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狗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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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耳邊突然爆發出一聲轟隆巨響,一股赤紅色的火光直接把黑暗的夜色給照亮了。那輛突然衝向母親的車,在要接近母親的時候猛然間發生了自燃現象。

    大火把整輛車都給包圍了,車子裏麵冒出滾滾的黑煙。

    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看不清車子裏還有沒有人在裏麵,好端端的就給燒毀了。

    “蕭大哥,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我被眼前這一切都驚呆了,把目光看向了蕭龍溟,車子在沒有任何外在攻擊的情況下居然著火了。

    而且蕭龍溟好像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了,我心裏麵不禁產生了懷疑。

    是蕭龍溟下手讓車子自燃的嗎?

    蕭龍溟難道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想殺母親?

    那個要殺母親的人到底想要幹什麽嗎?

    我心底有太多的疑問了,我想查清楚真相,想要查清楚蕭老到底要幹什麽。我更想知道,為什麽曆代守護盒子的家族,都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盒子。

    盒子在普通人手裏是那麽的脆弱,隻要稍微不當,就會觸動自毀裝置,導致盒子的毀壞。可是至今,我接觸到的盒子,都是被妥善保存的,連一絲劃痕都找不到。

    如果我是蕭龍溟。我不會讓車子自燃,我會抓住車子裏的人問個明白。

    蕭龍溟烏眸如同黑夜般深邃,讓人根本就看不透,他眯了眯眼眸,嘴角泯然一笑:“小東西,你忘了嗎?你母親脖子上戴著大薩滿加持過的狼牙項鏈,是項鏈保護了她。”

    原來燒車殺人的不是蕭龍溟。是那條項鏈!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腦子裏陷入了一種思緒不清的死機狀態。按照眼前的情況,這條項鏈,它不像是普通的隨身攜帶的保平安的平安符。

    它就像是帶著一種無形的詛咒,具有主動攻擊的能力,能將厄運帶給所有想要傷害戴著項鏈的人。

    如果不是現實親眼所見,我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的東西存在。

    而這種強大的存在,蕭龍溟沒有用來保護自己,卻允許我轉贈給母親。我的心裏麵,莫名的有一種強烈的愧疚。

    我看著母親在火光前單薄的身影,喃喃的說道:“蕭大哥,你把項鏈給了母親,她也許會一直很安全。可是……可是你要是遇到危險了,怎麽辦?這可是保護你的。”

    “我有自保的能力。”蕭龍溟沉穩的說完,抿著唇。淡淡的看著火光燃燒的位置。

    母親站在火光衝天麵前,似乎是能感覺到身前的炙熱的。她用手抵擋了一下熱風襲來的方向,手裏好像拉著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往我們這邊跑過來。

    我在想,是不是隻有盲人,才能感覺到那些肉眼看不見的東西存在。

    這時候,蕭龍溟的手指輕輕的遮住我的額頭,然後小聲的說道:“小東西,我現在遮住了你前額最旺的陽火,你看見了什麽。”

    我眯了眯眼睛,整個人都震動了一下。

    母親手裏拉著一縷透明的魂,那個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灰暗木訥。但是一雙烏黑的眼眸當中,映了火光,好像有一種炙熱和繾綣。

    那種狂熱的感覺,全都如月光焦距一般,凝聚在母親一個人身上。

    他的身上還穿著車禍前的那一身灰色毛料背心和咖色的襯衫。還有黑色的休閑褲,手上是老式的石英表。

    我才注意到,我的父親是那樣的相貌堂堂,英俊瀟灑,難怪司徒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愛上他。

    “我……我看到了我父親,蕭大哥,是父親跟著母親一起過來了。他……他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嗎?”我推開車門直接迎上去,但是我的額頭一離開蕭龍溟的手。就看不見父親的身影了。

    我好像遭受了什麽打擊一樣,焦急的眼淚奪眶而出。

    蕭龍溟就好像一陣風似的,直接就出現在我的身後,掌心再次遮住我的額頭,聲音頗有些無奈:“小東西,你怎麽總是那麽心急?”

    父親熟悉的形象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我用力的摟住卻是撲了個空,撲到了母親身上,“爸爸,我真的好想你,你回來吧。爸爸,爸爸……我真的好需要你,我和母親肚子裏的小寶寶都需要你。”

    “爸爸……爸爸也想回來,陪著你們。”那個聲音溫柔,而又無奈,讓人心疼無比。

    我居然聽見了父親的鬼魂在說話,我以為再也聽不見父親的聲音了,而且還是那樣的溫柔。

    我父親在我麵前,從來都是那樣沉默寡言,他說話平淡而又沒有波瀾。此時此刻深情並茂,讓我的心感覺到深深的痛楚,我父親他不想走,他想留下來,留下來陪我們兩個。

    “走吧,我們回去。”蕭龍溟拉住我的手,返回車內,連少卿也重新回到了玉蟬鎖內,被我掛在了胸前。

    車子在高速路上開了一會兒,就載著我們回到了家。

    到家都已經使淩晨三四點了,天將破曉,安嫂開了一盞小小的台燈睡在客廳裏麵。她一聽有人開門進來,立刻就站起來了,“汍蘭回來了,我這就去給你準備熱牛奶,快安安心心睡一覺吧。”

    現在安嫂眼裏除了懷孕的母親,就沒別人了,她直接就把我和蕭龍溟忽略成空氣。急匆匆的就跑進廚房裏熱牛奶,廚房當中傳出了安嫂“叮叮當當”拿東西的聲音。

    安嫂把母親當做是親生女兒一樣看待,更是把母親肚子裏“蕭家的骨血”看的比自己還重要,這段事情她對母親的照顧比從前更加的無微不至。

    為了能正常看見父親,我扶著母親坐下之後。我立刻就坐到了蕭龍溟的旁邊,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我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父親單薄透明的靈魂。

    我自己隻要移開目光,他就又會消失在我麵前。

    蕭龍溟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他另一隻手的指尖輕輕的自己的膝蓋上敲了幾下,說道:“小東西,我能做到的隻是把他留下,他如果願意,是可以一直守護在這裏。陪在大家的身邊,不過這樣做的代價很大。”

    我聽明白了,蕭龍溟他不是神,他不能讓父親起死回生。他所能做到的,就是讓父親向他一樣,成為能夠凝聚成形的魂,陪在我們身邊。

    可這樣做,代價太大了。

    他為了守護我們不入輪回,不入地獄。

    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他可能再也不能去接觸其他人。

    “我願意。”父親他的臉色莊嚴而又認真,固執的目光看著母親的側臉,他忽然嘴角裂開一絲笑意。

    我看到他的手輕輕的摸在了母親微微隆起的小腹,那般恩愛情深的樣子,讓人真的是羨慕不已。

    我感覺自己的喉頭哽咽了,還好我不需要說話,否則說出來的聲音一定很難聽。

    “汪、汪、汪……”

    閣樓上,巴特爾又開始狂吠起來,吵得人有點頭疼。

    畢竟大家經曆了這些事情,都有些身心俱疲,巴特爾的反常讓大家沒有心思去應對。大家都皺著眉頭沉默了,就連母親清冽如水的眼中,都閃過一絲煩躁。

    但是她沒說話,隻是緩緩的從眼中滑落一滴淚水。父親伸手去擦,卻擦了個空,他臉上全都是沮喪的表情,讓人的百轉柔腸都要被揉碎了。

    我真的好希望父親回來,但是父親回來的代價太大了。

    安嫂拿著牛奶盒子就從廚房裏麵跑出來,對著樓梯朝上看了幾眼,然後心煩道:“巴特爾是一把年紀了,發情時候春心還壓不下去嗎?真是的,從前它給汍蘭導盲的時候,是那樣的忠誠靠譜……”

    母親問道:“是不是忘了喂狗糧了?”

    安嫂轉身來,搖了搖頭,“沒有啊,我按時喂了,它估計是老了,覺得孤獨,所以想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吧。以前,它最喜歡和知青在一起了”

    “安嫂,我說了,你別害怕。知青他在呢,他在這間屋子裏。”母親的手緊了緊父親透明的手指,她咬著唇,眼淚還在往下掉。

    安嫂老眼昏花的,這時候才看到母親哭了,她拿手帕給母親擦眼淚,一邊嘮叨:“恩,我知道知青在這間屋子裏。他不會離開我們的,他會一直保護著大家,隻好你肚子裏的小寶寶長大。”

    母親沉默了幾秒鍾,又說道:“安嫂,我說的是真的,你……你……感覺不到嗎?他在這裏!”

    安嫂愣了一下,她退後了小半步,臉色有些煞白,“你是不是病了開始說胡話了?”

    “我……”我母親不知道要怎麽和安嫂解釋,她突然轉向父親的靈魂說道,“知青,我能保護好自己,我希望不要成為你的牽掛。安嫂……安嫂都不能接受你,你去輪回吧,我不需要你守護。”

    父親的愛是無聲的,他緊緊的擁抱著母親嬌柔的身體,那一刻我感覺父親的身上是會發光的,那種強大的如同海潮吞噬一樣的情感刺激的我的眼淚都掉出來了。

    安嫂長大了嘴,愣了片刻,才跪在地上,“我看見了,我看見了!都是我不中用,剛剛沒看清。汍蘭,你別趕知情走好嗎?就當我求你了,他那麽喜歡你,他走了也不會心安的,陰曹地府也不會收留他的。我一把年紀了根本不怕這些,何況,我一直都把知青當做親身骨肉一般看待。”共溝匠弟。

    安嫂的一番話,讓母親的眼睛更加的紅了,她溫順的靠著父親好像有了實質一樣的肩膀,低低的說了一句,“別走。”

    “我不走,我會更愛你和小笙的,還有我們未出世的孩子。”父親他輕聲說著。

    我的淚潸然而下,蕭龍溟輕輕遮在我額頭的手放下了,他用唇吻去我臉上的淚水,他說,“小東西,別眨眼。”

    他摟著我的腰肢,就好像摟著個玩偶一樣的簡單,身子一閃就閃到了父親跟前。蕭龍溟的手中閃過一道淡淡的七彩的光芒,這個光芒閃電一樣速度就鑽進了父親的眉心。

    父親透明的身體,一下變得清晰了。

    他整個人就好像活過來一樣,生動的站在我麵前,身上依舊帶著和往日一樣淡淡的孤傲和對母親的柔情。

    這短短的一瞬間,我的呼吸和心跳都加速了好幾倍,禁不住脫口而出,喜極而泣的喊他:“爸爸……爸爸,你終於回來了,我……”

    他沒有說任何話,摟著母親的身體徑直就上了樓,他的眼睛裏隻有母親一個人的身影。我耳邊還能聽見母親問他的聲音:“你還記得,車禍前的事情了嗎?”

    我隻聽父親愣在原地聲音說道:“記不起來了,我……我就記得出門前的事情。這段記憶,我想不起來,一想就難受。”

    我有些尷尬的僵在原地,但是心裏想的卻是父親想不起來是誰害他的。那麽,這個案子的凶手就很難查出來了。

    我看了一眼蕭龍溟,蕭龍溟的眼神也有些複雜,但是案子的事情,我們都不想在安嫂麵前說,所以都沒有提及。

    安嫂以為我被父親冷落了,心裏不舒服,慈祥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絮叨道:“你父親和母親原本已經是人鬼殊途,大概是不可能在一起了。現在終於能團聚了,你他們膩歪一會兒吧。你父親對你母親的感情,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我當然清楚,父親對母親沒有花言巧語,更沒有海誓山盟。

    隻有珍惜。

    利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珍惜母親的存在。

    巴特爾的叫聲還依舊在,它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的主人雖然肉身不可能活過來,可是靈魂已經回來了。

    它應該替主人高興,而不是打擾主人和妻子恩愛的時光。

    “安嫂,巴特爾可能是沒吃飽吧,我上去給巴特爾喂點狗糧吧。”我實在有些坐不住了,就去廚房拿了狗糧,走上閣樓。

    閣樓上的巴特爾老的身上的毛禿了,它以前是很熟悉我的。現在看到我居然帶著三分的敵意,就跟撞了邪似的,衝著我瘋狂的叫喚。

    巴特爾以前的樣子,我到現在還記得。

    那時候的它,簡直就是一個偉大而又勇敢的戰士。它不僅會自己判斷危險和方向,更聽得懂人話,威風凜凜的給母親帶路,忠誠的守護。

    誰敢欺負我,它的一口大牙能把對方活撕了。

    我小時候,可是和大狗狗巴特爾一起睡過,我才不怕它呢。我不由分說的就將巴特爾瘦骨嶙峋的身體摟在懷裏,溫柔的撫摸它的狗毛,“巴特爾,你是哪裏不舒服,還是餓了。為什麽一直叫啊?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把狗糧倒進了巴特爾的盤子裏,巴特爾嗅了嗅,似乎對狗糧不感興趣。它轉過頭來,衝我嗚咽了兩聲,烏黑色的眼眸當中似乎有話要對我說。

    巴特爾聽得懂人話,可我又聽不懂狗話。

    我們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一番,我最後還是被它忠誠可憐的目光看妥協了。我把它摟在懷裏,低聲的說道:“巴特爾,你好好吃飯好不好?這個家還要你來守護,父親他回來了,雖然……雖然隻是靈魂回來了。但是,你一定感覺得到,對嗎?”

    巴特爾忽然不動了,它依靠著我,好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僵住了。

    倏地,它踹開狗盤子,直接衝下了閣樓。

    我以為它要闖進父親和母親的房間,也跟著巴特爾的腳步趕過去。的那是眼前的一切,但是並不是這樣的,它和以前一樣,是那樣的聰明和勇敢。

    它跑到了父親的臥室門口,忽然就趴下了。

    此時,年邁的巴特爾好像有些累了,它耷拉著眼皮有些垂頭喪氣的。但是它碩大的瘦骨嶙峋的身子就這麽橫在門口,就好像一頓偉大的守護神一樣,守護著它的主人。

    我捂著唇,站在樓梯口,看著巴特爾的身體,心頭有說不出的難過。

    我看見蕭龍溟從樓下上來了,他霸道而又無聲的摟住我的腰肢,風一樣迅速的趕到他自己的臥室門口。

    推開門,窗戶還開著,把透明的蕾絲窗簾吹起。

    清晨的暖陽覆蓋下來,直接照在了床上,給人一種全新的、煥然一新的感覺。在我的心緩緩的放開的時候,蕭龍溟指著房間,低聲問我:“那個蛇身人麵的東西,是出現在這間房間嗎?”

    “是……是啊……”我想到那天晚上的東西,整個人又有些不好了,可是有蕭龍溟在身邊,卻很安定。

    我隻有在他的身邊,才不會去害怕那些髒東西。

    蕭龍溟放開我的腰肢,緩緩的踩著腳下的木質地板走了幾步,俯身之際手指點在地上。我清晰的看見,地板上有一處詭異的紅色的圖形,那個圖形很像是道士畫的符籙。

    圖形是在蕭龍溟的觸碰下顯現的,還在淡淡的發出光芒來。

    蕭龍溟沉聲道:“那東西不是鬼,如果是厲鬼闖進來,會觸動我布下的局。上麵沒有破壞的痕跡,也沒有曾經發出過攻擊的痕跡。那東西……”

    蕭龍溟說著皺緊了眉頭,他可能是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詞語表達我見過的玩意。

    如果那玩意不是鬼,按照我的想象力,那就是個生物。

    驢馬雜交,是騾子。

    說不定……

    說不定人和蛇,也……也有可能的嘛,雖然這根本不符合生物學的邏輯。

    “那東西會不會是人獸?”我有些害怕了,腿肚子有些發軟,滿腦子都是那天晚上黑暗中那個鱗片黝黑的東西。

    蕭龍溟嘴角一撇,臉上的輕蔑之意顯而易見,“看來那個老不死的,為了對付我,都開始研究這種東西了。現在的科技發展,倒是幫了他不少。”

    我當然明白蕭龍溟,他的局是用來防鬼的。

    可是如果躲在暗處的敵人,如果用了別的方式,做法如同鬼魅一般,那也是能達到相同的效果的。

    那種東西,不僅有蛇的靈敏性和攻擊性,可能還有人的思考能力。

    我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麽一樣,雙手都拉住蕭龍溟的手,緩解著自己的緊張,“蕭大哥,那天晚上,巴特爾亂叫,是不是因為這個東西闖進宅子裏了。”

    “很有可能,狗的觸覺是很靈敏的,也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那隻狗頭腦非常清醒,也很忠誠,它如果叫了,一定是周圍發生了什麽危險。”蕭龍溟他的目光十分鎮定,而且分析的非常有條理。

    我知道,他是戰場上運籌帷幄的大將軍,分析敵情是他的強項。

    我馬上把腦子裏全部的思緒整理一遍,給他提供有效的信息,“那麽說,巴特爾在今晚也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那東西又來了嗎?還是有別的東西來了!那天晚上,它來幹什麽?是來傷害我們大家的,還是……還是監視父親的。它也許就是泄露父親行蹤的那個存在!”

    我雖然很努力理清思緒,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有些語無倫次。

    畢竟我的腦子構造它沒那麽複雜,我隻能把難題都交給心思縝密,並且熟讀兵法善用腦子的蕭龍溟。

    蕭龍溟沉思了一下,說道:“現在我們不知道蕭老的陰謀,很難判斷他要做什麽。你想過沒有,蕭老為什麽親自出現,要你把格格寫給我的信交給我。他這麽做一定是有用意的。”

    “信,他肯定是看了。他想利用這封信,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忍不住脫口而出,我心裏麵有些緊張,小聲的問道:“蕭大哥,那蕭老會不會傷害父親和母親啊?我感覺他經過了那麽多年的力量積蓄,身後的勢力應該不小了。”

    “巴特爾會守護好他們的,你沒看見嗎?它一直都守護在門外,隻有主人好好的,它才能放心。那個蛇身的東西逃走,應該是因為害怕巴特爾。而且,你母親還有狼牙項鏈保護,雖然不能說萬無一失,但短時間內,蕭老動不了他們。”蕭龍溟從來都是這樣一語道破天機,他甚至說出了巴特爾守在門口的原因。

    原來年邁的巴特爾的腦子都比我好用多了,它知道有人要傷害自己的主人。所以才會放著狗糧都不吃,衝到樓下來,守在臥室外麵。

    它是要阻止,一切傷害要父親母親的東西。

    我聽到蕭龍溟的話,放心多了,但是案子看起來沒那麽容易破解,又問他:“你……有辦法讓父親想起那段記憶嗎?那段被人折磨、殺害的記憶……”

    “不能!”蕭龍溟搖了搖頭,蹙緊了眉頭,“他的地魂受了點傷,有一段記憶是空白的,這個案子未必需要他想起那個痛苦的回憶。小東西,我們自己把案子的真相查出來吧,案子背後是有蕭老的陰謀的。”

    “恩。”我應了一聲,然後看了一眼屋子裏的掛鍾,提醒他:“蕭大哥,我們應該要去淩子家看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見司徒。”

    “我有預感,淩子會逃走。”蕭龍溟他說走就走,那根本不給我反應的機會,把我向小雞一樣摟住肩膀,就這麽提著走了。

    我不知道蕭龍溟怎麽會有這樣的預感,因為我從一開始認為淩子是凶手,就抱有懷疑的態度。

    淩子是劉奶奶的親孫子,今年有二十五六歲了。

    劉奶奶其實比我祖父還要小上許多,可是他兒子早結婚啊,我父親是遇到了我母親之後,才結的婚。我想在遇到我母親之前,我父親可能從來都沒心動過,包括麵對冷豔的司徒,應該也是沒有感覺的。

    我反正從來沒見過,父親多看路上的哪個美女一眼。

    他的眼睛裏,就隻有我的母親,那種一心一意的眼神,我……我隻在蕭龍溟看著我的時候感覺到過。

    可我還是不覺得,我和蕭龍溟會有什麽未來。

    來到祖父的家門前的時候,現場是很安靜的,並沒有出現任何盤問的現象。我站在門口看著門外這麽安靜,覺得有點怪異,忍不住想給司徒打電話。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敲門進去,很容易被誤認為打草驚蛇。到時候,那可是阻礙警方辦案,扣在我腦袋上的罪名可就大了。

    我剛拿出手機,就見到劉奶奶她步履蹣跚的開門從祖父家出來,她手裏還抱著幾個古老的卷軸,她應該是還在整理祖父的遺物。

    祖父的遺物很多,而且古董玩器不少,很多東西都是要整理出來,重新評估價值的。否則,這些東西,拿了一般人也不知道有什麽用。

    從敞開的大門裏,可以看見,祖父的冰棺還停在房間裏。

    因為父親的死,祖父的喪禮一直都擱置著,寫好的請帖也隻能先壓在手裏,延後再發出去。

    “喲,小笙,你怎麽來了?男朋友也帶來了,我還在想,跟你商量。是不是要……恩?兩個喪禮一個起辦,你和你母親孤兒寡母的在一起,一個一個來,會不會吃不消。”劉奶奶她絮絮叨叨的說著。

    我沒想到,她兒子惹了人命官司,她還有心思說這些,真是有點不可思議呢。

    我愣了一下,有些明白了,劉奶奶根本就不知道她兒子被羅列為犯罪嫌疑人。是我們來的太早了,所以司徒他們還沒來?

    可這都日上三竿了,司徒昨天說的是明天一早。

    我正自納悶,就聽蕭龍溟淡淡的說道:“她們兩個不是孤兒寡母,我會一直照顧她們母女的。對了,你兒子在家嗎?我們有些事情想問問他。”

    劉奶奶笑了笑了,說道:“哎喲,真不巧,淩子去外地了。我想著應該是去外地辦事了,得小半個月才能回來。你們有什麽事情,可以電話裏告訴他,他回來就能幫你們處理。”

    去外地了?

    我的腦子裏麵隻有兩個字,潛逃!

    淩子他媽的肯定是畏罪潛逃了,有人通風報信,告訴了淩子,司徒要查他。他估計心虛了,所以逃走了。

    “哼。”蕭龍溟輕輕哼了一聲,他和我不同,他嫉惡如仇,又和劉奶奶不熟,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冰冷的字眼,“回來?我看他是不會回來了。”

    “你這什麽意思,我們家淩子得罪你了?”劉奶奶立馬就生氣了。

    我歎了一口氣,心裏也不痛快,卻還是要打圓場,“警方昨天懷疑,我父親的死,可能和淩子有關。所以……所以是想今天帶他回警局盤問的,沒想到他……他這就走了。”

    “怎麽可能,你父親的死,怎麽可能和淩子有關係!髒水不是這麽潑的!”劉奶奶氣的那一頭的老白毛都要豎起來了。

    我咬住唇,皺了眉頭,我在想我是不是情商太低了,非要和蕭龍溟一樣,把淩子可能是罪犯的事情告訴劉奶奶。

    畢竟,這種事情,老人家是不可能相信的,萬一刺激到她了,可是罪過。

    “那我問你,那天晚上,她的父親要來這裏取一個東西。是不是通知了你們?”蕭龍溟的眼神就好像寒冰一樣的冷。

    這種寒意震的劉奶奶原地退後了一步,她的聲音開始變得顫抖了,“我不知道啊,不是……是淩子告訴我說,小笙的父親打電話來,說會取一個盒子。”

    父親的行蹤,真的提前讓淩子知道了。

    我的手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我感覺自己不能呼吸了,我現在該怎麽辦?電話告訴司徒,去抓捕畏罪潛逃的淩子嗎?

    我現在真的不想看見劉奶奶,盡管我們之間是有那麽多暢快的回憶,可是仇恨讓我的心裏麵全都是怒火和恨意。

    我恨殺害父親的人,是他讓父親和母親人鬼殊途。

    是他,害的父親,再也不能正大光明的活在陽光下。

    我哆嗦了唇角,自嘲的笑出來,眼淚也跟著滑下來,“劉奶奶,你了解你孫子嗎?你知道他都和社會上什麽人結交嗎?如果不是他做的,為什麽司徒要找他,他就剛好消失不見了。”

    “我……我不知道,可能……可能是巧合吧。”劉奶奶她跺了跺腳,臉上已經有了三分的恐懼和愧疚,她手裏麵抓著老人手機,就這麽僵硬著。

    少頃,她才一字一頓的吐出話來,“小笙,這件事情不應該是他做的。讓奶奶證實給你看好不好,你先別衝動。”

    我見到劉奶奶的態度緩和下來,手裏麵的手機已經朝司徒撥出來去了,司徒在電話後麵的聲音平靜而又冰冷,“我剛想給你們電話,你們就打過來了,真是無巧不成書。”

    “你找我?你們怎麽……”

    我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司徒冷冽的打斷了,“你是想問為什麽沒有去劉奶奶家是嗎?昨天晚上,劉文淩要逃跑,被埋伏的人給抓到了。你和蕭龍溟,肯定是去了以後,才知道他跑了吧?”

    那種聲音,帶著一絲的嘲笑。

    我卻明白,昨天司徒對我們大家都扔了一記煙霧彈,她讓大家都覺得警方的人第二天才會出動。

    這就間接導致,淩子收到的情報有誤。

    他們其實半夜就在淩子家附近埋伏好了,等到淩子騙了劉奶奶,半夜出逃的時候,剛好被門口埋伏的警方的人逮了個正著。

    我……

    我現在最怕的就是,蕭老的人會出動,殺人滅口!

    所以我很著急,迫切的說道:“那我和蕭大哥立刻就去警局,我……我想見到淩子個,司徒阿姨,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忙。”

    “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你們身邊沒有內奸嗎?如果是這樣,劉文淩是怎麽知道警方要抓他,而逃跑。算了,這事,和你一個小孩子說也沒用。汍蘭呢?她怎麽樣了。”司徒提起我母親的時候,語氣明顯委婉柔和了許多。

    看起來,她對我母親並沒有敵意,甚至因為我母親肚子裏有父親的孩子,對她諒解了很多。

    我拿著手機,低下了頭,緩了一口氣,才說道:“母親太累了,她在休息,能不能暫時不要打擾她?”

    “恩?那好,你們兩個來也是一樣的,順便讓那個劉文淩的家屬也一起來吧。聽說家裏還有個奶奶是吧?”司徒說話硬邦邦的,沒有一點同情心。

    我嗯了一聲之後,她就把電話掛斷了。

    “奶奶……警方那邊說……讓你過去一趟,你和我們一起走吧。”我低了眼瞼,利用自己睫毛濃密的優勢偷偷的藏住了眼睛裏的恨意。

    我真的沒法那麽大度,如果淩子殺的是我,我可能不會那麽恨。

    可是那是我父親,是母親的全部。

    我根本就沒法原諒,甚至遷怒了劉奶奶。

    劉奶奶真的很可憐,她就像個犯錯的孩子,跟著我們上車,一路上蒼白著臉跟我們進了警察局。

    審訊室裏的淩子,看到我們,立刻就站起來了,怒氣衝衝的喊道:“你們把我奶奶帶過來幹什麽?”

    司徒在一旁玩著手術刀,嘴角一揚,笑了:“是我讓她帶的,劉文淩,你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招認嗎?在譚知青的胃部出現的黑色鱗片到底是什麽東西?你快說!”

    我感覺司徒失去父親,人都要瘋了,臉上帶著一絲的猙獰,手術刀的刀尖居然把自己的手指刺出了一個洞來。

    鮮紅的血液,直接就滑下來了。

    那看得我有些觸目驚心,我咬著唇,暫時沒說話。

    劉奶奶嚇得都要暈過去了,身子抖啊抖啊抖的,如果不是蕭龍溟好心扶著,肯定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這間屋子裏,要說最冷酷無情的人就是蕭龍溟。但是唯一可憐劉奶奶的,可能也隻有那個正直的蕭龍溟會可憐她。

    我的心裏,隻有恨和冷。

    “我他媽的怎麽知道那是什麽?你們有什麽證據抓我。”淩子他麵紅耳赤,根本就不肯承認,他衝著我大喊,“譚笙,你父親不是我殺的。他自己交通意外,你就讓那個瘋女人來抓我?好笑!我隻是要去外地辦事,你就說我畏罪潛逃。”

    “淩子哥,你別說了。”我突然抬頭看他,一字一頓的說道,“的確沒有證據能直接證明是你,如果不是你做的,沒有人會冤枉你。但是,父親是被人謀殺的。這個一點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按照驗屍報告,那個肇事司機說的話根本不能當做呈堂證供。”

    司徒順手就把手術刀放在了淩子的脖子上,那個臉色冷的就跟冰一樣,“你知道我打開譚知青的腹腔的時候,是懷著什麽心情嗎?”

    “你這個瘋女人,我管你是懷著什麽心情啊。你沒有證據,就不要冤枉好人,還把我奶奶帶來,你是想氣死我奶奶,來滿足你的變態欲吧?”淩子根本就不肯承認,還非常的憤怒。

    劉奶奶也抹著眼淚說道:“沒有證據,就不要冤枉我的孫子,好嗎?你拿刀傷人,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眼看就要問不出結果了,司徒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透明的證物袋,“老太婆,誰說我沒證據的。你看看這個是什麽?”

    證物袋裏是一個扣子,那個扣子在普通不過了。

    劉奶奶的臉色卻青了,她倒退一步,否認道:“我不認識這個,我不認識這個,你把這個拿出來幹什麽?”

    這就是典型的欲蓋彌彰,她認得這個扣子,現在她是想給自己的孫子隱瞞。

    淩子明顯是歎了口氣,無奈的低頭,要知道老人的腦子,那肯定沒有年輕人轉得快,很容易就露出破綻。

    司徒讓劉奶奶來,就是這個目的。

    “這是也是從知青胃裏找到的東西,你知道手術刀切開人的胃,是什麽樣子?是什麽感覺嗎?”司徒的眼睛是一種激烈的狂冷。

    劉奶奶已經要暈過去了,蕭龍溟皺了皺眉頭,拖住了劉奶奶的身體,淡淡的說了一句:“一人做事一人當,老人家,你自己出去吧。這裏麵的審訊,不適合你。你在裏麵,隻會讓他露出更多破綻。”

    劉奶奶這把歲數嚇暈過去,人估計就差不多了。

    所以蕭龍溟還是很容易就心軟了,而我也不想牽連無辜,輕輕的就把劉奶奶付出去,關上了審訊室的門。

    淩子立刻委屈的看著我,然後聲情並茂的說道:“阿笙,你要知道,我沒有害你父親的理由。這個扣子是別人陷害我的,我真的沒有對他怎麽樣。我還有不在場證明,我那天和……和他們一起在ktv……那些人,還有你認識的同學。”

    扣子確實隻能當做佐證,不能直接證明淩子就是凶犯,隻能說他是嫌疑人。如果有人買了同款的衣服,把扣子讓父親吞下,就能陷害淩子。

    而且,淩子居然還有不在場證明。

    聽完這些,司徒的臉上也變得鐵青,“鐵證如山麵前,你居然還能狡辯!我看你也真是厲害的緊,你這樣不招供。等到我們找到更多的證據,你就等著重判吧。”  banfu-(.*)sheng. com 鬼叔,不可以

    “司徒阿姨,也許,現在的突破口是肇事司機,而不是淩子。”我皺了眉頭,看了一眼滿臉無辜的淩子,心冷如鐵。

    如果他不畏罪潛逃,我可能還會信他說的話。

    可是他居然連夜逃跑,即便編出的謊話有理有據,可我不信有這麽巧的事情。

    我觀察了一會兒淩子臉上微妙的表情,頓了頓,繼續說道:“在沒有更加充足的證據之前,審問淩子,也許審問不出什麽來。我覺得,還是重新提審肇事司機,比較容易尋找突破口。”

    司徒的語氣冰涼,也有意思顧慮,“肇事司機,我們局裏的人,審問了好多次。都沒有效果,他的車子也做了多次的檢查,確實是撞了譚知青的車。他身上也很棘手吧?”

    “讓我來問問。”蕭龍溟沉著麵孔,他的眼睛裏絲毫不受淩子不肯招供的因素影響,擲地有聲的說道,“讓我單獨審問一下,肇事司機,我隻要五分鍾。”

    淩子的臉色頃刻間煞白,他整個人都僵住了。(m.101novel.com)