這是什麽話,閣下。”大胡子老人一笑,“我們隻不過是合作者。”
混賬,克羅瑞德憤怒的看向他們,把克勞狄烏斯王朝當成了什麽!
“我現在還是元老院首位,知道你們做出這舉動的後果嗎!”
“您在說什麽啊?”阿格裏皮娜對他露出了嫵媚的笑容,有著幾分歹毒,“克羅瑞德閣下明明是自己突然暴斃,死因不明呢。”
克羅瑞德臉色一變,他背後的兩名士兵沉默的靠近了他。
……
尼祿就這麽靜靜的站在自己房間的窗邊,這本該是易哲一直呆的位置和做的事,可這陣子,卻變成她了,少女的麵龐上還有著沒退去的憂愁。
“你馬上就要成為王了,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在她背後,易哲輕聲說。
尼祿轉過頭,對他露出一個讓人放心的笑臉。
“餘當然不會怕!”
“已經改口自稱了嗎?”易哲好笑的說,“不過不久,你母親就會將你推上那最高的位置了,現在先熟悉下也不錯。”
“被母後,推上王座嗎……”尼祿低聲自言自語。
“正是,但你也要記得……”易哲聲音放緩,有些低沉,“當你坐在王座之上時,就是你要殺死阿格裏皮娜的時候。”
尼祿的身子輕輕一抖。
“你可能現在很難接受,但你隻是她眼中的傀儡而已,而且,你不是要向我展示你的暴君之道嗎?”
“但是元老院那群人……”
“那當然是我的事。”
尼祿一愣,有些不相信的看向易哲。
“你成為皇帝隻是政治遊戲的產物,所有人隻是把你當成了可以肆意操縱的小女孩,不要再留有其他感情,如果你真的想統治這國家的話。”易哲看著她的眼睛說。
“我明白……這些我都明白,母後的想法和為人,我早就明白了。”尼祿絲毫不避開易哲的眼神,“哪怕我很受貧民的擁護,可真正的權貴們卻對我不屑,所以我更想知道,為什麽,你會幫我?”
易哲淺笑搖頭。
因為,你說,你很推崇始東王。
但他卻沒有這麽說,對著詢問的少女正了正臉色,然後手貼在胸口彎腰行禮。
“因為,我是您的,第一位臣子。”
尼祿抽了抽鼻子,抱著手也沒管低著頭的易哲,隻是嘀咕了一句又想蒙混過去後,就大步的走出自己的房間。
加冕的時候,要到了。
……
羅馬開始了舉國的歡慶,因為新王即將上位,而且還是一名女王,曾受到過尼祿公正評判的那些貧民們,都走出街道奔走相告,洋溢著高興。
元老院的首位在暴斃後,重新選舉進行洗牌,新的首位是一個大胡子的老人,元老院全數都對尼祿上位報以期待之情,並為她舉行了頗為盛大的典禮,這些平時明明都和公正的少女完全不感冒的老家夥們,卻一個二個笑的開心非常。
踏著殷紅的長長的地毯,尼祿穿著紅色的禮服,像是悅動的火焰,她高高的昂起頭,走過那些低笑的老人,不語的士兵,接受著四麵八方的子民們的歡呼和讚美,繚亂的花瓣從上方灑下,如同花雨。
她噠噠的登上漫長的大理石階梯,每一步都無比的堅定。
舉著王冠的女人,是那她無比熟悉的人,她的母親,阿格裏皮娜,貴婦人看著自己的女兒慢慢走上來,臉上的笑顏如花。
可她的眼中,卻不是湧動女兒獲得如此成就的感動。
反倒是,自己的計劃,快要登頂的,激動。
尼祿忽的停下了步子,她透過花雨的花幕,看向自己的親生母親,看到了婦人眼中的神色,她耳邊盡是人們的歡呼,此時此刻,她毫無疑問是萬人矚目的星芒。
可她卻沒有任何的感覺,這些人的笑,讓她反而不舒服。
少女回身,紅色的衣裙蕩過,她朝下看去,人群之中,沒有戴上兜帽,自然而然的露出那張看習慣了的東方的臉龐,那個她還隻知道名字叫易哲的男人,噙著微笑。
感到了尼祿的視線,他一頓,然後伸出了手,輕輕的舉起了大拇指。
尼祿一笑,這一笑有些驕傲,她豁然的轉過身,大步大步的踏上階梯,走到了阿格裏皮娜的身邊,坐在了王座上,任由自己的母親為自己戴上這一項王冠。
加冕完成,下一秒,本就湧動的人群爆發出了更大更熱的海水般的激動之聲。
尼祿俯視下自己的子民,她在最高的地方,那雙眼睛卻隻跟著一個人對視。
易哲在擁擠的人群之中,最後再看了一眼尼祿,就緩緩的退後,任由激動的群眾前進,將自己那本算是靠前的位置占據,自己則像暗影回歸陰影,漸漸的找不到了。
夜晚降臨,但羅馬城的熱情仍然沒有減退,鬥獸場之中,特意安排的角鬥吸引了所有的羅馬男人,女人們也都有福利,由政府分發的糧食和衣物讓勞累的女人們也不禁高興。
奢華的府邸之中,這裏的歡慶卻要靜謐幾分,白袍的老人們,互相矜持的吃著烤的金黃的肉食,分享第一批釀製而出來的葡萄酒,他們坐在細長的長桌邊,時不時的講一些趣聞,偶爾引起眾人的大笑。
有著鮮明大胡子的老人嘴裏咀嚼著烤肉,拿過一張手巾擦了擦嘴,笑嗬嗬的攬過一邊美麗的女侍者,皮膚都皺起的老手在青蔥的少女身上隨意的摸過。
“毫無阻礙的,我們的小姑娘就成為了皇帝呢。”
“也得恭喜閣下也是元老院首位了啊。”
“哈哈哈。”
大胡子老人得逞的一笑。
“接下來就是想辦法幹掉阿格裏皮娜那個蕩.婦了,真可惜啊,那樣美麗的女子,如果不是擔心會在床上被她殺掉,我還真想留下她呢。”
“閣下還真有膽量,那個女人可是毒死了兩任丈夫,女兒都能幹脆的貢獻出來的家夥啊。”
“嗬嗬。”老人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惡笑一聲,“那我得先找人給她搜身,然後安排一群人在周圍,先體驗一下這女人的嫵媚,再幹掉咯?”
“不愧是閣下。”
“這樣的事也幹得出來啊,哈哈哈。”
“哈哈哈。”
“來,再給我倒上一杯。”大胡子老人意氣風發的挑挑眉頭,捏了捏懷中的女侍者,女侍者趕忙點頭,準備起身。
“我給您倒吧。”
一邊,卻早有人走了過來,大胡子老人點頭,這個侍者倒是會看局麵,他伸過酒杯,任憑侍者給他倒滿了酒水,但紫色的葡萄酒卻溢出了酒杯,這個侍者還在繼續倒。
“喂,你幹什麽?”大胡子老人不滿的喝問。
“沒什麽,隻是人心,有時就像這杯子,野心和**裝不下了,已經溢出來了。”侍者還是那恭敬的語氣,說的話卻非常的不客氣。
大胡子老人憤怒的轉過頭看過去,他有些驚訝,那赫然是一張東方人才有的臉。
“我給您擦一擦衣服吧?”
易哲雙眼浮現起血紅的血繼限界,淡淡一笑的說。
……
尼祿丟下手中帶血的匕首,緩緩的後退,然後脫力般的癱坐在地上,她的麵前,那個美麗的女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婦人的臉上還有著難以置信,瞪大著眼睛,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喉嚨處還在流淌著血液。
少女看著自己弑殺了生母,帶血的雙手,還有些無法冷靜。
“這樣……就向你展示了,暴君之道了嗎?”
她握緊了手,抵在胸口,低聲在無人無光的房間裏對著不在這裏的人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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